第23章

“保真，比真金還真。”司徒演此時跟同行騎馬的衛子蘭回道。

“衛二，你知我為人。我若一門心思求上進，如何，你就不待見？”司徒演笑問道。

“嘖嘖。”衛子蘭嘖嘖兩聲，他打量一番司徒演後，說道：“如果不是熟悉你，知道你沒被調包，我斷然不敢相信。演二，你也有求上進的一天。”

“且隨你，反正小爺是混一天過一天。想讓小爺去上進，殺了小爺都不成。”衛子蘭沒上進的心思。

瞧過親哥安順侯府世子爺過得辛苦日子，衛子蘭就想當一個富貴閒人。

可謂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當初衛子蘭能跟司徒演混一堆，二人就是一樣的愛好，就喜吃喝玩樂。

“衛二。”司徒演瞧著賴皮子一樣不準備上進的衛子蘭，他說道：“你就誤會我了。我是有心上進，奈何我就不是那等吃得了大苦頭的人。”

如果是第一輩子，還是一個二十一世界的孤兒，那會兒是社會毒打他，他想不吃苦，那都不成的。

那等時候被生活逼一逼，司徒演在現實麵前肯定低頭。

可這一輩子嘛，上有能耐親哥，司徒演覺得自己可以被親哥蔭庇一下。這等有靠山的情況下，真下定決心吃苦頭求上進，司徒演就嘴上說一說。

活在這世道，有好日子過，誰愛吃苦啊。至少司徒演不想。

就吃苦這等事情，那擱司徒演的眼裡就是吃過這一遭，往後多著有吃苦的時候。

享福又不同，這富貴閒人的好日子端得是越享福越舒坦。

“哈哈哈……”衛子蘭哈哈哈大笑一場。

笑罷後，衛子蘭說道：“我就知道演二還是演二，你這一隻小狗改不了啃屎的習性。”

“衛二，你這話特難聽。誰是狗？”司徒演不高興。

“我瞧著，衛二你才是狗子。”在心頭，司徒演還得補一句，你全家都是狗子，一樣啃屎去。

“狗子有什麼不好。”衛子蘭不介意被司徒演罵一回狗子。

“狗忠心。”衛子蘭滿不在乎的態度。

“金大。”衛子蘭喚一聲，他大喊一聲後。

“汪汪汪。”一隻田園犬奔跑而來。這一隻狗子身姿矯健，它對著衛子蘭就是嗚嗚輕喚。

“瞧瞧，我家金大多好。”衛子蘭讚自家養的狗子。

牽狗養狗，由狗子替主人狩獵是少年郎們的興趣愛好。在莊子裡遊玩，哪怕是主人家劃過線的小圈子遊戲，卻也保證了安全。

真是去野林子狩獵就得加大保護的侍從隊伍，還未必安全。

擱司徒演這等勳貴二代而言，他們除非參加皇家的秋獵，不然是不會去野林子玩耍。

主要原由不是本人膽小，而是上頭的老母親等長輩不同意。

神京城外的莊子上，這等遊玩不是半天一時，而是一般遊玩兩三日。

神京城，內城，魏陽侯府。

侯夫人鄧婉宜對於次子去遊玩一事，她看得開，這本就是勳貴子弟的圈內尋常交際事情。

養孩子，也沒得圈了孩子就在家裡。好兒郎，斷沒有家裡蹲的道理。至少鄧婉宜如此看法。

長子當差，次子遊玩。

鄧婉宜有閒功夫又開始舉辦一下秋初的賞花宴。此時的鄧婉宜一門心思就想挑著合心意的次媳人選。

神京城，內城，樊氏宅第。

樊嵩夫人得著魏陽侯府的貼子。她的神情平平淡淡。

“娘不開心？”樊錦繡問道。

“挺可惜的。”樊嵩夫人的回話落進女兒耳中有一點沒頭沒尾。

“娘可惜什麼？”樊錦繡忙問道。

“……”樊嵩夫人不急著回女兒的話，她擺擺手，待屋中侍候的丫鬟仆婦們退下。

樊嵩夫人才說道：“你不知道，前頭參加魏陽侯府的賞花宴，宴後，侯府尋問過囡囡的八字貼。那會兒我和你爹都是高興一場，就盼著囡囡的八字命貴。如果有緣分，真能讓侯夫人瞧中，相為兒媳婦。樊家就添一門侯府姻親。可惜，可惜……”樊嵩夫人連歎兩回可惜。

“可惜沒成。”樊錦繡說道。

樊嵩夫人輕輕點頭，她回道：“後來就沒有消息。如今侯夫人又開賞花宴。這結果不言而喻。”

“……”聽罷親娘的一番話，樊錦繡挺沉默。

夏日的賞花宴，樊囡囡參加了，樊錦繡一樣參加了。結果侯府尋問樊囡囡的八字，她樊錦繡被漏了。

想一想，樊錦繡心頭本來有一丟丟的嫉妒，卻是因著樊囡囡沒被選中。好像又平複下來。

“聽娘一講，也道可惜。”樊錦繡替族妹樊囡囡可惜一回。

這會兒歎可惜，樊錦繡也是想著樊囡囡同為樊家女兒。樊家少一門好姻親，樊家女兒們都挺吃虧。

在樊嵩夫人和女兒樊錦繡議一回魏陽侯府的秋日宴時。

神京城，外城。

樊家小院，樊囡囡在跟閔春娘說話。或者說樊囡囡更多的時候是一個聽眾。

“堂姐要進宮。囡囡，我不想堂姐進宮。”閔春娘的臉上全是不樂意。

“……”樊囡囡沉默，她靜靜的聽著閔春娘說著心事。至於讓樊囡囡立刻表明了同意又或者反駁的態度，樊囡囡不會表達。

“囡囡，你說，我去勸一勸堂姐，堂姐能同意不進宮嗎？”閔春娘又問道。

“春娘，你勸沒用的。”樊囡囡實話實說。

“小月姐要進宮，指定不是她一人的主意。或許小月姐的爹娘，小月姐的爺奶，她家長輩們一定都同意了此事。”樊囡囡繼續說出大實話。

“……”閔春娘也沉默片刻，然後，她說道：“我就舍不得堂姐。”

活在神京城，雖然皇城裡的貴人們離著一般的百姓太遠。可是入宮的普通宮女會過什麼樣的日子，想打聽的話，總會有耳聞。

嬪妃與宮女，等階就不同。貴人們過日子，那是人上人。宮女們過日子，那是人下人。

宮女兒，人下人，不吃苦，豈可能？

“春娘，也許小月姐自個也樂意進宮呢。”樊囡囡對閔春娘說道。

“……”閔春娘更沉默。

“對啊，囡囡，你沒說錯。其時我已經勸過堂姐。堂姐是自個樂意進宮的。”閔春娘道出實情，又吐露一些底細，她道：“我偷偷問過娘，娘還說長輩們樂意送堂姐進宮，那是因著請人替堂姐相過命，堂姐命裡有富貴，將來一定做貴人。”

“要不，春娘你也去跟小月姐賀喜，盼著小月姐能成為戲曲裡唱的貴人。”樊囡囡勸道。

阻人富貴，斷人前路，一定會結下生死仇敵。這等蠢事，樊囡囡不乾。

此時此刻，尊重選擇，祝福她人。這便是樊囡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