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走光(1 / 1)

“王爺你是吃多了吧?”池問柳已看出他是故意的。

“你說什麼!”成王一個雷吼。

池問柳嚇的閉上了眼。

沒有動靜,睜開眼成王的大臉就在鼻子前麵,池問柳差點又排了他。

“王,王爺……”

成王獰笑:“再這麼跟本王說話,信不信我把你要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池問柳覺得他有點虛張聲勢,反而沒那麼嚇人了,但還是假裝害怕的低下了頭。

“王——,王爺——!”一個小太監氣喘籲籲跑來:“不好了!淑妃娘娘被太後叫走了!”

“什麼?”成王變了臉,立刻丟下她走了,池問柳不知道被太後叫去有什麼可怕的,但看他那著急的樣子,估計不是什麼好事,忙也跟了上去。

池問柳忽然想起來,剛才探問畫尋花心思的時候忘了開新技能測謊儀,不過算了,看他樣子也不像說謊。

太後所住的銀安宮成經亂成了一團,一向高貴典雅的淑妃此刻竟然跪在地上,衣飾散亂釵環掉了一地,看樣子是被人揪住頭發扯掉的,是誰敢淩辱盛寵的皇妃?

太後高坐鳳座,身前一個華服女子麵帶不屑,正居高臨下訓斥淑妃:

“狐媚惑主,驕淫奢侈,你可知罪!”

淑妃不答。

女子:“亂權乾政,僭越欺君,傾軋後宮,你可知罪!”

見池問柳不懂,李公公小聲為她解釋:“上麵說話的是寶慶公主,皇上的堂妹,是代太後訓斥娘娘……”

原來是公主,怪不得這麼驕傲,看淑妃的眼神就像看一隻螞蟻。

成王氣急交加,卻一句話也不敢說,隻能陪淑妃跪在地下,聽著這一句句讓人心驚肉跳的訓斥,臉色越來越白,尤其聽到欺君,乾政,哪一個罪名都夠賜死的,

淑妃卻一改平日柔弱,沉靜從容,彎起的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傲氣,比公主的氣度還高上幾分。

這更加惹怒了寶慶公主,語氣越來越嚴厲:“無視宮紀,縱容宮人濫飲穢亂,闈掖不修,你可知罪!”

池問柳嚇了一跳,這是在說自己嗎。

淑妃隻是冷笑。

池問柳略一咬牙,挺身就要站出去,被李公公一把拉住。

池問柳:“放開我,娘娘在被人冤枉沒看見嗎!”

淑妃剛剛護了她,她不能當縮頭烏龜。

李公公死死按住她:“你傻啊,太後鐵了心要罰淑妃,那些罪名都隻不過是些借口,你衝上去就等於是給坐實了,是害娘娘不是救娘娘!”

“啊……”池問柳愣住。

寶慶公主已經訓完,又厲聲喝問一遍:“淑妃可知罪!”

淑妃凜然道:“回母後的話,臣妾身在後宮,從未曾有一言涉及過朝政,亂權之罪實不敢領!”

太後冷笑:“哀家倒是忘了,淑妃出身名門勳貴世家,文諍武戰,哪一個都少不了你吧!”

淑妃莊容:“臣妾家祖訓忠君報國,臣妾雖為女子亦銘鐫凜遵,母後的話,臣妾無言以對。”

“你——!”太後怒目而視,眼底閃著陰寒的光:“淑妃好一張利口。”

淑妃傲然迎視,大殿中一時靜肅無聲。

“掌嘴!”太後盯視良久,冷冷吐出兩個字。

寶慶公主笑道:“母後不要動氣,淑妃得皇兄盛寵,不服管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俗話說打狗看主人,還要給皇兄留些麵子,打破了嘴臉不好看相,不如還是按例,多賞幾板子也就是了!”

這種刁鑽狠辣的話被她說出來像平常玩笑似的,成王不禁變了臉。

太後已喝道:“狠狠的打!”

“是——!”

旁邊站著的太監應聲撲上來把淑妃按倒在地,板子好像是早就預備好的,劈頭落了下來。

“母妃!”成王欲上前護住淑妃,那些人早有準備,按住淑妃的同時早有兩個身強體壯的太監把他架到一邊。

“太後!”成王痛呼:“母妃體弱,孫兒願代領責罰!”

太後冷臉不理。

寶慶公主笑道:“王爺不必心疼,整肅後宮是太後她老人家的權職,淑妃既得得尊榮,亦當經得調教,這是太後成全她的婦德,少了倒不好了!”

“你——!”寶慶公主打著太後的旗號興災樂禍,成王急紅了眼,卻一個不字都不敢說,

池問柳覺得成王好窩囊。

大板子已落了下來,打在淑妃身上發出撲的一聲,又沉又重,聽的人心驚肉跳,淑妃咬牙一聲不吭。

“快去找救兵!”池問柳低吼一聲,想也沒想,掙開李公公撲了上去,用身體擋住了淑妃。

“哎喲!媽呀!”兩板子下來她立刻嚎出了聲。

“起開!”太監用板子趕她。

“不走!”池問柳死死抱住淑妃,齜牙咧嘴的吼。

太後冷笑:“護主啊,好呀!先把她打死,再打她的主子!”

“是!”太監答應一聲,高高舉起了板子。

池問柳閉上眼,忍不住哭了:“我這是圖什麼呀……”

“太後且慢!”

淚眼朦朧中好像看見了畫尋花,池問柳已經花了臉:“你來了,我可能要交待一下後事了……”

畫尋花高高舉起一個圈軸:“太後,寶靈公主的畫像己完成,請太後先看一看。”

太監們鬆開了手。

太後見畫尋花進來時已眼睛一亮,聽到寶靈公主的名字更加激動,“快!快拿過來給哀家看!”

宮女接過畫卷緩緩展開,紙上是一個美麗少女,垂髫彩帶,樣子活潑可愛,隻有七八歲的樣子,畫尋花技藝超群,畫上的人神形逼真,像活的一樣。

太後湧出淚花,顫聲輕喚:“靈兒……”

寶慶公主眼中妒意一閃而逝。

畫尋花躬身一禮:“太後恕罪,此畫本是公主冥壽那日要用,是臣夜來偶有所感,提前潤繪而成,沒有遵從太後原來描述的樣子。”

太後看著畫,眼神慈愛:“衣飾略不同而已,算什麼不是,大畫師妙筆天成,繪的正是我靈兒最可愛的樣子,和哀家昨夜夢到的一模一樣……”

畫尋花:“臣有罪,臣昨夜也夢到了公主,所以醒來依記憶畫就。”

太後猛然抬頭:“哦?畫師也夢到了公主,她在夢裡是什麼樣子,是否開心?”

畫尋花:“公主非常開心,和畫裡的一樣,隻偶有一忽兒難過,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太後聽著畫尋花描述本已臉色慈和,忽然又陰沉下來,眼尾掃過淑妃,冷冷道:“還能為了什麼!換鞭子!把這個賤人給我拖下去鞭刑!”

“啊——!”池問柳下意識抱緊淑妃,被一起拖了起來。

畫尋花大聲道:“請太後治臣僭越之罪”!

太後一愣:“你犯了什麼規矩?”

畫尋花:“臣夢見公主,深感冒犯,於是畫好後供起公主畫像,焚香祝禱,卻不料畫像在香案上生出了異樣,想是臣擅自供奉驚動了公主陰靈,臣死罪!”

像是印證他的話,寶慶公主忽然低呼:“母,母後,畫像會動!”

畫像上的小女孩巧笑嫣然,向太後伸出了手。

“靈兒!”太後老淚縱橫。

“啊——!”太監伸頭看去,手不覺一鬆,池問柳摔在地上,忍不住一聲慘叫。

畫像上的女孩立刻愁眉深鎖,變成了傷心的模樣。

“大膽!”太後怒斥一聲,池問柳又被拖了起來,邊哭邊喊:“饒命啊!”

畫像上的女孩也流下了眼淚。

太後身後一個宮女低聲道:“咦?公主好像害怕了呢,公主從小就怕娘娘生氣。”

太後馬上緩和臉色,柔聲道:“靈兒彆怕……”

太後一笑,女孩兒也笑了。

宮女:“娘娘,小公主似是不喜見人受罰,不如今日就先饒了淑妃娘娘吧。”

太後沉吟,寶慶公主:“母後懲治淑妃,正是為了安慰小公主。”

寶慶公主語氣急厲,畫上的女孩兒小嘴扁,似乎又要哭泣。

太後忙道:“不哭不哭,乖乖靈兒,母後沒有生氣,母後不罰她們了……”

池問柳:???阿彌陀佛上帝菩薩瑪利亞!

淑妃傷的不重,池問柳卻結結實實挨了好幾下,路都走不動了,李公公把她背回去,直接放到了正殿香雲榻上,一群人圍著掉眼淚,她覺得好像在開遺體告彆會。

不過她隻能趴著,沒辦法供大家瞻仰遺容,她覺得很抱歉,後背又疼的要命,跟著一起哭了一會兒,就暈過去了。

醒來後已經在一間整潔的屋子裡,隻有春姑姑守在一旁。

衣服已被脫去,背上一片清涼,是春姑姑給她敷了藥,蓋上了透氣的紗被。

池問柳猛地躍起:“我的衣裳!”

紗被滑落,差點□□。

春姑姑按住她蓋好,遞過一個荷包:“你是找這個吧,彆擔心,這裡不會有人動你的東西的。”

池問柳接過荷包緊緊抓著,有點不好意思道:“謝謝姑姑,我這是在哪裡呀。”

春姑姑:“你的房間。”

池問柳:“我的房間?”她昨晚分到的是一個四人間,不是這麼漂亮又寬敞的地方。

春姑姑:“你背上的傷需要多養幾日,今後就住這裡吧。”

池問柳知道,這肯定是獎賞她見義勇為升的艙,忙抬頭謝恩:“謝姑姑照顧,謝淑妃娘娘。”

春姑姑點點頭:“好好養著吧。”

池問柳:“淑妃娘娘怎麼樣了。”

春姑姑冷淡的臉上閃過一絲溫情:“娘娘沒事。”

“那就好,”池問柳鬆了口氣:“姑姑去照顧娘娘吧,我這會兒好多了。”

春姑姑沒再多說,替她掖掖被子起身走了,出門時回頭道:“對了,你現在已經是娘娘宮裡的三品惠侍,娘娘和王爺各賞賜紋銀千兩,快點好了自己去謝恩吧。”

池問柳:哦耶!賺錢了!

“可以進來嗎?”門外傳來畫尋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