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誰(1 / 1)

皇上讓兩個王爺挑選,自己沒事兒人一樣坐在旁邊和淑妃說起了話,很明顯這次采選的名額都賞給兩個兒子了,這讓那些備選的女孩們暗中心喜,誰不願意跟在更年輕的王爺身邊呢,哪怕胖點。

但是如果沒被選走也有留在宮裡當宮女的危險,而且地位比皇帝直接留下的要低多了。

女孩們都打起精神奮力表現,一舉手一投足都煥發著青春魅力,大方得體而又不失嬌豔。

池問柳不會那些禮儀,照貓畫虎的跟著,在一眾儀態嫻雅的女孩們中間有些乍眼,她在想,畫尋花說的有辦法把她留在成王身邊會是什麼辦法呢,會不會也是賄賂太監,拿銀子買門路,那有點不上算了,錢一起掙的也得一起攢,以後花出去的時候還是要商量商量才行,非必要能省就省,現在這種情況完全可以由她去找池大通托的那個李公公,交貨前條款小幅變動,由淑妃身邊改為淑妃兒子身邊,爭取個五折優惠應該沒有問題。

成王和宣王已經較上了勁,充分證實著兩人是死對頭的傳言,宣王年長,按規矩應該先挑,但皇上沒有指定順序,大家都坐在上麵觀賞花草一樣打量著被點名的女孩們,隻要宣王眼睛向誰多看了一眼,成王馬上就說:“這個不錯!”

宣王就不好再開口留人,他好像也無所謂,這樣幾遍過後,索性就不往下麵看了。

叫到池問柳名字時,是成王先眼前一亮叫了聲留,宣王緊跟在後幾乎同時出口,看來是故意為之,已經注意他半天了,成王變了臉。

貴妃卻笑了,喚著宣王宇文明鐸的小名道:“明兒竟有中意的人了,走上來些,本宮好好瞧瞧。”

淑妃立刻頂上:“姐姐聽差了,方才是亮兒開口留的人。”

淑儀淑容幫著貴妃:“說留人的是宣王吧……我們剛才也都聽到了呢。”

池問柳:噗嗤——!

“——大膽!”太監和女官同時喝斥。

聲音已引起皇上注意,向這邊看了過來。

執事太監看見皇上臉色,忙推她上前幾步行禮。

池問柳:“奴才……放肆,皇上恕罪……”

她已經忘了剛才那個笑點,因為怕疼從小就特彆慫,聲音都有點發抖,生怕從誰嘴裡說出掌嘴什麼的酷刑,可能畏畏縮縮加上長得一般,皇上看了看不感興趣,無所謂的嗯了一聲。

成王:“謝父皇!”

貴妃笑道:“亮兒彆急,等你皇兄先謝過了恩,做弟弟的再選也不遲。”

淑妃嬌滴滴喚道:“皇上……!”

皇上:“後麵是不是還有沒選的,這等小事何用爭執,是不是啊明兒,亮兒?”

池問柳:“噗——!”又沒忍住,

她嚇的趕忙跪下:“皇上恕罪啊,奴才著了涼鼻子癢,實在沒忍住,皇上恕罪啊!”

所有人都皺起眉看她,一個個鄙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坨垃圾。

皇上皺眉:“此女言行粗鄙年紀也大了,都彆留了。”

池問柳:漏——!

錢還沒掙賞還沒領,任務還沒完成啊!

她求助的看向畫尋花,畫尋花站的比畫架還穩,一心畫畫,根本就沒有注意發生了什麼。

池問柳暗暗罵了一句。

還是成王先站出來道:“父皇,內府拔來兒臣身邊的人年紀都太小了,我想要個老的!”

池問柳:你才老,你媽才老,你全家都老!

宣王:“此女粗鄙,彆帶壞了亮弟,不如叫我府裡嬤嬤先調教調教。”

淑妃噗嗤一笑,搶在貴妃開口前道:“皇上,瞧這兩個孩子多懂事兒啊,不如叫他們下去自己商量,一個宮女打的什麼緊。”

貴妃:“皇上!”

皇上:“好了!好了!你們自己商量去吧,彆傷了和氣就成!”

兩個兒子當麵爭搶他一點也不生氣,好像還挺高興,對淑妃更是百依百順,隻對貴妃敷衍多過客氣,證實了淑妃母子盛寵的傳聞。

貴妃:哼——!

那邊兩個王爺已經商量起來,雖然沒有爭執氣氛也很緊張。

成王:“皇兄為什麼一定要要這個女人!”

宣王嗤笑:“你又為什麼一定要要?”

成王:“你——!”

宣王:“怎樣?”

兩個人聲音都不小,好像根本不怕人聽見,皇上不發話,也沒有人敢勸,池問柳被丟在一邊似乎被他們忘了,兩個王爺之間的口水和眼刀在麵前晃來晃去,她緊張的看著不敢亂動,忽然雙手被一邊一個同時抓住,

成王:“說!你想跟誰!”

宣王:“說!你是誰的人!”

成王的手像鐵鉗,宣王的手像大鐵鉗,池問柳瑟瑟發抖:“二……位!我跟你們都不熟啊……”

忽——!雙手又被同時甩開,她站立不穩連連後退,差點倒在一旁的畫案上。

畫尋花忙護著手上的畫躲開幾步,生怕被她沾到,

池問柳傷心極了。

池問柳很怕他們會打起來,但兩位王爺吵了一會兒停下來休息,互相瞪著眼,呼呼的喘著粗氣,池問柳又害怕又納悶,想不通為什麼自己忽然成了搶手貨。

這時皇上身邊的太監送上兩盞茶水,陪笑請示:“兩位王爺要不要去那邊坐一坐,還有幾位姑娘沒看呢……”

“不要!”宣王成王同時掀翻茶盤,

“啊——!”池問柳隻來得及護住臉,滾燙的茶水順著手臂流了一聲,她疼的哭了出來。

淚眼朦朧中畫尋花還在畫他的畫,兩個王爺還在吵他們的架,除了幾個來自采選團興災樂禍的眼神,沒有人注意她。

池問柳傷心欲絕。

一個長相清秀的年輕太監指揮人把她扶了下去,後來池問柳才知道那是李公公。

李公公派人把她送回了住的地方。

皇宮裡的房子又高又大,卻沒有什麼人氣,因為東西太少。

宮人們居住的地方東西更少,簡單的像寺廟,池問柳坐在空空蕩蕩,說是臥房其實隻有兩張木床的房間裡,哭的更傷心了。

“姑娘彆擔心,不會留疤的,”李公公請來的醫生邊上藥邊安慰她,應聲流下更大一串眼淚。

看見熟人更加忍不住悲從中來,池問柳傷心的抽泣著,看著自己紅腫的胳膊和細心上藥的師大人,沒想到他是宮裡的禦醫。

“姑娘彆怕,我會跟管事姑姑打個招呼,這幾天都不會派你出去做活,安心把傷養好了再說。”可能是昨天那一千五百兩銀子的作用,師大人格外細心。

還要做活呀——,悲傷逆流成河,池問柳忍不住吸溜。

師大人忙躲開了點。

池問柳:“吸溜——!謝謝——吸溜!師大人……”

師大人:“不客氣,叫我師海就行了。”

池問柳這才注意到這個叫師海的禦醫很年輕,長的也不錯,隻是古板的衣飾把他襯得老成了些,不知道是職業需要還是故意為之,要是換身行頭,分明也是位翩翩佳公子。

清秀的相貌加溫和的語氣讓池問柳感到親切,忘了昨晚還嫉妒他比自己先敲到手銀子的事,抽泣著問:“師……海,你知道我被分到哪裡了嗎?”

師海頓了一下才搖頭:“不知道。”

池問柳不說話了,如果已經分完就算了,要還沒分好是不是還要再搶一遍?why?她招誰惹誰了呀!

可能是沒幫到她有點抱歉,師海敷好藥又給她包紮了一遍,細心囑咐:“傷口有些熱毒,說不定會起泡,我在裡麵敷了吸納鎮痛的涼包,要是癢痛千萬不要抓撓,明天一早我再來給姑娘換藥。”

想想剛才畫尋花的態度,和即將在這個舉目無親的陌生地方獨自生話,師海這幾句溫柔囑咐讓她更加傷心,也生出幾分不舍,含淚看著他收拾藥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師海看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想了想,從藥箱裡翻出一個小紙包:“這是蘭悅齋的鬆子糖,我給自己藏的”他溫和一笑:“送給你吃吧,藏好了喲!”

糖果外麵包著印了大紅圓記的薄棉紙,落在手上軟軟暖暖的,池問柳又紅了眼。

“喏,這個也送你,我想應該用得著。”師海又留下一個小布袋,收好藥箱走了。

池問柳拿起布袋打開,一麵精致的短柄小鏡露了出來,鏡子裡是她一張眼淚鼻涕慘不忍睹的花貓臉,池問柳放下鏡子,眼淚又落了下來。

有人送來了洗漱用具,池問柳簡單洗了把臉就躺下了,可能是臨時安置,她住的這間房沒有彆人,隨身物品也沒有送來,身邊唯一屬於自己的就是那包糖和一麵小鏡子。

含著一顆鬆子糖,池問柳在心裡把畫尋花全家問候了一遍,又把那個小人加量加價揍了幾頓,才迷糊睡去。

畫尋花冷漠的臉,

池問柳:“王八蛋!狗匣總!”

成王又凶又蠻橫的咆哮……

池問柳:“讓你叫喚!嘰斃!”

淑妃嬌豔的媚笑,一會兒和貴妃互相瞪視,一會兒又頭挨著頭坐在一起親親熱熱看畫……畫上的人兒堪比春花,栩栩如生……

池問柳忍不住提醒:“那個……你們還沒打賞呢!那是畫尋花畫的!畫尋花——,賞!”

“彆激動,彆擔心,”有人輕輕拍他:“已經賞了。”

“畫尋花——!”池問柳以為自己做夢了,使勁揉了揉眼睛。

“是我。”真是那個匣總。

池問柳:“你怎麼來了?”

畫尋花:“給李公公塞了點銀子。”

“乾嘛亂花錢,”池問柳嘴上埋怨,心裡卻好受了點,想起萬般委屈忍不住低下了頭:“我……沒事,你挺忙的,下次不用來了。”

生病有熟人來探望當然好,不過這個熟人又窮又悶,來看病人連點東西都不帶,也不會說話哄人,安慰安慰她什麼的,屁用沒有,還是打工掙錢去吧。

畫尋花:“其實,我是來倒歉的。”

池問柳:“什麼?”

畫尋花:“弄臟禦畫是大罪,你正好在旁邊,我沒來得及多想就……”

池問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所以剛才是你推了我一把?”

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