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
山匪窩中,薑月和匪首一樣焦急地等待著。
希望瞿溪玉能趕在陳洛川找到她之前過來,這五百兩她往後定會還的。
她有種預感,這次陰差陽錯的遇險,或許是她最後的逃脫機會。
…
無人入眠的夜晚,唯有瞿溪玉未醒。
夜色中,瞿夫人乘著轎子,帶著管家和珍藏匣中的南海珊瑚,一路搖搖晃晃上了山。
按照匪首的要求,她未帶府兵,隻令他們藏在山腳,遣一善匿之人跟隨,若有不對,即刻傳令上山。
瞿夫人也未料到,自己年近五十還要為了子孫從此單刀赴會之事。
她的轎子一出現,緊盯著瞭望此處的山匪便發現了,趕緊回報。
匪首頓時來了精神,刷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薑月是重要人質,他得親自挾著,那個車夫麼……
他虎目圓睜,在一眾嘍囉裡掃視一圈。
……也得挑個機靈的看著
薑月被他掐著肩膀,艱難地扭了扭脖子,“壯士義薄雲天,我信得過。”
“等我換回去再將我這車夫放了,叫他自己回來便可。”
可不能讓他跟去,否則到時候甩掉他又是個麻煩。
車夫被捆在一旁,被堵著嘴將他們的對話從頭到尾聽得清楚,從薑月提起瞿溪玉開始就瞪大了眼睛,此刻已沒有什麼波瀾。
他甚至在心中生了一絲遺憾,薑月到底沒借山匪之手將他這個“看管”除了。
若換作是他,對於這樣一個極有可能暴露行蹤的敵人,絕對不會手軟的。
車夫靜靜呆在一邊,目送著薑月和匪首遠去,開始閉目養神。
大人想必也快找過來了,他得養精蓄銳。
——
山匪們帶著薑月在山路上曲折行走,很快就看見了瞿夫人掩人耳目的小轎。
瞿夫人並未下轎,由管家代為出麵,托出那隻頗有分量的木匣。
“驗貨。”
匪首吩咐一聲,立馬有嘍囉上前。
他在管家跟前一人處停下,管家伸手將木匣打開,枝椏深紅的珊瑚在清淺月色下也極為鮮豔奪目。
匪首也見識過好東西,這株珊瑚就算隨便當了也能抵五百兩;
若是認真賣,再遇見個冤大頭,翻上一倍都有可能。
他大喜過望,有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好好好,沒劫錯人!
山匪目露愉悅,大手一揮,把薑月一把推出去,同時管家也將木匣置於地麵,向那頭推去。
雙方互換了贖金人質,迅速各自撤離。
薑月心臟噗通直跳,驚魂未定地被管家摻進轎子,張口便道,
“多謝將軍……”
“……將軍夫人。”
入目卻是瞿夫人怒氣沉沉的麵孔,薑月磕巴一下,改口。
“夫人,這……瞿將軍沒有來嗎?”
小轎一覽無餘,除了瞿夫人再無旁人,薑月此時也顧不得許多,隻能向瞿夫人確認。
“哼!”
瞿夫人重重冷哼一聲,一掌拍在轎內小幾上,喝道,“賤人,跪下!”
“被山匪擄走,你還有何顏麵見我的玉兒,有何顏麵苟活於世!”
“我把你贖出來,是不忍你受辱,但凡你還有臉皮,回去就給我自行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