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蕭晉也換上一身戎裝,騎在一匹純黑的汗血寶馬上,身前坐著陳貴侍。女皇很少在狩獵時帶著宮中夫侍,可見對陳貴侍的寵愛絕非一般。
“好,那麼眾位,我們就進入獵場,五柱香為限,看誰拔得頭籌,朕重重有賞。”女皇看著容光煥發,興致很高。
“陛下且慢!”突然,遠處駛來一匹馬,一個年輕的公子一襲白色輕鎧,眉飛入鬢,一雙眼亮若星辰,唇角抿出堅毅的弧度,當真是英姿颯爽的少年郎。
“陛下,臣請求參與皇家狩獵!”少年下馬跪倒,衝女皇一抱拳。
蕭晉看見這少年郎,就發出了暢快的笑聲,“哈哈,原來是你這齊家小子,有何不可,你這小子從小就喜歡打打殺殺,上馬吧!”
此人正是長亭三大美人之一的齊家齊念,彆看他長相美,但從小就是個有著女人一般脾性的小公子,男子該做的東西都不喜歡,偏偏喜歡鑽研武藝,甚至一番本領不輸女人。
因齊家中人多有參軍,與軍中有牽係,齊念從小也跟隨家中長輩幾次隨軍出征,在邊關呆過一陣。這位齊家小公子也算是享譽京城第一人了,一身氣度連女人都不輸,當真是神采飛揚。
蕭夙看齊念過來,眼中神采一閃而過。齊念上馬後,遠遠看了一眼前麵騎在雪白馬匹上的背影。
各皇女和世家子女四散開來,進入林中。分開之前,蕭夙看了一眼蕭離,兩人對視,蕭離輕輕點了點頭,這才轉身分開來走。
蕭離進入林中,先是射了幾個獵物,長弓拉開,一發即中,遊刃有餘。射箭是蕭離最擅長的本領之一,霧非山多年,射箭是最起碼的基本功。
蕭離靜靜地坐在馬上望著樹林深處,這獵場,八年前她也來過,並且差點殞命於此。想到那次被人刺殺,九死一生,她感歎般地笑了笑。
突然,身後馬蹄聲傳來,蕭離轉過頭,是齊念。“一彆多年,惠王可還記得我。”齊念打馬上前,先是露出一個爽朗燦爛的笑容。
“記得,齊小公子還是那樣,一點都沒變。”蕭離也笑了笑,頗有種遇見老朋友的親切感,“想當初,你和二皇女可沒少給我找不痛快。”蕭離打趣。
“齊念小時候不懂事,還望殿下見諒。”想起曾經年少輕狂做過的事,齊念也笑起來,笑過之後,認真地看著眼前蕭離,“殿下比之曾經,更加出色了。”他眼中漸漸浮出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看著蕭離的目光變得深沉。
蕭離避開他的眼神,正要開口說話,被齊念一口打斷,“今日咱們就比比,看誰打得獵物多,如何?”
“好。”話音剛落,齊念已經一聲吆喝,駕馬如離弦的箭一般往前去了。蕭離在原地停了一會兒,算了算時間,掉轉馬頭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
此時,女皇那邊,蕭晉正慢悠悠地駕著馬帶陳貴侍賞景,女皇親侍以及衛軍緊隨其後。
正走到一個偏僻的背山處,突然,一隊黑衣蒙麵人出其不意,攻進隊伍裡。這隊黑衣人素質極高,並且武功高強。眨眼之間就要近了女皇的身。
侍從們驚恐無比,皇家獵場自從八年前那次,已經很久沒出現過刺客。禁衛軍嚴加防守,保證女皇的安全。但今天這隊人馬武藝超絕,又擅長旁門左道,讓人防不勝防,轉眼就近了身。
幾位在不遠處狩獵的皇女也聞聲趕來,加入打鬥。
這時,刺客領頭人吹響一聲口哨,袖中發出一枚極小的袖箭,趁人不注意直射女皇。那袖箭閃著寒光,隱隱看著像是淬了毒。陳貴侍震驚地呆坐在馬上。
待女皇蕭晉注意到射過來的袖箭時,已經為時已晚,眼看著袖箭已經近在眼前。千鈞一發之際,一支箭矢以雷霆之勢射過來,在女皇胸口前幾寸處,斜斜地打落那枚袖箭。
女皇順著箭矢來的地方看過去,不遠處,蕭離放下手中□□,駕馬飛馳而來。少女清冷麵龐,沉穩鎮定,一雙絕色眼眸滿是當年那個人的影子,蕭晉心中一愣。
蕭離一過來,就與黑衣人領頭交手。那領頭手中持劍,蕭離赤手空拳,雖沒有武器也不落了下風,一身輕功內力,彈指一震間,那人的箭就顫了顫。黑衣人雙眼震驚,意識到情況不妙,又吹出一聲口哨。
不遠處幾個黑衣人都圍向蕭離,一起圍攻她。女皇反應過來,立刻抄手拿過自己佩劍,扔給蕭離,“接著!”
蕭離一個旋身接過劍,內力一震,身邊黑衣人被逼得一退。蕭離整個人宛如神衹降臨,持劍輾轉於數個黑衣人之間,一手劍術看得人目眩神迷,即使身陷圍攻也凜然不懼。女皇馬上,陳襄看著那個身影,眼中漸漸閃過迷離的神色。
漸漸地,大家都注意到惠王這邊的動靜,女皇衛軍更是震驚無比,惠王殿下的武藝竟如此高強,如入無人之境。
就在大家覺得有了蕭離的助陣,稍稍鬆懈下來的時候,山後居然又閃出幾個黑衣人。幾人對視一眼,接近女皇馬匹,大家都以為幾人要攻擊女皇,上前嚴密保護。沒成想幾人隻是聲東擊西,趁著空隙,直接一把將陳貴侍劫走。
這邊蕭離解決完幾個黑衣人,那頭領看已成功劫走陳貴侍,遂往遠退。
女皇眼看著陳貴侍被挾持遠去,心中一急,“襄兒!”蕭離聽見,立即上馬追過去。其他幾位皇女趕緊圍過來上前慰問女皇。蕭晉看著惠王蕭離追過去,心下稍定。
蕭離沒用多少時間就追上了黑衣人,她們自知不敵,將陳貴侍推下一個山石陡坡,趁亂退走。蕭離看陳襄整個人往下滾,沒管黑衣人,毫不猶豫跳下陡坡截住他。
陳襄見蕭離下來救自己,眼中閃過驚喜。但他整個人衣衫都被刮破,腿也在滾下來的途中被樹枝刮破。蕭離伸出手要扶他起來,“陳貴侍,可有傷到?”蕭離在女皇喊他襄兒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位是宮中盛寵一時的陳貴侍陳襄。
陳襄渾身都有點痛,但他還知道在滾下來的時候護住自己的臉,他這張臉要是毀了,他也彆想在宮裡活命,他眼中黯然一閃而過,抬起頭看著蕭離伸過來的修長乾淨的手,眼中一閃。
“謝惠王殿下搭救。”他把手搭在蕭離手上隨著她站起身,卻突然身子一歪往蕭離身上倒過去。蕭離一把撐住他,“怎麼了?”陳襄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她,“好像,是腳崴了。”他仔細觀察蕭離的神色,其實腳什麼事都沒有,他就是想讓她抱他。
蕭離沉默一瞬,轉眼望了望四周,四下無人,她想了想,“請陳貴侍見諒。”說完將他攬腰抱起,本想再刻意保持一些距離,沒成想陳襄被抱起來後直接親密地摟住她脖子,側臉趴在她胸前。
蕭離看不見他神色,隻能看見一個烏黑的頭頂,隻好抱著他繼續往前走。
陳襄感受到她懷抱的溫暖,從她懷中抬起頭,盯著她側臉,炙熱的眼神絲毫不加掩飾,蕭離側過臉,“陳貴侍,請您自重。”
陳襄聽了這話,一聲輕笑,真可愛。他不以為意,一隻手沿著她脖頸撫摸到她的臉頰上,“你長得真好看,還很乾淨,讓人想染.指的那種。”他的撫摸帶著勾引的意味,聲音也極其嫵媚。
蕭離一把放下他,讓他跌倒在地上,“你要做什麼?”她嚴厲地看著他。
陳襄眼中泛起委屈,“怎麼,我喜歡你也不行嗎?就因為我是宮中貴侍,女皇的男人?”蕭離忍無可忍,“陳貴侍也不怕說這話招來殺身之禍?”
陳襄諷刺一笑,“在這宮裡每天都可能死上千百次,我要是怕死,早也不會進這宮門。”說著,他轉眼,“你要是不願意,可以把我拋在這,自己走。”
蕭離看著他神情,沒說什麼,蹲下身,“煩請陳貴侍爬到我背上來,我背您回去。”
陳襄笑了,乖乖地爬到她背上,圈住她脖子。蕭離繼續往前走,陳襄就一直盯著她的脖子和耳朵,這人皮膚真好,一點毛孔都沒有。
隱隱聽見前方傳來聲響,是衛軍和侍從在找她們。陳襄眼中閃過失望,他還沒有享受夠和她在一起相處的時光。
趁著還沒到,他突然一抬頭,張嘴含住蕭離的耳垂,用牙齒咬了咬,蕭離渾身一顫,她雖然不近男色,但不代表她沒有感覺。但陳襄一觸即離,露出得意的笑。遠處搜尋的人已到了近前,蕭離隻好不動聲色。
“惠王殿下,陳貴侍,你們在這,女皇陛下已等候多時。”一人上前單膝跪地,看二人似乎並無大礙,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