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黎古都長亭,盛夏炎熱,嚴冬飛雪,四季分明。城門外的官道上,一輛低調的馬車緩緩前行。
馬車外表看著毫不起眼,其實內裡十分舒適奢華,蕭離百無聊賴地在馬車裡做躺屍狀,想到回京後的生活,就覺得人生無望。
“天月,我們要不還是折返吧,我真的不想回去,我不能回去,這宮城要人老命,吃人不吐骨頭,我回去會死的。”蕭離一副可憐兮兮覺得人生已到儘頭的絕望表情。
天月眼角抽了抽,看著主子這一副人前儀表堂堂人後爛泥扶不上牆的做派,內心裡第一百零八次吐槽。
“主子,您要是都應付不來,那我看這世間也沒誰能在長亭活命了呢。”說罷,對著車外天樞喊道,“我看天色也快暗了,天樞,我們這就加緊進城吧。”
蕭離聽了,幽怨地看著天月,一雙眼恨不得把她盯出個窟窿。
蕭離穿越來這女尊男卑的異世已經十年了,十歲離京,到得今日還有一月滿十八歲。八歲那年初來乍到,什麼都不習慣,突然間接受自己是從男人肚子裡生出來的,蕭離至今都覺得恍惚不可置信。
因在原來的世界孤兒出身,十六歲考入警校,憑著無所牽掛,一身孤勇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和敏銳的洞察力與決策能力,打拚五年走到刑警大隊副隊長的職位。
在一次執行任務途中,為了救人以身犯險,沒想到陰溝裡翻了船,被歹徒傷到腦袋還沒來得及自救就穿了。
一開始隻是對這女尊男卑身份顛倒的社會製度不習慣,但她相信自己還是能瀟灑地活著。可漸漸的,她發現自己的身份就是個麻煩。
作為東黎國的惠王爺,眾皇女中除了皇太女以外,唯一一個八歲就被封王的皇室子弟,從小就是大家的眼中釘肉中刺,冷嘲熱諷,暗殺陷害自是少不了。
從意識到這種境況那天開始,蕭離就決定遠離這皇城。自古皇城中心就是個白骨滿地,血流成河的地方。
不管是在原來的世界,還是在這女尊男卑的世界,有人的地方就有權力爭奪,利益衝突,這一點從來都不會因為地域製度的變化而有任何改變。
說她沒追求也好,說她沒膽識也好,她從來都不想坐上那個皇位的寶座,這輩子穿來異世,她隻想保住小命,享受上輩子沒有享受過的東西。
也許上一世短暫的孤苦一生讓她倦了,累了,現在想想一生奔波沒有為任何事停下腳步,真的是值得的嗎。
在霧非山這八年,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初初來到這,輕易就能被算計的小屁孩兒了。
如果這偌大皇城不容她,觸及她的底線,她也一定不會束手待斃任人拿捏。這一世她有親人,有朋友有兄弟,她一定不會容許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打破她的生活。
既然八年了還不放棄,讓她回這權利衝突的中心,那她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