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眼中赤紅越加濃鬱，墨雪頓覺不妙，她輕拍他的臉，“慕辰，你醒醒。”

在他赤紅眼中墨雪看見了慕辰的掙-紮，看見了他的過往，她眼中是對慕辰的疼惜。

那是她的罪，她的神諭鬨出這一切。

她小心翼翼擦拭他的淚，眸底皆是傷悲，“那不是你的錯，慕辰。”

她的聲音格外輕柔，慕辰眼底猩紅他伸手握住墨雪的臂膀。

墨雪驚喜的盯著他，嘴角上揚的笑意漸漸落下。

頸間疼意襲來，她不可置信望著掐住自己的慕辰，慘白骨節青筋直冒。

他眼中的冰冷是她不曾見過，他邪笑著歪頭，指尖更加用力。

墨雪微張唇，隻覺得呼吸極難，她半眯著眼見他眼底再無溫柔，手中長劍呼喚瞬間劃破手背。

慕辰眉眼微皺，手中鬆力，墨雪立刻握住他的手腕用力，順利從他手中脫離，她筆直的站在慕辰麵前，劍直直伸向他的脖頸。

“你是誰？”

慕辰垂眸不屑看一眼劍刃，

“阿姐你忘記我了嗎？”他食指輕挑劍刃，一副恃寵而驕，“你看見了對吧，你厭惡我了才用這樣防備的目光看我。”

“我不要被你厭棄，阿姐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好不好。”慕辰緊握長刀朝著墨雪砍來，心中不斷有一個念頭，撕碎她，融入骨血，永不分開。

他望著她白皙修長的脖頸，胸膛閃爍的靈珠，那一定很美味。

是他的渴-望，他猶如瘋魔的饑-渴者，貪-婪的望著眼前的獵物。

慕辰動作很快，他的笑格外刺眼，

“慕辰趕緊醒來，你簡直就是個瘋子。”墨雪回擋著卻並未出擊。

她腳下用力踢住慕辰腳踝，被他躲避，她屈腰，長刀在眼前劃過。

慕辰左右手輪換著，眼中是勢在必得，墨雪轉身飛身後退，長劍在胸口抵擋，慕辰緊追不舍，長劍和長刀不斷碰撞。

墨雪看著眼前陌生的慕辰，心中不斷盤算著。

動手還是不動手。

她有些乏了。

慕辰似是看見她的意圖，“阿姐舍不得嗎？阿姐定然和我一樣渴-望著，隻要想到你的血液在我身體內流淌，我便格外興奮。”

“撕碎中吞噬，想著都覺得絕妙。”

“真是癡魔了。”墨雪冷笑，他眼中的瘋狂對於墨雪是威脅。

她手中挽著劍花，長劍與長刀在同一麵，墨雪右手桎梏著慕辰右手，握住的上刀順著長劍的。

他們猶如在血霧中起舞。

“慕辰，你還沒有資格在我麵前叫囂。”她掌心一拍長刀在慕辰手中脫落，插-入琉璃地麵。

慕辰長頸被墨雪掐住，她力氣很小隻是握住。

看著他眼中的詫異，墨雪隻是平靜的看向他。

慕辰眼光流轉，委屈的神情浮現，“阿姐，我這是怎麼啦？”

他疑惑的開問，墨雪詫異看向他，慕辰此刻眼底帶著悲傷，嘴角始終溫柔的笑著。

與之前的狠辣完全不同。

他低頭看著脖頸的手，指尖輕輕覆上，“阿姐想要我的命，我自會動手，不能臟了你的手。”

他極其自然的話語，墨雪瞬間鬆了口氣，她鬆開他的頸間，長劍也收回。

“你總算清醒了，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呢。”

“讓阿姐擔心了。”他拭去墨雪臉頰的劃傷，餘光看向她手中的長劍。

他握住墨雪的左手，“阿姐，還是我來拿吧，”小心翼翼的拭去她手背的傷口，“肯定很疼，阿姐我幫你吧。”

墨雪任由他拿著，“彆擔心了。”她聲音極其溫柔與之前的冷漠不同。

見慕辰恢複正常，墨雪回頭看向血霧中的美魚雕像。

她想知道的隻有現實的美魚雕像知曉，她靠近美魚雕像，美魚頭上的紫藤花染上赤紅，她走上台階靠近美魚的眼睛，那張眼睛裡空白無光。

指尖觸碰著美魚，慕辰疑惑看向她，“阿姐，在做什麼？”

“找尋真相。”與美魚有接觸過的都會被美魚看見回憶，她想知道黑影是誰。

七百年前的卷軸，那是華商的任務，她看著華商走進星界。

星界北麵的山村，破舊不堪，一張懲惡的祈願。

最終華商毀掉了惡人村莊卻被祈願者嘲諷，“神使你殺錯了。”男子很是興奮。

他近乎癲狂，匕首狠狠刺在華商胸膛，望向取出華商靈珠，華商虛弱的看向卷軸。

疑惑問為何如此？

男子告訴他，隻要將真相顛倒隱瞞，神佛像便會相信。

這是他經曆無數次失敗得出的。

華商身上儘數傷痕，他貪-婪的盯著即將到手的靈珠。

卻聽華商輕笑，瞬間匕首消失，他不可置信的捂住脖頸。

華商周遭黑光乍現，血跡瞬間消失。

“你倒是給了我一個很好的靈感。”華商望著身後地麵上消散的星族人們。

上空布滿惡意，那是死去星族人的怨念，這樣的怨念有利。

他來到神佛像殿，神弗花聖潔至極。

他拿出神血滴落，將惡意灌入神弗花，神弗花的光芒越來越烏紫。

他帶著神弗花離開，彙聚惡人在神弗花許願，看著越來越多的卷軸飛上神宮，他也成為代神。

至此神弗花隻接受惡念。

她右眼閃爍金光，美魚左眼也發光，夢中海神佛像殿堂，黑袍男子麵前神弗花烏紫，他將神弗花交給黑衣;無憂穀他告訴強靈者，弱靈者不配進入星辰會，即便是成為強靈者。

他慫恿他們利誘弱靈者殺死少女嫁禍彼岸；無憂穀他帶走彼岸和滅；墨白麵前，那張俊俏的臉。

墨雪瞪圓雙眼，她絕不會忘記這張臉。

墨白的出現令他有了理由，彼岸和滅與他達成合作，神弗花分成六份被埋葬在琉璃所在之處，在海域的下麵。

等待著海域將星界吞滅，冰晶貫穿星族人。

高塔之上他出現在玄燁身旁，他們對視著。

月光打進昏暗的塔樓，玄燁手心落下的卷軸是她寫的悔婚書。

華商的指尖觸碰著美魚秀發，他嘴角抑製不住的笑意深深印進墨雪眼眸。

五百年前的事早就在七百年前拉開帷幕。

他們都是華商的幫凶。

眼眸中的譏諷的笑意令墨雪後退，她失神的模樣。

慕辰眼中狠光閃過，待墨雪反應過來，眼前慕辰衝了過來，他手中的長劍狠狠刺向自己。

她及時閃避，腳下一扭狼狽跌落台階，麵朝琉璃地麵倒去。

身後刀劍襲來她連忙爬起翻滾，側停著，手中匕首與長劍劃過，她抬眼對上慕辰譏諷笑意。

“狡猾。”墨雪吐露兩字，慕辰嘴角上揚，手中動作迅速，長劍摔在墨雪身後，見她停下，他立即撲上墨雪身上，壓住她的腿部，居高臨下看她。

雙手握住她的匕首朝著她胸膛刺去，墨雪抑製著他的力與其抗衡。

“隻能怪你不謹慎，阿姐。”他壓著匕首想要俯身，匕首阻擋他的動作，他隨手便將她手中匕首扔掉。

他將她雙手舉過她的頭，眼中皆是戲弄，他貪-婪的在她頸間嗅著，猶如條狗。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道：“阿姐，我早就瘋了，早在五百年前，若是你不知曉這一切我還可以偽裝，可是現在我不願意了。”

他不想被拋棄，這個可能令他發瘋。

他的唇似有若無的在她頸間摩-擦，眼中全是貪戀。

墨雪望著眼前的赤紅，他的瘋狂眼底下是深藏不住的悲傷。

瞬間墨雪似乎想到他瘋魔的原因。

他嘴角上揚，低頭朝著頸間咬下，血留入白皙肌膚。

墨雪吃痛著，慕辰禁錮著她，她無法動彈，他柔軟的舌尖不斷在脖頸挑撥，她感受著他牙齒的鋒利，他右手在她胸膛，紅光蔓延全身。

他想要她的靈珠，墨雪頭被迫使揚起，她望著空中的血霧。

慕辰你忘記了嗎？

她並沒有靈珠。

淚珠在眼眶落下，與慕辰向上的唇交接，苦澀的味道令慕辰頓住。

他抬頭望著身下的墨雪，清冷的麵容格外冷意。

她定是厭惡自己了，慕辰想，他看著墨雪的眼眸，那是她無法解釋的目光。

在他頓住時，墨雪輕聲道：“阿辰，那不是你的錯，那不是罪孽。”

她感覺手腕的手鬆動，她收回手，指尖描繪著他的眉眼。

“阿辰在我眼中是明媚的，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無條件站在你麵前。”

“你錯了，我陪你一起錯。”她神情溫柔並不埋怨他，她認真一字一句的向慕辰保證著。

“慕辰，我永不厭棄你。”

她的話猶如煙花在慕辰腦海炸了，濃烈的情愫湧出，他的眼眸明澈至極，星光點綴。

過往在他腦海倒帶，她的一顰一笑深深刻入慕辰腦海。

她似安撫劑般撫平他的不安，告訴他沒有錯。

近乎瘋狂的大腦在此刻清醒，他竟然瘋魔的想要摧毀她，在摧毀自己。

想到這他眼中愧疚無比，墨雪立馬伸手蓋住他的眼，她在他耳邊說：“慕辰不許愧疚，該愧疚的不是你。”

她的話令慕辰不堪，他將頭深深埋進她的鎖骨，墨雪抱住他。

眼角淚不斷流下。

這不是他的錯，錯的是自己，是她將華商一步一步培養，直至成為反噬的惡狼。

她輕輕的拍著慕辰的頭，秀發極其柔軟。

你的罪孽會清空的，困擾你的噩夢終有一天會消散。

墨雪無聲的對著慕辰發誓。

血霧消散，噩夢結束，墨雪望著逐漸明朗的人魚淚。

她玩笑道：“阿辰，你要這樣到什麼時候，我脖子還疼著呢。”

果然慕辰立馬起身，手足無措般，眼中的擔憂和內疚肉眼可見。

墨雪坐起身，彈了下慕辰腦瓜，“幫我治療我就原諒你了。”

她略顯撒嬌的語氣，慕辰知道這是她的縱容。

嘴角嘲諷一笑，自己竟然會覺得她會厭棄自己真是個蠢笨至極。

他指尖靈力為墨雪治療著，見傷痕消散臉上笑意浮現。

墨雪見他渾身都是血狼狽至極，吩咐道：“彆忘記幫自己。”

“那是自然。”慕辰傲嬌的歪頭。

待一切完事，墨雪和慕辰換上了素白衣裳。

他們站在美魚雕像麵前，慕辰思索著，“阿姐眼下該如何呢？”

“美魚體內有開關，尚誌和沫兒定是來完成這個的，待六朵花都點亮，便摧毀開關，他們受傷了，還會有人來摧毀。”

她望著遠處赤紅的巨柱和漸漸上升的海域。

彼岸和滅定會前來，回憶中的六個花瓣，都有一個開關，這個開關在美魚體內。

隻要摧毀美魚，星界將陷入混沌，海域淹沒星界，漩渦吞噬星族。

這和初見玄燁時的那幅畫一模一樣。

也不知道他拿著玉碎躲哪裡了。

藤曼處發出異響，慕辰警惕的轉身，墨雪回頭。

藤曼處走處一名男子，正是不久前和她對峙的彼岸。

彼岸隨意的靠著人魚淚，眼角帶笑：“真是一處好戲，可惜結束了。”

顯然剛才這裡發生的一切他都儘收眼底。

慕辰惱怒道：“送你死也是場好戲。”

彼岸不以為然聳肩：“年輕很好，但狂妄不行哦，小心怎麼死都不知道。”

眼中並不把慕辰放在眼底。

他的目光始終望著墨雪，墨雪不悅瞪了他一眼。

“你怎麼死我知道。”

話落，慕辰便朝著彼岸攻擊，長刀閃爍赤紅，彼岸手中雙刀也是赤紅色。

他抵擋著慕辰的攻擊，欠欠開口：“養了一隻好狗啊，說咬人就咬人。”

慕辰並不惱，目光冰冷的看向他。

彼岸隻覺得新奇，看向墨雪的目光也多幾分探究。

墨雪又豈不知他是故意的，此刻恐怕不隻他一人。

果然左麵發出響動，她知道是滅。

“竟然來了便出來吧。”

看著滅的出現，墨雪心已了然。

她製止了慕辰，“阿辰，停下。”她走了過來，慕辰雖不解卻還是收手退回墨雪身後。

彼岸餘光朝著滅使眼色，滅的腳步也悄然靠近美魚雕像。

墨雪輕笑，“彼岸，滅你們毀掉了美魚星界便回不了頭，天道不會饒恕你們的。”

“天道？”彼岸冷笑：“你以為我會怕嗎？”

滅嗤笑一聲，他們早已是亡命徒。

早已無所謂。

墨雪深知這一點，但真相該是讓他們知曉。

“少女的死追本溯源是華商，你們幫他便是幫凶，如今還要為他毀掉這裡嗎？”

“少在這挑撥離間，你恨他，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彼岸和墨雪對視著。

彼岸知墨雪和華商的仇自然不信。

滅疑惑的問：“墨姑娘有何證據？”

墨雪輕笑一聲，她拉住慕辰的手腕呼喚了粉鯨。

鯨魚的色彩在夜空格外響亮。

彼岸察覺異樣上前怒吼，手中雙刀甩過，“彆走，想挑撥離間就把話說清楚。”

滅眼中的猶豫很是明顯。

雙刀被慕辰擋回，他先跳上鯨背隨後拉上墨雪。

墨雪與滅對視著，她說：“真相便在美魚眼中。”她留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目光便乘著粉鯨離開。

“阿姐我們不是要阻止嗎？”慕辰望著越來越遠的美魚雕像很是疑惑。

墨雪說：“局勢已定，我們趕緊回去找月牙兒他們。”

月牙兒和爾東定然還在中區，他們得速速回去將其安排在竹林。

眼下那裡是最安全地方。

她原本是想要阻止的在觸及彼岸和滅眉眼的紅光，她知道他們必死，星界的結局她無權乾預。

乾預已定結局有可能阻礙她的目的，她賭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