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執念(1 / 1)

拉麵山

瘋魔的月族人不斷在嘶吼互相碰撞,目光似乎在尋找什麼。

地麵的角落一個圓珠子發出微弱光芒。

墨雪無奈的推著圓珠子裡麵,君生在旁邊也推著,兩人都很小心翼翼。

在爆炸的同時她便被君生拉著進入了這個小圓珠子中,珠子抵擋了破碎管道朝下攻擊的碎片。

月族人發現他們不見後便開始尋找。

“一直這樣嗎?”墨雪疑惑問。

君生捏著酸痛的手臂不悅道:“不然呢,打又打不過,出又出不去。”他斜眼看了墨雪一眼,“還以為能夠取下神弗花結果失敗了。”

“眼下隻能這樣了。”他有些擺爛。

眼神中帶著嫌棄之意,“你就不能用點力嗎?我一個人推很累的。”

墨雪看他一眼然後又低頭看自己推著的手,言下之意她推著呢,眼瞎嗎?

君生無語。

他們的身軀在圓珠子中也被迫變小,要推著這個對於現下的他們來說的大球,顯然是很吃力的。

墨雪力氣又小,吃苦的必然就是他了。

墨雪見他欲哭無淚的模樣,想到之前的發現,她說:“或許我有辦法。”

君生側目顯然不信,墨雪繼續道:“雖隻是猜測但是我覺得可以試試,這需要你的幫忙。”

墨雪望著他目光真摯,君生問什麼猜測?

墨雪指著右麵一直回流的赤水,她說:“那裡或許藏著什麼,我想是鏡子,我們看見的是反麵,所以你才沒有拿到神弗花。”

“有阻擋可以看出但是鏡子這個結論未免太過草率?”

君生看著回流的赤水,定然那裡是由東西擋著的。

墨雪知曉他的謹慎,或許不是鏡子但一定是一個可以反向的東西。

她覺得可以一試。

她直白的問君生,“幫還是不幫?”大有一種不幫就一拍兩散的架勢。

君生看著她篤定的目光,眼下也沒有更好的方法。

“幫,你說怎麼幫?”

“隔絕氣息,你應該會用這種靈法吧?”

隔絕是每一個影族都會的,她這般問君生自然不服,“看不起誰呢,我當然會。”

墨雪淺笑:“那就好。”

墨雪讓他將整個拉麵山全部籠罩隔絕,時間至少得維持十秒。

聽到墨雪的要求,君生隻覺得荒謬,“墨雪你瘋了,就算是沒受傷我都得用全部靈力才可以籠罩,現在我還傷著,一半靈力維持圓珠子若是真這樣圓珠子必然保不住,失敗了我們就死了?”

此刻墨雪的衣裙早就染上血跡,左臉頰上還有劃痕,血液順著白皙肌膚落下。

眉眼中的自信讓君生難以拒絕。

“信我。”

隻一句話,君生沉默,良久君生說:“我可堅持不了多久。”

墨雪知道他同意了。

君生手中結印,藍光乍現,圍繞他們的圓珠子不斷擴大乃至籠罩整個拉麵山。

他們恢複正常的身影,察覺他們的出現,月族人紛紛轉身望向他們,朝著他們奔來。

君生見這一幕隻能閉眼結印維持著結界。

墨雪拿下手腕的玉碎,強大的靈力充斥整個拉麵山,朝前的月族人呆滯的有麵容帶著恐懼紛紛後退。

這是以一種對於強者的畏懼。

君生感受著身旁的強大靈力他睜眼墨雪化作紫色光球朝著未知的阻擋而去。

君生聽見鏡子破碎聲,碎片在空中落下,上空的紫色更加明顯。

神弗花果然在上麵,光球經過神弗花,隨後神弗花化為白色。

聖潔的光芒與紫色纏繞朝著君生的方向飛來。

光球變回墨雪的模樣,墨雪掌心捧著神弗花朝著君生的方向。

麵紗中朦朧的麵容,紫色的眼眸帶著笑意,她站在光中,四周變得模糊起來。

君生呆滯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與記憶中月無涯神佛像殿中的身影重疊。

風吹拂著記憶中女子的衣裙,神弗花在她手中,她垂眸開口。

“要保密哦。”

墨雪站在君生麵前見他是神色漂浮,“愣著乾嘛?”

她的聲音喚醒君生的思緒,君生伸出手朝著神弗花注入靈力。

他們一起開口:“神弗請賜予此地寧靜。”

神弗花的光芒越來越亮,它飛在了上空,白光將整個世界變成白色。

拉麵山開始溶解化作白色塵埃猶如雪一般。

見此墨雪戴上玉碎,強大的靈力瞬間消散。

隨著拉麵山的消散,月族人也一齊化作塵埃,他們望著天空中的神弗花,臉上是釋懷。

“我們成功了,這次多虧你。”墨雪回頭笑著看向君生,“謝謝你啊,君生。”

君生低頭沒有回答她,墨雪也不在意,她轉身伸出手掌,白色塵埃落在她的掌心隨後消散。

她嘴角上揚,對於這樣的結果是欣喜的。

君生抬眼望著她的背影,他想開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她是九殿下……銀枝……

他唯一的信仰,這些年他從未接受過聖女的賜福,因為他知道賜福會失敗。

他的信仰隻有一個。

兒時在神佛像殿的驚鴻一瞥,強大而溫暖的風鈴花氣息,她為他賜下祝福。

他想問為什麼要害左巫族,為什麼明知慕辰要殺她還要救他。

他看不清她卻無可救藥的選擇信仰。

拉麵山的消散,整個霧雲都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臉上都帶著詫異。

神佛像殿堂

慕辰抬眼與花枝對視,絲帶之下他無法看清楚花枝的表情,但是他是月王這一切確實該他管。

但是若他包庇呢?

似乎知道他的所想花枝說:“對於他們的所作所為,慕公子放心他們互活不了,但是眼下還有其他事情沒有查清。”說著他歪頭對著眠的方向說:“眠姑娘,恐怕需要你告知一下你阿兄之事。”

眠沒想到會遇到月王更沒想到月王會問此事。

她上前跪下,眼眶帶淚:“月王殿下請為我們主持公道。”

慕辰見這一幕便收起長刀,總算可以知道真相了,剛好一會和阿姐說。

他目光看向拉麵山的方向卻隻能見消散的山體。

不安……

慕辰立馬消失不見,花枝感受著他離去的方向,是拉麵山的方向。

風月望著拉麵山的消散,她上前告訴花枝,花枝點頭。

“眠姑娘請說。”

眠開口說出了三百年的事情,當初他們一起在麻喇街道開木眠館生意火爆。

有一次兄長出門帶回了一個小男孩說是找不到家人便帶回來,至此一便和他們一起生活。

後來兄長喜歡上一名女子,每次和女子聯係都需要拿金子,當時眠覺得怪異卻也沒說什麼,直到一-夜阿兄渾身是血的回來,他什麼都沒說一直呆在屋子。

直至最後死在家中。

一告訴她世道不公,他不服。

原來阿兄喜歡的女子是天香的一名工作者,天香靠著喜愛他們的客人打賞的金子而生活。

你情我願,直到一位客人後悔將此事告訴當時的麻辣管事。

為了平步青雲他和無決定趨利執行。他們將所有呆在天香者全部帶走,哄騙加威脅讓其認罪。

即便客人告知自己並未受騙都無法將此事解決。

金子一筐一筐的入麻辣管事和無的口袋。

他們的行為被稱之為功德。

一封告示昭告,麻辣管事和天若城糖果屋的無收獲一筆不正之財,罪人皆以伏誅。

至此無也成為糖果屋老大,麻辣管事成為麻辣堂的管理。

眠最後再見一時是在拉麵山,一排排的墓碑全數都是反-抗-者。

這也是兄長欠下巨債的原因。

眠說的同時,拉麵山消散的雪漸漸消散,風吹動著右麵破碎鏡麵後的白紗。

紗布落下整個地麵全是整齊的墓碑,墓碑上有著紫色的氣息。

紫色環繞上空左麵空地上,墨雪看見了一的記憶。

一攔住渾身是血的男子,男子滿麵淚珠,他說:“這世道為何如此,明明隻差一步我們就可以長相守,為何我的話他們不聽呢,打著為我們好的旗號卻無視我們的話語,這一切當真是爛透了。”

他仰天長歎,想到地牢之中纖細的身影,她告訴自己該放下了,瘦弱的身軀抬手間全是傷痕,最終她走向黑暗中而他隻能看著,無能為力。

弱者就連保護都是無力的。

“為何要創造出我這般弱者,強者無法保護弱小,那被剝削便是我們的命運,這般可笑的命運,天道為何創造我們,這到底是為何……”

男子口中嘔出一灘血,白衣此刻如同血衣。

一扶著他一句不發,墨雪卻看見他眼中的恨意。

最後一去找無的麻煩,可惜無身邊強靈者眾多終究是不敵,一被吊起來受儘折磨。

直至七老爺出現,七老爺給了無一半的財產最終帶走一。

七老爺讓一忘記這一切,可惜一始終記得離去時無小人得誌,得逞的模樣。

他不服,不服……

墨雪看著一聯係了那些和眠阿兄一樣的不服者他們來到神佛像殿,可惜神佛像並未回應他們的祈願。

神弗花早就被麻辣管事私藏。

最終他們死在拉麵山,麻辣管事將神弗花放在此地,利用神弗花的力量創造了這座巨大山體工廠。

真相往往是黑暗與不公。

此刻墨雪知曉了為何一明明是月族人卻是影族人的氣息。

一早就死了,如今的一是執念所成。

男子的話讓墨雪思緒翻湧。

天道啊

為何要創出弱靈者。

這是為何啊。

記憶中說出為了製衡一言如今當真是場笑話。

巨大的巧克力城堡,一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曾經生活的地方。

搖椅上七老爺熟睡著,月光下他的模樣格外安詳。

一站在他的對麵,抬頭望著消失的山體,他知道真相已然被發掘。

他臉上不再邪笑而是符合他孩子身份天真的笑。

這是幸福的笑意。

他伸手看著自己手指消散。

“爺爺若有下一世,孫子定然會陪在你身邊,不要在掛念孫子,孫子要走了。”

一不舍的看向熟睡的七老爺,他知道沒有來世,這便是永彆。

似是察覺什麼七老爺睜眼,一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他還以為是錯覺,反複眨眼才確定是。

“一你終於願意來夢中看我了,當年之事是爺爺錯了,若不是想著息事寧人或許不會是如今這般。”

七老爺以為是夢他起身緩慢的走到一的身邊,半蹲著直到感受著他溫熱的溫度。

“原來不是夢。”淚珠在他滿是紋路的眼角流出,他輕輕抱著一瘦弱的身軀。

他無視著他消散的軀體,隻想留住當下的溫暖。

一回應著他的擁抱。

月夜下,他們終於再次相見。

紫色和山體徹底消散,一切變得清晰起來,幻影消失,墨雪知道一的執念也消散。

眼眶帶著霧氣,耳邊傳來慕辰的聲音。

“阿姐……”

墨雪看向前方,慕辰擔憂的跑過來,發帶纏繞著馬尾發絲。

慕然她落入一個溫暖熾熱的懷抱。

他緊緊的擁抱著她似是怕她消失一般。

紅色和素白交織,天空漸漸飄落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