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失蹤(1 / 1)

不知何時冒出的丫頭,端著盛滿靈水的玉瓷就這樣撞到淩梔身上。

浸-濕一-大片嫁衣。

“這般冒冒失失的,不要命了。”為首的女人嗬斥。

丫頭瞬間跪下求饒。

“哎呀這可是上好的綢緞,怎麼就潑水在上麵,這可咋整。”

被潑靈水的嫁衣顏色立馬變淡,一旁的仆人手持靈力為其弄乾。

可惜嫁衣終究是毀了。

意外來的總是如此之快,嫁衣毀了,淩梔眼淚瞬間落下。

“我是不是不能見玉墨了。”聲音不似之前靈動。

墨雪立馬安慰:“不會的。”轉頭對著仆人,“還有其他的嫁衣嗎?”

她記得當時成婚時,月族準備兩套嫁衣,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

她這一提,跪在地上的丫頭立馬說:“確實有另一套不過是金絲繡製而成,金白色的恐怕與姑爺的顏色不符合。”

“現在也顧不得這些,去拿來吧。”為首的女人立馬道:“將功補過還不快去。”丫頭立馬起身跑出去。

望著她顫-抖又迅速的身影,墨雪有些疑惑。

一旁女人道:“這丫頭總是冒冒失失的,平時和小姐關係好也就沒說什麼。”

“姑娘放心,她和小姐一起長大不會是有意的。”怕墨雪誤會,女人又加了一句。

自小一起長大?

玉墨和淩梔一起長大,這個突然出現的丫頭也是。

“這三日為何都不見?”

“這丫頭毛毛躁躁的,老爺怕她壞事,就沒讓她來小姐院子。不曾想今日她還是來了。”墨雪想來是自己太過敏-感。

她走進窗邊,向空中繪出一個紙鶴,“去告訴阿辰,此時發生的事。”紙鶴順著氣息飛離了淩府。

丫頭去的快,來的也快,很快淩梔也穿好了嫁衣,臉上又浮現笑意,丫頭離開時,墨雪一直注視著她的背影。

怯懦的模樣,顯然不是容易被懷疑的對象。

玉墨的隊伍已經到了淩府,她扶起淩梔走過了金色走廊。

來到了正堂,正堂之上,淩老爺淚眼婆娑的坐在上麵,玉墨早已站在那裡等著她。

如墨雪所料,此刻玉墨和淩梔的嫁衣一模一樣,都是金白色的款式,想來是收到消息後換的。

淩梔走到玉墨麵前,手舉團扇。

“一拜高堂”

“……”

婚禮進行著,慕辰低聲問:“可有異樣?”他說的是換嫁衣。

墨雪搖頭,用著隻有兩人聽到的聲音:“看起來沒什麼怪異的,想來是個瘋丫頭而已。”

“不過……”

“不過?”

慕辰疑惑看向她。

“青梅竹馬,郎情妾意,玉墨眼神中對淩梔的癡念,周圍人的祝福,這一切真是美好。”墨雪感慨,此刻燭火之下,墨雪眼眸帶光,整個人都在暖光中,白色衣裙在光中顯得有一絲的泛紅。

慕辰一直注視著,嘴角止不住上揚。

婚禮順利進行,淩老爺格外開心,目送著淩梔回房間,叮囑著他們好好保護她。

臨走前,墨雪回望淩老爺,此刻的他站在大堂,周圍人聲鼎沸,墨雪卻覺得他格外孤獨。

他望向淩梔的背影充滿不舍。

玉墨站在他身旁,目光卻格外冷漠。

與之前截然不同,

莫不是已經知道傀儡是假?

淩梔坐在婚房中,很是不安,她一直叨擾著要見玉墨。

墨雪掀開了她的蓋頭,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手掌在她脖頸後側砍去,隨後仰頭倒在床榻上。

聽到聲響慕辰立馬進來,一開門便正好見墨雪將她放在床上。

他關上門,小聲的走進。

“阿姐,你這是做什麼?”他看了眼昏迷的淩梔又看了眼淡定的墨雪。

“太吵。”

墨雪坐在床榻上,擺正她的衣裙。

“我們就守在這,我倒是很好奇這幕後之人怎麼讓她消失。”

夜晚

慕辰和墨雪吃著桌上的糕點,算算時辰已經兩個時辰,淩梔沒醒也沒消失。

當真是奇怪,莫不是知道她是假的?

墨雪與慕辰對視,顯然也知道他這般想,想到玉墨冷漠的神情。

“阿辰,你去看看玉墨在做什麼?”

玉墨再怎麼與她情深都不可能隻是拜堂的瞬間,這般短暫的接觸就能察覺。

她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玉墨或許有問題。”

慕辰走後的兩個時辰,還是無事發生,墨雪敲打著桌麵,有些疑惑。眼見天色便快要亮起來,她起身盯著床上睡的很熟的淩梔。

難道幕後之人對淩梔不感興趣?

突然,火光在窗邊燃起,房中燭火全部熄滅。

果然來了,墨雪轉身注視前方。

微弱光亮在東麵窗戶的角落,身影在窗上浮現,依稀可以見著是個男子。

“姑娘是在等淩小姐消失嗎?”沙啞的嗓音,如同喉嚨被卡住般,格外刺耳。

話音剛落,床榻之上淩梔便化為焰火,消失不見。

“你就是幕後之人?”墨雪冷著臉死死盯著窗外。

男人道:“我隻是個替天行道者而已,姑娘想知道便跟我來。”

“對了,不要告訴你的同伴哦。”

燭火燃起,屋內再次變得明亮,或許真相就在眼前。

墨雪快步出門,跟著男人消失的身影,她走進一處閣樓中,閣樓牆麵皆是玫瑰花,明豔動人。

最中間掛著一幅畫,清雅的少女穿著嫁衣,舉著團扇輕笑,腳下是一片玫瑰,右下角寫著吾妻治玫瑰。

治玫瑰?

墨雪確信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此處閣樓格外隱蔽,藏匿在淩家最東麵的小房子中。

一路走來皆是荒蕪,顯然是很久沒有居住的院子。

“你引我來,是為了什麼?”

身後傳出聲響,墨雪知曉是神秘人,她沒有回頭,似對神秘人身份不感興趣。

陰影中的男子走上前,站在墨雪前麵,癡念的撫摸著眼前的畫,此刻墨雪也看看清來人。

“淩管家,你是幕後人?”她疑問的態度,顯然是不信的。

淩管家又怎會不知,他回頭與墨雪對視。和善笑道:“姑娘可有興趣聽聽故事?”

墨雪挑眉,並未回答。

淩管家繼續道:“三百年前,我原本是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相愛的妻子,活潑的孩子,本以為會這樣幸福下去。”

“可惜命運不公,有一日,我的孩子失蹤,我和妻子找了許久都未曾找到。”

“妻子身體不好,憂思過度,最終離開我。”

“臨終前讓我一定要找到孩子。”

“最終幾經周轉,終究是在淩府找到我的孩子。”

“可是你猜我看到什麼?”他笑著問,墨雪卻覺得他的眼神很冰冷。

他說:“在東麵的柴房,我看見被鎖鏈鎖住的孩子,她一臉憔悴,終究是難產而死。”

想到當時治玫瑰臨終前笑著望著窗外道:“終於自由了。”

他大聲笑起來,接近瘋癲,淩家的詛咒源自於柴房的火焰。

淩管家所說的,墨雪想或許這場火焰是他放的。

“淩家這般行徑,你大可去神宮祈願求一個公道。”墨雪平靜道。

公道?

淩管家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

“公道能夠換回我孩子的性命嗎?能夠讓我逝去的妻子回來?”

“不能,我要它作甚?”

淩管家眼神犀利,殘酷的口吻:“我要讓淩家一無所有,子孫消亡。”他癲狂仰頭大笑。

墨雪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提出自己的疑問:“你讓我來?便是說這些?”

澄明的紫眸定定的望向他,說出自己的判斷:“憑你恐怕是做不到的。”

“玫瑰木我去見過,早已有神識,這需要強大的靈力才能完成。”

她上下掃視了眼淩管家體內的靈根。

雖是強靈者,靈根中流淌的靈力終究是血色。

靈力越強,流淌在靈根的靈力越是透明。

以他的修為不說三百年,恐怕是六百年都不可能飼養玫瑰木成精。

她眼底的輕蔑,讓淩管家很是不爽,他抬手掌心朝著墨雪胸口拍去。

動作極快,受到靈力衝擊的墨雪慕然倒下,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鮮血從她口中吐-出。

她捂住胸口,抬眸輕笑,“看來,我說對了。”這般惱怒,竟向弱靈者出手。

墨雪看著淩管家朝著她走來。

大堂中

慕辰專注者看著玉墨與賓客敬酒,沒有任何異樣。

玉墨向他走過來,手持酒杯。

“慕公子喝一杯?”

“不了,阿姐不讓。”

玉墨隻好將杯子放在桌上,仆人已經安排賓客回去。

玉墨說:“你這般一直坐在這,是在盯著我?”

“你懷疑我。”他看著慕辰,肯定的語氣。

慕辰也很是坦誠:“不知道,阿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慕辰見玉墨眼中詫異,不經問:“你好像很驚訝?”

“不驚訝嗎?慕公子這般聽話,那位姑娘真是厲害。”

他搖晃酒杯喝下,“不好了,小姐不見了。”丫頭大聲道,淩梔的院子燃起熊熊大火。

淩老爺慌張的跟著仆人前去,嘴中念叨著:“沒事的,沒事的。”

見此狀況,慕辰立馬起身,擔憂的想要趕去淩小姐的院子。

阿姐還在那裡,他起身離開手臂被玉墨抓住,他回頭,眼中陰冷的看向玉墨。

玉墨說:“她不在,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慕辰狐疑的看他,腳下靈力浮現夢雨城再無察覺墨雪的氣息。

他跟著玉墨來到隱蔽的假山後,慕辰挑眉盯著他。

玉墨一臉愜意,看著眼前忙著滅火的仆人。

淩老爺焦急無措的模樣,他嘴角泛起暢快的笑意。

慕辰很難不猜想玉墨對於淩家是仇視的。

“公子就不覺得淩管家可疑?”

“哦?”慕辰視線看向一直站在淩老爺身後的淩管家。

衣服還是頭發都弄的很是板正,一絲不苟,此刻還在安慰著淩老爺。

這樣的人會是幕後人,慕辰更覺得玉墨更像。

畢竟淩管家一臉慈善的樣子。

玉墨似是知曉慕辰所想,他說:“人不可貌相。”

“一會你就知道。”

淩家大火終於熄滅,淩府裡裡外外都找遍,不見淩小姐的身影。

見著慕辰,淩老爺立即拜托慕辰找到淩小姐。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願意。

淩老爺瞬間如同老了幾十歲一般,蒼老許多。

淩老爺活了一千年,白發人送黑發人。

淩家如今就剩下淩梔和淩老爺。

天色已經亮起來。

難得的今日竟然下起大雪,雪花翩翩,銀裝素裹,入目一片白,大雪將金色大地覆蓋。

慕辰伸手接住潔白的雪花,冰冷的觸感在掌心傳來,雪花瞬間融化在熾熱掌心。

墨雪最愛看雪,浮塵宮不怎麼下雪,自從出了無名之地沒再見過如此大雪。

錯過這般潔白的世界,墨雪定然會覺得遺憾,他拿出透明珠子,朝著天空拋去。

將這遍地雪色戎裝記錄在珠子中,阿姐回來便能見著。

慕辰眉眼笑意,望著珠子在不停的轉動。

“慕公子看來很有閒情逸致,還有空記錄雪景。”

玉墨從走廊轉角出現,一臉愜意。

慕辰頭也不回道:“你讓我等,現在是好了?”

在淩小姐院子中兩人便分彆,玉墨走前讓他等,並沒有明說是什麼。

玉墨歪頭示意:“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