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柯茯精準控製靈力,屬於她這側的火焰瞬間對趙塵醉的火展開了侵吞。
一時間,攻守易位,趙塵醉瞳孔所反射的儘是來自柯茯方的火光。
一退再退,一讓再讓。
這場純粹的火靈根較量,竟然以趙塵醉燒啞火告終,要知道趙塵醉可是單火靈根,平日裡燒爐煉丹,雖然還在練氣期,對火的掌握卻已初見天賦。
不甘心。
趙塵醉嘗試再次凝火,無一不是以失敗為結局。
她和陳則化不同,麵對洶湧的火浪,趙塵醉並不再後退,而是閉上眼任由火舌席卷她的衣袖。
“呀!怎麼真燒著了?”一聲訝異地驚呼後,一個水球打來撲滅了趙塵醉被燒焦的衣角。
趙塵醉睜開眼睛:“你是水火雙靈根?靈根相克,你的火怎麼會如此純粹?”
柯茯收了火勢,她也十分震驚,自己不過是模仿打火苗的結印方式,改動調用接口,將靈力從水靈根引出,沒想到就這麼順利地打出了水球。
早知如此順利,柯茯就不采用火牆抵抗的方式了,彆的不說,身負火靈根現在抗燒是抗燒,可皮膚的溫度感受能力還是正常的。
要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絕對能被燙得跳起腳。
柯茯首先對擂台做了套水冷衝洗,落在擂台上的水球幾乎是瞬間蒸發,看得柯茯是內心惶恐,在這樣的擂台上站著,在現代叫做鐵板烤肉,在殷商那叫做炮烙之刑!
等到周遭溫度終於回歸了人體舒適區,柯茯才有空回答趙塵醉,“我不是雙靈根。”
趙塵醉有一瞬放鬆,她抿了抿唇,一個修士想要打出水球,確實不一定要有水靈根,用符、用法器……都是有可能的。
可預選賽不允許符修外的修士用符、器修外的修士用法器,如若違規,就要取消參加仙門大比的資格。
趙塵醉飛快地看了眼擂台附近負責監考的師叔,師叔並未對柯茯的行為進行處罰,準確的說,師叔好像在神遊天外。
趙塵醉微微垂頭,盯著降溫後的擂台,眼前的對手在用火上已經徹徹底底打敗了自己,用水不過是幫她清理衣角,無論如何,她不能把柯茯供出來。
其實趙塵醉也很想參加仙門大比,不過,從長遠道途來看,為了道心的修煉,為了心中的道義,她不在乎一回小小仙門大比預選賽,左不過,她築基期參加便是。
想到這裡,趙塵醉抬起頭,露出一個笑。
柯茯和趙塵醉對上視線,心中不由得感慨,翟姐嚴抓下的宗門門風就是好啊,剛剛她給擂台降溫這丹修都不會偷襲她,和外麵那些修士一點不一樣。
柯茯同樣笑著補充道:“我不是水火雙靈根,我是金木水火土五靈根啦。”
趙塵醉:……
柯茯:……她又說錯話了嗎?怎麼趙塵醉和剛才的陳則化一樣不高興起來了,明明她以前做客服的時候大家都說她說話超好聽。
趙塵醉沉重地轉過頭,站在擂台邊緣,捂了捂自己還未修成的道心,天道啊,她覺得並不存在的道心已經提前破損了!
趙塵醉一步跳下了擂台,忿忿離開,柯茯再次宣告勝利。
明明方才還衝自己笑的人,轉頭就自己下了擂台,難道是不喜歡自己的五靈根?柯茯搜腸刮肚也找不出其緣由。
夏秀秀比柯茯要更早比完,他對上的劍修倒沒怎麼為難他,隻是炫耀性地耍完了自己會的所有劍招,對於夏秀秀來說精神侮辱更強點罷了。
“表演劍招?”柯茯精準點評道,“確實是他們劍修能乾出來的事。”
夏秀秀弱弱道:“柯前輩,你也是劍修。”
柯茯不太讚同:“親,劍修和劍修之間也是有區彆的。”
夏秀秀翹首以待,以為柯茯要從劍修起源開始,好好講上一番劍修與劍修之間的不同門類。
柯茯隨手指了個最近擂台正在比試的劍修:“看,那位同門的劍招是不是如白虹貫日,氣勢凶猛。”
夏秀秀讚同點頭:“嗯!”
柯茯羞澀一笑:“我和他們不是一類的,我是劍招會得不多那類的。”
夏秀秀:……
柯茯逗完了夏秀秀,心情很是爽朗地準備前去預選賽最後一場比試。
沒想到,夏秀秀配柯茯站在入口處就不往前走了。
夏秀秀:“柯前輩,比試加油噢!”
柯茯狐疑地看向夏秀秀:“親,怎麼了?”
夏秀秀拔腿……就被柯茯攔住了,他幾乎想要寬麵條淚:“你第三場比試的對手是我上場對上的劍修。”
柯茯順著夏秀秀目光看去,果然擂台上已有一個劍修正在擦拭自己的長劍。
事實上,大部分尤其是有多場比試的修士,更傾向於比完一場後直接在下一場擂台旁邊候著,還能觀摩彆人的切磋。
像柯茯和夏秀秀這樣比完一場就和遭了老大罪,一定要跑回看台上休息一下的才是少數。
這就導致柯茯姍姍來遲到擂台時,對手基本已經登上許久了。
柯茯遙遙一望,對著那劍修吐出兩個字:“風竹?”
夏秀秀大驚:“柯前輩,你知道他名字?”
柯茯一副果然如此,樂了:“哈哈果然是他,我們劍修班的,愛表演劍招的劍修原來並不多啊。”
風竹本就在關注各個入口,聽到有人在這般緊鑼密鼓的比試中大笑,銳利的目光當即投了來。
就身高而言,九尺大漢夏秀秀本該被更早看見,然而風竹第一眼卻是看到與夏秀秀相比稍顯矮小的柯茯。
風竹:瞳孔微縮。
是她!
風竹絕對絕對不要和柯茯這種劍修比試,毫無劍招可言的的劍修簡直就是在侮辱劍道,每次看到柯茯在劍道課上用那些基礎劍招他就想就地昏厥,如果和柯茯對招他絕對會就地昏厥的,這是因為他受不了柯茯的基礎劍招,而絕對不是因為柯茯的基礎劍招就強得悍然。
不要走過來啊!
風竹看著柯茯一步步走近,在心中瘋狂呐喊。
柯茯三步並兩步跳上擂台,招呼道:“嘿!風竹!”
風竹想要撇過臉,由於是劍修對決,一些正在等待下場比試的修士紛紛聚了過來。
場子熱鬨極了。
柯茯彎腰去和低頭的風竹對視:“你不認得我?我們都是劍修班的,每次劍道課都一起上,給我們講課的師叔是……”
風竹低低出聲打斷道:“彆亂攀。”
“風竹,練氣後期,金靈根,劍修。”
風竹顫顫巍巍出劍,心中崩潰道,彆再認親了師姐,叫你師姐還不成嗎,這裡這麼多人,難道要所有人看著明明是同一個班同一個師叔教導的我被虐得有多慘嗎。
不要啊,他才練氣期,他還想找道侶呢!
柯茯慢慢收住了聲,對上風竹冷冷撇清關係的麵色,蹙起了眉,輕聲道:“柯茯,練氣大圓滿,五靈根,劍修。”
自從知道隻有自己一個練氣大圓滿,因為五靈根沒有突破築基的“危機”被挑入預選賽後,柯茯就對自己練氣大圓滿這個身份有了小小的自卑。
現在眼前的單靈根同門狠狠打斷自己後,強調了自己“練氣後期”“金靈根”身份,與之相對照的是自己“練氣大圓滿”“五靈根”,濃濃的自卑險些吞沒了柯茯。
柯茯祭出三月廿二原師兄講印劍,輕推劍把,白刃便向風竹劍的劍麵襲去。
風竹手忙腳亂結印加強劍麵防禦力,同時儘力向旁邊滾去,就以柯茯的指力,自己的劍麵碰柯茯的劍刃,今天他這把劍就得斷這兒了。
白刃從風竹耳側飛過,落在了地上。
躲過了?
連風竹都有些不可思議。
柯茯此人除了強得發指的基礎劍招,還有就是其極敏的速度,作為練氣期修士,風竹自然要去上清晨的修煉課,他早就對柯茯有所關注,柯茯在修煉課上利落解決土精被他看得清楚。
總結就四個字,他打不過。
他,風竹,能完全躲過柯茯的禦物印?
風竹背後一涼,一計重踢獵獵生風就朝他腦袋來了。
柯茯不知什麼時候移到了他麵前,風竹自認剛才躲過白刃襲擊已經達到他的最大速度,柯茯移動的距離遠比他長上太多,時間,更是短上不知道多少。
柯茯還是人嗎?風竹抱頭想躲。
打人不打腦袋,柯茯轉了個彎踹在了風竹背上。
柯茯即便在比試中同樣是儘力保持友善的,像前兩場比試,在柯茯眼裡就是善人和善人之間的君子比試,柯茯很滿意,都怪風竹太不給麵子。
風竹向前撲去,這不是他想要的劍修比試,劍修不應該優雅地互出劍招,在劍招中分出勝負?
柯茯這種不用劍招甚至都已經不用劍的劍修能不能從劍修中開除啊!
風竹還想掙紮,金靈根的體格基本都不錯,疼是不怎麼疼,可被打趴在地真的很丟臉。
如果站起來,還要被柯茯打趴下……風竹想了想,乾脆把臉往擂台上一捂,不動了。
這可把柯茯下了一跳,眼見著風竹像個被撈上岸的魚一樣撲騰了幾下,就徹底癱了,不會給她打出了個好歹吧。
柯茯圍著風竹繞圈,想找個角度看看他是否還好,隻是風竹捂得那叫一個嚴實。
風竹貼地,默默感受柯茯的腳步聲,從某一刻起,腳步聲越來越慢,直至徹底停下。
不會是在憋什麼千刀萬剮的大招吧,風竹打了個寒顫,悄悄露出臉,抬起頭。
“你還活著?”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風竹麵前,柯茯好奇地看著風竹,“風師弟,監考師叔說你趴太久,就算我贏了。”
柯茯露出一個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自信微笑:“我現在可以和你攀關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