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茯深知自己實力幾何,想先遁為妙,沒想到男修隻隨意輕拂琴弦,四方音攻就擋去了柯茯去路。
柯茯避無可避,隻得重新握劍在手,使了幾個剛學的基礎劍招。
要說平常柯茯這種練氣大圓滿的彆說在因特耐特宗,就是在整個修仙界都屬於剛入門的小囉囉,奈何平常接觸的都是翟鳴、原牧之流,實在是對濮陽宗男修的實力沒什麼認知。
音波攻來,她便提劍抵擋,若有破綻,她也奮力攻去。
直到……濮陽宗男修似乎惱羞成怒:“你就連個正式的劍招都不願祭出嗎,欺人太甚!”
柯茯冤枉啊,她當前隻學了基礎劍招,挑劈砍擊刺,最熟練的還是裝高手擦拭劍身,天地良心,這已經是很不敷衍的對戰態度了。
氣憤之下,男修一道音攻襲來,直接打掉了柯茯的劍。
倘若不是翟姐給的劍質量夠好,就方才這音攻力道,此劍必斷無疑,還是斷成一節節那種。
因為柯茯現在隻覺自己握劍的手被震得生疼,像斷成一節節了。
東南西北上下前後都已經被音攻圍住,柯茯在想這時候抱住腦袋會不會能減小一點損傷。
數道音波困人,就連柯茯這個戰鬥小白都知道,接下來就該甕中捉鱉了。
希望大招打來時彆太疼,柯茯開始很沒骨氣地左右移動。
濮陽宗男修似乎更生氣了,左一道滾奏右一道大挑,音攻不要錢得往柯茯方向招呼,卻一道沒打中。
柯茯看看日頭,再這麼下去,她的修煉課都要遲到了,這可不行,像她這樣的五靈根期末考本來就很懸了,平時分千萬不能丟。
柯茯難得有些惱火,大聲道,“要殺要剮給個痛快!”
濮陽宗男修仿若被噎了一下,同樣大聲地吼了回來,“有本事你彆躲!”
躲?
柯茯認為自己不過是怕疼,所以左晃晃右晃晃罷了,她甚至都被音攻所困,無法將打掉的三月廿二原師兄講印劍拾起。
濮陽宗男修見柯茯仍舊隻是虛影,且總是能最精準地找到他的音網疏漏之處擴大移動範圍,還要裝弱催他痛快出招。
濮陽宗男修何曾這麼憋屈過,當即蓄力祭起上不能外泄的新成大招。
柯茯見他起勢不同先前,知道決戰終於開始,在十萬分糾結中,還是決定小命重要,豁出臉去雙手抱頭護住靈府。
“錚——”
琴弦都斷了一根。
二人都對這一擊的殺傷力有個估值,濮陽宗男修麵上是勢在必得的笑,而柯茯則是在運轉周身靈力護住靈府同時毫無血色的麵頰。
音波直襲柯茯而來,就在柯茯以為自己不說七竅流血,至少耳膜得被震破的時刻,隻見那隱隱有了實體形狀的音波如泥牛入海從柯茯周身滑穿了過去。
順便消解了原本圍困於柯茯周身的音攻。
罡風停下後,一塊金色半透明的盾牌顯現在柯茯周身,蘊含的金靈根之力足以讓在戰二人中的任何一位都不敢直視的。
不過柯茯識簡體字,從盾牌角落看到了明晃晃的“李嶼【換行】因特耐特宗”幾個字。
柯茯頗有些難為情地道:“不好意思親,師尊給的法寶太多又太高階,自己就出來護主了呢。”
濮陽宗男修被氣得噴出一口淤血,再定睛一看時,哪還見得柯茯身影,這廝早就一個大躍落回了瞭望台上,不肯出宗門大陣半步,還口口聲聲說自己要求上修煉課了。
鬼才信!
柯茯:“真的真的,我就一練氣大圓滿的五靈根,除了師尊師姐偏愛給的一身法寶,哪能和閣下相比。”
說罷,連瞭望台都不再見柯茯身影。
欺人太甚!
濮陽宗男修又被氣得噴出一口血,不得不說好生狼狽。
“因特耐特宗打人這麼凶的?”旁邊不知何時來了個新人,似乎也是想來挑釁因特耐特宗,但看濮陽宗男修那副衣袖染血麵容憔悴琴弦斷絕的模樣,不由得心生退意。
濮陽宗男修再也撿不起音修的優雅,惡狠狠道,“這是我自己吐的血。”
新人沉默了:“這倒是能看得出來。”
濮陽宗男修這才意識到有歧義:“不是因特耐特宗打的!”
新人:還是個死鴨子嘴硬。
濮陽宗男修把琴往儲物袋一扔,把嘴角的血一擦,“記住,因特耐特宗李宗主的新弟子柯茯就是個五靈根廢物,劍招都用不全隻會躲閃,最後倉皇逃跑罷了。我,濮陽宗,絕不承認敗於這等鼠輩手下。”
新人見濮陽宗男修氣哄哄走了,若有所思。
遙望巍峨因特耐特宗,新人悟了!
從此,修仙界流傳起,因特耐特宗的新門人是個五靈根廢柴,而濮陽宗大弟子更是連廢柴都打不過的,傳聞。
*
柯茯並不知此事後續,她隻管寶貝似的將金盾收好,再以趕早八的究極速度奔向修煉課。
夏秀秀是個極好的同門,每回都會幫柯茯占好位置。
“不好意思,方便的話能讓一下麼,謝謝謝謝。”今日來遲了,柯茯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擠到夏秀秀邊上,卻見夏秀秀沒有第一時間讓出位置。
滿廣場的修士都在打坐,站著的柯茯實在顯眼,柯茯隻得主動拍拍夏秀秀的肩膀。
夏秀秀從打坐狀態中出來,本是要生氣,見是柯茯,才趕緊讓出了個位置,“柯前輩快坐下,今日講師師叔說會有個化神期長老前來督學,對我們練氣期是很難得的機會。”
柯茯被夏秀秀直接一把拽坐下來,還想多問幾句,夏秀秀已經又處在專心打坐的狀態了。
化神期長老?
柯茯一麵打坐調息,一麵分出一縷神思開始思索宗內的長老。
憑借著老鄉身份,柯茯在因特耐特宗算是有幾樣特殊待遇,好的特殊待遇就如她儲物袋裡裝著的法寶,不好的特殊待遇就如今早的巡邏,除此之外便是對宗門的了解更深入些,什麼宗主、長老,對於夏秀秀來說是高不可攀的頂級大能,對於柯茯來說更多的是素未磨麵的同鄉。
宗內處在化神期的長老,除了還在陪李宗主參加學術論壇的連湫連長老,便隻有翟姐、原牧。
翟鳴在來修仙界前,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李老師門下的大師姐,據說本碩博多年負責實驗室安全和財務報銷,因特耐特宗建立後亦是負責這兩塊,柯茯的巡邏差事真要算起來,就是掛在翟鳴名下。
原牧負責的是宗門內部運營與外門弟子招收培養,算是個教務處主任,隻是他總有一些商業上的奇思妙想,而掌錢的翟姐……不批,以至於原牧總是有些狼狽。
至於連湫,柯茯雖未在修仙界見過,卻是最熟悉的一個,原因無他,連湫在原世界便是影視巨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人情往來的一把好手,來了因特耐特宗後就專門負責起了對外事務。與原牧不同,連湫在因特耐特宗的人氣僅次於翟姐。
“應該是原牧。”柯茯將自己的猜測輕聲告訴夏秀秀,“親,這人你認識。”
夏秀秀大驚:“我怎會認識化神期大能?!”
柯茯:“就第一次上修煉課送我來的原牧,親,你說不正經的那個。”
夏秀秀:……
廣場中央出現一波騷動,柯茯抬頭一看,“不正經的來了。”
夏秀秀順著柯茯的視線看去,果然是原牧不錯。
原牧正在與修煉課講師交談,不知是聽見了柯茯那句“不正經”的原因,往柯茯方向瞄了一眼。
柯茯默默把臉移開,一副認真打坐修煉的模樣。
夏秀秀正處於自己居然對化神期修士大放厥詞的懊悔中,他還未踏入修煉一途前,就聽說頂級大能是不能被隨意談論。
據傳聞,曾有人偷偷議論某大乘期修士,隻在念出大乘期修士名字的那一刻,就被降下的天雷當即斬下。
這就是頂級大能的念名必死。
夏秀秀見柯茯一副見了臟東西趕緊閉上眼睛的樣子,不敢細想她是將誰視作臟東西。
柯茯運轉一個周天完畢,見原牧還在修煉廣場,一閉眼,直接準備再次入定。
夏秀秀見縫插針問道,“柯前輩,那位大能是有什麼問題嗎?”比如特彆小心眼什麼的,光是夏秀秀想一下就渾身打哆嗦。
柯茯輕飄飄道:“沒什麼大問題吧,還算是擬人的。”
夏秀秀見柯茯眼中不同以往的凶光,幾乎脫口而出,“柯前輩,那是化神期修士,即便是得罪你了,也千萬不要和他硬碰硬啊。”
“沒呢親,什麼得罪不得罪的,”柯茯甚至咧開嘴笑了下,“我隻是單純的誰害我我找原牧。”
夏秀秀不知柯前輩又回憶起了什麼,眼中的凶光,身上的氣勢,竟隱隱有撬動築基一關的趨勢。
化神期大能,夏秀秀惹不起;柯前輩,夏秀秀同樣佩服至極;能對化神期大能口出狂言的柯前輩,夏秀秀是勸都不敢勸,對其的佩服是更上一層樓。
同時,夏秀秀也把心往肚子裡放了放,果然柯前輩在任何領域都能走在他前麵,即便是念名必死的大道,柯前輩依舊在最前麵頂著。
“那位小友,聽說你很勤勉啊。”處在廣場最中心的原牧突然出聲,化神期修士的聲音足以讓整個修煉廣場的修士聽見。
整個廣場的修士瞬時陷入按耐不住的騷動中,紛紛期望原牧所說的“小友”是指自己。
“誰啊?”
“會不會是我?”
“我這幾日的勤奮連長老都看在眼裡了嗎?”
夏秀秀同樣在好奇:“柯前輩,你覺得會是誰啊?”
柯茯默默收回視線,伸出一隻腳,乾脆利落就將夏秀秀踹了出來。
柯茯:“是你。”
憑她和原牧方才避無可避終於對視上的一眼,柯茯便知原牧想來找事。
大部分因特耐特宗修士都比較靦腆,即便小聲討論仍舊維持著打坐姿勢,被柯茯踹站起來的夏秀秀當即鶴立雞群。
原牧笑眯眯道:“就是這位小友,還請到本尊這兒處來。”
所有人的目光同一時間向夏秀秀看來。
夏秀秀在眾目睽睽之下滿麵爆紅,一時情急,竟把柯茯也拉了起來。
柯茯:?
柯茯下意識甩手想蹲回人群中,“親,原牧是找你呢,彆扯我。”
夏秀秀小聲求助:“柯前輩陪我陪我,我不敢的。”
說罷,夏秀秀超大聲對原牧道,“原長老,弟子還有位同樣勤勉,且修為更在弟子之上的好友。”
柯茯:親,你再這樣我不喊你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