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祈背著包袱，跟在解鶴生身後道：“為什麼擴充靈氣池要去天淄河？”
前世她還未練氣入體的時候，就將靈根挖給了裴川，所以從未測試過，也並不清楚如何擴充靈氣池。
而剛剛他們下山的時候，也看見裴川帶著夢藍也往天淄河的方向去了，所以很疑惑為什麼開充靈氣池就要去天淄河。
解鶴生有問有答，“在進入煉氣期前，修者都會在丹田處擴充一方小天地，在練氣入體時，將靈氣引入此地，從而正式進入練氣期。”
“這方小天地就是靈氣池，它的大小關乎煉氣期修者最高靈力的大小，也是決定修道之路上限的因素之一。但每個人都會有身體天賦能承受的上限靈氣池，各不相同，身體天賦越高，靈氣池上限就越大。
修真界大致將修者的靈氣池劃分成了普通、入化和通神三個等級，通神者千百年無一人；入化者鳳毛菱角，修真界如今響當當的人物幾乎當初都是入化級靈氣池；而普通級中也分高低，高階雖不能像入化級一般，但也是修真界的佼佼者，低階則會在修煉到某一等級後止步不前。”
“所以每個人都會儘可能的將靈氣池擴充到身體能承受的極限，為此不惜一切方法。”
孟祈點了點頭。
解鶴繼續道：“前些年，有修者發現，但若是能在開充靈氣池時的前幾日，用天材地寶將身體承受值暫時調高，便能開充到更高等級的靈氣池。”
“所以每年百宗會選日之後，天淄河就會舉辦拍賣會和交易集市，售賣天材地寶和丹藥，吸引需要開充靈氣池的新修者前去。”
“而今年，他們向全修真界宣布，壓軸拍品是碎骨仙泉。”
“碎骨仙泉？”
解鶴生點了點頭，“專用於新弟子開充靈氣池的地階寶物，傳說中能將普通級彆靈氣池提高到入化級的至聖寶物。”
“裴川與夢藍的目的想必就是這個，拍賣會今晚就開，所以他們才這麼著急。”
孟祈懂了解鶴生的意思，但她不明白，自己如今隻是一個剛剛入他門下的新弟子，為何會他會因為一個賭約這麼儘心儘力的幫自己。
但孟祈不敢再問。
便轉了話題，“我們有靈石去買嗎？”
她想起無垢門年久失修的樣子，不免有些擔憂，拿什麼買。
解鶴生轉頭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一切儘在不言中。
這時，兩人的頭上飛過一條星光，孟祈一眼認出，是裴川禦劍飛行載著夢藍往天淄河而去。
修真界趕路的方式中禦劍是最主流且快的一種，按著速度，裴川他們不出一天就能到天淄河。
“天淄河的拍賣會今晚就會開始，所以我們得今天就趕到天淄河。”解鶴生道。
孟祈了然，她做好準備，等待解鶴生召出劍。
卻沒想到，下一秒。
解鶴生的背後突然展開一雙，像蜜蜂翅膀一般的白玉色雙翼。
她瞪大眼睛，認出這是一種飛行術法，但飛行術法世所罕見，解鶴生居然有，而且這對雙翼一看便知不俗，肯定是從某個翼族妖王身上拔的，也不知道誰家妖王這麼倒黴。
解鶴生道：“過來。”
孟祈一時犯了難，難道解鶴生要抱她？她有些尷尬猶豫。
卻沒想到解鶴生直接雙手抓住孟祈，展翼飛到空中，將孟祈扔到背上，說了句，“抓好。”
完全沒給孟祈反應的時間，徑直向天淄河方向飛去。
風對著孟祈狂攻，路上超過了一抹星光，不出半天時間，天淄河便到了。
從解鶴生背上下來的時候，孟祈胃中已翻江倒海，緩了好大一會兒，她才恢複如常。
街道上人來人往，一片熱鬨，幾乎都是被家人或者師門帶過來采集一些開充靈氣池所需藥材的新弟子。
“兩位是參加拍賣會的吧，請跟我來。”天淄河拍賣會的小廝迎過來對著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人和一個正常穿著的男子說道。
“嗯。”隱在黑色鬥篷底下的孟祈低沉答道。
不出意外，待會裴川帶著夢藍也會過來，她並不想和這兩人正麵撞見，隻好隱藏身份。
拍賣會場中一片昏暗，距開場還有一個時辰，現隻有十幾個人零星坐著。
她和解鶴生挑了最後幾排的角落裡坐著等待。
陸陸續續，位置越來越滿。
拍賣場的小廝又請了兩人進來，裴川和夢藍被小廝恭敬迎著到了第一排的位子上，那裡是修真界大宗門早早預定好的位置。
孟祈投過眼去，這是三年後她第一次這麼近的看見裴川，她攥緊了拳頭。
“啪-”拍賣會開場時間已到，照明瑩石熄滅，全場陷入黑暗。
“砰!”一束光打到展台和講解員上。
拍賣會正式開始。
前麵的拍品多是一些滋養身體的藥劑，解鶴生並沒有多大意思。
孟祈則是將目光投向裴川夢藍二人，那兩人倒是買了幾個玄階的滋養藥材，剩下的其餘人也不時的買點藥劑。
“下一件拍品，凝碧劍。”
講解人道：“這劍測不出品級，但經過我宗鑒寶師檢測，絕對是一把好劍。起拍價，五十擔靈石。”
話一出，眾人奚落。
“沒有品級的劍也敢拿出來賣。”
就在講解人以為此物要流拍，有些流汗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角落裡發出，“五十擔靈石。”
孟祈轉頭看去，紋絲不動的解鶴生居然開價了。
講解人見此終於露出了笑容，“還有人是否跟價。”
無人拍價。
“這把劍歸於閣下。”講解人道。
說完便差小廝將劍送到了解鶴生和孟祈的位置邊，解鶴生將它收到了儲物戒中。
孟祈看過去，沒有說話。
時間緩緩而過，到了尾聲。
直到最後一件拍品出現，所有人都坐直了身體，每個來這裡的人幾乎都是為了它。
碎骨仙泉，地階寶物。
世有天材地寶，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等級，黃階最低最為常見，天階從未現身過修真界，而地階則是看得見的至寶。
幾乎每個師門或者宗門都想拿下它用在自家弟子的身上，有能力的躍躍欲試，沒能力的想撞個運氣。
“朋友們近日來此，想必都是為了這碎骨仙泉，既然大家都懂它的難得之處，那麼在下便不再畫蛇添足的解釋，直接競價，起拍價三百擔靈石，每次加價”
一錘落下，眾人開價。
“四百擔。”
“四百五十擔。”
......
“一千擔。”第一排的合歡宗長老直接開口。
眾人啞聲，一片安靜。
就在所有人以為不會有人跟價時。
“一千五百擔。”溫和的男聲從第一排傳出。
孟祈投過眼，是裴川。
夢藍見裴川為她喊出如此高價，嘴角不由得上翹。
“哼”合歡宗長老輕嗤一聲，他自然認得裴川是禦光宗宗主裴川，但要和他合歡宗比財氣，禦光宗還是差了點。
“三千擔靈石。”
數目之大，裴川沒有再跟。
合歡宗長老笑著，對裴川拱手道：“宗主如此客氣，老夫就卻之不恭。”
接著就跟著拍賣場的小廝進了內場。
裴川眯眼望向合歡宗長老的背影，孟祈看的分明，她很了解裴川，這眼神是起了殺意。
接著拍賣會散場，人陸陸續續往出走去。
孟祈看著裴川往內場走去，似乎是在跟著合歡宗長老。
解鶴生嘴角扯過笑，“修真界殺人越貨之事經常有之，卻沒見到一宗之主能為一個小弟子殺人越貨，走，我們跟上去看看熱鬨。”
孟祈狐疑地看了眼解鶴生，她很懷疑解鶴生想乾的事和裴川一模一樣。
*
合歡宗長老住在天淄河城西邊，離此地有點距離，途中要經過一片樹林。
他與宗門的另一個長老一同往住處走去，絲毫沒有察覺到暗處有幾雙眼睛盯著他。
另一個長老倒是有些不安，“我們一舉拿下碎骨仙泉，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盯著，還是快些走。”
“誰敢搶我們合歡宗的寶物，更何況你我都是元嬰期的實力，整個修真界有幾個能打過我們，更有幾個能打過我們還有弟子需要此物的人。”
“裴川不就是一個。”
合歡宗長老搖頭笑，“天下第一宗門的掌門為了弟子殺人越貨，聽著就不可思議。”
“長老還真是高估我了。”一道溫潤男聲出現，裴川擋住了兩個長老的去路，身後站著夢藍。
合歡宗長老霎時收起笑容，“你可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若是傳出去，豈不讓人貽笑大方。”
在幾人都沒有發現的角落，解鶴生帶著孟祈站在一棵樹上，默默關注底下的動靜。
一路，他們將合歡宗長老與裴川的行動看的一清二楚，而裴川完全沒有發現他的身後還有人。
孟祈根本不敢呼吸，偷偷看著解鶴生的側臉，想起剛才這人跟蹤的本事，隻覺這人以前此類的事情絕沒少乾。
樹林地麵上
裴川還是一副溫和模樣，“長老所言詫異，死人怎麼會將今日之事說出去。”
話落，兩個合歡宗長老露出厲色，召出武器，直指裴川，“你就算是出竅期的實力，也不一定打得過我們兩人。”
修真界修為等級從低到高依次是，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出竅、分神、渡劫六個等級，出竅與元嬰之間相近，雖有差異卻不明顯，合歡宗長老說話並無道理。
然而，下一秒，裴川緩緩出劍，靈氣四溢，一股直達分神的修為蓬發而出。
“你，你是何時到的分神期？！”合歡宗長老後退震驚道，連拿劍的手都軟了幾分。
孟祈見此，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