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當晚,天珩宗五位弟子在前往戒律堂路上大打出手,最終四死一重傷。

經查,五位弟子眉間均有魔印,顯然是被魔族影響了心神,宗門內比前夕發生此等惡性事件,宗主震怒,嚴令徹查宗門內鬼。

沈霜隻覺這個魔神男主比想象中還要危險。

根據係統的說法,男主年紀比她還小些,正處在魔族的幼年體時期,因魔族內部混戰嚴重,他為了養精蓄銳提升實力,才隱姓埋名潛入宗門。

如果幼年體的魔神就能有如此操控心緒的能力,那麼不管她有沒有如同原著裡一樣戀愛腦傻白甜,宗門眾人,包括她自己,未來都會陷入無比被動的境地之中。

思緒間,沈霜的傳音玉牌便響起了師妹宋竹月的聲音。

“大師姐,打擾了,不知您閉關是否完畢?”

“無事,怎麼了。”沈霜道。

許是她在宗門裡醉心修煉的形象過於深入人心,平時也沒什麼時間跟這些少年打交道,宗門裡的大家對她都是尊敬有餘而親近不足。

宋竹月已經算是跟她較為熟悉的師妹,但還是十分注意分寸。

此刻對方語氣中帶著些小心翼翼:

“最近宗門內有魔族蹤跡,造成弟子傷亡,戒律堂的師父說五位弟子來之前與您有過接觸,所以想請您來配合調查一番,不知您方便嗎?”

沈霜還沒說話,腦海裡的係統已經開始激動地催促:

“請女主前往完成第二個劇情點,附加要求:需完成一次肢體接觸。”

許是怕她不配合,係統迅速補充,“當然,作為補償,您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機緣或寶物。”

原著中,這五位弟子沒落到如此四死一傷的境地,而是全部成了經脈具斷、四肢不全的殘廢,在戒律堂中,幾人本來互相攀咬,見到男主來後便將責任都歸咎於他,“誣陷”他就是那個魔族。

原著女主還以為男主是朵單純無害的小白花,對男主極力維護,在男主刻意製造的證據之中,眾人將五人認作魔族派來的奸細傀儡,因產生內訌才如此爭鬥、暴露身份。

憑借著這些證據和女主在門派中的聲望,五個弟子被當眾處決,女主還因此事對男主產生了愧疚之心,以為是自己的緣故才讓他遭受誣陷,對男主更為照顧。

“隻要不偏離大的劇情主線,我如何作為都可以吧。”

沈霜想,劇情出現了小偏差,但世界並沒有崩壞,證明並非一定要完全按照劇情線走。

既然如此,那麼她會在可以行動的範圍內,將男主這顆還未摧毀一切的惡之花扼殺在搖籃之中。

係統的電子音靜默片刻才道,“……親親,還是建議您按劇情行動哦。”

沈霜對傳音玉牌那頭的宋竹月道:“好,我隨後便到。”

【沈霜趕到戒律堂時,便看到昨日那五個凶神惡煞的弟子,此刻七零八落地坐在太師椅上,每個人身上都隱隱散著一絲微弱的魔氣,此刻四肢殘缺,卻還互相指責著彼此。

在注意到角落裡站著的越塵疏後,一人轉頭便大聲咒罵起來,“定是你個廢物懷恨在心!糾結魔族害的我們!”

話音未落,乾坤鏡中便映出幾人昨日互毆的場景,但畫麵中的幾人,臉上都冒出了紫青色的魔紋——那是人族被同化成魔的特殊標識。

“夠了。”沈霜隻覺得心寒,她從未想過自己宗門內竟會有人自願墮入魔道,成為魔族的傀儡,“弟子請各位長老定奪。”】

夠了。

原著這段劇情對於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參考價值了。

沈霜看著戒律堂內的畫麵陷入沉默。

昨天還囂張跋扈讓男主擦靴子的五個人,四個都成了涼透的屍體,隻剩一個重傷的弟子,原著中還有氣力咒罵男主,現在進氣少出氣多地躺在地上。

罪魁禍首則唯唯諾諾地跪在地麵,滿臉無辜。

“越塵疏,聽聞你昨日被這五人欺淩?”坐在戒律堂中間的長老須發皆白,語氣不善地詢問,“可是你心懷芥蒂,暗害你這五位師兄。”

“弟子當真不知道這幾位師兄為何會變成魔族,長老,幾位師兄雖然有時對我語氣重些,但生活處處也對我頗多關照,我一直心懷感激,怎麼可能暗害師兄呢。”

“更何況,”他伸出自己靈氣波動微弱的手掌,神色黯淡,“我隻是外門最弱的灑掃弟子罷了,怎麼可能與魔族勾連。”

聽到這話,躺在地上的重傷弟子像是案板上的魚一般拚命掙紮,瘋狂嚎叫,“長老!他說謊!隻可能是他——”

他情緒激動到差點暈厥,還是有人喂了顆丹藥才緩上氣來。

場麵一度混亂不已。

歎了口氣,沈霜走進內室,向主位上的長老們簡單行了個禮,“各位長老,不知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幾個長老見到是她,麵色和緩下來,將昨天的大致經過與她說了一遍,道:

“根據外門的弟子描述,你跟這個越塵疏是這五位弟子最後遇見的人。在這五人來戒律堂的路上,被魔氣操控,自相殘殺。”

“事關宗門內有無魔族的大事,所以才叫你過來。”

“嘖嘖嘖,大師姐就是不一般。”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一個大概率勾結魔族的人,還能受到長老們如此禮待,真是羨煞旁人啊。”

說話的人名為竺光霖,是白鶴峰峰主的次子,身著一件由白孔雀翎的製成的衣袍,語氣嘲諷。

“大師姐,聽說你昨日突破金丹二階,進步如此神速,不會是靠著魔族上供的魔晶吧?”

“死孔雀,閉上你那臭嘴,嫉妒我師姐就直說!”師妹宋竹月立刻幫她回擊。

“嫉妒?嫉妒什麼?”

竺光霖慢悠悠地走到她麵前,“大師姐,聽聞你昨日可是為了維護這個小白臉,讓這五人來戒律堂受五十戒鞭,他們在來的路上,可沒有任何人看到發生了什麼。”

他挑了挑眉,“早聽聞修仙界有些人會將看不順眼的人送給魔族,以交換魔晶幫助修煉之事,您又突破的這麼巧,真是……很難讓人不聯想呢。”

“你瞎說什麼!”聽到竺光霖這麼說她,宋竹月臉都氣紅了。

越塵疏麵皮上也浮起一抹薄紅,“竺師兄你不要亂說,大師姐隻是依門規行事。”

沈霜懶得搭理這等跳梁小醜,竺光霖嫉妒她的水平不是一日兩日了。

“要是你把聯想的時間花一半在修煉上,也說不出這麼讓你兄長父親蒙羞的話。”

戳到竺光霖痛點,他瞬間麵紅耳赤,隻冷哼一聲,揮袖離去。

沈霜走向跪在原地的越塵疏。

對方不知在地麵上跪了多久,因為靈力不足無法使用消減疼痛的法術,雙腿已經微微打顫,見到她走來,還是強撐著擠出一個笑容。

“大師姐,實在抱歉,是我連累你了。”

——好一朵堅強不屈的小白花。

沈霜心道。

她隨手使了個治愈的法術恢複越塵疏膝蓋的疼痛,“站起來,彆跪著了。”

反正跪再久你也不會承認自己是幕後黑手的。

“謝謝師姐。”

見四周的長老默認她的話,越塵疏猶豫了一下,然後準備起身,可能是跪的太久,起身的瞬間還踉蹌了一下。

想起係統說的肢體接觸,頓了一下,沈霜還是伸出手握住少年的手腕。

她手掌常年溫熱,摸到對方手腕的瞬間差點以為是摸到寒冰,冷得沒有半絲活人氣,對方分明的骨節幾乎要從蒼白的皮膚中穿出來。

有些硌手。

對方無措地掙紮了一下,隨後很快平複,像一尾魚回到池塘一般,靜靜地窩在她的掌心。

【叮——】

任務完成的係統提示音響起,沈霜迅速鬆開握著對方的手掌。

“宗門內部出現魔族蹤跡不是小事,不可能憑大家在這裡三言兩語便做定論。”

她看向剛才出言挑釁的竺光霖,“你懷疑我,可有何真憑實據,隻是因為我昨日同他們有所接觸?”

竺光霖脖子一梗,“雖然沒有,但你與這個小白臉的嫌疑是最大的,我這是合理猜測。”

“好。”沈霜看著戒律堂眾人,“這個人我先帶回我院中看管,隻要找到凶手是他的證據,我便將他帶來交由諸位長老處決,如果是我,我自斷經脈,退出宗門。”

此話一出,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三日期限,我會將內鬼找出,送到戒律堂。”她看向呆滯的竺光霖,“希望你也能在三日內找到凶手是我的證據,否則就說明你蠢鈍且惡毒,因一己私欲造謠他人,不是麼?”

竺光霖神色有些慌張,但依舊嘴硬,“好,我定然會找出證據!”

“如果沒找到,記得跟我倆道歉,跪在地上道。”沈霜笑容清淺,指了指旁邊的越塵疏。

這位魔神少年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在宗門使用魔印,肯定已經留好了完全的證據,除此之外,宗門內必有他的幫手,否則憑他的筋骨連外門也進不了。

她在腦海中思索著可能的人物。

在沒注意到的角落裡,旁邊的少年嘴角緊抿,左手不自然地摩挲了下剛才被握過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