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蕭欽澤。不是,你在乾什麼啊?非要在黃奶奶麵前討嫌嗎?到時候你們兩個不高興了,又都拿她來撒氣是吧?最後倒黴的不還是她。
黃以丹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冷笑。但她馬上收了起來,做出一副慈祥溫和的表情:“卻嵐,是你的朋友嗎?怎麼不讓他進來?”
卻嵐閉上了眼睛,狠狠拉開門,讓蕭欽澤進來。
“哈哈,普通朋友啦。進來吧,蕭師兄,有什麼事啊?”
蕭欽澤沒穿他素來的白衣,隻是穿著青陽宗的製式青衣,但他搭配的腰帶、發冠等都像是和彆人的格外不一樣,顯得他頗為清雅端莊。
他進門後,對黃以丹行了個禮:“前輩。”
黃以丹支著自己的下巴,上下掃視了一番蕭欽澤,心中頗為惱怒,但麵上還是平靜。她沒有應蕭欽澤,而是看向卻嵐:“怎麼了,卻嵐,剛剛怎麼這麼久才開門呀?讓你蕭師兄久等。”
卻嵐沒想到黃以丹又找起她的事兒了,張口結舌了一番,最後隻吐出幾個字:“我坐麻了。”
黃以丹冷哼一聲:“坐麻了呀?那你出去走走吧。”
“啊?”卻嵐看不懂了,為什麼要把她支出去,怎麼,要打架嗎?“不了吧,我站這兒就好了。”
蕭欽澤微微一笑:“前輩,我與你想說的事與卻嵐有關,還是讓卻嵐在這兒吧。”
黃以丹掀了掀眼皮:“什麼事兒呀?”
“想必,我和卻嵐之間的事前輩已經都知道了吧。”蕭欽澤微微傾著身子,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黃以丹。
卻嵐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語言功能。
不是,她請問呢?直接攤牌了是嗎?要對打了是嗎?她怎麼不知道這件事啊?什麼意思啊她請問呢?
她看向黃以丹,隻見黃以丹隻是抬起了眼皮,絲毫沒有意外的樣子:“你覺得我該知道什麼?”
蕭欽澤啟唇,兩個字輕輕吐了出來:“血契。”
黃以丹不怒反笑:“你現在想做什麼呢?你覺得我不該知道嗎?!還是知道了也裝不知道,看著你把卻嵐指揮來指揮去,讓她替你去死啊?”
她一雙眼睛狠狠盯著蕭欽澤,唇中獠牙顯露了出來:“你若是覺得你將卻嵐捏在手裡,就也可以掌控我的話,那你就是想多了。”
蕭欽澤俯下身子,行了個大禮:“前輩息怒,蕭欽澤不敢這樣想。”
“不敢嗎?你敢明目張膽地來見我,難道不是有恃無恐?”黃以丹眸中碧光閃爍,似乎下一秒就要將蕭欽澤一口吞掉。
“前輩,正是因為我不想讓您產生誤會,才會此番特意前來解釋,並非故意來挑釁。”蕭欽澤麵對黃以丹的威脅,依舊是那副風度翩翩,鎮靜自若的模樣。言辭誠懇,仿佛他不是那個將卻嵐綁了血契的人,而是來解卻嵐血契的那個人一樣。
卻嵐和黃以丹都對他這種鎮定歎為觀止,黃以丹又坐回椅子上,將腿盤了起來,決定聽聽他想要放什麼響屁。
“前輩,不知道卻嵐是否和你仔細說過我們結下血契的具體原因由來?”蕭欽澤問道。
黃以丹扶著頭,皺眉思索:“嗯……說了嗎?沒有吧,你再說說?”
“……”蕭欽澤點了點頭,緩緩開口,“我與卻嵐開始結怨,是因我等待許久的一株重要靈草被卻嵐所奪,我心生惱怒,所以強迫卻嵐結下血契,為我尋找新的靈草。”
“誒——什麼靈草啊,是什麼獨一無二,有價無市的靈草嗎?”黃以丹伸長脖子,看著蕭欽澤,“用靈石賠,完全不可以嗎?”
“不可以。”蕭欽澤沒有猶豫,“飛龍枝絕對不會出現在市場上。”
黃以丹虛了虛眼:“好奇怪啊,我活了,嗯……兩千六百年了,從來沒聽過飛龍枝。”她有些感歎,“原來是我見識淺薄。可是,我變著法兒地問我的老朋友們,你猜怎麼著,一個都沒有聽過。”
她攤開雙手,看向蕭欽澤:“你說飛龍枝不會出現在市場上,是因為,根本就沒有這種東西對嗎?”
卻嵐不禁心中一震,比起蕭欽澤,她自然更相信黃以丹。若她吃的靈草根本不是飛龍枝,那是不是意味著那靈草根本就沒有那麼重要,蕭欽澤說的話,都是騙她的呢?
他就是想要靠血契綁定她。畢竟他之前實力低微,離被逐出青陽宗也就一步之遙。而青陽宗對天下人族和妖族,可以說是至高之地,既然進了青陽宗,沒有人會想要一事無成地出去。
隻要綁定了她,她定會保他不會被逐出宗門,而他所為她做的一切,也隻是為了她在青陽宗的地位更高,讓他也能更多地獲得青陽宗的資源。
對她和顏悅色,也是因為黃奶奶畢竟是化神,如果她真的受不了了求助黃以丹,他也承接不了?
所以他這次前來,是因為前些日子他得到了靈寶,不再有修為的限製,不再需要她,聽說黃以丹來了,借著他剛幫她突破金丹的恩情,想要趁此機會解開血契,擺脫一個化神的威脅是嗎?
這樣也好。畢竟她還沒發生什麼事,解開了血契她和他橋歸橋路歸路,或許對他才是最優解。
蕭欽澤頂著黃以丹想把他撕碎的目光,說道:“自然不是。飛龍枝雖然少見,但確實是存在的。它不會存在在市場上,是因為它對尋常人根本毫無作用,雖然會補充靈氣,但也會極快地流失,沒有人會買下它。”
卻嵐皺眉。不對,她吃了飛龍枝後獲得的靈氣沒有流失,一直在她體內,不然她突破金丹不會這麼快。
黃以丹也說道:“可是卻嵐體內確實有靈草帶來的靈氣。”
蕭欽澤一笑:“所以卻嵐不是尋常人。”
黃以丹大怒:“你在耍我嗎?!”她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給他一掌。
“難道您撫養了卻嵐這麼多年,從未覺得卻嵐體質特殊嗎?”蕭欽澤問道。
她自然知道,但這樣的話,飛龍枝的特點豈不是全憑蕭欽澤信口胡說,她怎麼能辨彆真假?卻嵐說不可以大張旗鼓地宣揚她在找飛龍枝,她小心翼翼地到處打聽消息,結果發現自己真是多慮了,根本沒有聽說過有類似的東西。
她看就是這個蕭欽澤信口胡說,利用卻嵐的愧疚讓她忘記自己被結下血契的屈辱,讓她心甘情願為他賣命!
黃以丹冷笑一聲:“既然這樣,那你也不是尋常人?飛龍枝對你有什麼用?”
蕭欽澤說道:“您也是妖族,應該知道有的妖族可以借助外力提前蛻化。”
黃以丹眉梢一挑:“可是你身上沒有妖族的氣息。”
“因為我母親臨走之前,將我的血脈封印了。”蕭欽澤說道,“不過封印現在已經動搖,您可以仔細檢查一番。”
黃以丹依他所言,還真感受到一股妖氣。很陌生的氣息,不像她知道的任何妖族。不過妖族種類繁多,她也不敢說她知道所有種族。
確認了蕭欽澤是妖族,黃以丹的麵色緩和了一些:“雖然如此,但按理來說,野外的靈草是無主的,能者得之。卻嵐吃了這株對你重要的靈草,對你來說可能是難以忍受,但你沒有將靈草移回自己的地盤,也沒有將那塊地方占下來,卻嵐此舉,按照常理並非大錯,你直接用血契控製卻嵐,是否過激了呢?”
她伸手按住了蕭欽澤的肩膀,盯著他的眼睛:“解開血契,我們一樣會給你找飛龍枝。”
“不。”蕭欽澤說。
黃以丹眯起了眼睛,手下不自覺用力:“為什麼?”
蕭欽澤麵不改色:“血契現在不可能解開。其一,飛龍枝現在的藥力還在卻嵐體內,我需要隨時能聯係到她;其二,我不相信你們的承諾。”
“其三,一但結成,三年內我也解不開。”蕭欽澤說,“但我並非是要掌控卻嵐,卻嵐想做什麼依舊由她所決定。”
黃以丹甩開蕭欽澤,直接將他砸在了地上:“好大的膽子你不相信我們,我們就會相信你嗎?”她怒極反笑,“三年?三年卻嵐都可以去投胎了!”
蕭欽澤捂著胸口站起來,並不氣惱:“這是自然,所以我此次來是來給卻嵐保證的。”
卻嵐看向蕭欽澤,有些疑惑。保證?彆的契約嗎?有血契在,彆的契約優先級都會在血契之下,並沒有什麼用處。
蕭欽澤低聲說道:“你們沒有想過,我是什麼種族嗎?”
卻嵐沒有想過。之前她一直以為蕭欽澤是人族,他也隻說沒有飛龍枝他會死,並沒有說過飛龍枝是用來蛻化的。
什麼種族不蛻化就會死?卻嵐看向黃以丹。
黃以丹直接問道:“你是什麼?”她頗為漫不經心,心中認定蕭欽澤就是在這裡裝模作樣。
“我是龍族。”蕭欽澤說。
“哦,龍啊……”黃以丹反應了一下,突然瞪大了眼睛,“龍?”她下意識加固了結界。
“不錯,就是那個飛升時有數百修士圍攻的龍族。”蕭欽澤看向震驚的卻嵐和黃以丹。
“這就是我的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