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1)

既然答應了聞雲的要求,卻嵐隻好開始精心照顧那些翎月參。

原本卻嵐也沒指望這田能種出什麼花樣來,隻要夠交租的就成了,剩下的她都自己吃掉。因此她雖然也天天去澆水施肥,但也隻是普通地按流程來罷了。

可要種出特品翎月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卻嵐這些日子苦讀關於靈草的書籍,對特品靈草也可以說了解了。

所謂特品,一萬株中都不一定能出一株,不然以聞雲的身份早就搞到了。

據她所知,蕭欽澤也沒種出過特品靈草,她更是剛開始種,他怎麼敢肯定他們能拿出來這特品翎月參呢?

卻嵐趴在地上看著剛發芽沒多久的翎月參,沒看出來這些小苗有什麼成為特品的潛力。

剛發芽的翎月參隻長出了幾片顫巍巍的羽狀綠葉,根須也細細小小的,還沒有成型的參樣。

卻嵐給它們輸了點靈氣,坐在田壟上狂翻《翎月參養護手冊》。

翎月參不是很高等的靈草,很多弟子剛開始種植都會拿翎月參練手。它長得快,病害少,優點很多,但與此同時,品質都十分穩定地在二等,一等的都少。

卻嵐撓了撓頭發,覺得靠自己是種不出來的,可能以後可以,但現在絕對不可能。

她站起來,望向青陽宗外麵包著的山脈。

青陽宗弟子這麼多年來,種了無數的翎月參,總有些種子會流落到外麵。這山脈裡肯定有不少野生的翎月參,沒有弟子們定期采摘,說不定會有什麼滄海遺珠呢?

自從被蕭欽澤製裁之後,卻嵐對進山找靈草有了些心理陰影。但她總不能一直不進去吧?她是有靈石,但能自己找靈草省一點為什麼不省呢?

卻嵐想了想,決定進山去看看。沒找到翎月參,應該也有彆的靈草可以讓她吃吃。

她看看那些派不上用場的小苗,轉身向山裡走去。

山中還是沒有彆的弟子,卻嵐變回原型一路嗅聞,找出了不少靈草。雖然隻是含有些微靈力的靈草,卻嵐還是毫不留情地把它們全都刨出來帶走了。

如她所料,翎月參不少,但都是些品質很一般的,最高也不過二品,大多連田裡的都不如。

好吧,看來翎月參還是比較適合種植。

卻嵐跳上一個山坡,將那株翎月參拔出來看了看,隻能承認這個事實。

她順勢趴在了這個小山坡上,閉上眼睛開始修煉。比起宗內的靜修室,卻嵐更喜歡在森林中修煉,這讓她覺得更安心一些。

卻嵐已經築基巔峰幾個月了,她覺得自己體內的靈力一直在不斷變多,不斷衝擊著金丹的屏障,催促著她快點結成金丹。

但卻嵐不能現在結丹,就算沒有練氣功法,她也得把自己的靈力理一理。她靈力因為一直沒有功法引導,隻憑著本能在她體內流轉,根本不能在卻嵐需要的時候快速響應,有時甚至會在她的經脈裡亂竄。

若是在這種狀態下結丹,卻嵐懷疑彆人的金丹圓溜溜地待在丹田裡,她的金丹會凹凸不平地在她經脈裡遊走。

這些日子她吃的靈草都是些固元的,沒事就停下來凝練靈氣,說實話比單純地吸收靈氣累多了。

她確實需要一本練氣功法,急需。

若是拿不到聞雲手上那本,她也不是不能先湊合著練差一些的。雖然之後改功法會十分麻煩,但她一直這麼憋著也不是個事兒。

卻嵐在識海裡將靈氣壓了又壓,累得滿頭大汗才又在經脈裡騰出一些空間。她回憶著黃奶奶的靈氣在她體內時的遊走路線,試圖帶著自己的靈氣也跟著那個路線走。

但靈氣並不聽她的話,是不是就竄出她劃的路線,流到彆的地方去了,一直不成形。

卻嵐睜開眼睛,煩躁地拿角撞樹。她一邊將角抵在樹上,一邊繞著樹轉圈,轉了幾圈,樹就被她磨出了一圈印記。

卻嵐轉著轉著,突然覺得樹在震。

她疑惑地抬頭看去,發現不止是樹在震,是地麵都在震。

“地動了?”卻嵐低頭向下麵看去,許多妖獸動物在奔跑著遠離一個地方,是它們的腳步讓地麵震動。

卻嵐看向它們遠離的地方。

妖獸有異動,不是大妖魔出世,就是有靈寶出世。卻嵐沒感覺到妖氣和魔氣,那就是......靈寶?

卻嵐眼睛亮了亮,直接向那個方向跑去。

動物們顯得怕極了,不管是飛禽還是走獸,都在林間狂奔,仿佛有什麼天敵在後麵追趕。卻嵐隻似是而非地感受到一抹妖氣,那妖氣很快就不見了,她認為應該是某隻妖獸在驚嚇之下不經意散發出來的。

許多人族蔑視妖族,就是因為妖獸也能散發妖氣,認為妖族不過是高級一些的妖獸罷了。某種事實上確實如此,但是妖族和妖獸最大的不同就是妖族有靈智。

其實黃奶奶剛撿到她時是打算吃烤全羊的,若不是她急得開口說話了,現在她估計都已經投胎轉世了。

動物們遠離的地方在森林的中心。卻嵐一路跑過來,隻覺得林中越來越安靜。她隻能聽見沙沙的風聲和她腳下被踩碎的樹葉的哢擦聲,連一聲蟲鳴也無。

靈寶出世往往帶有異象,卻嵐卻什麼都沒有發現。所有的花草石頭都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她在這一片找遍了,也沒有找到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

卻嵐放下自己手中的石頭,隻能承認是自己猜錯了。可能隻是動物們從眾,一個開始跑了,另外的也開始跟著跑?

“找什麼呢?”絲絲縷縷的癢意蔓延上卻嵐的脖子,一席漆黑的長發從她頭頂的樹梢垂落,輕輕拂過她的後頸。

卻嵐汗毛倒豎,急忙退開。抬頭望去,竟是蕭欽澤坐在那裡。

不知為何,蕭欽澤的頭發長了許多,他倚坐在樹梢,一張白得幾乎透明的臉在黑發的襯托下透出森森鬼氣,琥珀色的眸子垂眸凝視著卻嵐,猶帶冷意。

卻嵐鬆了一口氣,雖然被蕭欽澤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但還是比出現一個陌生的家夥要好多了。

她看著蕭欽澤垂落的長發,有些手癢想去拽一拽。這麼想了,她也這麼做了。卻嵐拽住他的一縷長發,問道:“你怎麼在這裡,還有你頭發怎麼長這麼快呀?”

手心中的長發冰涼順滑,是幾乎不會反射光線的黑。卻嵐忍不住反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她的頭發和蕭欽澤正相反,是雪白的顏色,而且是毛茸茸的質感,在她的頭上堆著顯得她頭發非常蓬鬆。

其實卻嵐一直希望自己的頭發是順滑的質感,她覺得那樣顯得她更加成熟。不過毛茸茸的也很好啦,起碼不會有人覺得她禿。

手中的頭發被蕭欽澤緩緩抽了回去,像一條蛇從卻嵐手中遊走。

蕭欽澤叼著一根木簪,慢慢將自己的長發束攏了起來,完整地露出他那張漂亮得驚人的臉龐。卻嵐發現他眼角的那顆淚痣好像變淡了,成了淺淺的粉色。

緩緩將木簪插進發髻,蕭欽澤看向卻嵐:“你為什麼在這裡,我就為什麼在這裡。”

卻嵐聞言以為蕭欽澤也是來山中找翎月參的,被動靜吸引到了這裡,忍不住抱怨道:“誒呀,大小姐要特品的翎月參,根本就找不到嘛。”她拿出她找到的最高品質的翎月參,“我最多隻找得到這樣的,難道你知道更好的在哪裡嗎?”

蕭欽澤從樹上跳下來,拿過她手中的翎月參。卻嵐在邊上說:“我們自己種也隻能種出這個品質的了吧?我覺得還是放棄吧,我去餘酒城淘一淘,總有能用的功法。”

“不用,我知道特品的翎月參在哪兒。”蕭欽澤對卻嵐笑了笑,長長的睫羽下帶著一絲卻嵐看不懂的興奮。

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鮮紅的血珠立刻冒了出來。蕭欽澤將血抹在手中的那株翎月參上,翎月參散發出一陣白光,將血珠吸收了進去。

卻嵐卻沒有心思去管那株翎月參。她的目光盯著蕭欽澤手指上的傷口,傷口很快愈合了,血液也被吸收走了。卻嵐的目光順著他的手臂一路向上,最終凝視著蕭欽澤唇邊的一抹血痕上。

在他素白的皮膚上,那抹血痕紅得刺痛著卻嵐的眼睛。她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那香味她從未聞過,但她深深地渴望著。

卻嵐猛地將蕭欽澤撲倒在地上,蕭欽澤剛束好的發髻又散開了,漆黑的鴉羽散落在橙紅的樹葉上。

卻嵐用手撥開蕭欽澤臉側的頭發,慢慢地彎下腰去。

那抹紅色越來越近,逐漸占據了她的眼睛。香味充斥著卻嵐的鼻腔,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蕭欽澤的臉頰。

“你好香啊。”

卻嵐俯身看著蕭欽澤。

蕭欽澤唇邊漾出一抹微笑,伸手將卻嵐擁在了懷裡。

“你想做什麼呢?”有人在卻嵐耳邊問。

“我想......”把你吃掉。

卻嵐看到了一雙眼睛,那雙散著金光的眼睛在她帶來的陰影裡注視著她,似乎在說她想做什麼都可以。

卻嵐猛地清醒了過來,迅速抬起身子,雙手胡亂在蕭欽澤臉上抹著,將那抹血痕在他臉上塗抹均勻。

“哈哈,我就是想給你擦擦臉。”

這該死的蕭欽澤又用了什麼邪術,想釣魚執法讓她自殺對吧?有血契在,她敢傷蕭欽澤一根汗毛她都完蛋。

卻嵐瞪著蕭欽澤,為自己的堅定意誌點讚。

不過,那血到底是什麼?那股香味依舊在卻嵐的腦海裡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