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想問姑娘一些問題,不知姑娘可否方便回答。”
吳商擋在寄楚心麵前,臉上含著笑意問他,雖然是出言禮貌一問,態度卻是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
“不知吳商長老想問什麼。”寄楚心心知他要問什麼,便停下腳步問了他一聲。
吳商注視著寄楚心的表情,開始問道:“姑娘既說在這裡修煉三日,不知可曾收獲什麼寶物。”
寄楚心搖頭道:“我隻在這裡修煉,並無發現有什麼寶物。”
吳商指了指那個被打開的石墓,繼續問:“那姑娘是否曾看過那石墓內有過什麼東西?”
寄楚心繼續搖頭:“沒有,我發現的時候,石墓裡麵就是空的。”
“哦?”吳商嗬嗬一笑,深邃的眼神像是要將寄楚心看透般,意有所指的開口道,“觀其石棺上麵的痕跡,尚殘留些許靈力,想來是不久前剛被打開過的。回想荼蘼姑娘說是今日才修煉完畢,想來對於這石墓,大概是知道點什麼。”
寄楚心反問他:“長老懷疑是荼蘼有意取走寶物,而故作不知咯。”
孟千旭見吳商仍要追問寄楚心,不禁開口對他道,“師伯!我們玹濟門入山便放言,烈日山之行各憑本事,有緣者得,不管荼蘼姑娘有沒有從這裡拿到什麼,皆由她自己作主。”
吳商不讚同看了一眼孟千旭:“千旭不可胡言!流日之事非同小可,甚至牽連我們玹濟門,乃至整個修界的未來,我們已將整座鑄劍塚上下查探數遍,仍未發現流日劍的下落,唯獨這裡……也是你今日巧遇之際發現,想來也是命運安排,這所天地與流日劍或存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荼蘼姑娘,卻是早早在這裡修煉三日,不管她是否取走流日劍,都與流日劍的線索息息相關,我決不能姑息!”
“所以,長老是要搜我的身嗎?”寄楚心冷靜反問他一句,態度上也沒了剛剛那般隨和了。
“老者不敢怠慢姑娘,可流日劍牽扯我宗門大事,既然姑娘說什麼都不清楚,還請姑娘暫時移駕我玹濟門數日,我等定將姑娘奉為上賓,以及這位仁兄……”吳商說著,又看向寄楚心身邊的那個青年,這男子也是早他們出現在這個地方,其身份同樣可疑。
“她不用和你們去,我同你們去。”這時,他淡淡開口道,“你想知道流日劍的下落,我可以告訴你們。”
“這位仁兄……不知作何稱呼。”見他如此配合答應前去玹濟門,吳商頗有禮節的問他名姓。
“我叫……初青。”他在說自己的名字時,輕輕看了寄楚心一眼,又道,“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流日的行蹤,讓她離開吧。”
說完,他揚手一揮,周圍景象大變,原本他們還在鑄劍窟地底,此時畫麵一變,他們都回到了最初那片平原之上,隨即,整片平原站了不少宗門弟子,他們麵色皆是驚懵迷茫。
“烈日山沒有了……”吳商長老震驚眼見這位青年隻輕輕施了施法,便將整座烈日山隱去,“初青公子你……”
初青低聲說道:“烈日山很早之前就沒了,你所看到的烈日山不過一座殘墳罷了,我已經將結界加固完全,大概再也不會見到它了吧。”
寄楚心大叫一聲,打斷了初青的思緒:“啊,火煉精!”
初青思索一番,問她:“是說地下礦脈裡的那些……”
聽寄楚心對火煉精有需求,精明的吳商立馬換了副表情,不再與之前那般咄咄逼人,關切對寄楚心道:“姑娘所說的火煉精,我們也摘采了不少,若姑娘不嫌棄,也可一同上玹濟門取走一些無妨。”
吳商也不是個蠻橫無禮之人,既然這位初青公子有流日的線索,那寄楚心去不去就沒有必要,但觀兩人之間關係似是匪淺,吳商也願意做這個順水人情。
寄楚心思考著,桑荼蘼的娘親也就是古三娘的眠蠱之日期限將至,她得回一趟盈村給古三娘解瘋毒,順便把她接出村來,找個安居的地方先住著。
至於火煉精,倒是後幾日帶著霜霜一起去玹濟門取也行。
誒對了,也不知道霜霜怎麼樣了,鸚鵡頭跟著她,應該沒什麼事吧……
寄楚心朝著人群打望了一番,看見不遠處飛到半空的那隻翠青鸚鵡洛也像是在找她的樣子,連忙朝著那個方向招了招手。
洛寒溯見到她揮手,正要向她趕過來時,忽然,他在空中莫明一聲“臥槽”,隨即一個鸚鵡甩飛,嗖得一下,飛得無影無蹤。
臥……槽?!
寄楚心懷疑自己耳背,這麼芬芳的祖安詞是那個整日吾來吾去的邪神大人說的嗎?
“邪……溯溯!”
寄楚心在意到身旁的初青,不敢冒然叫邪神,她見初青和玹濟門那群人都看著她,她朝著吳商拱了拱手,接受並致謝道:“多謝吳商長老好意,荼蘼確實需要一點火煉精,不過家中親人重病,今日荼蘼得回家一趟。吳商長老,過幾日,我再前去貴門求取火煉精,可好?”
未等吳商長老應下,孟千旭倒是應得很快:“當然可以,姑娘隨時來玹濟門,千旭都恭候大駕。”
寄楚心向孟千旭行了謝禮,最後向那個初青也行了謝禮:“多謝初青公子解圍。”
初青看著她,淡淡說道:“你不用叫我公子。”
寄楚心笑了笑,回道:“若有下次成為朋友的時候,我會記住不叫‘公子’的。”
向玹濟門眾人道完彆後,寄楚心走向剛剛洛寒溯出沒的那個方向,找了好會兒,才見著同樣好似在找人的藺如霜。
“霜霜!”寄楚心一邊叫住她,一邊向她跑了過去。
藺如霜看到了過來的寄楚心,說起洛寒溯突然飛走的事,“楚楚,你的靈獸不知道飛哪去了。”
寄楚心擺擺手,說道:“沒事沒事,他隻是去溜達,沒準一會兒就回來呢。你還好吧,不好意思呀霜霜,前日我出門尋藥,不料中了幻境,再醒來就是幾天後,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寄楚心去下層幫洛寒溯收集惡念時,藺如霜還昏迷著,不知鸚鵡頭有沒有治好她的陰煞。
藺如霜點點頭,說起她這幾天發生的事:“我還好,幸得你留下的靈獸,它似乎有種能力,能夠幫助我……我的隱疾。”說到這裡,藺如霜沉默的停頓了一下,想了個隱疾一詞補充上,接著又慢慢道:“過了一天,我就清醒了,發現你不在,就想著或許你去幫我找治傷的藥了,我便出來尋你,好不容易找到鑄劍下層的通道,那裡卻聚集了不少腐屍,我…能力有限,對付不了那些腐屍,隻能又重回上層找其他路口,結果還是一無所獲,直至剛剛被傳送了出來,唉,火煉精的下落也沒找到。”
寄楚心安慰著藺如霜:“霜霜,沒關係,火煉精我有辦法拿到。你先陪我回趟家,過幾天,我們去玹濟門拿就行了。”
藺如霜聽到去玹濟門,神色微蹙:“玹濟門……那個女人應該會為難的……”
寄楚心知道她是指虞兮兮,說道:“沒事沒事,是玹濟門的長老邀請我去取火煉精的,那虞兮兮膽子再大,也不敢在他們門派長老麵前造次!”
藺如霜遲疑一會兒,點點頭:“你這幾天……看來收獲破多。”她在聽到寄楚心說起玹濟門取火煉精時,又察覺到寄楚心的修為比前日強橫了不少。
寄楚心笑嘻嘻道:“也算是因禍得福,我昏了三天,醒來就修為就長了不少。”
瞧著寄楚心的笑容,藺如霜也禁不住勾起嘴角為她開心了一下,“火煉精的事……也謝謝你為我奔波。”
“霜霜說什麼客套話啦,當日我被虞兮兮打傷,也是你擋在我麵前呀,我們也算是共患難的朋友嘛。”寄楚心看了看天色逐漸變暗,又提起回家的事,“天色不早了,我得快點回家,家中的母親的病拖不得。”
藺如霜趕緊應道:“嗯嗯,那快走吧。”
回到盈村,寄楚心便直奔回屋,欲看古三娘的情況。
屋子的古三娘仍是昏睡狀態,隻是愁眉緊鎖,仿佛沉於魘境,而苦痛不已。
寄楚心檢查了一下她的心脈情況,情況不算太好,毒氣已經散播在她各個經絡,攻進臟腑,也隻有一步之遙。
“看來得儘快製成解藥就行了,就差黑火……”寄楚心突然想到不知去向的洛寒溯,無奈的歎道,“這鸚鵡頭該不會是不回來了吧。”
“嗯……”
寄楚心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吟,她回頭一望,跟在她身後的藺如霜正捂住額頭神色也有些難受,“霜霜,你怎麼了?”
藺如霜說道:“沒事,可能是……隱疾還沒好,我休息一下就行,你先去照顧你的母親吧,我能感受她身上也有很痛苦,這種痛有些感染到我……”
寄楚心恍然想起洛寒溯說藺如霜是陰煞之體,會不會對負麵情緒特彆敏感。
隻有先將霜霜隔開了,於是,寄楚心對她道:“我扶你去外廳休息。”
桑荼蘼的家裡隻有個房間,一個外室,一個內室,內室躺著古三娘,藺如霜隻有在外室。
“家裡貧窮,霜霜你隻有先忍著了。”外室沒有床供藺如霜休息,寄楚心隻能隨意拉來一個竹席子,讓藺如霜臥著休息一會兒。
藺如霜輕聲道:“無妨,以前……風餐露宿,可比這個好太多了,至少,有個家。”
寄楚心用掌抵在藺如霜的背部,試圖引渡一部分靈氣給藺如霜,藺如霜感覺到,連連拒絕:“沒用的,我的隱疾,這樣,治不了的。你,你彆白費力氣。”
寄楚心現在還是比虛弱的藺如霜氣力要大一些,幾下就安撫住掙紮的她,說道:“沒事的霜霜,我提升了等級,靈力很多呢,我知道,這樣治不好你的病,隻是讓你舒服一點,你可以閉上眼睛,睡個好覺。”她沒有洛寒溯那樣吞噬這些邪惡煞念的能力,隻能暫時給藺如霜提供一點氣力去抵抗陰煞。
運功了好一會兒,藺如霜總算安然睡了過去,寄楚心輸送了不少靈力,也沒有她嘴上說的那般輕鬆。
“好累呀……不行,我也得閉目養神一下。”
收回掌時,寄楚心隻覺得累的有點想睡,遂陪著一旁安睡的藺如霜也打起小盹來,腦海漸漸回顧著要做的事情,來加強睡意。
唉,希望一覺醒來,邪神大人就回來了,這樣霜霜和古三娘都有救了……
救了她們後,又要去玹濟門取火煉精……”
到了玹濟門,說不定還可以見到那個初青……
他真是個難得的大美人……嗬嗬……找他談個戀愛也不錯,雖然長得不是特彆在我審美上的……
我喜歡銀發大帥哥……
寄楚心心神逐漸放空,眼看就要進入深度睡眠時,忽然,一陣低沉悅耳,語氣卻不怎麼好的男子聲音響起——
“臭丫頭,把我的存惡罐給搞沒了,居然還閒情睡覺!”
“誰?!”
寄楚心一下子驚醒,騰身從竹席子坐了起來,抬頭望著自家門口站著一具高大挺拔的男子身影。
寄楚心揉揉眼睛,想看清那男人是誰。
“啊,銀發大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