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來!”
他們聽命回到妺顏手中,變成手環。
墨白的四肢全然變成了蛇,可見的肌膚也被鱗片所覆蓋。
妺顏說道:
“你們退後,有點不對勁。”
她快速來到他身邊,摸著胸口,氣息雖無,但內丹疾速竄動,像個火爐,墨白身上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流失。
同時沈暮白發現自己的靈力在外泄,是分身體內的妖丹在吸收他的力量。
忽然極大的吸引力將他吸了過去。
本體與分身似乎生長到了一塊兒。
“啊!”
妺顏嗬斥道:
“你下來做什麼?”
眼裡滿滿的仇視,對著另一張麵孔卻是疼惜。
沈暮白胸中泛著酸水,兩個人都是他,她的態度怎麼就天差地彆呢?
“我,我也不知。”
很快,兩副軀體合二為一,一會兒是本體的臉,一會兒又是分身的臉。
妺顏及時拿住鉤子,發現鉤子已經很靠近妖丹了,但要是要拿出妖丹非?剖心不可。
猶豫再三,周圍的海水激蕩得越厲害了。
妺顏下定決心,手摸到墨白的胸口卻發現妖丹不見了。
麵容變化,成了沈暮白,妖丹出現了,就在心口。
她一咬牙,徒手剖開了沈暮白的心。
“師兄——”
顯然,眾人都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做。
傅麟怒從中來。
“妺顏,你怎麼可以剖大師兄的心!”
他拔劍準備報仇,妺棋攔住他。
“先冷靜冷靜,她不是這樣的人。”
“還不夠明顯嗎?”
“你看!”
下一刻妺顏把自己的心剜下,送入沈暮白的心口。
她把妖丹和那顆心封住送進自己的身體。
沈暮白也愣了,他以為她又要殺他一次怎麼做出這樣的事。
“為何?”
“我說過了,你我之間再無瓜葛,便不會害你。”
她攥緊鉤子,那鉤子正朝著她的胸口。
“你趕緊帶他們上船,記得等我,等我上來。”
“好。”
沈暮白現在功力並未恢複,不可給她惹麻煩。
妺顏帶著鐵鉤下海,鉤子穿透了手心。
她穩住身形,盤腿於海水中坐下。
以目前的情況,她沒有辦法擺脫束縛,所以她率先將鏈條把自己緊緊鎖住,將鉤子排除在外。
玄鐵重鏈本身是鎮海的神器,其身上的的靈氣非一般神器可比。
鏈條捆著她,不管是妖丹的力量還是她自身的力量都融彙在一塊兒。
“臭丫頭,你找死啊!”
又是那道討厭的聲音不過也挺好,危急關頭有個人說說話也好,方才她把小王和三蛇都送上去了。
“老不死的你少教訓我。”
“你怎麼能剜心,你可知這對你修為有損?啊,你拿命撩男人,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他對於她身邊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妺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撩誰都不會撩沈暮白。
前世的宿敵有什麼好撩的,看見他那樣就沒興趣。
“死老頭,我看你是心臟得很,我那是救他,他現在身體虛弱,對抗不了玄鐵重鏈,也受不了萬年妖丹。我要在此煉化妖丹,還有,我希望我醒來後你能坦誠一點,我想回家。”
她閉眼。
漸漸,八十一根玄鐵重鏈的大半靈力都流到這邊,不到一個時辰 ,妺顏便融合了萬年妖丹,以及重鏈的所有能量。
她知道事情變糟了。
“老頭,怎麼辦?”
到這關鍵時候他總是不在。
腳邊的鏈條已經失去了作用。
玄鐵重鏈關係天下海洋的穩定,現在她的父親必然已經知道了此事。若知是她所為,妺顏危矣。
“有了!”
她再度剜開胸口取下心頭血融於鐵鏈之中。
刹那間,鐵鏈又活動起來,鋒利的鐵鉤朝著她襲來。
“天哪。”
雙腳一蹬往上遊。
一出水麵眾人都在等著她,不過是沈暮白拉她上來。
她把剛才的情況與他們都說了。
傅麟目瞪口呆:“你這麼猛,讓我看看。”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眼裡沒有絲毫的羨慕與嫉妒,隻有滿滿的欽佩之情。
“厲害,那個方才我險些衝動了。”
“無妨,隻是有一點,玄鐵重鏈的能量被我所吸收,我是又重新剜心割下心頭血融入鐵鏈,必須想辦法。”
“嘶——你真是個狠人。”
妺顏笑道:
“這本就沒有什麼,此事需告訴師門以及妄海天,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會負責。”
一旁的沈暮白率先反對,“不行,先不說你融合妖丹 ,但是吸收神器力量為己用,不管是玄天宗還是妄海天,都不為人所容。”
“我不介意。”
妺棋笑道:
“她現在的能力不說當世第一,也是沒幾個敵手,這樣的人才,我們如何能放過,再者說了,力量是正是邪,不看身份,看所行之事,我相信妺顏。”
這話妺顏倒是一點意外,她們雖說不像前世最終的結局 可到底有著隔閡在的。
“難得你如此信我。”
“訴說事實罷了,你若不放心,我們不妨先讓幾個人回去告知掌門和師叔幾位知道,讓他們有個底,至於妄海天,等我們能夠修好玄鐵重鏈也再說不遲。”
接著幾人進艙談話。
一眾妖獸都化作了人形。
“找到玄鐵就好了。”
白月說道。
傅麟無奈地一笑:“小狐狸,普通玄鐵都不是好找的,更彆說萬年玄鐵,九九八十一根啊,你可知妄海天的重鏈打造了多久,耗費多少門人的心血,哪是我們說能做就能做的。”
“你們是不是忘了,壓根兒不用重新打造,玄鐵重鏈隻是失去了力量而已,補上不就好了?”
傅麟有點腦殼疼,加上剛才為沈暮白療傷,心口隱隱作痛。
妺棋扶著她坐下。
“我說,你跟個孩子計較什麼?”
傅麟臉色更難看,嘴裡發出陣陣哼哼。妺棋毫不客氣潑冷水。
“要是讓船夫大哥停了怕是要誤會我們這群人不正經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其他人就都想歪了 ,嘴裡發出淺淺的笑聲。
妺顏拿出雪參丸給他服下一顆,傅麟舒服一些了。
“傅麟師兄,其實白月所說不無道理,鍛造玄鐵重鏈的工序極其繁瑣,怕是比我們找玄鐵都要不容易,我們要做的,是找到可以代替玄鐵能源的寶物。”
妺顏想到了自己身上的圓盤,但如果動用了,那她還能回去嗎?
“說得容易,能和玄鐵之源媲美的寶物,我們又怎麼會輕易得到。”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妺棋說道:
“看來你已經胸有成竹了。”
“走著瞧吧。”
“啊——”
沈暮白臉上的鱗片又開始瘋長 ,妺顏跑到他身邊,親密地攬著他。
“墨白終於要出來了嗎?”
沈暮白靜靜地看著他,慢慢點頭。
等到容貌完全變化,刀疤印在臉上,妺顏一把抱住他。
“回來就好。”
*
夜深,她拿出圓盤,上麵的幾個書冊已然黯淡無光,裡麵的能量還很深厚,她近距離接觸過玄鐵之源,大大不如這圓盤,但是若真的用圓盤的力量填補,可能前五百年做的一切努力都將打水漂。
“算了,我再待個幾百年也就罷了,若我不出手,受難的將是整個海域的百姓。”
下海之際船又遭到了重創。
無數船隊將他們團團包圍。
沈暮白等人也被驚醒,他們打起精神跑出來,看到無數火光圍繞著他們。
“這怎麼回事?”
妺顏說道:
“大概是妄海天點人。”
她本想馬上修複能量,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
“交出破壞玄鐵重鏈的妖孽。”
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是她的父親妺席,骨肉親情早已在前世磋磨光了。
她開口之前,妺棋竟然站了出去。
“是我做的。”
“你開什麼玩笑,小棋,不要包庇凶犯。”
妺席壓根兒不相信。
“我沒有包庇,確實是我,不過我不是故意的,我們奉命在外捉妖獸,船上妖獸的妖氣壓根兒不重,誰料這玄鐵重鏈突然發瘋,所以,請您處置我就好。”
妺顏麵上焦急,但也發現,妺棋身上竟然穿了她的衣服,方才吸收妖丹時穿的衣服,妖氣極重。
妺席自然也發覺了。
“孽障,我養你至今,你就這麼報答我!”
他打出一掌,妺顏急忙向前為她擋下這一擊。
“不,不是她,是我乾的,父親,您處置我吧。”
“顏兒,你給我退下,等會兒我再跟你算賬。”
“不,我說的是實話。”
這件事本來就是她惹出來的,沒必要讓妺棋為她擋災。
“讓開!”
就在這時,沈暮白提劍上前。
“前輩,要是我猜得不錯,玄鐵重鏈本就已經不堪重負,所以才會被她這麼輕易地,毀了。”
妺席抬眼瞧了眼前的少年,一眼認出了他。
“沈暮白?盧銀雁的得意門生,怎麼,難不成你還有辦法救我八十一根玄鐵重鏈不成?”
沈暮白笑道:
“不瞞前輩,我們此次出門,另一要務便是幫助妄海天重修玄鐵重鏈,您若是不信,可派人前往玄天宗一探究竟,我們不做抵抗,等您得了音信再放我們。”
此話一出,妺席才讓人放下武器。
“本座倒要聽聽,你要如何做?”
“大師兄,你不該拿自己的寶劍做抵押。”
沈暮白是拿自己的雙龍劍作為抵押,放在妺席手裡,而他們則要在三個月之內找到可以代替玄鐵之源的寶物。
“兩位師妹遭難,我怎可見死不救,我們一同出來的,自然也要一同回去才對。”
他們禦劍入海,不久就受到了極大的阻力,沈暮白幾乎要暈倒,妺顏及時扶著他。
“你不能有事,墨白不能有事。”
沈暮白嘴角浮現一股苦笑。
“我明白。”
他們此行的目的是進入海之角。
這是海神後人所寄居的地方,當年的萬年玄鐵便是從中獲得。
這件事也是妺席告知的,不然他們還在原地迷茫地打轉。
前方遇到一塊石碑,高十丈,他們一靠近就被彈開。
傅麟不信邪,運用了一半的靈力趨近,但還是被彈開了。
“可惡,怎麼會如此!”
他再施法直接被彈飛,妺顏及時拎著他的領子,將人放下。
“彆逞強。”
妺顏將手放在石碑上,輕而易舉就破開了禁咒。
“我去,不愧是萬年妖力啊,那我們以後不是得橫著走了。”
沈暮白說道:
“我們得抓緊時間修煉,被妺顏師妹甩得太遠了。”
傅麟嘖嘖兩聲:“誰跟她這個非人的怪物比啊,我可還記得她剛進門那日怎麼整我和牟椿的。”
“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捧腹大笑,妺顏拍拍他的肩膀。
“沒想到你這麼在意啊,這麼久都忘不了,需不需要我幫你回憶回憶啊!”
妺顏擺上一副凶巴巴的表情,握成拳頭的右手散發著精光。
傅麟連連後退:“妺顏,我剛才可也幫你說話了,你不能忘恩負義啊!”
金光立即就消失了,妺顏笑道:“你怕什麼,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你看看你,這麼小家子氣。”
“我還小家子氣,算了不跟你爭了,這個墓碑,是沒禁咒了但,我們怎麼進去啊?你父親也真是,話隻說一半兒,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