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鎮那寧靜的街角,靜靜地坐落著一家花店。
花店的生意總是不溫不火的,平日裡,常常能看到花店老板在那木質的櫃台上,纖細的手指翻動著賬本。賬本的紙張在她手下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仿佛在訴說著生意的平淡。
花店的老板是一位女子,她的長相令人驚豔。那精致的麵容如同被上帝精心雕琢過一般,白皙的肌膚透著淡淡的紅暈,雙眸像是藏著星辰,鼻梁挺直,嘴唇如櫻桃般嬌豔。
乍一看,她真的不像是一個在商海中打拚的人,倒像是一個為了體驗生活,單純地為自己的夢想買單的人。
畢竟,哪個女孩兒時沒有幻想過自己是一位花店老板呢?想象著自己整日徜徉在花海之中,被那五彩斑斕的花朵簇擁著,呼吸著那彌漫著花香的空氣,仿佛置身於人間仙境。
她輕輕合上書本,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後,她伸出手,輕輕拈起一朵花,低下頭,將鼻尖湊近花朵,輕輕一嗅。
那幽幽的芳香,如同靈動的精靈,瞬間撲鼻而來,讓她整個人的精神為之一振,原本就明豔的麵容更是顯得容光煥發,仿佛被花朵的生命力注入了新的活力。
“玉顏姐,真不好意思啊,我也沒想到導師會把我推出去,早知道我就不報名了。”一個年輕的聲音打破了花店的寧靜。
“這算什麼呀?你也太小看我了,導師認同你,那可都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成果呢。”玉顏溫柔地說道。
她的聲音如同山間的清泉,清澈而又動聽。說著,她從花架上抽出一束精心搭配的花,遞向對方,眼神中滿是真誠的祝賀,“祝賀你。”
季竺接過花束,心中暗暗得意。她把臉埋進花束中,深深的聞了聞花香,然後像是得到了稀世珍寶一般,“受寵若驚”地歡呼起來,“謝謝你,玉顏姐!”
接著,兩人又愉快地聊了一會兒。就在這時,季竺看見外麵有一個女孩朝著花店走來,她這才想起不能過多打擾玉顏姐做生意,於是趕忙告辭,“時候不早了,不耽誤你做生意了。玉顏姐,我走了哈。拜拜。”
兩人互相送彆之時,那女孩推門走了進來,與離去的季竺擦肩而過。刹那間,一股難聞的體味破開鮮花的芬芳,直直地攻向季竺的嗅覺。
季竺皺起眉頭,本能地捂住了口鼻,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她往旁邊躲了躲,眼睛裡帶著不滿,瞪了一眼女孩的背影,然後連忙離開了花店,仿佛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趕她。
“客人想買些什麼呢?鮮花,綠植,盆景這裡都有哦,或者是花架,花鋤,花肥之類的?”玉顏卻像是完全沒有聞到那股異味一般,她滿麵春風地招呼著客人,眼神中透著熱情與親切。
女孩看起來有些畏縮,她不太適應老板如此熱情的態度。
想起這些年來他人嫌惡的目光,還有自己心中暗戀的男神對自己的那種“冷漠”,她的心中湧起一陣委屈和不甘。但最終,她還是鼓起了勇氣,小聲問道,“我想買些清新空氣的……呃……嗯,清新空氣的。”
玉顏笑了笑,她的笑容就像春天的陽光,讓人感覺十分溫暖,女孩緊張的心態也在這笑容下慢慢放鬆了下來。
“清新空氣的話,綠植都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呢,不過,效果最好的是這朵花。最近大家也都很喜歡這款呢。”玉顏一邊說著,一邊從眾多花卉中輕輕抽出一朵深綠色的花。
女孩狐疑地看了看老板手中的那朵花。她對花卉了解甚少,隻覺得這朵花不像常規的玫瑰月季那般嬌豔欲滴,也不像百合康乃馨那樣常見。她生怕這是名貴花卉,自己可能買不起。
老板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心思玲瓏的為她解惑,“這是我新培育的花種,並不嬌貴的。小妹妹想要的話,可以送你一支試用哦?”玉顏嬌笑著,眉眼間流露出令人神迷的風情,讓女孩不禁有些心旌搖晃。
女孩迷迷糊糊地接過花,然後就像夢遊一般走在回去的路上,手裡緊緊地握著那支花。
“多多,多多?!”一個充滿磁性的男聲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女孩被這聲音驚醒,她抬起頭,看著眼前自己暗戀已久的男神正關切地看著自己。
少女的春心在這一刻開始躁動起來,她的心中滿是懊悔,後悔今天沒有好好收拾打扮一番,就這麼讓男神看到了自己的純素顏,甚至還可能讓男神聞到了自己身上那股不好聞的體味。
“多多,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男生伸出手,親昵地摸了摸藍多多的額頭。
“好近,男神從來沒有離我這麼近!”藍多多的臉瞬間變得麵紅耳赤,那害羞的模樣讓男生看的有些呆了。
男生隻覺得突然口乾舌燥,他結結巴巴地對女孩說:“今晚,多多你有沒有時間,我,我想請你,去遊樂園。”
藍多多的心裡就像有一隻小鹿在瘋狂亂撞,最後徹底撞死了。她難以置信地看向男神,心中狂呼:“這算是約會邀請嗎?!”然後她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我願意!”
看著男神轉身回去準備的身影,藍多多激動地看向手裡緊緊抓住的花朵,在她眼裡,這朵花仿佛就像是帶來神跡的聖物。
晚上,二人在遊樂園裡度過了各自認為人生中最為浪漫的一夜。那璀璨的燈光,歡樂的笑聲,還有彼此之間的甜蜜互動,都如同夢幻一般。床頭的插花,在這溫馨的氛圍中,悄無聲息地片片凋落。
就像是十二點的鐘聲過後,精靈的魔法失效了一般。第二天一早,昨晚還柔情蜜意、說著非卿不娶的男神臉色變得難看極了。
他像是遭受了極大的侮辱一般,暴跳如雷,對著藍多多破口大罵。他的言語犀利如刀,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利刃,刀刀刺向藍多多的一顆真心,讓她的那顆真心鮮血淋漓。
男神摔門而去,隻留下藍多多一個人。她發了瘋似的找到那朵凋謝的花,然後嚎啕大哭起來,那哭聲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就像是在祭奠自己逝去的愛情。
“不!不可能!老板……對!找老板,老板應該還有!”
“玉姐,對不起,昨天訂的鮮花,我用不上了,這是尾款,辛苦你了。”楚白耷拉著腦袋,情緒低落的說著,看起來就像是一條淋雨落水的小狗,可憐兮兮的。
“怎麼了?又被你女神送好人卡了?這,快湊上一千零一夜了吧?”玉顏打趣地說道,她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絲狡黠的光芒。
“嗚嗚嗚,姐姐,人艱不拆。”楚白舉起雙手,做出求饒的姿勢,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退款的提示音。
“喏,小弟弟,送你的花,情人節快樂喲!”玉顏笑著遞過一束花。
人們常說男人一生收到的第一束鮮花,那就是他的葬禮上。看著眼前的玉姐明媚卻又帶著狡黠的笑容,笫一次收到花的楚白,突然覺得眼裡進了沙子。他的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有感動,也有一絲羞澀。
“呦,感動哭了?要不要來姐姐的懷裡安慰一下?不過千萬不要愛上姐姐呦?”玉顏連戰連捷,繼續打趣道,“姐姐可不是好女人哦~”
“沒,才沒有,我是說能換成盆兒養的嗎?”楚白紅著臉說道。
“不要挑挑揀揀的啊喂!”玉顏假裝生氣地說道。
“老板!我!”藍多多推門進來,看到店裡有人,不由得噤聲哽住。
楚白見有客上門,也不再打岔,他從花架上拿了一顆種子,然後將那束花又送給了玉顏,這才樂得顛顛的走了。
藍多多隻待門一關上,就迫不及待地向玉顏詢問。
“老板,那花,還有嗎?!就是前些日子你送給我的花,多少錢?多少錢我都要!”她的眼睛裡滿是急切和渴望。
“小妹妹,彆著急,那花雖說是我培育的,但是已經賣完了,上次那支送你的是賣剩下的最後一支。”玉顏無奈地搖了搖頭。
“沒,沒了?!”藍多多大失所望,她的眼神瞬間變得黯淡無光,失落的不斷喃喃自語。
“不錯,沒有了,下一批培育的種子才剛發芽,客人想要可以先定下,等著急用也可以買回去養,效果都是一樣的。”玉顏耐心地解釋道。
“我要買!”藍多多毫不猶豫地說道,此時的她就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藍多多如獲至寶般地將埋著花種的花盆小心翼翼地捧回家,一路上,她緊緊地護著花盆,仿佛那裡麵裝著的是稀世珍寶。
回到家後,她把花盆放在桌子上,恭恭敬敬地澆水施肥,那模樣就像是在供奉神靈一樣,她甚至恨不得對著花盆磕一個頭。
隻是日複一日過去,花盆裡一點發芽的跡象都沒有。她本就不是一個有耐心和恒心的人,她連自己都懶得照顧,更何況是一個看不到前景的東西。
“也許不是它的功勞。自己還真是昏了頭了,信這鬼話。愛誰誰吧,愛咋咋地。”她自暴自棄地躺平,任由花盆在角落裡吃灰。
沉睡的藍多多,並沒有發現,那板結的泥土被種芽頂起了一個小包,就像一個沉睡的希望正在悄悄蘇醒。
“下麵,歡迎我校優秀畢業生季竺同學,上台發言!”學校的禮堂裡,主持人充滿激情的聲音回蕩著。
季竺邁著自信的步伐走上台,她的臉上洋溢著得意張揚的笑容。站在台上,她就像一個女王一樣,揮斥方遒,看著台下的學弟學妹,以及老師領導,隻覺得意氣風發。
聽著禮堂裡轟鳴般的掌聲,她沉浸在這種被眾人矚目的感覺中,真是如癡如醉,覺得自己之前費儘心機爭奪來的這個機會真是太值得了。
典禮散場後,季竺來到洗手間整理儀容。她站在鏡子前,仔細地整理著自己的頭發和衣服,臉上還帶著那種得意的笑容。
就在這時,她聽見外麵有人談到她。她心中暗喜,還以為又是暗中欽佩她的仰慕者,於是凝神細聽。
“你看見季竺那樣子了嗎?鼻孔都快朝天了。”一個不屑的聲音傳來。
“就是,她有什麼可豪橫的,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臉,敢替玉學姐的位。”另一個聲音附和道。
“你不知道?她啊,最喜歡背後捅刀了,跟她一屆的,有幾個躲過去的?”
“真的假的?”
“嘖,你還不信?!那一屆除了玉學姐,趙學長剛得了競賽金獎,被人舉報數據造假,查下來純屬誣陷,但是還是受了影響。
錢學姐情成眷屬,因為出入豪車,後腳就被人說傍了大款,說人家對象是冤大頭,就這麼給倆人鼓搗黃了,你猜怎麼著?人家錢學姐正經千金,那車都是他家司機開的。還有好多事我都說不完。”
“這也太……”
“還有呢,聽人說啊,季竺她舍友考研考上了然後被刷,就是因為考完了那天發了個朋友圈說自己多寫了一個字慶幸踩點交卷,被人舉報了。”
“另一個舍友正常戀愛換了幾任,結果後來考公公示期,也不知道被誰舉報了作風問題,也被刷了。一次兩次是巧合,次數多了誰信誰傻子。”
“我的天哪?!這都她乾的?”
“誰知道呢,我看她就是紅眼病,比又比不上,卷又卷不過。隻能偷偷使絆子,下黑手。”
“真惡心啊這種人…… ”
交談聲漸漸遠去終不可聞,隔間的門緩緩打開,露出季竺那鐵青的臉色。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心中滿是憤怒和驚恐。
……
“季竺同學,鑒於你的簡曆,目前並不符合我司的用人要求。實在抱歉。”麵試官禮貌而又冷淡地說道。
“那,那好,感謝貴司,我會繼續努力,期待我們的未來。”季竺強忍著心中的失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嘩啦啦”
季竺回到家,心中滿是惱怒。她想起自己在被拒的求職公司外麵卻看到遠不如自己的人成功入職,心中的怒火再也抑製不住。
她憤怒地一掃手,將桌子上的一切都掃落在地,那破碎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等她冷靜下來,看著地上碎裂花瓶殘留的枯萎插花,季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