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沒想到將斂還會回頭,那幾人愣了一愣,隨後看清楚將斂的笑臉,沒由來就感覺怒火中燒。
其中一人冷笑一聲,“我們觀察你有一陣子了,還想要建立宗門,看起來頗為富庶。”
“你最好識相些,把手中財物交出來,再帶我們去你的房屋處。”
說話這人速度最快,看起來是頭領,修為應當也是其中最高的。
將斂這段時間以來,其實在集市裡並不活躍,她看人準,通常就是找好說話的人打探消息,加上去謝安那裡購買食物。
僅有的兩次受到矚目,一次就是找人修繕房屋的時候,第二次就是今日,儘歡宗的事在亂葬崗傳開了,她免不了被人注意到。
說話這人語氣頗為囂張,已然把將斂的東西看做了自己的,有恃無恐的態度讓將斂暗中眯了眯眼,她大聲回應,語氣似乎有些慌張。
“待回去,我宗子弟可不會讓你們好受!”
誰知那人聽到這話就嗤笑一聲,“我早打聽清楚了,一個半大小子,另外兩傷的傷殘的殘,彆以為你這麼說能唬我,就你們這樣的,我兄弟們打五六個都不帶喘氣!”
說罷,他的速度又加快,迅速追上來,某一刻與將斂之間隻隔了一臂的距離。
將斂早就回過身,跑動的速度也加快。
不需要說什麼話,幾人都以為她是嚇破了膽,拚儘了力氣猛追。
“你就跑吧!正好讓我們把你一鍋端了!”
疾走符的作用持續時間是兩刻鐘,到將斂沒用兩刻鐘就看到了熟悉的幾間小屋。
儘歡宗僅有的幾個人正在外麵,練習著破空拳。
幾乎在將斂看到他們的同時,他們也看到了將斂,花深裡揚起笑容就準備打招呼,然而還沒開口,就看到將斂身後追上來的幾人。
將斂卻先和他們打了招呼,伸手揮了揮,大聲喊道:“拿武器!”
隨即腳步一頓,手握成拳,轉身。
身後追逐的人壓不住行動的速度,慣性帶著他衝向將斂,倒是後麵墜著的兩個麵前控製住了身體。
將斂眉目一沉。
舉臂揮拳,一拳又一拳。
她的拳法沒經過實戰,用起來比練習的時候生疏許多,但將斂腦子好,要領硬是記住且用上了。
兩拳實打實碰撞到肉的聲音發出。
“啊!”
還沒站穩就迎麵撞上了兩拳,一拳打臉,一拳結結實實地錘在胸口,那人身子往後倒去,發出一聲痛呼。
身後的小弟連忙接住他。
“張老大!”
將斂卻低頭看了看手,笑容有些控製不住。
她還在回味剛剛的感覺。
一拳彙集全身的力,狠狠揮打在人身上的感覺,很爽。
不是打人的爽,而是力用出去,觸底之後,控製住回震的爽。
還有對手被擊退,自己站的穩當,居高臨下看著對方的爽。
這是一種十分美妙的感覺,前世的將斂忙於工作,很忽視對身體的管理,唯一的掙紮就是偶爾節假日時去健身房揮灑兩個小時的汗水。
這一點掙紮讓她多了一點對身體的掌控感,卻還是遠遠不夠。
而揮拳到肉的一瞬間,出力與回饋的感覺,會讓人覺得完全掌控了自己的身體。
但不等她細細品味這種感覺,身後的三人就已經趕了過來。
花尋路拿著長劍,花深裡拿著匕首,而綴玉手中的,則是一把長纓槍。
精製的武器泛著寒光,危險的尖銳處指著對麵的人,還是充滿了威勢。
以張老大為首的為了追上將斂已經用掉了大半的力氣,此時扶住張老大,同時還在不住地喘氣。
氣勢上已經輸掉一大半地同時,還在色厲內荏地說:“我當有多大本事呢,不就是有幾把武器嗎?”
張老大很快就緩過神來,也從腰間拔出匕首,他咽不下去被打了兩拳的氣,惡狠狠盯著將斂。
“資質差修為低的人確實隻會偷襲,不過,我可不怕你們。”
這個張老大目測年紀也不大,旋照期的人與凡人無異,加上亂葬崗生活困苦,基本上超過二十五歲的人麵上就會有明顯的疲憊與蒼老的痕跡。
但這個張老大看起來還是十分年輕,估計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紀。
他說完這句話,拿著匕首就衝了上來。
張老大的目標是將斂,他看出將斂算是幾人的頭領,同時修為比他低,隻要打敗將斂,這場仗就贏了一半。
但在即將碰到將斂的時候,一把劍將他攔了下來。
花尋路上前,聲音落下,“我幫你。”
花深裡則是越過張老大,迎向後麵的另一個旋照後期修士。
這兩姐妹比起現在的將斂更適應戰鬥,她們自幼流落在外,自己想辦法修煉,提升武力,學了很多野路子的戰鬥技巧。
這幾天將斂已經把她們的情況了解清楚了。
身上雖然有傷,但修士恢複的速度比將斂想象中的要快很多,尤其是花尋路,也不知道是不是係統給的傷藥起效。
她前兩天傷口就結了痂,到了今天早上的時候,那層痂已經不會輕易崩開了。
花深裡的腿傷要更頑固,傷到了骨頭,但同樣也是恢複極快,這兩天簡單的行動已經毫無困難。
戰鬥方麵,將斂是不太擔心這兩姐妹的,隻擔心綴玉。
張老大那邊剩下的一個旋照中期修士,看了看張老大,又看了看傻愣著的綴玉,糾結一番之後咬咬牙,往綴玉衝去。
將斂躲開張老大揮來的匕首,手上卻還是被劃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血痕。
她速度的反應比不上旋照後期的修士,在張老大集中攻擊的時候,難免還是會落入下風。
同時,將斂和花尋路對視一眼,她迅速往另一個旋照中期修士的方向迎了過去。
對方同樣拿著匕首,但對付同境界的人,將斂要輕鬆許多。
矮身躲過去的同時,揮手對著他的側腰打了一拳。
在對方吃痛後退時,將斂看向猶豫著不知道怎麼辦的綴玉,指著那人說:“打他。”
綴玉聽懂了,拿著長纓槍過來,什麼都沒想就往那人身上揮。
長槍的威懾性很足,那人來不及喘息就繼續往後退,誰知綴玉反應極快,他退一步就跟一步,拿槍的手逐漸變穩。
將斂沒想到綴玉上手這麼快,但此時優勢在她,心下頓時定了許多。
與綴玉對上的人節節敗退,對著不斷揮過來的長槍毫無辦法,一時陷入僵持。
將斂轉身時,餘光看到張老大的後背正對著她。
幾乎不用思考,她瞬間上前一步,一腳踢去。
但張老大的反應速度出乎她的意料,幾乎在將斂動手的一瞬間,對方就轉身,來不及躲開將斂的腿,手上匕首卻毫不猶豫地往下揮去。
“嘶——”
大腿靠近膝蓋處被劃開一道極深的口子,劇痛瞬間傳來,然後隨著將斂心跳的加快,那股劇痛又悄無聲息地隱下。
隻有鮮紅的血流淌下來。
將斂沒受過這樣的傷,準確來說,她甚至幾乎沒有見過自己身上流下血滴,更彆提這樣多的血。
有些刺目,心臟因為這一瞬的驚懼緊縮了一下。
花尋路的聲音緊接著傳來。
“將斂快躲開!”
再之後,將斂的目光對上張老大凶狠的眼中,清晰地看到對方明目張膽的殺意,以及對著她的頭揮過來,沒有絲毫猶豫的,近在咫尺難以躲避的匕首時,她的腦子倏然就冷靜了。
同理,她也沒打過架,這場架從開始時她的腦子就有幾分混亂,行動被本能支配。
噗嗤。
利器紮進血肉裡的聲音。
將斂的身子偏了偏,匕首從她的左肩劃下,距離大動脈的位置差著多遠將斂並不清楚,但狂跳的心臟告訴她剛剛自己距離死亡有多近。
更多的血流了下來,但不是她的。
張老大的身體軟了下來,將斂沒有接住,而是後退了一步。
那柄大刀也順帶著收回,張老大也整個倒在了地上。
畫麵有些讓人不適,將斂皺著眉頭挪開視線,看向張老大尚且存活的兩個小弟。
剛剛那一瞬間,將斂怎麼從係統背包取出大刀的,她自己都有些恍惚,速度太快,張老大沒有反應過來,將斂其實也沒好多少。
她的本意其實是用刀擋住張老大的。
至於那瞬間將斂心中有多少殺意,她自己都不得而知。
幾人中唯一還有動作的是綴玉,他的槍身第一次實打實的碰到肉,痛的那個小弟嚎叫一聲,但他卻好像被驚醒,嚎叫著朝將斂衝來。
另一個人兩股戰戰,隱隱有要後退的趨勢。
一把雪亮的長劍卻橫在他麵前,隨後劍鋒一轉,割破了他的喉嚨。
綴玉還記著將斂所說的話,打他。
於是握著長槍奮力追向衝向將斂的人。
噗嗤,又是一聲。
勉強追上的長槍不是毫無章法的揮出,而是下意識地一刺。
刺穿了那個人的心臟。
長槍也脫手,隨著身體倒下而晃動。
儘歡宗門前瞬間恢複了安靜。
花深裡呲著牙一瘸一拐地走到將斂和花尋路身邊,“我被這個人暗算了,他就盯著我的腿。”
一張臉皺起來,看上去疼痛難忍。
花尋路看向她,然後走過去扶住她。
“沒事吧?還有沒有其他傷?”
“沒事,不過就差一點,他衝著要我的命來的。”花深裡憤憤道:“明明這麼陰毒,結果一看落於頹勢就想跑。”
綴玉的眼睛最為純粹,他對眼前這一切的理解最為簡單,視線漠然地掃過地上的人。
隨後看到將斂身上流下的血,表情才有了變化,有些焦急地想要伸手捂住。
“血。”
將斂回神,輕輕將他的手挪開。
“小傷,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