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期。
將斂聽著這個名字,心念動了下。
“踏入練氣化神階段的修士,和我們這樣的人有天壤之彆。”
白澤說著,目光直視將斂,“亂葬崗外有個碎星派,也算是個宗門,對方的宗主就是心動期,在碎星派的眼中,亂葬崗就是所屬於他們的。”
“你可能也見過碎星派的人,他們每隔幾日就會在集市裡賣精良的食物,價格不貴,做事公道,在亂葬崗中也被大多數人承認。”
說完,想到什麼,白澤笑了笑。
“不過估計也沒什麼,你修為太低了,就算是說要建一個宗門,也沒人管你。”
她這麼說不能說是嘲笑或者看不起將斂,而是這就是個事實。
“我們合作過兩次,也算熟人了,我勸你還是放棄這件事好了,你就算說是要招人,恐怕也沒人願意加入你。”
“你總不能全找綴玉那樣的人吧?”
說罷,白澤看將斂垂眸,陷入沉思,以為她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心底隱隱鬆了口氣。
“我看你出手大方,應該自己還留有一些存款,好好修煉,以後未必不能出去……”
“你說的有道理啊!”將斂手一拍,眼睛瞬間就亮起來了。
“亂葬崗如今這麼個情況,我修為還這麼低,不正好是開放招人的好機會嗎?”
白澤:“?”
將斂來回走了兩步,念念有詞,“而且要招人就得趁現在,不然等我修為高了點之後就麻煩了。”
“多謝你與我分享這些情報,還有嗎?”
白澤匪夷所思地看著將斂,不知為何看著那張笑臉,心裡竟然憑空升起一團火氣,想要揍她一頓。
這人聽不進勸告也就算了,怎麼還好意思問她還有沒有彆的情報的?
她冷哼一聲,“沒……”
將斂再次遞過來兩個銅板。
白澤:……
等將斂心滿意足離開的時候,已經又過了兩刻鐘了,白澤又和將斂說了一下亂葬崗人群的分布。
亂葬崗很大,或許初次進來的人會對亂葬崗有那麼多人感到驚訝。
但實際上,對比整個亂葬崗的麵積來說,這些人其實很少,隻是大部分都聚集在一處,營造出了有點人氣的氛圍。
將斂所在的這個亂葬崗,是修真界最大的亂葬崗,其中東部人最多,有很小型的聚落,而且基本都是流浪到這裡的。
北部是亂葬崗的邊緣,那裡的屍體堆積如山,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將人隔絕開來。
而北部與西部的交界處,一直延申到與接近東部的地方,則被一片危險的原始叢林包裹。
叢林再往裡麵延申就銜接到聞名整個修真界的巨型山脈——天化山脈。
想要挑戰這片山脈的修士無數,但亂葬崗作為最貧瘠而混亂的地方,少有人會選擇從這裡作為入口,進入天化山脈。
北麵再往外走,便是城池。
不過更多的,白澤也沒有繼續說了,在她看來,一個流落到亂葬崗的人,對這邊的方位和分布應該都有基礎的了解。
若要講得更詳細,那就不是兩個銅板的事了,況且將斂也沒問。
至於這個亂葬崗到底有多大,白澤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隻知道亂葬崗是由一個古戰場演變來的。
從出現的最初,這個地方就堆滿了屍體。
沒有人管理,戰爭留下來的東西充滿危險,踏入其中的人很可能被古老的餘波波及。
於是後來,這裡也變成了人們堆積屍體的地方。
修真界其他地方少有亂葬崗,就算是有,也有人定期將屍體運往這邊,所以才有了外圍堆積如山的屍體。
將斂所在的地方偏向南麵,是亂葬崗的深處,貧瘠且接近古戰場的中心,所以少有人去。
如果她再深入一些,到了靠近叢林的地方,人還會稍微多一點。
白澤以為這是將斂故意計算過的,所以也沒有提醒過她,在亂葬崗,沒有實力之前,少露財,就算是那兩間破屋子,也不要被太多人發現。
不過好在,就算是白澤不說,如今將斂也意識到了。
應該要怎麼做呢……
跟在將斂身邊的綴玉微微抬頭看將斂,對方摸著下巴,眼中精光一閃再閃,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麼主意。
……
“姐姐,姐姐,你再撐一會,我這就去找傷藥,用了藥你再睡,好不好?”
遍布屍體的地方,少女壓抑著聲音,控製著顫抖的手,用衣裙上撕扯出來的布條幫躺在地上的人包紮。
血止不住地流,和地上屍體腐爛而流淌出的血水一同彙入地下。
烏鴉與食腐動物的聲音將她的動靜掩埋,有人從附近匆匆行過,看著堆積如山的屍體,難以下腳的地方,暗暗咬牙。
若是有人想要藏在這種地方,先要找人無疑是難如登天。
時間匆匆過去,少女挪動著自己殘破的腿,咬牙往前走,回頭卻發現隻行了數尺。
背上的人的體溫原本灼熱,如今卻漸漸變涼,若不是頸間還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恐怕自己早就因為絕望而喪失了所有力氣。
怎會如此?怎麼又落到了這一步?她們做了什麼,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少女眼前模糊不清,腦中隻反複記起數天前的場景。
建築裡明亮閃爍的燈火,一個男人堆滿惡心笑意的臉。
摸上皮膚的惡心觸感,還有花瓶碎裂的聲音,塗滿了精致地毯的血,晃動眩暈的視角,還有人撕心裂肺的怒吼。
“來人!給我打斷她的腿!”
眼淚控製不住地掉了下來,她有些感受不到身後之人的呼吸了,於是無儘的惶恐湧上心頭。
努力用平靜地語氣開口,帶著一點點埋怨。
“姐姐,你說怎麼會有那種人啊?說是要招募我們進宗門,結果用那種手段。”
“本來我們天資不差,好一點的宗門說不準也會要我們,硬生生被他們耽誤了。”
“不過沒事,過了這次,我們潛心修煉個幾十上百年,等以後修為高了,再回去尋仇。”
“讓他們跪下認錯,再斷了他們的根。”
沒得到身後人的回應,少女的聲音終於控製不住顫抖哽咽,露出了哭腔。
“好不好姐姐?你回答我,說說話啊……”
“這位朋友。”
徒然出現的聲音十分突兀,讓少女頓時屏住了呼吸,她循聲回頭,不遠處有個女人正看著她。
唇角勾起的淺笑在某一刻讓人覺得十分刺眼。
那個人說:“我看你似乎需要幫助,正好我手中有藥,或許能救你的姐姐。”
“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姐姐若是能活下來,你們兩人一起,都要加入我的宗門。”
“請問,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