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傲月喝完最後一口粥,百無聊賴道:“湛大人去忙公事,我該做些什麼呢?要不我把那個小搖籃做好吧。”
湛凜生倒不指望她真會做:“藤條磨手,你要不還是回人間去看看吧。你就不怕你那鳳君出了什麼事?”
“湛大人這般寬宏大量,竟然一點都不吃醋?”
“他已經是你的正宮了,我能有什麼辦法?再說,他去的地方,我能去;我去的地方,他卻不能去。我知道他所有的行蹤,他卻不知道有這麼個人。”
這一把,也還是他贏了。
湛凜生的臉龐倒映在碗底清水,白傲月奇怪他竟會把自己往外推。明明三個月之前還要把她抓來夜夜伺候的,現在倒生怕自己多待一刻。
她還是禮貌笑了笑,敷衍道:“你果然很會安慰人呢,我的湛大人。也罷,我就去看看,晚上我再來看你。”
……
今夜是十六,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這次卻不是,十六的月亮已經有了明顯的衰退。
如潮漲潮落,湛凜生體內的燥熱不似昨晚難熬。
他透過玉鏡,看到白傲月正在吩咐明日給大將軍送行的事宜,今夜大約不會來了吧。
她方才發了好一通脾氣,卻始終都沒有去鳳君宮中看過。
小路子斟酌了幾次,也不敢主動開口。
白傲月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直接問道:“想說什麼就說,在朕麵前晃悠個什麼勁兒?一會兒又是百合蓮子羹,一會兒又是桂圓茶,一會兒又是紅棗蜜,你到朕這兒做八寶粥呢?”
小路子笑也不是,哭也不是,隻能露出一張似笑非笑花貓臉,說:“也沒什麼大事,隻是鳳君遣人來說,胎保住了,讓陛下彆擔心。”
“他自然是能保住的,還回稟這些廢話作甚?”
“是……”小路子抬頭,看見白傲月絲毫沒有再說的意思,也就把請她去鳳君宮中的話咽死在肚子裡。
湛凜生靈力不穩,收了玉鏡,還是顯了身形。
此刻坐著往下看去,已經看不到腿根了,素來穿玄色的衣服,已極儘遮掩,但五個月大的孕肚,前後左右,怎麼都能瞧出來。
他往後靠著,微仰頭閉目,昨夜一番折騰,腹中沒有得到白傲月的靈力,現下正鬨騰得厲害。
方才墨風來送安胎藥,本也有事回稟,敏感察覺他腹痛,便極有眼色地退了出去,走到門口還把來串門子的崔然也擋在了外麵。
湛凜生厭惡他們這樣照顧他,仿佛自己不頂事。他已經竭儘所能不在人前表現出來,方才右邊實在痛得尖銳,冷汗直流,一時沒耐住,才叫墨風注意到。
下次,須再多忍些時候……
腰側忽然貼上兩隻柔軟小手,湛凜生猛一回頭,白傲月正挑眉看著她。
二人中間還隔著輪椅,白傲月並不能完全環抱住他,隻是兩隻手不肯放過地緩緩在他腹側打圈兒。
湛凜生正要捏訣隱去肚子,白傲月眼疾手快搶先擒了他的手腕。
隨即,轉身,跨上,裙擺漾起,坐在了他的腿上。
湛凜生頭皮一陣發麻,簡直要崩潰。腆出的肚子再不能遮掩,他拚命收縮,也於事無補。
白傲月已經先一步將手放在了他腹頂——手感真好,是想象中的那般綿軟、舒服!弧度正好貼合掌心,她緩緩向下順著,嘴角不知何時翹起。
湛凜生不敢去看她的神情,又無處逃避。
肚尖就頂著她的下腹,甚至隔著衣料,仍能感受到她的體溫。
從未有過的羞恥蔓延成臉上的紅暈。
“你、你覺得如何?”他終究還是問了。這一刻,他終於體會,那些小鬼為何怕他的判官筆落下那一瞬了。
“好圓啊……”
湛凜生頭皮快要炸了。
偏偏她摸得過癮了,也不忘幫他鬆一鬆腰帶,從腰側係帶處直接伸進了最裡層。
滑膩的觸感,若隱若現的肌膚光澤如珠。
鬆開一口的外衫因為她將手在裡麵拱起按下,又撐繃出愈發明顯的肚形。
“還有……好軟啊——”
湛凜生幾乎繳械投降:摸就摸吧,她彆看也行。
她幫他揉肚子的手法那般輕巧,靈力緩緩輸送進腹中,他漸漸察覺,她沒有調笑、隻是在安撫。
白傲月也終於覺出他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收了手:“我早說過我不在意的,湛大人。”
她往後坐了坐,退到他的膝蓋處,彎腰吻上他的肚臍。
“唔!”湛大人輕拍她的發髻,“我就算讓你摸,也不至於這般得寸進尺吧?”
白傲月輕笑,雙手從腹底一路摸上他的脖子,坐直了身子:“身為女君的男人,你可知,該承當什麼義務?”
湛凜生皺著的眉頭抽了抽。
“或者說,作為大人的女人,小女子我、該怎麼疼您呢?”
湛凜生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白傲月居高臨下看著他的肚子:“怎麼了,大人不是會讀心,此時倒不屑於用了麼?”
無奈,他隻好手臂圈緊她的細腰,討好地又往自己肚子上靠了靠,然後往上摩挲她的後背,卻不肯再進一步動作。
白傲月甚少這般強硬。
她突然猛地一推,湛凜生肩背磕在椅背上,隨即被她雙手圈禁身體,就像他們第一次那樣。
她猝不及防低頭吻上他的唇,手忙腳亂卻攻城略地般撬開他的齒關。
湛凜生的心慌終於被白傲月倏然停下的動作宣判了死刑。
不,他已經死過一次了,哪裡還能再死一次。
她從他身上離開時的驚愕,和連連後退的腳步,無一不是在對他生生淩遲。
白傲月捂住嘴,自己的口腔裡也有著那股血腥味。
是人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