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的玩偶一拿出來，立即吸引了甲板上練習打坐的新弟子，這些新弟子大多都是五六歲的年紀，正是愛玩的時候，看到那麼逼真的玩偶可不就忍不住多看幾眼。
不過，看了玩偶之後，他們更多看的是抱著玩偶的小孩。
這麼好看的妹妹他們還沒見過呢，白白嫩嫩，肉嘟嘟的，精致可愛得叫人想捏捏，修仙界的小孩都長這樣嗎？
歲歲抱著小歲歲，看到地板上坐著的那些哥哥姐姐們看過來，尤其看到一個小姐姐哭了，她眨巴眨巴眼，讓秦子栒放她下來，噠噠噠跑過去。
“你要抱一抱小歲歲嗎？”
這可是她的小夥伴，看在小姐姐哭得這麼慘的份上，就讓她抱一下吧，就一下下。
小姑娘看著突然跑到跟前的小妹妹，眨巴淚眼，搖搖頭。
歲歲以為小歲歲不被其他小孩喜歡，抱緊小歲歲，情緒有點小失落，就聽小姐姐說：“我可以抱你嗎？”
歲歲眼睛欻的一下子亮了，嗯嗯點頭，開心地撲上去，然後，直接把盤膝打坐的小姐姐給撲倒了。
目睹一切的秦子栒望天。
不能笑，姑娘再小也是要麵子的。
“姐姐，歲歲不是故意噠。”歲歲站起來，抱緊小歲歲，有點心虛。
是姐姐太瘦了，不是歲歲胖。
“不怪你。你叫歲歲嗎？我大名叫沈念，小名念念，你可以叫我念念姐姐。”
原來小孩有兩個名字呀！
歲歲眼珠子轉了轉，“我大名……我大名叫葉大歲！”
噗！
周圍響起連續不斷的憋笑聲。
秦子栒被逗樂了，不怪他願意帶歲歲玩，實在是這小孩太好玩了。
“歲歲，有沒有可能，你大名叫葉蓁。”葉挽剛剛看到歲歲把一個比她大的女孩撲倒，她就過來了。
她看了看有點胖嘟嘟的閨女，再看看瘦小的女孩，不是親媽濾鏡，確實不是自家孩子太胖，而是彆的小孩太瘦。
三四歲的小孩就是要有點嬰兒肥，肉嘟嘟的才可愛嘛。
歲歲驚恐搖頭，臉上的小奶膘都在顫抖，“不要針，就要葉大歲，葉大歲更大！”
葉挽：……
葉挽捏捏歲歲的小臉蛋，“不是紮針的針，是草木茂盛的蓁，娘親希望歲歲能像草木一樣，生機旺盛，朝氣蓬勃。”
歲歲皺了皺小眉毛，高高舉手，“娘親，窩覺得葉大歲更好聽！”
葉挽把她的小短手壓下，“等你認字了就不會這麼說了。”
歲歲鼓起腮幫子，握拳堅持，“等我認字了就叫葉、大、歲！”
葉挽：……這樣會顯得你老母親很沒有文化。
“等你認字了再說。你看哥哥姐姐們都在打坐，你也一起吧。”葉挽決定還是先讓小家夥忘記這一茬。
葉挽說完看向沈念，蹲下身聲音輕柔，“你叫念念是嗎？剛剛妹妹有沒有撞疼你？”
小女孩身上穿的是粗布短打，已經洗得發白，應該出自普通人家，但從大名沈念，小名念念，以及她對家人的不舍來看，家裡應當不是重男輕女的。
念念飛快搖頭。
這個姐姐好美，比她在鎮上見過的有錢人家的夫人還好看，對她一個小孩說話還蹲下身，說話好溫柔，驅散了她離家的那一點點害怕。
“那就讓妹妹在旁邊跟你一起學習修煉好嗎？”
沈念快速點頭，往旁邊挪了挪，讓出更大的地方給歲歲。
其他小孩看沈念的目光有些羨慕，這裡的小孩都是五歲往上了，生長環境貧富皆有，有的單純羨慕沈念可以跟這麼可愛的妹妹一塊，有的則是羨慕沈念還沒進宗門就已經有靠山了。
歲歲看哥哥姐姐都盤腿坐在地上，這個她會哦，娘親總是這樣坐，她早就學會了。
歲歲在念念給她讓出來的位置上坐下，用手幫左腳盤好，又幫右腳，瞧著還挺忙，奈何兩條小短腿不大聽話，這條剛盤過來，那條又鬆開了，怎麼也盤不到一塊去。
小小的一隻團子在一群大孩子中間，很努力地想把兩隻腳盤在一起，結果導致自己東倒西歪的，像個真人版不倒翁，在人群裡十分顯眼。
邊上負責此次招徒的弟子就那麼看著那小團子耍寶，眉眼忍不住放柔。
葉挽走到秦子栒身邊，“我有個賺靈石的想法，秦師兄要不要聽聽？”
秦子栒看了眼四周，打下結界，“你想找我出手止壽草？”
葉挽：……
葉挽深深看他一眼，“不是。”
秦子栒挑眉，沒直接否認止壽草不是在她手裡，看來他的猜測沒錯。
“你倒是信得過我。”秦子栒一語雙關。
“自然。我缺靈石，秦師兄光風霽月，正直善良，找秦師兄合作一定是我最正確的決定。”葉挽仿佛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秦子栒差點被誇飄了，“說來聽聽。”
本來不覺得葉挽會有什麼好想法，然而，等葉挽把想法說出來後，秦子栒的眼睛越來越亮，恨不得馬上去實施。
“好想法！若是真的能賺到靈石，你我三七分，你三，我七。”
“一九就行，我一，你九，而且隻要第一期的收益分配，若哪一期我有寶物提供，則反過來，我九，你一。”
秦子栒又忍不住懷疑葉挽的腦子了，不是說缺靈石嗎 ？怎的還把靈石往外推。
“我八，你二，隻要這生意還做下去，每期都按這個來分成。”秦子栒表態。
至於葉挽說的提供寶物，秦子栒不會覺得她不自量力，反而覺得她腦子清醒，深謀遠慮。
機緣這玩意可不會看你家世背景，落在誰手裡都有可能。
“行，就一期。”葉挽退讓了，但沒完全退讓。
秦子栒拿葉挽沒辦法，隻好答應下來，直接和她發了心魔誓。
葉挽最喜歡的就是修仙界簽訂協議的方式，直接發心魔誓，天道監督，效力杠杠的。
……
靈舟經過萬衍城的時候，葉挽帶著歲歲以采買為由中途下靈舟。
秦子栒仿佛看穿她要去做什麼，拿出一個製勝法寶，“這個能給煉虛期以下一擊，若是用不上，回來記得還我。”
葉挽沒想到秦子栒這麼舍得，不過是萍水相逢，算不上深交，他就願意拿出保命的東西幫助。
“多謝。”
葉挽感激地看了秦子栒一眼，鄭重接過來，頷首彆過，抱著歲歲飛身離開靈舟。
這雪中送炭的恩情，她記住了。
歲歲趴在娘親肩頭跟大夥伴揮手再見，直到看不見。
……
萬衍宗，名字很大，可隨著一次次宗門大比比輸了，排名從第一到末尾。
據說是因為五千年前天外來物入侵，那場大戰，其他宗門都有所保留，而萬衍宗所有弟子傾巢而出抵禦外敵，最後整體元氣大傷，其他宗門靠著保留下來的精英種子後來居上，漸漸的，萬衍宗就落到了末位。
雖然如今萬衍宗實力排最後，但是論城池GDP，萬衍城可是排第一。
因為萬衍城有一個其他城池沒有的廣交閣，一個能供乾元界所有修士公平做任務、懸賞、雇傭等集交易為一體的地方。
這個地方由各大宗門共同監管，隻要你拿出的東西足夠叫人心動，大乘期都有可能受你雇傭。
那是五千年前那場浩劫後，仙界派下來修補界麵漏洞的仙尊，考慮到可能還有天外來物殘留，以免那些天外來物卷土重來，用特殊手段叫人分不出神鬼，那位仙尊留下了一個鑒心鏡。
鑒心鏡堪比天道問心，鑒心鏡前一站，容不得半點假意，但凡有半點假意，天打雷劈沒商量。
那時大戰剛結束，乾元界還是以萬衍宗為首，萬衍宗又是那次大戰最毫不保留的宗門，那位仙尊直接就將鑒心鏡定在萬衍城，叫其他宗門好一通羨慕和扼腕。
可以說，如今已經掉落到排名最末尾的萬衍宗，城池還能這般熱鬨，全托了這個鑒心鏡的福。
當初，各宗覺得不能白白浪費這個鑒心鏡，難聽點就是不能白白便宜萬衍宗獨吞這個好處，經過商議，決定在鑒心鏡這裡設立一個廣交閣，由六宗一起管理，從中獲得的傭金除去運營成本外，各宗門平分。
萬衍宗宗主還厚臉皮請那位仙尊設了個幻境，一旦踏入廣交閣，身影會變得抽象、模糊，分不清男女，哪怕此界最高修為大乘修士也看不穿，大概率能避免客人曝露的風險。
太一宗當時那個悔啊，早知道這位仙尊這麼好說話，就提議將鑒心鏡搬到太乙城去了。
如今幾千年過去，廣交閣已經發展成一個成熟可靠的交易機構。
一開始的廣交閣隻接受到場交易，後來發明了廣訊玉牌，有了虛擬交易平台，可以在上邊發布交易信息，若想要交易，可以約好時間直接到場交易，免去到場發布信息並且等待的時間。
在葉挽看來就跟現代的海鮮平台線下交易差不多，區彆在於這裡有個鑒心鏡可以保真，又不怕交易完後被人盯上劫殺。
至於為什麼不怕廣交閣私吞，廣交閣的每一個工作人員，包括鎮守的大能修士都得發心魔誓，嚴苛到不隻修為不得寸進那麼簡單，而是當場天打雷劈，魂飛魄散的那種。
聽說曾經有對道侶為了鑒定彼此心跡，花了靈石到廣交閣的鑒心鏡前鑒心，結果，一發完誓，男的當場被雷劈得隻剩渣渣。
葉挽抱著歲歲進入廣交閣範圍，整個人就自動模糊了，在彆人看來是抽象的，看不清麵孔，看不清身形。
至少她看歲歲看不出人形，不知道的還以為抱了一團什麼東西。
看著交易大堂來來往往抽象的人影，葉挽還有點擔心歲歲幼小的心靈接受不來，結果小丫頭看得比誰都起勁，還猜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哥哥。
葉挽放心了，望了眼四周，抱著歲歲走進其中一扇交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