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術(1)(1 / 1)

01

記不清過了多久,一陣又一陣痛浪卷般湧上來。整個人漸漸昏死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不記得什麼時候上的產床,醫院手環上的信息告訴她自己叫顏宛禾,此刻是一名待產產婦。

顏宛禾無法搜尋到任何信息,大腦似乎已經忘記了一切,不知道何時懷孕,何時進入這家醫院待產。

這…怎麼就突然要變成一個媽媽了?!

醫生聽她哭的鬼哭狼嚎,聽見沒了動靜,趕緊過來察看,見顏宛禾眼睛微張,呼吸均勻,頓時放下心來,又給她做了一回內檢,這回已經開到八\九指了,便立馬給助產士下指令,可以上產床了。

二十分鐘後,一聲啼哭清亮,傳遍了整個產房。

產房醫生表揚了顏宛禾,說:“是個小公主,你體重控製的非常好,二胎還要這麼繼續保持哦!”

顏宛禾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麼應對接下來的一切。

在產房兩個小時的觀察期內,她在大腦裡整理了所有已知信息,也沒思考個所以然來。

該死的係統提示遲到了幾個小時才提示:【這是一個育兒係統,原身已經難產死亡。係統隨機選定你進行重啟,你需要想辦法賺取修為和錢財來養大自己的小崽子。】

顏宛禾讀完大腦中出現的這行提示,猛然恢複了神識。她上輩子是意外身亡的玄門繼承人玄寧,死於二十五歲的一個晴朗春日。

許多個問題一個一個冒出來。關於現下這種情形她有很多疑問:她老公呢?她怎麼一個人跑來生孩子?

這些問題都無解。

幾秒鐘後,讀檔完成。顏宛禾是一個十八線女星,做好保密工作來到這家私立婦產科醫院待產。可能說十八線都是抬舉她,走路上都不會有人認出她的那種咖位。

關於孩子父親是誰,怎麼懷孕的,卻怎麼也讀不出來。換而言之,原身在生產時大腦缺氧,抹除了相關部分的信息。

小小的女嬰被助產士清洗好放在顏宛禾身上,她看上去那麼的小,新生皮膚青裡泛紅,是那樣嬌嫩。她還閉著眼睛,不一會兒又睡著了,在睡夢中露出一個微笑。

顏宛禾頓時被萌化了,不管怎麼樣,她重生了!並且有了一個女兒!

這是一家私立婦產科醫院。病人的隱私性做的非常好。顏宛禾一生完就被送往樓上一體的月子中心。

每個月子房間都配著一個月嫂,定期會有營養師和醫生來進行評估。

分給顏宛禾的月嫂姓鄭。鄭姐個子不大,麵盤甚大,一個身材走形的中老年婦女。

開頭幾天,顏宛禾過於虛弱,甚至連鄭姐的臉都沒太看清。

也不知道是月子中心的飯食有營養,還是幾日過後身子恢複了些許。顏宛禾感覺到自己的大腦逐漸清晰起來,看人看事似乎都和原來不太一樣了。雖然她在月子中心也接觸不到太多人。但是麵前的鄭姐看上去真的有點問題。

也就短短兩三天的相處,顏宛禾因為產後虛弱甚至都沒有跟鄭姐說太多話,大部分時間都在床上躺著睡覺,她真是太困了。女兒醒著時間也不多,新生嬰兒大部分時間都跟著鄭姐在旁邊的臥室裡睡覺,平均不到一個小時就要睡一次,醒著的時間不多,每天鄭姐會抱來兩次給顏宛禾看看。

顏宛禾發現鄭姐不太對勁的時候已經遲了。她也剛剛拿到自己的手機,指紋解鎖後得知了另一個噩耗:她的手機銀行餘額加一起也隻有幾千塊錢,甚至付不起月子中心的費用。

這是什麼艱難的係統,在月子裡就要想辦法搞錢養娃。沒理由啊,誰能想到一個十八線小明星,居然還是沒錢的小明星呢。怎麼著也得比普通人強一點啊?事實證明,並沒有強一點。

這天下午,月子中心的護士來給新生兒稱體重。

小護士輕輕將顏宛禾的小女兒抱在體重秤上,開始往記錄本上記錄體重:5.1斤,對比出生體重6斤來說短短幾天輕了不少。她有些存疑,便問顏宛禾:“寶寶出生時候是六斤重麼,產房醫生沒有搞錯吧?”

顏宛禾點點頭說道:“沒錯是六斤。”

小護士感覺到事態的不對,搖了搖頭,告訴顏宛禾:“寶寶的生長指數不太對勁,正常頭幾天排除胎便是會輕一些,但沒理由會輕這麼多,比出生時候瘦多了。”

她看看顏宛禾,又問:“這兩天還是沒有母乳麼?”

顏宛禾搖搖頭:“沒有,我隻覺得漲漲的有些疼,這幾天孩子一直月嫂阿姨帶著喂奶睡覺。”

小護士皺眉,沒有講話。

量體重時,鄭姐去上廁所了,半天都沒有出來。

這個小護士慈眉善目,一臉純良。顏宛禾看見小護士身上的名牌:“高敏。”

她想了想,還是問道:“請問你們會所可以調換月嫂麼?”

小護士高敏說:“當然可以啊,打個電話申請一下就行了。”

顏宛禾又問:“請問旁邊嬰兒室有監控麼。我想請院長幫忙查看一下。”

高敏很快了然:“正常每個月嫂都需要跟產婦磨合一下的,如果你實在不喜歡她,那我可以幫你悄悄找一下院長。我感覺寶寶的護理應該也是出了問題,正常出生兩三天應該可以喝上母乳了。放心吧,我暫時不會聲張的。”

顏宛禾鬆了口氣,她見這小護士容顏端正,明白找到一個可以值得托付的人了。作為報答,顏宛禾估摸著小護士的年歲,對她說:“你人真好,你會有一段好姻緣的,大概是在秋天便可以遇到你的正緣,三十歲前肯定能結婚。”

高敏一驚:“你怎麼知道我會晚婚?”

她已年過25歲,母胎單身,婚事已經被家人催了又催,這幾乎成為她這幾年最鬱悶的煩心事了。

相親相了無數次,沒有一個成功的,桃花一朵也沒有開過。

媽媽在老家給她算過命,講她會晚婚,這才壓力小了點。沒想到僅僅幾麵之緣的產婦竟然能輕易說出她的姻緣情況。

小護士高敏重新打量了病床上的顏宛禾。一個剛剛生產完虛弱的漂亮產婦。似乎沒什麼奇怪的,卻又讓人刮目相看。

顏宛禾回想著開頭兩天,她的小女兒每天都連續哭鬨,從沒消停過,每天被吵的神經過敏,睡不好覺。

可是昨天夜裡,雖然迷迷糊糊的,可是她沒有聽到寶寶哭,反而睡的不踏實。今天顏宛禾終於摸到自己的手機了,也看清了月嫂鄭姐的臉。

怎麼說呢,鄭姐這副臉,實在太有迷惑性了。看著確實老實巴交,但是對於顏宛禾來說,那高低眉、尖下巴在她眼裡,一一對應著特殊的符號指征,分彆是不可信和懶惰成性。鄭姐近期將有牢獄之災。

而這牢獄之災恐怕是因為她。顏宛禾打算讓院長調取視頻記錄後開始報警。但是這之前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看著麵前的一小隻,還在酣睡。顏宛禾皺皺眉頭,心被揪起來。這是顏宛禾這輩子的女兒,不管之前她擁有過怎樣的人生,這輩子她要為她的小女兒遮風擋雨,保護好她,堅決不能讓彆人來傷害她。

顏宛禾回憶了鄭姐的臉,內心一忖,是了。鄭姐早年老公脾氣差,婚姻不幸福,命中一子。五十歲後人生走落運,配偶大病,迫不得已出來搵食。大約是因為不甘心貧困,又舍不得身子,大概隻有月嫂這個職業最適合摸魚和占便宜了。

如果沒有猜錯,這個月嫂有鬼。顏宛禾問小護士:“請問新生胎兒多久醒一次?多久吃一次奶?”她前世臨終前仍是獨身一人,此世也是一次做母親。

高敏如實告訴她:“一般來說,新生兒出生頭幾個月都是兩三個小時就會睡醒要喂一次奶的。”

顏宛禾估算著時間輕聲對她說:“昨晚寶寶睡了整夜覺,我懷疑是月嫂喂東西了。”

高敏一驚,新生兒怎麼可能睡整夜覺!月嫂喂藥這事確實聽說過,但是他們會所管理嚴格,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還是悄悄去院長那裡幫忙調取一下監控看看吧。

顏宛禾拿到手機加了高敏微信:“有什麼事,線上告訴我就好。”

這時候客廳裡傳來衛生間開門的聲音,高敏給顏宛禾回了一個眼神,說道:“寶寶要帶出去洗澡,現在就交給我吧。”

顏宛禾露出感激的神情來,趕緊說道:“好的,那麻煩你了!”

鄭姐好不容易偷了會兒懶,在廁所玩了半個小時手機才慢吞吞的出來。見護士把嬰兒抱走洗澡,心下又是一陣暢快,走來對顏宛禾裝模作樣說道:“那我去給寶寶刷奶瓶了。”

顏宛禾故作好意的吩咐她:“鄭姐,你帶一晚上寶寶也累了,休息一會兒吧,奶瓶等會兒再刷。”

鄭姐聞言,也就放心地坐在沙發邊上玩起了手機。

不多時,高敏的微信來了。顏宛禾看了一眼。壞了!

高敏說,她這間的監控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信號了,可能是被人關上了。

顏宛禾下來上了個廁所,轉到監控下裝作不經意瞥了一眼,發現開關果然被關掉了。

她在廁所又給高敏回了個信息:“好的,麻煩你了。能不能再拜托你幫我買齊這幾件東西。我明天就需要。”顏宛禾在手機上打出一行。

“可是,朱砂有點不太好弄啊。”高敏在微信上問道。

“沒事,找家文具店買個國畫顏料朱砂色就可以。”顏宛禾回。

現如今,條件緊湊,還是將就用吧。等她日後一旦有錢了,定要改善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