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華吻上她紅潤的唇瓣,烏黑的長發在大紅的被單上散開,在視覺上形成極致的刺激。他喘了口粗氣,粗糲的手指與她十指交握,加深了這個吻。
“這幾天有沒有好好鍛煉?”
容姝被吻的氣喘籲籲,下意識接道:“當然,我現在能一口氣跑五圈了!”
自從來了這邊之後,顧安華就帶著容姝慢慢跑步鍛煉,一點點加強她的身體素質。加上容姝自己開了方子調養,雖然現在還算不上身體強壯,可跟普通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顧安華眸色加深,低啞著嗓子說了一聲:“好。”
容姝沒反應過來他怎麼突然問這個,隨即就在他凶猛的攻勢下潰不成軍。
地上的衣服落了一件又一件,房間裡令人臉紅心跳的水聲和嗚咽聲逐漸響起,太陽悄悄躲進雲層,隻餘樹葉隨風輕輕搖晃。
第二天清晨,顧安華早早就蘇醒過來,他下意識輕手輕腳起身,手還沒動就感受到了胳膊上的重量。
容姝正睡得香甜,隻不過眼角隱隱帶著淚意,嘴唇紅腫,鎖骨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痕跡。
顧安華喉結微動,莫名想起昨晚容姝嬌媚的樣子,他不敢再看,裸著上身去給容姝煮粥。
容姝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她渾身酸痛,四肢一點力氣都沒有,躺在床上懶懶的不想動。
顧安華聽到動靜,端著粥走進來問她:
“餓不餓?”
她搖了搖頭:“不、餓。”
說完被自己嘶啞的嗓音嚇了一跳,她猛地閉了嘴,看到顧安華身上一條條深紅的抓痕,“噌”地紅了臉,氣惱的看了顧安華一眼。
顧安華不自然的移開目光,把粥放在桌子上,將容姝從被子裡撈出來:
“不餓也喝兩口,墊墊肚子。”
他本意是想讓容姝坐起身,哪想被子從她身上滑落,粗糲的手掌直接落在她光溜溜的身子上。
容姝瞪大了眼睛,圓溜溜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不可置信道:“你、你怎麼這樣!”
顧安華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此時卻眼神微暗,不理會她氣呼呼的話,把她重新壓回床上。
“你……嗚……”容姝話沒說完,餘音消失在兩人緊緊相觸的唇間。
兩人胡鬨一通,顧安華到底顧及著容姝的身子,這次沒做到最後一步。
桌上的粥已經放涼了溫度,顧安華重新熱了一遍,覺著溫度剛剛好了,才端給容姝。
他耳垂微紅的把昨晚兩人扔在地上的衣服拾起,趁著太陽光正好,放到盆子裡洗了一遍。
容姝喝了小半碗粥,躺在床上睡不著,撿了本離自己最近的書看。
顧安華晾好了衣服,處理好中午燉雞用的食材,回屋看到容姝津津有味的看著手裡的書,便沒打擾她,隻是問了句:
“在看什麼書?”
容姝興致勃勃的抬起頭:“你說這個啊?”
她把封麵露出來,上麵寫著幾個大字——
《離婚婦女改嫁手冊》
顧安華瞬間眉頭緊蹙,臉色有些黑:
“你看這個做什麼?”
容姝眼神沒離開書,饒有興致道:
“裡麵寫的怪有意思的,我就看看,說不準以後能用到呢。”
顧安華沉著臉,把她手裡的書抽走,塞到廚房櫃子的最深處。菜板上處理食材的聲音比以往大了許多,容姝聽出他內心的怨念,輕笑兩聲,抱著被子在床上打了個滾。
一轉眼,容姝在這裡呆了小半年,跟著顧安華給的鍛煉計劃,身體素質提高了不少。
顧安華白天需要訓練,容姝在家看那幾本從顧家帶來的醫書,反反複複覺得自己吃透了,便向王嫂打聽周圍的書店。
“你說醫書啊?”王嫂手裡織毛衣的動作頓了頓:
“周邊的書店裡應該是沒有,有時間你叫顧營長帶你去市裡的大書店看看,如果再沒有,那就不大好找了。”
容姝歎了口氣,卻也知道這個年代醫書的珍貴。她向王嫂道了聲謝,起身正想回去,忽然聽到外麵一陣吵鬨聲。
兩人對視一眼,王嫂放下打了一半的毛衣,急匆匆朝門口走去——
“李娟!這是怎麼了?”
門口的軍嫂抬頭,眼淚流了滿臉,她懷裡抱著一個臉色微微泛紫的小男孩,手掌不停地在男孩背後拍打。
王嫂一驚:“小軍這是怎麼了?”
李娟哭著喊:“快晌午了我在家做飯,小軍吵著要吃他姨寄來的糖,還說要拿出去分分。我等了半天沒聽見動靜,就去門口瞧了瞧。誰知道、誰知道小軍一直咳嗽,我問他他也不會說話。”
周圍有軍嫂喊:“那你還不快送醫院,你看小軍臉都發紫了,不快走還等個什麼勁?”
“是啊,趕緊送醫院吧,保不準孩子在外頭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再晚會,怕是要來不及了!”
李娟聽了周圍的話,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抱起懷裡的小男孩就要往外跑。
容姝在後頭看到男孩的臉色,又聽李娟之前的話,連忙攔住她:
“嫂子,彆去醫院了,來不及了!你快放下孩子,趕緊讓他把嗓子裡的東西吐出來!”
李娟隻聽見前半句,立馬拍開容姝的手,惡狠狠地盯著她:
“你胡咧咧什麼!怎麼會來不及,你彆在這裡咒我們家小軍!”
周圍有人附和,看著容姝那張如花似玉的小臉,更是趁機推搡了好幾下。
容姝被推得踉蹌,手臂很快泛起紅痕。
王嫂看不過眼,把人攔在自己身後:
“真是急糊塗了,連話都聽不全。小姝不是說了,小軍是卡嗓子了,你趕緊讓他把嗓子裡的東西吐出來。”
李娟身形搖搖欲墜,手掌在男孩背上拍紅了也沒見他嘴裡吐出什麼東西。
“管不管用啊,之前拍那麼久也沒見吐出來。”
“都說了直接送醫院,她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能懂什麼,你看,這不就要害死自己兒子!”
“你也真敢信,這是拿孩子的命冒險呢!”
李娟氣的渾身發抖,手指哆嗦著指向容姝:
“你、你居然騙我……”
容姝在眾人指責的目光中走過去,想親自救治:
“不是拍背,要把人放平……”
話沒說完,被李娟重重一推,跌到在地上,水泥路上凸起的石子劃破了手心。
容姝疼的吸了口冷氣,抬手一看,手掌被劃破了皮,很快冒出小血珠。
容姝不想再管,可男孩發紫的臉色證明他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再拖一會恐怕就要沒命。
她用胳膊撐起上半身,想要站起身,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她的肩膀,帶她穩穩站起來。
容姝扭頭,顧安華眼神擔憂的看著她:
“怎麼了?”
沒等容姝解釋,李娟看到自家男人後就忍不住哭訴:
“劉建民,你快來,有人攔著不讓救你兒子!你快來啊!”
劉建民原本站在顧安華身後,此時聽到妻子呼喊,連忙從人群中擠過去:
“怎麼了這是——小軍!”
李娟指著容姝,惡狠狠地盯著她:
“就是她,攔著不讓送小軍去醫院,說、說已經來不及了!”
劉建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向容姝,緊接著一頓:
“……營長?”
顧安華接收到他眼裡的疑問,聯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容姝整日在家研究醫書,問她:
“你能救?”眼神黑沉沉的在周圍掃了一圈:
“不能也沒關係,沒人敢怨你。”
容姝迎著他的目光點頭。
顧安華:“好。”
隨即朝劉建民道:
“她能救小軍,你趕緊把孩子放下,彆耽誤了救命的時間。”
李建民下意識聽從顧安華的話,把孩子放到地上。李娟撲過來想把孩子搶走:
“你糊塗啊,怎麼能聽一個小姑娘的?這不是要了小軍的命嗎?”
劉建民眉宇間閃過一絲猶豫,很快又壓下去,攔著李娟,朝容姝點點頭:
“麻煩了。”
容姝從口袋掏出帕子擦掉手上的血珠,很快走過去,把孩子兩隻胳膊放到身側,用掌根壓住孩子腹部,另一隻手壓在手背上,一下一下用力擠壓下去。
周圍人都沒見過這樣的動作,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李娟張牙舞爪的要過來打她,劉建民拉住她的胳膊,低聲怒斥道:
“你彆添亂了,沒看到小軍臉都要發黑了!”
李娟跌坐在地上,抹著眼淚道:
“我就是害怕……我怕小軍醒不過來了……”
容姝不在意周圍指指點點的聲音,集中精神在自己不斷按壓的手上。
男孩灰撲撲的衣服上沾了血絲,突然,他身體抽搐了一下,“噗”地一聲從嘴裡吐出糖塊。
容姝額頭滿是汗珠,抱起男孩對一旁的劉建民道:
“快,東西吐出來了,趕緊去醫院。”
劉建民接過孩子拔腿就往外跑,後頭的李娟顧不得道謝,抬腳追過去。
留下的幾個軍嫂麵麵相覷,誰也沒好意思問孩子是不是救好了。
容姝麵色蒼白,從娘胎裡帶了的病根,不管她怎麼調理,多少還是會有影響。
王嫂看著顧安華小心翼翼的把容姝攬進懷裡,瞪了眼剛才罵的最厲害的軍嫂,當著眾人的麵問:
“小姝啊,小軍是好了吧?”
容姝指尖冰涼,握著顧安華乾燥溫暖的手,朝王嫂緩緩點頭:
“好了,不過之前耽誤的時間太久,保不準有哪裡受了影響,去醫院檢查一遍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王嫂朝周圍的軍嫂哼了一聲,故意大聲道:
“不到二十歲怎麼了,還是個姑娘又怎麼了。這厲不厲害看的又不是年紀,有些人啊,本事沒有,說閒話倒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幾人漲紅了臉,偏偏說不出反駁的話。
容姝有些力竭,歪著身子靠到顧安華身上。剛才沒覺著什麼,一放鬆下來,掌心的刺痛便重新提醒著她手心的傷口。
顧安華朝王嫂點頭,打了聲招呼就帶著容姝回家,不管周圍軍嫂的尷尬神色。
顧安華讓容姝坐到沙發上,從櫃子裡拿出酒精,拿了根棉簽對容姝道:
“有點疼,你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