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饋贈?
江無恙有點緊張。
這個遊戲裡麵怎麼還有黑話啊?這不是消消樂遊戲嗎?
本著不懂就問的原則,希望這位異世界的朋友是個好脾氣的人,江無恙問他:“請問饋贈是什麼意思?我昨天才開始遊戲。”
[深淵]的性格很好,詳細的回答了她:“進入遊戲時,會有少數人獲得饋贈名稱的機會。如果當時沒有自己取名,而是隨機選擇了饋贈的名稱,城堡就得到了靈魂,名稱上的物品也會成為最具力量的特產。”
江無恙:!
城堡獲得靈魂?難道修複後的物品簡介那麼奇怪,是因為她的城堡是活的嗎?
我就說我是歐皇!
她連忙回複[深淵]:“謝謝你,我確實是得到了饋贈。我已經獲得了藤蘿的種子,等我嘗試栽種出來就送給你。”
“那麼如果你不忙的話,今天播種明天我就能來和你交換了。藤蘿是城堡的一部分,生長周期很短。”[深淵]也十分客氣,並沒有白嫖的想法,“我會帶一年時間贈送給你,希望你不要嫌棄。”
時間?!
江無恙:我愛這個遊戲!
她在床上翻滾了一圈,興致勃勃的和[深淵]閒聊了幾句,客客氣氣的結束了聊天。
然後又在世界上看了看,發現大家已經結束了話題,現在換了一批人在呼喚著交換物品。
窺屏了一會兒,發現並沒有更多新鮮的事情,江無恙就關閉了遊戲麵板。她通過管家房間裡的傳送門回到學校,先是去吃了個早飯,然後坐在食堂裡看了看班級群裡的消息。
今天是周二,隻有下午最後一節大課。
她定了個鬨鐘提醒自己記得去上課,就看見她們在自建的班級聊天群裡說起了學委曾嘉,問昨天的作業什麼時候要交。
江無恙在心裡默念一遍這個名字,成功把昨天晚上的短頭發女生和今天的這個學委曾嘉聯係起來了。
哥哥重病的有錢富婆?
她在群裡找到曾嘉,發了個好友申請過去:有個救命的藥賣給你哥哥,想買就通過好友申請。
現在是早上八點半,曾嘉竟然一秒通過了她的好友申請。
剛準備回家種花的江無恙:……
她還以為得等個十天半個月呢。
曾嘉給她發了第一條消息:不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江無恙回複她:一千萬不講價,藥品沒有經過質檢和臨床,你可以留著死馬當活馬醫,先用後付。
發完了之後江無恙想了想,話還是不能說太死,就又發了一句:如果你哥哥沒有我聽說的那麼嚴重,就當我今天沒有找過你,好好治療,祝早日康複。
收到消息的曾嘉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她知道薑無恙是多麼惡劣的人,但是她實在是太想要一個希望了。
昨天晚上聽見何小邱的那番話,她回到宿舍就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著。枕頭哭濕了半邊,掉個頭又哭濕半點,最後好不容易睡著,卻在天亮前莫名的驚醒。
現實生活並沒有電視劇裡那麼多彎彎繞繞,哥哥這兩個字不僅僅是一個稱呼。這是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是用任何東西都無法剪斷的羈絆。
她希望哥哥健健康康的活著。
曾嘉抹掉模糊了視線的眼淚,又扯了張紙巾擦掉手機屏幕上的淚水:是哪個研究室的新藥?我哥哥的病情你難道了解嗎?憑什麼說這個能救我哥哥?
她哥哥根本就不是病了,是車禍後一直在ICU搶救,後來各種術後感染,再然後身體大部分器官的機能都衰竭了。
在她期待的注視下,江無恙隻有一句話:要不要?
曾嘉呆了呆,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複。
她害怕這是一個將她捧上希望的山頂後跌落的深淵。
雖然沒有和薑無恙有太多的接觸,但她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好人,薑無恙真的會這麼好心嗎?
她還在糾結得腦袋發暈的時候,下一秒手中振動起來的來電顯示將她驚醒了。
曾嘉抬頭看了眼因為沒有早課還在繼續賴床的室友們,起身到天台上接起了電話。她壓低了聲音,叫了一聲:“媽……”
握著手機的手劇烈的顫抖著,她不敢想象另一頭的消息。
然而電話那頭的曾母哽咽著的聲音還是響起了:“嘉嘉,劉叔去接你了,來見見你哥哥,最後和他說說話。”
曾嘉頓時隻覺得頭暈目眩,好像手裡的手機有著千斤的重量,她甚至都要拿不穩了。
這一刻,混沌了多日的腦子就好像被一隻手撫去了塵埃。
江無恙騙她乾什麼呢?她為了這個藥出了一千萬,這個藥一定是有效的!
就像是抓住了最後的希望,曾嘉毫不猶豫的發給江無恙消息:十分鐘內能送到嗎?
江無恙沒想到曾嘉哥哥身體情況已經這麼嚴重了,當即也沒有遲疑的直接起身,朝著傳送門的位置而去。
她一邊小跑,一邊在聊天框裡回答:我在哪裡給你?
曾嘉也是秒回:學校正門,我等你。
她之所以還繼續在學校裡上課,就是因為哥哥所在的醫院離學校不遠,而且哥哥住院了很長一段時間了,爸媽並不允許她繼續待在醫院裡荒廢學業。
江無恙回到城堡立馬召喚遊戲麵板,從背包裡把那顆小球取了出來,然後轉身又走回傳送門裡。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和站在門口的管家打個招呼。
她在校門口等到了曾嘉,曾嘉是騎著共享單車來的。
她沒想到江無恙會比她還早,但是這樣更好。
曾嘉利落的鎖好了車,一轉頭,江無恙就把小球遞給了她。
曾嘉看到江無恙手裡璀璨的鑽石,隻覺得自己的心理防線都要崩潰了,她怎麼能相信這個人!
憤怒催使她瘋狂,但是多年的良好教養又逼迫著她冷靜,最後她咬著牙罵:“江無恙,你有病嗎?”
“這藥隻能用這個裝。”江無恙無奈的解釋,倒也沒有計較曾嘉罵人,“看看吧。”
她揭開了小球的盒蓋,露出了裡麵一滴圓潤且平平無奇的神之聖水。
這確實是她從[瑪利亞]的城堡裡帶回來的那滴能散發出聖光的神之聖水,隻是她一回到自己的城堡,這滴聖水就不再閃耀。
還好係統裡是帶著物品詳細介紹的,不然江無恙還以為這水過期了。
江無恙提醒曾嘉:“隻有一滴,千萬彆撒了。”
她蓋好盒蓋,把東西遞給曾嘉:“我到時候把銀行卡號發給你,等你哥哥好了,記得這一千萬的藥錢。”
江無恙笑著,就好像是看到了曾嘉哥哥立馬好起來的模樣。
這個時候來接曾嘉的車也已經到了。
曾嘉連忙抹開落在臉頰上的眼淚,沒有再和江無恙說話,拿著東西轉頭就上了車。
眼見著人要走了,江無恙突然想起來一句重要的叮囑沒說,她下意識提高了音量:“不管成不成盒子要還給我!”
回應她的是曾嘉關閉車門時“砰”的一聲響。
江無恙:“……”
錢難賺,屎難吃,她總算是懂了。
眼看著曾嘉的車屁股消失在視野裡,江無恙心裡暫時放下一塊大石。
好歹有了進項,不然等那個節目組打錢得等到餓死。
江無恙再次返回城堡,她得先把花種了。
而曾嘉在車上幾次想要打開盒子看看手裡所謂的藥,卻又怕真的是能救命的藥卻撒了。
剛才江無恙打開盒子,她視線全都被淚水模糊了,一星半點都沒有看清楚。
等到曾嘉糾結著把手撓出幾道血印子,她才終於冷靜了下來。
算了……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她緊緊的攥著手裡的小球,帶著她奢求的希望見到了病床上的哥哥。
根本沒有所謂的回光返照,也沒有奇跡,哥哥依舊沉睡著。
他已經依靠儀器續命了太久,身體被各式各樣的管子束縛著,不讓他自由,也不讓他解脫。
曾母留著淚撫上女兒消瘦的肩頭,哽咽著:“和哥哥道個彆吧,他不用再受苦了。”
“我不。”曾嘉推開了母親,湊到哥哥頭邊,穩穩拿住手裡的小球。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也不管裡麵的東西賣相如何,仔細的倒進了哥哥的嘴裡。
曾嘉堅定的說:“這是新藥,哥哥吃了就好了……”
曾父曾母站在曾嘉的身後,幾次欲言又止,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護士已經在維持著曾嘉哥哥生命體征的儀器旁等候了許久,終究還是曾父狠下來心,示意護士把儀器關閉了。
曾母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曾嘉聽見聲音噙著淚回頭,隻覺得眼睛刺痛,什麼都看不清。
她被騙了!她真的被騙了!
在這極度的痛苦中,護士高聲呼喊起來:“等等!曾賢恢複自主呼吸了!他還有生命體征!醫生——劉醫生——”
很快就有護士將他們一家三口請離了病房,醫生護士魚貫而入。
曾嘉的情緒大起大落,隻覺得眼睛都已經快要看不清東西了,全是白白藍藍的色塊在眼前晃動。
但是很快醫生護士們又全部都出來了,他們帶著不可置信的神色,像是見到了無法理解的事情,以至於世界觀都在搖搖欲墜。
有個醫生像是夢遊一樣說:“曾賢,已經康複了。”
這句話讓曾家一家三口都傻眼。
曾父生氣了:“醫生,請不要開這種玩笑!”
曾賢車禍受傷嚴重,兩條腿隻接上了一條,還有護欄穿透了胸膛,頭部也進行了開顱手術。
說他現在還能有得救就行了,說康複了這不是拿他們當傻子耍嗎?
這醫院為了多找他們要點醫藥費真的是良心都喂狗了!
曾父正想罵人,一晃眼卻看到曾賢站在病房門口,有些虛弱的叫了一聲:“爸媽,妹妹。”
曾父:……
曾父直接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