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1 / 1)

“那有什麼用?”光頭鬼忍不住問。

“給我去抓雞!”蔣芙也忍不住了,手一揮讓他滾,“我明天沒有早飯吃,你就完了!”

光頭鬼被嚇得抖了抖,歎著氣,一蹦一跳地進山了。

蔣芙看著他消失在夜色裡,立馬跑去乾活了,她要畫符,自保能力還是要有的!

可能今晚上大乾一場,她總有種不安感,畫符前,先給自己隱身了。

想了想,她跑去院子裡,給道觀也設置了一道障眼法,又加了道防禦進去。光頭鬼早上才會回來,道觀裡就隻有她和老爹兩人,外人從外麵看道觀,隻會覺得是個破破爛爛,沒人住,沒有片瓦遮頭的道觀。

弄好陣法,蔣芙拍了拍手,回去繼續畫符。

另一邊,牙山鎮醫院太平間。

發現端倪的男人顧不上內傷,立刻趕來太平間,然而還是遲了一步。

男人撿起地上的桃核,一用力,手中的桃核瞬間化成粉末。

看著太平間滿室的寂靜,數百陰魂全都不見了!想到自己不僅損失了幾十個八字全陰的陰魂,而且籌謀在一夕之間毀於一旦,他臉都氣綠了!

“又是你小子壞我好事!”越看越氣,發現了什麼,男人的嘴都氣歪了。

他掐算一番,朝著某個方向追去。

蔣芙還不知道有人替自己擋了一劫,等她畫完了符,已經過去兩個小時,困得站不穩,她覺得都過去兩小時了,該來早來了,於是安心去睡覺。

早上是被老爹的狼嚎聲吵醒的。

“天殺的,發生了什麼,我的道觀怎麼變成這樣了?誰弄的?!”

“我就一夜沒回來,怎麼回事?!誰弄的!毀人家宅,你一輩子發不了財!”

蔣平大早上卜一回來,就看見原來道觀的位置變成了破壁殘桓,他又驚又氣,誰趁他昨晚不在來他這偷家了?

隨即,他又想到,難道是蔣芙惹到了誰?他急了,大聲呼喊,“丫頭?!你在哪?!”

蔣芙聽著他的叫聲,隻能起床。

撤掉了陣法。

眼前的場景肉眼可見地陡然變了模樣,蔣平呆滯地眨了眨眼,呆愣中又鬆了口氣,“原來丫頭你在道觀裡設了陣法啊,你早說啊。”

“不過怎麼突然弄個陣法在院子裡,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蔣平雖老,但腦子轉得很快。

蔣平也有話問他呢,看著他一身的露水,“昨晚你沒在道觀?早上才回來的?”

“帶早飯回來沒?”

“有。”蔣平掏出兩個包子,一人一個,“給,有一個是一個,彆嫌棄。”

“誰給的?”蔣芙不嫌棄,都沒有得吃,還嫌棄什麼。

“昨晚碰到一個老友,和他去喝了點酒聊聊天。他沒錢,不然我讓他借點給我。”蔣平可惜地歎道,“他徒弟有錢,可惜我碰到他時,他徒弟不在,丫頭啊,你什麼時候有錢,讓老爹也享點你的福。”

“快了,”蔣芙隨口說道,“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你的老友,他昨天是路過牙山鎮的?”

蔣平眼神閃了閃,“是啊,是我的師兄,他一直閉關,收了徒弟後才慢慢出來活動,昨天路過牙山鎮,給我送了信,說要聚聚。”

“老爹你還有師承?!”蔣芙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蔣平覺得這丫頭在質疑他,“怎麼你不信?”

蔣芙點頭,“老爹你表現出來的,不像是有師承的,反倒像是自學的三腳貓。”

“……我入門沒多久,學的不多,師門就因事破產了。”

蔣芙點點頭,聽得津津有味。

提起往事,蔣平麵紅耳燥,他不願多提,“你這丫頭也真是的,自己會看相算命,還非要問。”

蔣芙聳聳肩,“所以老爹你師承於哪?我也是你師門裡出來的?我是誰?為什麼帶我來這小山村?”她很好奇自己到底是誰。

蔣平氣急敗壞地指著她,“原來你的陷阱在這等著我呢!”

他不願意講。蔣芙也無所謂。

去看光頭鬼一晚上的戰果,光頭鬼還是沒能弄到雞,拿回來的還是水果。這回隻有兩個梨子。

“……”一次比一次差,蔣芙氣得快嘔血了。

光頭鬼躲到道觀角落,不敢直麵她。

蔣芙撇了撇嘴,吃一個包子一個梨子,也算一頓早飯了。

正吃著,門口出現陌生的一男一女。

女人有過一麵之緣,蔣芙見到她時,就知道了她是誰。

“請問蔣芙是住在這嗎?”

蔣芙將手上吃了一半的梨子放下,站起來,“我是,你是田嬸的女兒?”

田穎枝遲疑地點頭,她表情奇怪地環顧一圈道觀,才說出此行她和她丈夫來這的目的,“昨晚我媽來給我托夢,讓我……”她看了蔣芙一眼,抬了抬手裡的早飯,“拿錢給你,還讓我給你送一份早飯。”

蔣芙一愣,聽明白她的話後,臉上立馬出現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迎上去。

她自然地接過女人手中的早飯,“謝謝!”

田穎枝除了包子,還買了幾個茶葉蛋,霸道的香味香得蔣芙快迷糊了。

“我媽,現在還在你這嗎?”田穎枝將用信封裝好的錢遞給蔣芙,後者忙著吃早飯,連看也不看便收好了。

田穎枝準備了一宿的腹稿,這會都沒了用武之地。她看了看院子四周,忍不住問吃著早飯的蔣芙。

吃茶葉蛋的動作一停,蔣芙擦了擦嘴,點頭,“在的,你要見她嗎?”

田穎枝表情還算鎮定,她按捺著激動,“我能看見她嗎?”

蔣芙點頭。田嬸現在在符紙裡,她回房去拿她的包,掏出一遝淩亂的符紙。

田穎枝好奇又疑惑地看著。

蔣芙從裡麵找出田嬸。昨晚晚上,行事匆匆,回來後也忙,就忘了給田嬸解禁,一直被她鎖在符紙裡呢。

一解禁,蔣芙就讓田嬸出來。

田桂菊幾乎是在蔣芙話音落下的瞬間,就跑出來了。

“小枝……”

田穎枝聽到了母親的聲音,但是看不見人,她看向蔣芙。

後者就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田穎枝眨了眨眼,然後就看見了站在她麵前,眼含熱淚地看著她的母親。

“媽……”

將空間留給母女、婿三人,蔣芙和老爹轉移陣地到廚房。

“快看看,有多少錢。”

蔣芙:“老爹,淡定點,以後這樣的場景還會有很多次,難道你次次都這麼激動?”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動作卻是很快地將錢拿了出來數。

“20塊。”

蔣平笑容滿麵地點頭,“可以了,挺多的,未來一個月,都不愁吃了。”

蔣芙也覺得是這樣,滿意地點頭。

吃完了早飯,數完了錢,蔣芙估計著外麵三人也聊完了,就出去了。

田穎枝走過來,“蔣大師,我聽我媽說,她打算今晚走,我們想留下來,送送我媽,不知道可以嗎?”

蔣芙一聽就搖頭,“不行,你是普通人,陰氣傷身,你們抗不住的。”

“聽小蔣的,你年紀也不小了,要好好養好身體,活久一點才好。你以後想見我,就給錢小蔣,拜托她幫忙。”說實話田桂菊也不希望女兒留下。

蔣芙看了一眼田桂菊,對方話裡暗藏的心眼她聽得出來,不過給錢的話,她倒也願意幫忙。

所以她淡淡地嗯了一聲,“不過分的,可以。”

田穎枝依依不舍地和母親說話,想到什麼又將丈夫手上的袋子遞給蔣芙,“蔣大師,能不能麻煩你,把這些錢和衣物送到我母親手上。”

蔣芙點頭,讓她將東西放在地上。然後掐了個訣,地上的錢和衣物連同袋子,都燃起來了。

不多時,一袋子的東西就送到了田桂菊手上。

看著這一幕發生的田穎枝夫婦,看得愣愣地不說話。

等回過神來,田穎枝有些後悔,“早知道我就做些吃的送給媽了。”

田桂菊愣住,也有點懊惱,昨晚夢裡忘了提了。

不過很快,田穎枝的丈夫就提了一個提議,他開口詢問蔣芙意見,“蔣大師,不知道能不能借用你家的廚房,你放心,食材我們自己買,我們也給大師你們做一份,想吃什麼都可以,也是我們出錢。”

蔣芙和老爹對視一眼。

可不可行?

我看…可行。

蔣芙收回眼神,沉默了會。在田穎枝夫婦眼裡就是略思考,最終點頭。“可以,吃的我們不挑,田嬸是什麼,我們就吃什麼。”田穎枝給母親準備的飯菜,不可能不豐盛。

得到了應允,田穎枝夫婦馬上行動起來,趕去鎮上買了食材回來,她怕田桂菊吃不完浪費,還特意買了一個兩個飯盒,拜托蔣芙幫忙一切送給田桂菊。

“……”想得太周到了。

等田桂菊吃完飯,已經是下午3點。

這回田穎枝是真的得走了。

蔣芙打算8點就送田桂菊走。一起送走的,還有牙山鎮醫院太平間的其他陰魂。他們一直留在身邊也不是事。

晚上8點,蔣芙問老爹給了三支香點上,拜了拜。

然後呼叫了黑白無常。

頃刻間,月光消失,天地間仿佛失了顏色,一陣鎖鏈聲傳來。

時間還算快,黑白無常就出現了。

蔣芙鬆了口氣,黑白無常來得快,說明她的功力在慢慢恢複。太好了。

“誰人叫我們?!”一人穿著一身黑衣,手拿鐵索,一人穿著白衣。

黑無常看向蔣芙,神色露出幾分驚訝,看出她年紀小,“沒想到如今還有年紀這般小的玄門中人。”

蔣芙拱手:“大人,在下蔣芙,喚大人前來是為送幾個陰魂走。”

她指了指身旁局促害怕的田桂菊,又揚了揚手中的符紙。

“那是什麼?”黑無常看著她手中的符紙問,他能感覺到裡麵微弱的氣息。

於是蔣芙將牙山鎮醫院太平間的事一一告知。

“還有這事?”黑無常聲音疑惑,“蔣小友,此事我會稟報上峰,且等消息。”

行吧。

白無常開口,“田桂菊,陽壽80歲,壽終正寢,生前為人師者,桃李遍布,為人良善,可為其安排師者職位……”

蔣芙:“她下去還得當老師?”

白無常點頭,“下麵給我的信息是這樣,可能人多吧,總得給他們找點事。”

人多不多你也不知道?心裡腹誹歸腹誹,蔣芙還是點了點頭,再次拱手:“多謝兩位無常大人。”她讓田嬸跟著人走。

田嬸依依不舍,“小蔣,那我走了。”

蔣芙點頭,“放心走吧。”

“過幾日,我們再來找你拿人。”走前,白無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