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票？那可是好東西！窮鄉僻壤的地方可能沒多少人要，可要是到了大城市，多的是人搶著要，尤其是那些準備娶媳婦嫁女兒的家庭，三轉一響無論哪一個，沒有工業票可買不到。

攤主略微思索了一下，“這樣，我也不坑你，我這裡八斤紅糖，我都是按1塊一斤賣的，再貼你1塊錢並1罐水果罐頭。”說到罐頭的時候，攤主明顯的眼裡流露出一絲肉疼，不過想到到時候工業票轉手也能賺不少，也就想開了。

胡塗塗心中算了一下，果斷點頭，“行。”

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很快就完成了交易。

攤主收拾了攤子就要走，隻是臨走的時候，還是好心的提醒了一下，“你還是快點走吧，這裡不安全。”

他沒說得太清楚，胡塗塗看著他走進人群中，沒一會兒就消失不見，看那方向，是她來的巷子口。

胡塗塗記住了他的話，也沒耽擱，紮緊了紅糖的袋子，就一手抱紅糖，一手抱著那一罐橘子罐頭。

來這裡的也就兩種人，買東西的和賣東西的，但像是胡塗塗這麼大的來這裡，還就大大咧咧將東西抱在手上的還真的少見，周圍的人也都看過來。

胡塗塗更是敏銳的注意到，有幾個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不住的往自己的手上瞟。

她抱著東西，鑽入人群，四散在人群中的幾個男人對視一眼，連忙跟上，隻是很可惜，這裡人實在有點多，再加上對方是個小丫頭，沒一會兒就跟多了。

在人群裡穿來穿去，等胡塗塗走出巷子口的時候，已經兩手空空了，剛剛趁著人擠人的時候，她仗著身高的優勢，悄悄的將東西收進了係統背包。

胡塗塗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離開後不久，之前那個買紅糖的大媽就帶著兩個年輕人來到了這裡，看到原來的位置已經換了個攤子換了個老板，啐了一口，“那小癟三跑得倒是挺快。”

被他強行拉來的一個年輕人翻了個白眼，“行了媽，你就歇會兒吧，這裡可不是我們能鬨的地方。”

離開棚戶區，胡塗塗又逛了一會兒，準備回去的時候，在糧站門口遇到了剛走出來的胡衛軍。

“三叔。”她喊了一聲。

胡衛軍走過來，“塗塗上完課了？吃了沒？走，叔帶你去國營大飯店吃點。”

聽是去國營飯店，胡塗塗到嘴邊的拒絕便沒說出口。

到了國營飯店，胡衛軍豪橫的點了五個肉包子，一人一碗湯，花了兩塊錢。

午餐胡塗塗已經吃過了，這會兒自然是吃不下，不用胡衛軍招呼，就找服務員分了一張油紙將其中兩個包子裝起來。

胡衛軍看著她嫻熟的動作，一臉的懵逼，“你不吃啊？”

包好了包子，胡塗塗坐下來將那碗湯喝完，“錢主任帶我去食堂吃過了。”

胡衛軍：“......”那你不早說！

吃完了飯，兩人回到政府，胡衛軍去開拖拉機，看到了胡塗塗掛在上頭的菜籃子，上頭蓋著東西，不知道裡麵裝的什麼，“你這裝的啥呢？”

胡塗塗伸手進去，拿了個飯盒出來，“食堂打包的菜。”

等展示給胡衛軍看完，借著放回去的動作，從空間裡取出紅糖和罐頭，還有那三斤的豬肉一起放了進去。

胡衛軍：？？？？

不是，你這還連吃帶打包的？

天知道胡衛軍當了這麼多年第六大隊的大隊長，政府食堂也沒吃過幾次，而胡塗塗不僅一來就能在食堂吃，還能打包的？

胡衛軍酸了，語氣幽幽地，“錢主任對你還真好呢。”

胡塗塗凡裡凡氣地，“還行還行。”

胡衛軍：“......”

胡塗塗還以為回直接回大隊，結果拖拉機出了政府之後卻往回家的相反方向去。

拖拉機以緩慢的速度前行，胡塗塗左顧右盼，“三叔，咱們這是上哪兒？”

胡衛軍道，“上飼料廠一趟。”

大隊現在養著五頭豬，天天光吃地瓜葉子肯定不行，胡衛軍想著，乾脆順道買幾袋飼料回去。

沒過多久，飼料廠就到了，胡衛軍跟守在門口的大爺說了兩句，那大爺就打開門讓拖拉機進去。

拖拉機一直開到一座廠房前麵停下來。

胡塗塗跟著胡衛軍一起下車，朝著廠房內部走去。

看得出來，胡衛軍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裡，駕輕就熟的找到了這裡的負責人。

對方是個長著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看著三十來歲，胡衛軍稱呼他楊廠長。

一聽胡衛軍的來意，楊廠長麵露難色，“胡隊長來的真是不巧，8號飼料剛好賣完了。”

“你也知道，縣裡下了不少養豬的指標，上午第三大隊的才拉了一車飼料走。”3大隊是遠近聞名的大隊，每年都是鎮上的第一，這回他們得到了二十頭豬的指標，是他們飼料廠的大客戶。

胡衛軍也是沒想到，居然來得這麼不湊巧，想了想，還是決定乾脆改天再來。

眼看兩人就要走，那楊廠長卻將人攔住，“其實，我們廠最近剛好在嘗試新型的飼料，胡隊長要不要看看？”

新型飼料？胡衛軍猶豫了一下，按他的想法，自然是吃老款的最好，那些小豬仔也都吃習慣了，可就這麼空著手回去，好像也有點可惜，不如就去看看？

等胡衛軍點了頭，楊廠長立即就引著人往工廠的深處去。

一路上，楊廠長的嘴就沒停過，“咱們都這麼熟了，我也就不瞞你，這飼料，是我們的同誌花費了好大力氣配出來的，光是玉米麵，我們就廢了好大力氣從東北那兒運過來，在小豬仔需要的各項元素上，我們還加大了用量，抱枕讓小豬仔長得又快又好......”

總之一句話，這飼料絕對的真材實料，當然，價格也會很好看就是了。

胡衛軍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聽著楊廠長誇誇而談，時不時的應和兩句，沒讓話掉地上。

沒有一點存在感的胡塗塗就跟在後頭，左顧右盼。

這廠房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機器都已經布滿了鐵鏽，運轉的時候，像是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老黃牛，發出低沉緩慢的哢噠哢噠的聲音。

廠裡的機器並不多，更多的還是穿著統一服裝的工人，扛著鐵鍬，在一個個大桶裡攪拌著。

那桶著實有點大，一個成年人站在裡麵，都隻露出半截。

胡塗塗沒看過這副場景，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就落後了一點。

楊廠長將胡衛軍帶到其中一批已經是成品的飼料前，解開其中一個帶著，也沒講究，用手就抓了一把飼料出來，展示給胡衛軍看。

“你瞅瞅，咱們這的飼料，用的可都是真材實料。”

彆說，就楊廠長手裡這一小搓，看著確實不錯，還帶著玉米麵和大豆的細碎，看著含量很高。

胡衛軍又仔細看了一圈 ，已然有點心動，他詢問了一下價格，頓時心生退意，這新品飼料足足比之前的8號飼料每斤貴了2毛，可彆小看這2毛，一直小豬仔，一天就可以吃掉2斤的量，那一個月就要多出好幾塊錢的支出。

“胡隊長，彆看這飼料貴了點，可好是真的好，保管吃了小豬跟吹氣球似的蹭蹭漲。”看出胡衛軍心有退意，楊廠長哪裡可能放過眼看就到嘴邊的肉，立即又是一頓好話輸出。

可惜，胡衛軍也不是那種彆人說兩句好話就上頭的類型，愣是頂住了沒鬆口。

一番好話說儘，楊廠長也有點惱了，你說你，就買那麼點，還想要我給你便宜？那我賺啥？於是楊廠長也咬死了不鬆口，眼看就僵持下來，恰好這時候有個帶著眼鏡的年輕人期期艾艾的走過來。

“廠長，那事兒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我的這個配方真的......”年輕人話還沒說完，楊廠長就不耐煩的擺手，“行了，我已經說過了，你那配方根本不行。”

“可是”年輕人還想說話，看到楊廠長突然黑下來的臉，隻好隻住了，卻也沒走，倔強的看著楊廠長，很有楊廠長不答應他，他就一直跟著的架勢。

楊廠長頭疼得不行，這個小衛是繼承了家裡工作進來的，聽說還是個高中生，結果來了大半年，天天就隻知道看書指指點點，一會兒這裡不好一會兒那裡不好，跟廠裡其他人矛盾很多不說，事還乾不成不點，偏偏還學那些個老同誌配飼料，結果配出來的飼料，那買過的大隊來說，吃了豬是一點不見長，還害得他們廠裡賠了好些上好的飼料。

楊廠長還以為經過這事兒，小衛應該會老老實實的做自己的攪拌工，結果前幾天，這人又不死心的來找自己，想推銷他之前的飼料，這不是鬨嗎。

為了這事兒，楊廠長也是煩了好幾天，

沒想動，今天又被他纏上了。

楊廠長歎口氣，不耐煩的移開視線，恰好看到了旁邊站著，也不肯鬆口的胡衛軍，頓時計上心來。

“胡隊長，你要便宜的飼料，我們這兒也有，比8號飼料還便宜，你要不要買點回去試試？”楊廠長心裡忍不住誇了自己一句，這樣一來，既能解決胡衛軍的問題，也能打發了小衛走。

胡衛軍果然來了興趣，“比8號飼料便宜？那用著咋樣？楊廠長，你不會是想坑我吧？”

畢竟他可是將楊廠長和年輕人的交流都看得一清二楚的，楊廠長突然轉變了態度，很難不讓他多想啊。

楊廠長，嘿嘿一笑，“胡隊長說的哪裡話，我老楊是會坑你的人嗎。”

“我也實話告訴你，這批飼料確實，有那麼一點問題。”

胡塗塗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麼一句話。

同時在她腦海裡響起的，還有係統的提示音。

【叮，觸發最優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