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1)

吃過飯後,梁月桐的藥也煎好了,本來打算洗完碗後自己倒的,李容惠動作很快,直接端著碗來到她旁邊。

梁月桐用南瓜布仔細涮著最後一個碗,見是李容惠,側頭看了眼,就看見李容惠手上端著,還在往外冒著熱氣黑乎乎的中藥。

她嘴巴皺了皺:“看起來好苦。”

李容惠笑了笑:“苦也要喝啊,喝了身體就會好,我把碗給你放在灶台上,你等會洗完碗記得喝了。”她放好碗後想起什麼,又說:“現在還很燙,放涼再喝。”

梁月桐放好洗好的最後的一隻碗,擦了擦手,“現在還很燙?”

“剛倒出來,估計還得晾個十幾分鐘。”

兩人一起走出灶堂間,屋簷下已經有好幾位知情坐在那暢談,中午大家居然也不休息,熱火朝天就坐在那裡聊天,也是不嫌困和累。

梁月桐一上午都沒有去上工,自然也不累,李容惠也不怕累,於是兩人搬了把長凳也跟著坐在一起。

五月的日子,空氣裡已經夾雜著燥熱的氣息了,屋內悶熱,有風的時候,屋外就比屋內就涼快許多,就是有蚊子在到處飛舞。

不知道是哪位知青點了艾草葉子,稍微驅散了些蚊子。

聽著大家的討論得熱烈,梁月桐卻絲毫提不起興趣,蚊子嗡嗡嗡的惹人煩,她隻能時不時拍著蒲扇,驅趕蚊子。

梁月桐靠近李容惠的耳旁,小聲說:“藥應該涼了,我先去喝藥了,這邊太多蚊子了。”

李容惠點點頭:“去吧,你彆偷偷把藥倒掉哈。”

梁月桐有些無奈,她有那麼不愛喝藥嗎,也沒有吧,怎麼讓李容惠不信任她到這個地步。

“肯定喝完。”

她咬字很重地說:“一滴不落好吧。”

梁月桐離開席間,走進灶堂間,端起灶台上的藥,有些猶豫盯著黑乎乎又濃稠,根本不用仔細聞,呼吸間都是它散發著濃濃苦味。

聞起來都那麼苦了,喝起來肯定更苦!

梁月桐當即皺起了眉頭,她有些崩潰,話放得太早了,這中藥真的是人喝的嗎?這藥她是一滴也不想喝啊。

她試探性淺嘬了一口,苦味直竄天靈蓋。

這藥不用喝完,哪怕就是隻喝一口,她感覺嘴巴都能苦上一天,真的是要命了。

梁月桐是有些害怕了,她準備跑回房間,把糖先拿出來,喝完藥就立馬把糖放進嘴裡。

路過李容惠他們的時候,陳建軍看見急匆匆跑出來的梁月桐,詢問道:“小梁你這麼快就喝完了嗎?”

坐在陳建軍對麵的李容惠,也回頭看著梁月桐。

梁月桐尷尬一笑,“沒呢,藥太苦了,我去拿點糖。”

李容惠生怕梁月桐不喝了,拿出之前她說過的話囑咐:“你可得喝完哈,記得你剛才放出的話。”

知青中發出一陣哄笑。

“小梁這麼大個人還怕苦啊。”

“實在不行像小孩子一樣,捏住鼻子往嘴裡灌。

這群人也是敢嘲笑她了!

梁月桐一陣羞愧,麻溜就溜進了房間,從一大堆好吃的中,挑了五個最甜的水果糖。

悄悄咪咪回到灶堂間,梁月桐端起碗,決定一鼓作氣把中藥,全都灌進自己肚子裡。

她一手端著碗,另一隻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鼻子,咕咚咕咚不帶一絲絲喘氣,中藥就被梁月桐灌了下去。

她放下碗,快速撕開糖紙,把糖塞進嘴裡,含了三顆才作罷。

嘴巴還是苦得發緊,甜滋滋的糖也有些蓋不住苦味,灌的時候捏住了鼻子還覺得沒啥,這會呼吸了以後,苦味就湧了上來。

梁月桐喝過藥後,回到凳子旁,不動聲色往李容惠手裡塞了兩顆糖,又坐了會,就回屋了。

她可沒想著繼續在屋外喂蚊子,現在隻想躲進自己的蚊帳裡,把該死的蚊子隔絕在外。

快到上工的點,其他知青也走得七七八八,知青點又隻有梁月桐一個人,趁著沒人,梁月桐收拾出一些吃的。

她打算明天向嬸子們打聽林沛安家住在哪裡,準備上門拜訪一下,理由自然就是昨天嬸子們自發給她找的借口。

雖然林沛安強烈表示小事一樁,不用特意道謝,但為了那個該死的任務,梁月桐是不去也得去。

即使再不情願,也得去。

她打算準備多一點上門禮,掐著飯點去他家,這樣最起碼能蹭到林沛安家裡一頓飯,甚至要是林沛安家裡熱情點,沒準還會給她送點東西。

拿到林沛安家的食物,也算是把1221交代的任務應付過去,梁月桐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很可以,幸好有昨天的理由,不然她還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從林沛安手裡要到食物。

梁月桐翻出家裡寄來包東西的藍布,又拿出剪刀,把布裁到合適的大小,她看了看自己裁剪的成果。

裁得可真直,不歪歪斜斜的。

梁月桐點了點頭頗為滿意。

看著還剩三袋的牛肉乾,梁月桐決定大方點,舍出去一袋。

舍不的孩子套不得狼。

然後她又抓了一大把水果糖,又放了三四顆朱古力。

她想著林沛安和她家裡人肯定沒吃過朱古力,正好給他們見見世麵,讓他們知道她有多大方,好給她回點禮。

最好能回多點吃的。

這樣她就開心了。

梁月桐越想越高興,這投喂係統的任務也沒那麼難嘛,簡直是灑灑水,一點都不用她曬心機。

除此之外,她還塞了一包桃酥和七包餅乾和一盒水果罐頭。

想著差不多了,她把布綁好,讓布變成可以挎的包袱。

這些禮,在這個年代,都算得上重禮了,希望林沛安能看到她的心意,以後要是她開口要吃的,能乾脆利落的給她。

第二天上午上工時,梁月桐趁著記分員不在,偷偷跟旁邊的人聊天。

今天這塊地裡,梁月桐被分到和錢嫂子在一起,錢嫂子也就是前天也跟著送她去衛生所的人。

她悄悄咪咪詢問:“錢嫂子,你知道林老師的家在哪裡嗎?我想著這幾天就上門去拜訪一下。”

錢嫂子鋤著地的手也停下來,“謔,這事啊,咱們大隊地大,這我也不好指,你打算哪天去,要不我帶你過去。”

“這好麻煩嫂子嗎?我打算明天傍晚下工了就去吧,我想早一點報答林老師。”梁月桐說是這樣說,不妨礙雙眸發亮,一臉期待地看著錢嫂子。

聽到梁月桐的話,錢嫂子眉梢挑起來,嘴角勾著笑,爽聲道:“這有什麼的,我家就在連花姐附近,左不過多走幾步路而已,噢對連花姐就是安仔他媽,等中午下工了,我看看路上能不能遇到連花姐,遇不到我就到她家去說一聲。”

梁月桐眼睛彎彎,“那麻煩嫂子了。”

“小事小事,那明天下工後,我先到大隊裡那顆大榕樹下等你,你知道大榕樹在哪裡吧。”

“知道的。”

大榕樹在大隊中間位置的小溪旁邊,梁月桐剛來就聽大隊裡的人說,這棵樹已經有百年了,打蘿卜頭(抗日)的時候,其他有些日子的樹都沒了,就這棵樹留下了。

這棵樹現在已經成為大隊裡,老人們夏天納涼講八卦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