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整個春潮閣內的人都慌了起來。
異靈?這怎麼可能?上一次異靈出現不還是在兩百年前嗎?那一戰之後,整個修真界基本再無異靈,而這麼多年也未曾聽說虛冥界出什麼問題,這異靈又是從何而來?
可若真是異靈,那是不是兩百年前的事情會再來一次?
這麼一想,人心惶惶,有那怕死的便想要奪門而出,不料就在這時,屋內屋外一時間疾風驟起,隻聽得“砰”的一生,整個春潮閣內的門窗被死死封住,無人能出。
緊接著隻見諸葛儒雙手結印,整個地麵立刻出現一個金色圓陣。那圓陣金光粼粼,隨著陣法騰起似有雷光閃爍。
“這,這不是九天雷火陣嗎?”有習術修的修士道。
九天雷火陣,十大靈陣之一,非八階以上者難以操控。
其陣以靈力召喚九天玄雷,借助雷火之力毀天滅地,所到處寸草不生。五階以下的修士根本沒有抵抗之力。
此陣一起,眾人都驚恐地看著諸葛儒,紛紛後退。
這時,一旁的諸葛雲起見著這情形對著諸葛儒大聲叫道,“父親,父親,你這是在乾什麼?你醒醒啊!”
可諸葛儒似是根本沒聽見般,繼續操縱陣法,一時間,風雷大作,火光四射,整個春潮閣一聲炸響後,數百道火雷朝著四周射出去。
千山月下意識要躲,可她剛好第五階,速度有些跟不上,眼看著那火雷朝自己過來,她正欲捏訣準備一搏,旁邊一個人影閃過來替她襠下那火雷。
她抬眼看去,“賀修士?”
“賀玉”拉起她往旁邊過去,“找地方躲起來。”
而其他眾人一見這架勢,能抵擋的便抵擋,無法抵擋的也隻能找地方躲避,整個春潮閣混亂不堪。
眼見著那九天雷火陣越結越大,軒搖和“賀玉”、孟川正欲上前,卻聽得許暮山大喝起來,“眾弟子聽令,結八卦歸元陣!”
“是!”
瞬間,幾十個弟子得令之後迅速散到春潮閣的四周結印布陣。
許暮山見大家都站好了位置再次道,“乾坤一動,無形皆法,天地翻覆,萬物歸元,起!”
幾十個弟子立即穿插變動,再次結印布陣。
這時,許暮山飛身到了陣眼的地方,他雙手合十驅動陣法,霎時間就有銀光閃現,“退!”
幾十個弟子快速往後退,隻一瞬整個春潮閣就被拉起了一張銀網,上麵輪轉著八卦圖陣。那八卦歸元陣對著諸葛儒的九天雷火陣就推了過去,兩陣相接,金光銀光交織在一起,地麵頓時被劈開一長條裂縫。
諸葛儒被逼退了一步,卻似更加瘋狂了,他再次往那九天雷火陣中注入更加強大的靈力,許暮山沒撐住,一口鮮血噴出。
眼看著那八卦歸元陣就要被撕碎,“賀玉”雙腳點地,直接飛身入那八卦陣內,一手撐地,一股渾厚的靈力被注入到陣中,隨即對著眾人道,“諸葛儒借助了萬象宗靈脈之力,這些萬象宗弟子撐不住了。”
眾人一聽這才趕緊將靈力注入這陣中的八個方位。
而一直在一旁的軒搖看著這情形隨即扯出一隻桃木杖,隻聽得一聲虎嘯,一直白虎奔騰而出朝著諸葛儒就撲了過去,諸葛儒一邊受製於陣法的束縛,一邊又要和那白虎糾纏,有些分身乏術,情急間整個人身上的黑氣越發膨脹起來,而人也更加神誌不清。
眼見著他有些吃不消,程步雲往千山月這邊看了一眼之後,便立即釋放了自己的領域之力,他將諸葛儒引入自己的控製範圍後,便開始乾擾他的識海。
可慢慢的程步雲就有些吃力,隨著一口血噴出,程步雲的領域之力被擊碎,他當即高聲喝道,“是異靈,是異靈,我在他虛妄中看到了!”
聽見這話眾人在驚慌之中不由加大了靈力的注入,“賀玉”看了一眼諸葛儒,揮手拿出佩劍,之後退出陣外,整個人舞動起劍身,周圍迅速凝結出一片冰霜冷寒無比,帶著寒意的劍從“賀玉”掌中被推出,劍身發出轟吟之聲急急地朝著諸葛儒殺去。
巨大的劍意襲來,諸葛儒來不及躲閃,隻得從九天雷火陣中撤出來,往後退去,金光消失的瞬間“賀玉”直接瞬移到諸葛儒麵前,一掌擊打在他胸膛,黑氣頓消,諸葛儒往後倒去。
諸葛雲起看見這一幕趕緊奔了過去,“父親!”
“賀玉”感覺到喉頭一陣腥甜,他眉頭一緊強壓著血氣這才道,“未傷及他性命,隻是封了他的心脈。”
見著大患已消,春潮閣內的眾人這才都舒了口氣,許暮山站起身來命弟子將窗門打開,然後著懂醫修的弟子去檢查現場受傷的情況。
幸而都隻是受了傷並沒有人丟性命。
這時,程步雲捂著胸口站起身來,“剛剛我觀察諸葛宗主的虛妄之海,發現有異靈的痕跡,隻怕諸葛宗主是真染上了異靈。”
聽見這話,諸葛雲起當即吼道,“怎麼可能,我父親一直恪守己道,怎麼可能身染異靈。”
程步雲看過去,“這情況和我師父千山江門的情況一模一樣,我不會看錯的!”
說到千山江門,眾人一陣沉默,兩百年前天音宗發生的事情恐怕沒有誰比程步雲更加清楚。見大家一副默認的樣子,諸葛雲起站起身來看向眾人,“怎麼,就憑他程步雲一句話你們大家都信了?我父親每年借壽誕之名受益於你們,到現在你們卻不相信他的為人了?我說了我父親一直都是本分修道,斷不會乾那樣的事情。”
就在眾人沉默時軒搖開了口,“剛剛我觀諸葛宗主身上的黑氣確實像墮魔的樣子,而且我在西碣這麼些年,那些黑氣確實很像異靈製造出來的邪念。”
玄影宗是看管虛冥界的,又是修馭靈之術,軒搖此話一出無疑是宣判了諸葛儒染異靈,修魔道的事實。
諸葛雲起見玄影宗的也這般說,豁地一下站起來,“我說了,不可能,我父親絕對不可能墮魔修的!”
“若是想確定有沒有墮魔修,去看看靈脈不就是了?四大宗門的宗主和靈脈相連,若諸葛宗主真染異靈修魔道,那這靈脈自然也會有異,當初天音宗不就是如此嗎?”千山月看似漫不經心地開口道。
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青雲宗少宗主江綰一看將過來,上下打量了著千山月,“你是誰?怎的還知道天音宗的事情?”
千山月朝著她笑笑,“我嗎?不過一介散修而已。”
“至於為何知道,”千山月笑得更燦爛了,“當年天音宗一事鬨得多大,這天下誰人不知?死了那麼多人,誰不知道是異靈惹的禍?江少宗主,你這話問得多少有點幼稚了。”
聽見幼稚二字,江綰一本來好看的一張臉也不知是因為窘迫還是因為生氣此時卻顯得不那麼好看了。
她當即拔出那柄琉璃劍,“你再說一遍呢?”
千山月眉頭一蹙,這麼多年了,這江綰一的大小姐脾氣是一點沒變,她往後退了一步,“江少宗主,眼下要緊的是萬象宗的事情,你若是覺得我說錯了話,過後我們再私下解決你看成嗎?”
江綰一往周圍看了看,見眾人都盯著自己確實顯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了些,這才收起劍,“好,等過了今日,我定找你討個說法。”
因為千山月剛剛這麼一提,眾人覺得有些道理,議論著道,“就是啊,去靈脈看看不就是了,要真是有異靈,那可是大事啊。”
可諸葛雲起沉著臉一直沒有表態。
程步雲看過去,“難不成諸葛宗主是真的——”
話未說完,諸葛雲起就朝他瞪了過來,“你彆胡說八道,今日說異靈的人就是你,我看天音宗怕不是來祝壽的吧?”
程步雲一臉無辜的樣子,“諸葛少宗主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不是來祝壽的?我也是今日才剛剛才抵達宗門,在花廳屁股都還沒坐熱呢就緊跟著就跟著大家一起來了這春潮閣,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我能乾什麼?再說,即便我真想要做什麼我也沒有這個時間吧?”
程步雲這話說得有理有據,諸葛雲起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此時若他再想推拒那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見眾人對那靈脈越發好奇起來,他最後隻得心一橫領著眾人前往萬象宗靈脈所在地。
所謂靈脈,就好比一個宗門的根,它關係著整個宗門的命脈,一般在宗門內都有專門的地方供養,而每一個入宗門的人都會將自己的名字刻在靈脈之上,宗門靈脈越磅礴豐沛,那於宗門弟子而言在修行上就越有優勢。
因為靈脈之力會輔助宗門弟子修行,為其提供純淨的靈力。
但靈脈這東西又極其脆弱,因此每個宗門的宗主都會和靈脈結契,以此來守護靈脈。
所以一旦宗主修了魔道那靈脈也會有影響,嚴重的話宗門弟子也會被引入異靈邪念,其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當初萬象宗和青雲宗也正是因為如此才非要剿殺天音宗眾人。
萬象宗的靈脈是在後山禁地的清方閣內。
眾人跟著一起進入清方閣後就煙霧彌漫,然後感覺到一股清涼之感迎麵而來,而越往裡這種感覺就越發明顯。而穿過這層煙霧之後就看見一棵巨大的靈樹之下透明的根係內正緩緩流淌著純淨的靈力。
就在眾人去看那靈脈之時,靈脈之下一道隱約的黑氣緩緩而動,眾人都是一驚,“這,這是異靈,這就是異靈啊!”
諸葛雲起當即一驚,怎麼可能!
眾人詫異著紛紛向諸葛雲起投來驚懼的目光,“這,這萬象宗留不得啊!”
“對啊,留不得,這靈脈得毀了,諸葛儒也不能留!”
一時間,大家都叫囂起來。
眼見著情形有些不可收拾,一直一聲不吭的許暮山卻“撲通”一下跪了下來,“不是的,宗主不可能修魔道,他沒有修魔道,這黑氣不是異靈。”
他望向諸葛雲起,“少宗主,事到如今你就彆隱瞞了!”
聞言,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諸葛雲起,這是什麼意思?萬象宗隱瞞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