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一擊(1 / 1)

“我得救他!” 小月似下定了決心一般道。

“你怎麼救?” 孟子煊蹙眉問她。

小月不知道,可是一定會有辦法的。

她抱著腦袋,坐在韓王身旁冥思苦想。那樣子,像極了當年守在書生旁邊的小狐狸。

忽然,她抬起了頭。

“我可以給他靈力,給他很多很多靈力。有了靈力,他就能活!”

她其實隻是猜測而已,可是被這麼一說出來,就好像這法子果然能有效似的。於是她迫不及待地握住了韓王的手,準備輸靈力給他。

“住手!” 孟子煊喝道,“你想把他變成妖怪嗎?”

……

小月收回了手。

可是怎麼辦呢?怎樣才能救他?

看著呼吸越來越微弱的韓王,小月覺得自己重又變回了當年那隻孤苦伶仃的小狐狸。

孟子煊遠遠地看著她,看著她小小的身影,固執地守在那青年的身邊,忽然便覺出了一絲悲涼。

這就是天命,天道無情,生死都非人力所能改變。

然後,他就看到小月轉過身來,看向了他。

小月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截浮木似的,連滾帶爬地向孟子煊跑來。

她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你有辦法,你一定有辦法救他的,對不對?”

她的眼神裡滿是懇求。

然而,孟子煊搖了搖頭。

“我也不能!”

小月似乎並不相信,她依然那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仿佛是希望他真能想出一個法子,令那韓王起死回生。

孟子煊隻好向她解釋,“小月,仙凡有彆,各界殊途,一切皆由天道所攝。凡人的命數早已刻入星盤,若是強行改命,隻會擾亂星月秩序,令天地失序。屆時,天降責罰,隻怕連你,都難逃天譴。”

小月卻似從他的話裡聽出一線生機,更緊地握住他的袖子,切切地道:“我不怕天譴,我隻要救他。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孟子煊憐憫地看著她,終是沒有說話。

小月失望地退了回去,重又回到那韓王身邊。

隻是,他聽到了她細細的啜泣聲,那聲音漸次增大,最後變成了悲淒的哭嚎。

孟子煊終是不忍心。

他在她身後,平靜地喚她。

“小月,彆哭了。”

小月哭得更大聲了。

孟子煊蹙眉。

“你可以救他!”

“什麼?”

小月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再一次問他,“你方才說什麼?”

孟子煊隻好又重複一遍,“我說,你可以救他!”

小月的臉上瞬間綻出巨大的笑容。

她一躍便到了孟子煊身邊,歡喜地問他,“快說說,怎麼救?”

孟子煊眸中神色難辨,他沉吟了好一會,這才緩緩地道:“你的血可以救他。”

紅狐的血本就是這世上最好的療傷聖藥,這也是這麼多年來,小月總是被頻頻追殺的原因。

小月雖覺詫異,可這會兒也不是細究原因的時候。她提起長劍,在手腕處劃開一道細口,便欲放血救人。

“慢著!”孟子煊道:“他畢竟是一介凡人,你的血於他而言,即是藥,也是毒。須得我護住他的心脈,化解了你血液中的妖氣,他才能活!”

“如何化解?”

“你抱我過去!”

……

晚間,電閃雷鳴,小月卻睡得異常酣甜。

那韓王已經救活了,小月雖失了點血,可她身底子好,那麼點血,還傷不了她。

孟子煊倚靠在石壁之上,神色並不輕鬆。

他在等,等那一道天責的降臨。

他隻希望,這天譴來得不要太重,以免驚醒了她。

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如利劍般刺入孟子煊體內。孟子煊輕哼一聲,默默承受了這雷霆一擊。

他在閉上眼睛之前,最後看了小月一眼。小月依舊睡得很沉,外麵的風雨也停止了。

第二天,小月醒來時,看到變回原形的孟子煊,心下甚是疑惑。

“你乾嘛變回原型?”小月問。

“暖和!”孟子煊沒好氣地道。

“也是”,小月讚同地點了點頭,“夜裡的確挺冷的”。

小月原還想在這山洞裡多住幾天,等韓王傷勢好些了再走,可孟子煊提醒她:

“那些追殺韓王的人,昨夜未能得手,料想之後還會有更多的人來。你在凡間不宜太過頻繁的動用靈力,以免招來捉妖師。我看,咱們還是早些離開此地為妙!”

小月略一沉吟,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便收拾了東西,帶著韓王和孟子煊飛快掠下了山。

到了山下,小月覺得肩上扛著個人在大街上飛奔,看起來實在太過怪異,便自作主張往那人懷裡一掏,果然掏出了大把的銀票。於是雇了倆馬車,又買了些吃食,愉快地策馬奔騰在去往東海之濱的路上。

這韓王喝了小月的血,又得了孟子煊的施救,自然是恢複得極快,沒多久便醒了。

他一醒來,便看到了夢中所見的紅衣女俠,那一個激動啊,激動得又昏了過去。

待他再次醒來時,便看到女俠一邊輕撫著懷中的白狐,一邊凝目望向窗外。陽光在她的臉上流轉,使她看起來仿若散發著靈光的神明。

微蹙的秀眉,一雙妙目中煙光彌漫,飽滿欲滴的朱唇,微微卷翹的額發,她的美,真真讓人見之難忘。韓王想,若是能博她一笑,便是耗儘萬金,也心甘情願。

隻見那女俠輕啟朱唇,悠悠呢喃道:“真是奇了怪了,這一路走了這麼久,竟是連一家飯館都沒有!”

“姑娘敢是餓了?”那韓王道。

“呦,你醒了!”小月驚喜道。

“多謝姑娘搭救之恩!”韓王坐直身子,拱手施禮。

“好說好說”,小月大方擺手,“日行一善,乃為人之本嘛!”

“姑娘高義,小王受教了!”韓王欽佩地讚道。

“高什麼義,我聽不懂”,小月湊近一些,好奇地問他,“我聽你自稱本王,你是一位王爺嗎?”

韓王被她這麼近距離地盯著瞧,竟不禁有些羞澀,愣了一瞬,才道:“在下封地在韓國,韓王正是在下的封號”,末了,還不忘補充一句,“在下姓李,單名一個瀚字,姑娘隻叫我李瀚便是!”

“好!”小月點頭,“那個……李瀚,我方才從你胸前口袋裡摸出了一把銀子,雇了這輛車。你不會介意吧!”

李瀚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臉上泛出一抹紅暈,垂眸道,“姑娘儘管取用便是,不必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