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靈綺與謝鳴最終隻采到了三朵紫靈芝,這還是算上了衛靈綺之前就準備好的那朵。
“怎麼這麼少啊!”
謝鳴頭疼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紫靈芝原本不算特彆稀缺,現下如此難尋,原因隻有一個。
“是因為赤羽門的大家,最近這些時日都一直在尋紫靈芝,好換蘊靈丹吧?”
衛靈綺並不是很在意地說道。
“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可是隻有三朵紫靈芝,”謝鳴有些喪氣,“隻能換一瓶蘊靈丹。”
“我再找找,小師妹你先回去。”
謝鳴重新鼓起勁,打算在人少的黑夜中再去尋紫靈芝的蹤跡。
衛靈綺瞧了他一眼,低聲說道:“師兄,我並不需要蘊靈丹。”
謝鳴好不容易蓄滿的鬥誌,因為她的話語停滯了一下。
“我先前向陸師姐討過一顆蘊靈丹,而後發現它的藥性,我亦無法煉化,”衛靈綺輕聲說著,唇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更何況,現在回去大概還能趕上個好戲落幕。”
“小師妹你又說了什麼嗎?”
謝鳴方才隻注意了衛靈綺說她無法煉化蘊靈丹一事,故而並沒有聽清,她後麵輕而又輕的一句話。
“我們回去吧。”
謝鳴沒有多加懷疑,隻是如衛靈綺所願,回赤羽門的功德堂交付任務。
往日裡,功德堂可以說是赤羽門最熱鬨的地方,沒有之一,尤其以陸念霜拿出蘊靈丹後更甚,但今日功德堂人影寥寥。
謝鳴著實有些好奇,換完蘊靈丹之後,便與功德堂弟子攀談起來。
“今日是發生了什麼嗎?怎麼功德堂內人如此之少? ”
“可不是嗎?”功德堂弟子神神秘秘的在他耳邊說道,“說是出了大事,現在人都在醫藥堂那邊。”
這弟子看上去對“大事”充滿了興致,隻是不知為何其他人都諱莫如深,而他還得堅守在功德堂的崗位上。
所以他偷偷摸摸地塞給謝鳴幾塊靈石,又小聲道:“所以謝師兄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打聽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發誓我沒有任何彆的心思,我就是純好奇而已。”
謝鳴看向他,他眼裡隻閃著熊熊的八卦之火。
醫藥堂弟子如此,也讓謝鳴有些好奇了起來,於是他收起靈石,對那弟子說道:“沒問題。”
謝鳴拿著靈石,走到衛靈綺跟前,說道:“接了個外快,小師妹要和我一起去醫藥堂看看嗎?”
衛靈綺自然求之不得。
另一頭,醫藥堂內,屈幺墨和醫藥堂弟子的打鬥,那赤羽門弟子不知是不是在以往的宗門大比中藏手了,明明按理說該是遜色屈幺墨不少,但此刻依然一點落下風的意思都沒有。
宋嬌勸阻多次,終究無果。
而原因就在於,即使人間的修仙界已經落魄到了如此境界,也依然有一個不可撼動的鐵則——強者為尊。
宋嬌心裡多少有些旁的焦慮生出。
赤羽門弟子,之所以服氣她這個少掌門,有多少原因是因為她,又有多少原因是因為她築基期大圓滿的爹呢?
但醫藥堂內的形勢容不得宋嬌再多想。
她隻能當機立斷,對還留在這裡的旁觀者說道:“你們看好他們兩個,彆讓他們離開。”
而後她轉身往後山而去。
她爹無法離開宗門大殿,唯一能求助的長輩隻有在後山煉丹的陳長老。
後山的茅屋悠然自得地散著藥味的煙霧,平和寧靜,沒有受到一點躁動的侵染。
“陳長老,我是宋嬌,有事相求。”
宋嬌非常客氣地在茅屋門口喊道,沒敢進去打擾陳長老煉丹。
原因無他,赤羽門人人都知道陳長老生性孤僻,最不喜人打擾,雖然她爹許久之前說過,如遇無法解決之事,可以向陳長老尋求幫助,宋嬌也沒有過來。
茅屋緊閉的門後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響,而後不久,一位身材瘦削的中年人打開了屋門。
陳長老看了一眼她,平靜道:“什麼事?”
宋嬌將前因後果全部如實說出。
陳長老依然沒有任何異色,隻道:“怎麼辦?”
宋嬌沉吟了片刻,便道:“弟子以為應當把那二人廢去修為關入思過崖二十年。”
陳長老微微點頭,而後對她又道:“那走吧。”
說罷他便往醫藥堂而去,宋嬌都有些發愣,沒想到這麼順利。
醫藥堂裡,雖然還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留在這裡,看著屈幺墨與醫藥堂弟子打鬥,但沒有誰有聽從宋嬌吩咐的意思。
故而,他們任憑那二人將醫藥堂內弄得一片狼藉,若非醫藥堂本身有陣法想護,隻怕連這建築都要被他們給拆了。
但是,在那兩人纏鬥正酣之時,隻見一道靈光化作繩索直接纏住了他們的手腕,他們本想掙脫,但那道光鎖卻仿佛能夠察覺他們的意圖,在他們每一次掙脫之前都會收緊。
仿佛有數根鋼釘自靈光索透出,紮入皮肉。
“停手。”
陳長老神色平淡地緩步走來,他並沒有看血泊裡的董金鵬,而隻是道:“你二人殘殺同門,有傷天和,罰廢去修為,思過崖麵壁二十年。”
宋嬌來得晚了一些,正好便聽見陳長老說著懲罰,與她所說一般無二,她還沒來得及覺得有什麼不對,就聽身邊同樣是恰在此時趕來的衛靈綺說道:“這樣都不逐出師門嗎?”
宋嬌一拍腦袋,方才陳長老問她的時候,她一緊張就把這事忘了。
不過,陳長老難不成也忘了嗎?
而後她悚然一驚,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側的衛靈綺,連連後退幾步,拉開了距離。
衛靈綺抱著月影兔,側過頭去看她,麵上露出些許恰到好處的疑惑不解:“宋師姐,你在躲什麼?”
“我、我。”宋嬌在那我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直至陳長老一手一個提溜著屈幺墨和醫藥堂弟子離開之後,她才瞥見衛靈綺懷裡那隻月影兔。
她勉強衝著衛靈綺扯出個笑臉來,而後便指著月影兔說道:“我怕兔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