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了千機閣的謝靈籠狠狠喘口氣,真沒想到雪鬆是雪鬆落,真是…孽緣!
還好還好,退掉了就成。
順了幾口氣,謝靈籠這才心平氣和地走進了最近的城市。
之前她為了趕路,都沒怎麼好好逛過這些城市。
“紙鳶,賣紙鳶,便宜賣了!”
“誒,你看這花好美!”
“那邊珍奇閣進了新的布匹,我們去看看!”
“冰糖葫蘆,賣冰糖葫蘆!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蘆!”
“娘親,這個好吃,買一個嘛~。”
一個小孩子對著自己的娘親撒嬌,指著賣冰糖葫蘆的人說道。
“好。”這位娘親寵溺地摸了摸自家孩子的腦袋,付了錢給了攤位上的小哥。
謝靈籠看了看這糖葫蘆,色澤飽滿,糖衣晶瑩剔透,果實顆顆飽滿,確實很有食欲。
於是她走上前說道:“請給我一串糖葫蘆。”
“好嘞,給您挑一串最大的。”糖葫蘆小哥笑嗬嗬地說道:“一共三文。”
“好。”謝靈籠說道,摸向自己的腰間,然後笑容僵在了臉上。
她的錢袋子,好像…不見了!
謝靈籠又仔仔細細地摸索了一下身上能放東西的地方,才確定真的不見了。
於是隻能喪氣地說道:“抱歉,我不要了。”
“等一下,姑娘,我這糖葫蘆出手就不收回了,你這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怕是不好吧。”糖葫蘆小哥嘴臉翻轉真快。
“這…,我又沒碰,怎麼不能不要了。”謝靈籠蹙眉,她好言解釋:“這並不耽誤你做生意。”
“我說耽誤了,就是耽誤了,這東西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糖葫蘆小哥強勢說道,上下打量一下謝靈籠輕蔑一笑。
“你這人…”謝靈籠眯了眯眼,看著周圍移過來的目光,咽下了要說的話。
不能過分招搖,要低調,低調。
謝靈籠安慰自己,可是目前她也確實沒有銀子付給這位糖葫蘆小哥。
“拿不出錢啊,好說,不如…。”糖葫蘆小哥陰徹徹笑著。
忽然一把金色的刀扇劈了過來,橫翻而上,扇麵上有一個金色的錢袋子。
“喏,夠了嗎?”是一道充滿貴氣有霸道的聲音。
“夠了夠了!”糖葫蘆小哥諂媚地接過了錢袋子,一邊應和著。
“夠了就麻利滾遠點,這個攤子,現在是我的了。”來人說著。
糖葫蘆小哥毫不猶豫直接跑路了。
謝靈籠這才轉頭打算謝謝這位幫忙的姑娘。
隻見她一身金色衣裳繡著金桂,腰間彆著一串銅錢幣,滿頭戴著金飾,微微上挑的眼尾中滿是不屑的神情。一手抱胸,另外一隻手拿著繡著金桂的刀扇輕輕拍著,說道:“現在這攤子都是你的,隨意吃吧。”
“多謝。”謝靈籠說道。
“金枝,我們是不是太張揚了。”一旁的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男生不好意思地對著四麵八方的視線示歉意,一邊提醒道。
“這算張揚了?”她睨一眼說道:“少見多怪。”
轉而盯著謝靈籠道:“怎麼不吃?”
謝靈籠默默地挑了一串最紅地糖葫蘆,然後嘗了一口,非常甜。
雖然糖葫蘆小哥的人不咋樣,但是糖葫蘆還是做得很好的。
“喜歡就都送給你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名喚金枝的女子說道,招呼著剛剛出聲的男子,要離開此地。
“我…隻要這一串就好。”謝靈籠立馬攔住兩人:“這些,我不能收。”
“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往回拿。”金枝說道:“既然不要,就分給她們吃吧。”
謝靈籠看著她指著一旁眼饞的小孩們,將糖葫蘆攤讓了出去,然後說道:“兩位是要做什麼嗎?我可以幫忙。”
“幫忙…,”金枝輕輕扇動著扇子,視線下移看著謝靈籠的佩劍:“走吧,正好缺一個劍修。”
謝靈籠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跟著金枝走了,雖然是她提出來可以幫忙的,但是究竟是要做什麼東西,她還一無所知。
待到人稍微少了一點的時候,三人尋了一處茶水店,坐了下來。金枝問道:“你是哪個宗門的?出門這麼寒酸。”
“我…是一介散修。”謝靈籠解釋道:“錢袋子不小心掉了。”
“原來如此,這邊的生意人有時候生意不佳就會有這種行為,不必在乎。”金枝明了,說道:“你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謝靈籠回答道,不明白她想做什麼。
“那就陪我們一同滅個精怪,事後給你報酬。”金枝緩慢說道。
“報酬就不必了,降妖除魔,職責所在。”謝靈籠笑道:“還不知道兩位如何稱呼。我姓謝,名靈籠。”
“我是月宮的,名他剛剛說過了。”金枝說道,瞥了一眼紅衣男子,讓他開口。
“我來自抱樸子,名南硯。”他說道。
“金枝是名,那姓…”謝靈籠疑惑出聲。
金枝搖動地扇子停住了,隨後輕笑一聲:“你到底是從哪兒出來的鄉巴佬,我是月宮的,自然姓月。”
“哦,好的。”謝靈籠歉意回道。
“那你猜猜他姓什麼。”月金枝興致起來了。
“姓…抱?”謝靈籠說道,心裡卻是:這個姓怎麼怪怪的?
“在下姓樸。”樸南硯淺淺一笑,並沒有在意。
謝靈籠:早知道《山外煩事》該看快點,就不會出錯了。
“無妨,真沒想到居然還真有不知道月宮跟抱樸子的。”月金枝笑得起勁。
“哈哈。”謝靈籠跟著笑了兩聲,問道:“要除什麼精怪?”
“一隻槐樹精。”樸南硯細心解釋:“兩天前突然消失了三個人,門內弟子回報發現了槐樹精的痕跡,於是族內前輩就讓我們來了。”
“我們是來曆練的,仙門百家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便是門內晚輩必須在十五六歲時親手除掉妖物。”月金枝說道。
兩人的話都並沒有說完全,不過大體上謝靈籠還是能明白的,於是說道:“那我幫忙會不會影響兩位?”
“招募也算自我能力。”月金枝輕笑道:“不然,我一個陣修,他一個丹修,怎麼滅妖降魔。”
這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彆想太多,幫你純粹是覺得你合我眼緣,並沒有其他的想法。”見謝靈籠沉默了,月金枝開口了。
一開始謝靈籠沒懂月金枝這句話的含義,後麵恍然大悟道:“我知曉了。”
“休息得差不多了,走吧,等會天黑了就不好抓那東西了。”月金枝扔下一錠銀子,彈了彈不身上存在的灰塵,仰著頭走了出去。
“南硯,跟她講講這隻精怪的信息,彆一會兒著了道。”月金枝說道。
“好。”樸南硯笑著應道,隨後開口:“這隻槐樹精據估測有四百年修為,會用花香迷暈人後帶走,貫會偽裝成普通的槐樹。”
“不過彆擔心,這次月宮先一步布置了陣法,將槐樹精封住了,我們隻需要將它製服就可以了。”
“嗯,好。”謝靈籠應著,隻是心裡忽然湧上一絲不安。
於是她問道:“槐樹精殺了多少人了?”
“不知道,目前就知道失蹤了三個。”樸南硯搖頭。
槐樹本就帶鬼,極其容易招魂引鬼,要是它主動殺人吸食鬼氣,那就會變成鬼槐。
鬼槐通陰地,陰煞氣一旦被放出來,這兩個人修為肯定擋不住。
謝靈籠思索著,希望不是她想得這樣,不然…真難辦。
“到了,進去後小心周圍情況。”月金枝一改之前的容態,將刀扇緊緊握在手裡,神色嚴肅地囑咐著。
“好。”兩人回道。
前方出現了一道金色的光線,這就是月宮封住的陣地了。
走進後,月金枝手中的刀扇搖動的頻率變慢了,一旁的樸南硯也緊繃了起來。
謝靈籠掃了一眼四周,茂密的樹葉,時不時飄下來幾朵白色的小花,地上的綠草被踩著哢吱作響,清幽寂靜倒是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三人便繼續往前走,漸漸地四周的光線不知什麼時候暗了下來,謝靈籠嗅到了一絲陰冷的氣息,夾雜著怨念漂浮在空氣中。
正當她想提醒月金枝跟樸南硯的時候,他們也警覺地停了下來,對視一眼後,從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熟悉的警示。
謝靈籠手輕輕搭在浮雲劍上麵,眉頭微蹙。倒也不是覺得精怪難除,隻是覺得空氣中的怨念讓人格外的不舒服。
在她們沒注意的地方,有一條如同鬼爪般的樹枝慢慢地靠近三人。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
鬼爪樹枝如同鬼魅一樣朝著樸南硯抓過去!
“噹!”
謝靈籠浮雲劍出鞘,擋住了鬼爪樹枝。
“注意。”
“哢哢哢…。”
謝靈籠聲音剛一落,四麵八方傳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出現了許許多多的長著鬼臉的鬼樹,揮動著樹枝,將三人團團圍住。
月金枝沉下眼,將刀扇緊緊捏在手中。
這真的隻是一隻修行四百年的樹精能做出來的?謝靈籠看著這些鬼樹上麵圍著的怨氣,有了自己的判斷。
這隻槐樹精已經是鬼槐了。
“這是槐樹精?”樸南硯臉色微白,嘴唇在輕顫。
“哢哢哢…。”
沒等謝靈籠解釋,鬼樹們揮動著樹枝就衝了過來。
謝靈籠下腰,躲過了鬼枝,浮雲劍點地借力一腳踹飛了攻擊她的鬼樹。雙腳落地後,旁邊一陣勁風襲來!她轉身之間抽劍砍下了樹枝,鬼樹發出嚎叫,口中陣陣黑霧溢出。
手指在雙眼處一抹,一道亮光在謝靈籠眼中一閃而過,四周都是一片漆黑,而她卻發現了一點紅光在閃爍。
找到了!弱點。
浮雲劍在手中挽了一個劍花,眨眼間劍尖刺穿了紅光,麵前的鬼樹消失了。
果然如此。謝靈籠暗自想著。她剛剛就覺得不對勁,這些鬼樹上麵有的怨念很像陰地之處無法往生冤魂的怨念,果不其然開了天眼後她很快就找到了怨念。
而這些鬼樹隻是受了這些怨念強行催生成的,危險並不是很大,真正危險的是鬼槐開了陰地。
“樸南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