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1)

場麵一度陷入凝滯的狀態。

當然這是沐月的想法,她僵硬地與師尊對視,發現他的臉平靜如水,看不出絲毫情緒。

師尊不該神情嚴肅地斥責她,找她詳談,再或者一把火把這本子燒了才對嗎。

越是這樣她越是摸不準師尊的想法,更加忐忑緊張了。

“師尊,你彆誤會,我這是買其他東西的時候送的,其實我沒看。”沐月磕磕巴巴地解釋。

但是她的解釋太過蒼白無力,若是送的,她為何要放在枕頭底下,又為何沒有其他書,若她覺得不對,又為何不在發現的第一時間將其處理。

況且,這本書看著並不新,更像是翻了很多遍的。

沐月也覺得自己的解釋太勉強,已經閉上雙眼做好了師尊質問她的準備。

誰知他點了點頭,“嗯。”

嗯?

沐月小心翼翼抬頭看向師尊。

這麼簡單就過去了?

沐月難以置信,不過師尊沒有計較讓她大大鬆了口氣。

連忙拿過書想要銷毀,裡麵的文字之大膽,僅僅是書名就讓她想一頭撞死,她更是無法想象內容被師尊看到後他會是怎樣的反應。

現在隻看到一個封麵還能糊弄過去,但一旦將書翻開就沒有任何解釋的餘地了。

沐月立即將書收起來,“師尊,我會燒了的,這等汙穢之物就不要汙了您的眼睛了。”

“汙穢?”辭鏡輕聲開口。

她既然沒看,又怎知是汙穢之物,這不是證實了她看過了嗎。

沐月急得腦門兒都出了汗,蒼白地解釋:“看這書名就不是正經東西,您放心,我一定將它處理得乾乾淨淨。”

辭鏡看了她半晌,還是開了口,“阿月,現在確實什麼書都有,你……也要仔細甄彆。”

“好的師尊,我記住了,都怪我沒有看清楚,下次不會了。”

見她連三保證,辭鏡猶豫片刻後又道:“不過,若你對此好奇確實想看也是人之常情,書是書,現實是現實,不要過於擔心,師尊不會乾涉你。”

沐月連忙搖頭,一整個欲哭無淚,“師尊我一點也不好奇,真的是送的。”

師尊理解她,但是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要這種理解。

“嗯好。”

辭鏡對此沒有糾結,“你身體未好得吃得清淡些,粥還在熬,很快就能好,師尊就先出去了。”

沐月看著辭鏡離開,她恨不得用腦袋撞牆,師尊剛才說的那句,書是書,現實是現實,讓她更加無地自容。

要知道,她是真的肖想過師尊,隻是不敢想得太過放肆,也隻敢想想師尊沐浴時是什麼樣子。

打住!沐月停止自己放飛的思緒,她不能再想了,她芥子袋裡藏著的師徒文都要一並銷毀才是,免得哪一天在師尊麵前露出馬腳。

思來想去,沐月腦子裡冒出個餿主意。

為了讓師尊知曉她並不是對他老人家產生了大逆不道的念頭,她甚至在枕頭底下放了一本,《我和掌門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她特意露出了一半,能夠隱約看見書名,看著像是她看完後隨意塞在枕頭下的。

掌門師叔,是我對不起您了,沐月在心裡默默向掌門磕頭認罪。

辭鏡端著粥進來,在將沐月枕頭拿起來放到她背後墊著方麵她喝粥時,便看見了那本書。

他的視線在書名上一掃而過,頓了頓,將粥遞給沐月,“不燙了。”

枕頭都拿已開,師尊肯定看見了,沐月稍稍鬆了口氣。

比起師尊知曉她隻看師徒文,和平等地看所有文,她還是傾向於後者,至於她在師尊心中乖巧可愛的形象,毀了就毀了吧,至少比懷疑她喪心病狂惦記師尊來得好。

“師尊,好香啊。”雖然是清淡的粥,但沐月還是聞到了肉香,她接過勺子,一勺一勺往嘴裡送,吃著暖呼呼的粥,心中紛亂的情緒終於平靜了許多。

“鍋裡還有,吃完了師尊再去盛。”

“好!”沐月翹起嘴角,將粥吃得乾乾淨淨。

離開前,辭鏡又看了眼沐月枕頭下那本《我與掌門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最終還是止住了腳步,認真地對沐月說:“你這個年齡好奇也是正常,看歸看,但切不可付出行動,阿月你可明白?”

沐月如今才成年不久,而掌門已經近兩百歲,況且他有夫人,雖然知曉沐月或許知曉書和現實時分開的,但萬一呢,辭鏡擔心有萬分之一的可能。

“師尊我知道的。”沐月鄭重點頭,她才不會喜歡掌門師叔,他可是有夫人的男人。

一想到她愛上掌門師叔這樣絮叨古板的人,她就腦子疼。

在師尊走後,她將那本書抽出來,有時候真的不要靈機一動,若是師尊誤會她愛慕掌門,那可就太可怕了。

下午,沐月沒敢再看話本,她現在有點應激了,一看就腳趾抓地,估計短時間內她是不敢再碰師徒文了。

但她又實在找不到事乾,隻能睡覺。

半夢半醒之間,沐月聽見了敲門聲,原來是靈犀和儲殷來看她了。

“阿月,你病了嗎?”靈犀仔仔細細看著她,沐月臉色是有點難看。

“我們上來看看你。”儲殷也道。

“你們坐吧。”沐月在她們進門時就坐起了身,她看向一旁站著的師尊,他在,靈犀和儲殷肯定不自在。

“師尊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辭鏡看了眼儲殷,“好。”便轉身走出房門,離開時有意將門開著。

沐月見師尊離開,主動說了此次告假的前因後果, “我修煉出了岔子,就成了現在這樣了,不過師尊說過段時間就能好全。”

“那你這段時間都不去上課了?”靈犀連忙問。

“我今日休息,後麵照常上課,我沒什麼事不用擔心啦。”

“那就好,你突然不來上課,嚇我們一跳,見你好好的就放心了。”

兩人說了一會話,儲殷看向沐月,開了口,“靈犀,我有事要和沐月說,你先出去。”

靈犀一聽立馬湊近了盯著他,警惕地問:“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聽的?”

她視線在儲殷和沐月之前來回轉了轉,那次在柳城的事情她可沒忘,莫非兩人確實有什麼奸情?

沐月也很茫然啊,儲殷要單獨和她說什麼啊,好像沒什麼需要單獨說的吧。

“確實有要緊事,你彆瞎想。”

靈犀見儲殷語氣正經,又瞧了兩人幾眼,也不再多說,“好吧,我先出去。”

靈犀走出房門,她順手將房門關了。

於是堂屋裡的辭鏡隻見她一人出來。

靈犀看見麵前的仙尊,既緊張又開心,“仙尊,儲殷和沐月有點事要說,我就先出來了。”

和仙尊單獨相處,她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我先出去等他吧。”

“隨意坐,不必拘謹。”辭鏡溫聲道。

“啊,不了不了,我出去轉轉,戚雪峰挺美的,您不必管我。”她可不敢和仙尊獨處,看著麵前謫仙般的男人,她擔心自己和他獨處會背過氣去。

如此辭鏡便也不再多說。

他掃了眼緊閉的房門,端起涼透的茶水喝了一口,片刻,他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拿起一旁的書。

隻是看一眼便會抬頭掃一眼沐月的房門。

房內。

“最近不太平,你要小心行事,儘量不要離開萬劍宗。”

儲殷開口便是這句話。

他沒有說具體是什麼事,隻是讓沐月留意身邊可能出現的危險。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沐月試探地問,她的靈力被師尊封住,暫時無法動用一事好像儲殷並不知曉吧,他為何為如此鄭重地提醒她。

“我無法告知你原因,總之你要小心。”

沐月仔細看著他。

“抱歉。”儲殷垂眸,沒有直視沐月的雙眼。

“你道歉乾嘛,我會小心的。”

雖然她不清楚儲殷為何叮囑她這番話,但十多年的友誼讓她不會懷疑,況且處處小心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壞處。

“那你休息,我先出去了。”儲殷看了她一會兒,輕聲道。

“好。”

儲殷拉開房門時正好與堂內坐著的男人對視,他微微頷首,“仙尊。”

辭鏡越過他看向屋內的沐月,但是很快那道門就被儲殷合上。

離開前儲殷對辭鏡道:“還請您多留意沐月的情況。”

辭鏡聽見他這句話,輕輕皺了一下眉。

對於辭鏡沒有回答自己一事,儲殷也不在意,行禮後離開無妄樓,和屋外四處看的靈犀一起下山。

在儲殷離開後,沐月還在思索他說的話,儲殷究竟是知曉了什麼,又為何不能和她說。

她明白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秘密,就像她其實是妖的身份,那儲殷的秘密又是什麼,她不關心這個秘密是什麼,但是這關乎她的安危了,她不得不重視。

……

靈犀和儲殷的到來讓她好不容易忘卻《師尊按著我狂親怎麼辦》話本被師尊看見的尷尬,可在晚上重新看見師尊後,那股難以形容的感覺再度慢慢爬上來。

她壓根不敢和師尊對視,吃完飯就開始裝死。

第二日吃完早飯,沐月匆匆和師尊打了招呼一溜煙跑下山上課。

上午有節陣法課,陣法晦澀難懂,沐月聽得腦殼痛。

扶清長老講到部分枯燥的陣法內容時,底下有個彆弟子在桌下悄悄看話本。

也不知看不是看到了精彩部分,周圍弟子暗示也沒發現,長老走到他身邊一把將他手裡的話本抽走,並大聲念出了書名,他才騰的紅了臉。

“長……長老,您彆念了!”弟子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周圍人哄堂大笑,靈犀也樂得不行,但沐月實在笑不出來。

她隻感同身受,在心裡放聲大哭。

後麵半節課沐月走神了,課上那弟子的遭遇讓她總是想起昨日之事。

靈犀早就發現她的不對勁了,偶爾懊惱,偶爾一副想死的表情,她實在好奇沐月做了什麼才讓她如此。

下課後靈犀湊了上來,“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煩,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沐月捂臉,“我的那些話本被師尊發現了。”

“啊?”靈犀也是震驚了,她可是有幸見過木月看的那些寶貝。

“那仙尊是什麼反應?”

“他說書是書,現實是現實,表情十分複雜。”

“仙尊他沒罰你麼?”試想她的那些寶貝要是被師尊看見,估計得狠狠抽她一頓。

“沒有,可我寧願師尊直接打我一頓。”

“反正,總會過去的,看開點!”靈犀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她也不能讓沐月失憶啊。

沐月現在恨不得不要和師尊碰麵,一看到他就想起昨夜的尷尬。

她打算今日在萬藏樓待久一點,看來辟穀得提上日程了,這樣就能避免和師尊見麵。

但仔細一想,因為這件事就故意不見師尊好像又不至於。

走在去萬藏樓的路上,沐月踢了踢路上的石子。

路過一個人影,她停下腳步,側頭一看,又是離星洲,她加快腳步就要從他麵前離開。

此段路需通過一段林蔭小徑,離星洲當真會找地方,沐月想起自己無法使用靈力,拔腿就跑。

“你跑什麼?”離星洲冷冰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跑什麼,遇到瘋子為什麼不跑。

沐月懶得搭理他,繼續往外跑,誰知離星洲幾步就追上她,身體擋在了她麵前。

“乾什麼?”沐月皺眉問。

離星洲從腰間拔出一柄鋒利的匕首,陰沉著一張臉,“我左思右想,實在咽不下那口氣,你在我脖子上留下的傷,也該還回來了。”

說著將刀刃在沐月的脖頸上比劃,鋒利的刀刃泛著寒光,沐月感受到脖頸的涼意,輕輕瑟縮了一下。

“比試台上願賭服輸,離星洲你好惡心。”

沐月最是見不慣他這副嘴臉,她不能動用靈力,但不妨礙她直接扇巴掌。

離星洲提前發現,五指牢牢扣住了沐月的手腕。

沐月使勁掙了掙,但是無法掙脫,“放開!”

離星洲疑惑地盯著她,不知她為何不動用靈力。

沐月現在要是能動用靈力,也就不至於讓他得逞。

“仙尊到底看上了你哪點?”離星洲見沐月毫無還手之力,冷嗤。

沐月沒聽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她以為離星洲是因為嫉妒師尊將她收為徒弟,“自然比你這個無恥之徒好上千倍萬倍。”

沐月抬腿就往離星洲的雙腿中間狠狠踢去,誰知他好像早已知曉沐月的意圖,沒讓她鑽到空子。

“嘴倒是挺硬。”離星洲看出沐月應該是受了傷,他一把將她放開。

沐月咬牙盯著離星洲遠去的背影。

因為離星洲,她更是想要迫切找到夢中那顆碧綠珠子的資料,在萬藏樓待到很晚。

不過她提前給師尊傳了訊,告知自己晌午不回去用飯,並告訴他自己回得晚,要師尊不必等她。

辭鏡靜靜看著沐月的傳訊,過了片刻回複。

【好。】

沐月確實回得很晚,辭鏡往門外看去,此時天色已經黑透,不見絲毫月光。

屋外下起了雨,雨聲淅淅瀝瀝,屋簷彙聚的雨猶如斷線的珠子滴落。

辭鏡坐不住了,他低頭向沐月傳訊。

但是沐月那邊沒有回應。

辭鏡皺眉,他正要往萬藏樓而去,就在雨幕中看見歸來的沐月。

她渾身濕透,冷得瑟瑟發抖,匆忙跑進屋裡。

“這鬼天……”氣還沒來得及說,辭鏡便脫下身上寬大的外袍緊緊裹住了她。

身上衣裙也在師尊抬手間恢複乾爽,被雨水浸透的冷意,瞬間被師尊外袍上的體溫驅散,從頭到腳似乎都暖乎乎的。

沐月抬頭怔怔地看著眼前滿臉擔心的男人。

“為何不叫我?”辭鏡皺眉問。

沐月現在無法使用靈力也不能避雨,這場雨下得突然,離無妄樓也不剩多少距離,她就淋著雨跑回來了。

“我隻淋了一會兒,不礙事。”沐月眼睛晶亮,隻是發絲淩亂,被風雨吹得貼到紅撲撲的麵頰之上。

辭鏡伸手,手指輕輕將沐月的碎發挽至耳後。

微涼指尖不經意擦過女孩的耳垂,她一激靈,輕輕躲了一下。

察覺她的動作,辭鏡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逾矩,抿唇將手收回。

“快進去沐浴吧,不然該病了。”

沐月匆忙垂下眸,“嗯。”

她抓緊披在她身上師尊的外袍,整個人好像被師尊抱在了懷裡,紅著臉跑向小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