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自己昨晚沒有穿得美美入睡的沐月,決定將這條醜裙子扔遠點!
但最後,她又默默撿了回來。
一番折騰,原本就所剩無幾的時間更是少得可憐,這哪還有時間吃飯,沐月狂奔出門,但聽見師尊說:“先吃飯,一會兒師尊送你。”
沐月瞬間不慌了。
有師尊真好!
吃完飯,她自覺站到師尊身旁,等著師尊帶著她瞬移,她每次都會想要看清楚瞬移過程中到底是什麼樣的,但是每次沒等她看清就到另一個地方了。
轉眼就到弟子學堂,此刻臨近上課,外麵已經沒什麼人了,沐月和師尊揮揮手快速跑向大門。
在她穩穩坐下的後幾秒,扶清長老從門口走了進來。
剛好!
沐月坐下後她身後靈犀戳了戳她,悄悄問:“你怎麼這麼晚才來。”
“睡過頭了。”沐月匆匆回答。
“難怪。”
靈犀看了眼靠前的離星洲的座位,還是無人在,“離星洲怎麼還是沒來,哦對,他昨日受傷不輕,應該也起不來。”
對此靈犀表示非常解氣,就離星洲平日那副高高在上不屑與她們說話的樣子真是讓她大倒胃口。
“安靜!”
扶清長老拍了下桌子。
瞬間鴉雀無聲。
等下課,扶清長老一走出大門,堂內便吵鬨起來。
有人詢問離星洲的情況,他的小弟江淩峰孜孜不倦地維護他老大的尊嚴。
“要不是他才從秘境出來,身上負傷,也不至於在月試中輸給沐月。”
周圍弟子一聽,有情況。
“離星洲之前沒來原來是去秘境了嗎?”
“自然,不然你們以為他為何會晚到,正是因為身上負傷,才會被沐月尋了機會。”
江淩峰說的並非假話,離星洲本就負傷,那日又被沐月劃傷了脖頸,並且一直未處理,回去後就倒下了。
原來如此,弟子們恍然大悟,若離星洲沒有受傷,是以最好的狀態對戰沐月,怕是根本不會給她取勝的機會。
“難怪,我就說沐月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了。”
靈犀聽見她們的對話,諷刺道:“話誰不會說啊,我們沐月也是才九死一生曆練回來,她也受傷不輕。”
“我承認離星洲實力確實挺強,但人不能太自負,看,這就是自負的下場。”靈犀微笑著繼續道:“現在輸了還找借口,實在不是大丈夫所為,人也不能隻修煉,還是得注意注意自己的品性。”
沐月聽完,當場給她鼓掌。
周圍弟子感覺好像確實是那麼回事,不過事情到底怎樣和他們也沒有太大關係,他們也隻是看看熱鬨,找找樂子罷了。
靈犀站出來,大家也必要和她爭執,開始討論彆的事情。
……
每日的課並不多,時間也不太一樣,有時在上午,有時在下午,其餘時間自己安排,但弟子們幾乎都是用作修煉,放學後就各自回峰或者前往宗門專門為弟子修建的聚靈室修煉。
這次的課上午就上完了,沐月和靈犀她們分彆後打算回戚雪峰,整座萬劍宗哪裡的靈氣能比得上戚雪峰呢,無妄樓還有師尊設下的聚靈法陣,她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有這樣的修煉資源,她之前都如此不爭氣,也不知道師尊會不會失望,可能會吧,隻是師尊從來沒在她麵前說過,也不會為此斥責她。
戚雪峰位於九大峰最遠端,更為僻靜,沐月需要穿過林中一條小徑才能抵達戚雪峰腳下。
她走到到一半,遠遠看見樹乾下靠著一個黑衣的人影,她頓了頓,這是前往戚雪峰的必經之路,也是唯一一條小路,不會通往宗門其他地方,她很少在這裡看見其他人。
越走越近,那個身影也越發清晰,沐月看清那人是誰後,生出警惕之心。
竟是離星洲。
她在想要不要掉頭就走,他突然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懷好意,尤其是之前兩人才對戰過。
看見是他的第一時間,以防萬一,沐月第一時間給師尊傳了訊。
離星洲顯然發現了她的舉動,眼眸輕抬,冷嗤一聲。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做出其他舉動,在沐月走遠了還如此漠然地盯著她,仿佛將她視作空氣,但那目光又分明精準地落在她身上。
相貌平平,身材普通,實力……勉強,越想他神色越陰沉,他下頜緊繃,瘦削蒼白的手生生將手中隨手摘的花捏碎。
沐月要是知道離星洲說她相貌平平,估計忍不住會和他乾一架,她雖不是沉魚落雁,但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乖巧可人吧,哪裡是他說的平平!
她走出老遠,身後的離星洲也沒有追上來,沐月開始琢磨他的意圖,他總不能是無聊在這條路上看看風景,尤其是剛才他的目光,但他又沒有說話,也沒有做出其他舉動,沐月摸不準他到底想乾什麼。
之前他就對自己抱有敵意,昨日比試過後,沐月猜測他恨不得殺了自己。
所以,他到底想乾什麼?
沐月越想越覺得瘮得慌。
之前她贏離星洲隻能算是僥幸,她必須得加緊修煉了,她的能力覺醒後修煉速度提升了很多,對木靈氣的感知也高了不知多少,她現在修煉效果與之前簡直天囊之彆。
她也不可能都在戚雪峰,師尊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庇護她,有離星洲這個隨時會爆發的瘋子在,她更要加緊修煉,爭取能早日堂堂正正將他打敗。
沐月往後看了一眼,正好對上離星洲冰冷卻赤裸裸毫不掩飾的目光,沐月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加快了腳步跑走。
這人肯定是來惡心她的。
沐月抬頭,遠處白衣身影踏著正午的燦燦陽光而來,林蔭間的細碎光芒落在他的臉頰和雪白的衣擺上,差點晃花了她的眼。
“師尊!”沐月跑向辭鏡,滿臉的驚喜。
辭鏡上下仔細看了木月一眼,確保她身上並未出現傷痕或者其他痕跡, “可有事?”
沐月搖頭,她也納悶呢,還以為離星洲來找她報仇的。
其實,比起他莫名其妙在一旁盯著她,沐月寧願和他打一架,簡單乾脆。
辭鏡抬頭看向遠處靠在樹乾上還沒走的離星洲,臉上麵對沐月的溫柔和擔心蕩然無存,眼神中含了警告之意,不似之前的無視,而是實實在在的冷然。
辭鏡很快便收回視線,不屑於在離星洲身上再浪費絲毫的目光。
眼睜睜看著一高一低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想起方才辭鏡宛若看狗的目光,離星洲掐破了手心。
沐月和師尊一起回家,路上辭鏡問:“此人可有在你上課期間做出其他舉動?”
“沒有,今日他沒來上課。”
辭鏡始終無法忘記離星洲在比試台上看沐月的眼神,“阿月,你要時刻注意,若是和他碰麵,及時通知師尊。”
“我知道的。”
“他與你之前是有過節對嗎?”辭鏡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問。
他打探沐月離開戚雪峰一事她並不知情,自然不該知曉她與那個弟子之間的事情,但他也不會刻意去隱瞞。
“師尊你怎麼知道的?”
“查一些事情的時候發現的。”
沐月也沒有追問查什麼事情才會查到她身邊的人,反正師尊不會害她,她對此非常放心。
沐月不知道該不該和師尊提起此事,她看了師尊幾眼,還是開了口:“他之前很想進入戚雪峰,成為師尊您的徒弟,不過大家都想進戚雪峰,畢竟我師尊這麼厲害,其他弟子當不成就算了,但離星洲心眼兒小,他可能是嫉妒我成為了您的的徒弟吧,才處處看我不順眼。”
“不過師尊您放心,他不敢對我做什麼的,之前他也沒有做出彆的事情來,我猜測可能是昨日他輸了不痛快,才來膈應我,畢竟就像我剛才說的,他心眼兒確實很小。”
沐月語氣輕快,幾下將和離星洲的過節說完,但辭鏡心情卻有些糟糕。
這麼多年的事情,他居然現在才發現。
停下腳步的辭鏡望著沐月。
“對不起。”
沐月直接手足無措,“沒什麼的師尊,他真沒對我做過什麼,還能給生活增添點樂子,您不用道歉的。”
她猶豫了一下,伸手牽過師尊的手。
“我真的沒事的,而且煉化玲瓏木心後我發現自己修煉速度提升了很多,很快就能將離星洲打得落花流水!”
對此她非常有自信,若是在森林中,她更是將他打得滿地找牙,趴在地上叫她姑奶奶。
一想到那時的場麵,沐月就開心,樂得不行。
“而且有師尊在,我一點也不怕了,所以您不用擔心,也不用道歉的。”沐月一點也不想看到師尊露出這樣的表情。
女孩握著他的手小小的,但是很溫暖,浮躁的心寧靜了下來,辭鏡點頭,“師尊知道了。”
“那我們回家吧!”
沐月說完放開師尊的手。
手上還殘留著師尊手掌的溫度。
說起來,她也隻有在小時候才喜歡日日牽著師尊,現在竟有些懷念呢。
但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辭鏡手心空了,帶著涼意的山風穿過手心,他垂眸看了眼,和走在前方的沐月並肩而行。
兩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小徑儘頭。
回去後辭鏡照常給沐月診脈,沐月無聊地四處看,不過最後都會將目光停留下師尊的臉上,即便生活在一起,日日都能看見,但沐月還是看不夠。
師尊的美貌是人界公認的,他的一副畫像甚至能賣出上萬靈石的高價,修士們爭相購買,沐月感慨自己真幸運,能夠免費日日看,還能摸一摸呢。
當然現在她是有賊心沒賊膽,想想她小時候,那叫一個大膽,甚至能無所畏懼地抱著枕頭鑽進師尊的被窩。
雖然一起睡是不可能的,但她憑借自己的厚臉皮磨得師尊沒有辦法,在他臥房安營紮寨,霸占了師尊的床大半年的時間。
她覺得自己可能有點毛病,竟然時常懷念師尊的被窩,香香的而且暖呼呼的,非常有安全感。
想岔了,她回神,心裡琢磨著這次診脈怎麼還沒有結束,她看了眼神色越發凝重的師尊,預感不妙。
忐忑地問:“師尊,有問題嗎?”
“你的靈根與以往相比有了些變化。”
沐月丹田內屬於木靈根的靈台不見了,而是成了一朵緩緩旋轉的蓮花,辭鏡在察覺不對勁時,便注入自己的靈力內視了一遍沐月的丹田,於是發現了如此奇怪的一幕。
她瞬間緊張。
完犢子,靈根怎麼也變了,她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她是蓮花妖啊,但她沒想到自從能力覺醒後,自己的靈根也隨之跟著變化,到最後她不會化形吧,要是變成了本體狀態,師尊不嚇死才怪。
“啊?是因為我吸收了玲瓏木心嗎?”沐月裝傻。
“玲瓏木心並無洗精伐髓之效,我也從未聽說過有能自然更改靈根之物,不過,你的丹田並未排斥,甚至和你融合得很好,或許對你有些益處。”
“但也不能全然不顧,師尊會多多留意相關的資料典籍,阿月你不用擔心。”
“謝謝師尊,我會留意的。”
此時還早,吃過飯後沐月回房修煉,她之前一直沒發現自己的丹田已經變化,師尊提起來後她有些緊張。
在窗邊蒲團盤腿而坐,沐月閉上雙眼,氣沉丹田,開始內視自己的靈台。
充滿綠色靈氣的丹田裡確實如師尊所說旋轉著一朵蓮花,取代了她曾經容納靈氣的靈台,現在所有靈氣都圍繞這朵蓮花在運行,沐月試圖調動自己靈力,發現這些靈氣都是從這朵蓮花釋放至經脈的。
她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希望後續不要再有更多的變化了,不然肯定會被抓起來的。
不想這些了,還是修煉吧。
今日離星洲舉止怪異,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沐月也不能時時刻刻靠師尊庇護,她的儘快修煉爭取早日趕上離星洲,至少在孤身一人麵對他時不至於束手無策。
沐月修煉時,發現往日需要吸納許久的木靈氣竟然在乖乖地主動地往她靠攏,若是有人看見,會發現她身邊透明的木靈氣朝她蜂擁而至,她根本不用花時間從其他駁雜的靈氣中將木靈氣單獨剝離。
順著她的經脈,再自然地流向丹田處的蓮花,圍繞蓮花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旋渦。
往常修煉一定時間,到了一定程度,沐月的修煉速度會受到阻礙,修煉的效果會大打折扣,在丹田裡的靈氣以極慢的速度煉化後才能再次吸收靈氣。
不隻是她,所有修士幾乎都是如此,但不同天賦的人丹田對靈氣的容納是不同的,這也是為什麼一些弟子修煉速度要快得多。
沐月一直修煉到晚上,都沒有絲毫滯澀之感,若是繼續修煉,她的速度依舊不會減緩,但她還沒辟穀,需要吃飯。
修士結丹後就無需進食,但是她目前還沒有辟穀的打算。
沐月走出房門時便聞到濃鬱的菜香,世人眼中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的師尊卻在給她做飯,沐月歉疚的同時心裡又暖暖的,她在思考,不如還是辟穀吧,師尊也不必為她操心這些了。
想吃的話,她隨時下山就好了,現在不比小時候,她能禦劍飛行,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沐月去小廚房端菜,雖然師尊一次性就能收入芥子囊一起帶過來。
坐下吃飯時,她主動道:“師尊,我想辟穀,該怎麼做呀?”
其實上課時教過這些,但隻是一筆帶過,沐月之前也沒怎麼注意,也不知道具體的操作方式。
辭鏡似乎沒有想過此事,在沐月提起的時候有些茫然,片刻才問:“為何想要辟穀呢?”
他一直都知曉沐月喜歡他做的飯菜,最開始時她的課要多一些,上午和下午都有,雖有弟子膳堂,但她還是會風雨無阻回戚雪峰吃飯,和他一起吃完再下山繼續上課。
若是辟穀了,那就不需要回來了吧。
沐月頓了一下,“辟穀後會方便很多,我若是出門曆練也無需操心填飽肚子,而且都說辟穀後靈氣會更加純淨。”
其實,辭鏡想說更為純淨隻是杜撰的說法。
他見沐月眼中有期待,又問了一遍,“真的想辟穀嗎?”
沐月頓了下,她其實不太想。
“不想就不辟穀了,若是擔心曆練時不方便,可以吃辟穀丹,好嗎?”
沐月有些猶豫,她的本能和理智在掙紮。
“師尊很喜歡做飯,也很高興阿月你喜歡。”
“真的麼?師尊不會覺得煩嗎?”
“不會,也算是一個小小的愛好吧。”辭鏡思考後認真地說。
他很喜歡做好後等沐月回家吃飯的感覺,也很喜歡看她吃得開心的模樣。
這是他之前孤身一人時從未體會過的。
辭鏡摸了摸沐月的頭,“隨時都可以辟穀,不急的。”
“師尊您說的有道理!”沐月動搖的心被這個言論徹底說服了。
吃完沐月將碗筷收到廚房,口中默念清潔術口訣,碗筷便乾乾淨淨了。
見師尊在看書,沐月也不好打擾,開口道:“師尊,那我回房了。”
辭鏡看著她進屋,背影跨過門檻,那扇門被輕輕合上,屋裡也又恢複了安靜。
“好。”
沐月小時候是不喜歡待在房裡的。
辭鏡若是修煉,小姑娘就坐在他身旁自己安靜地玩小玩具,他若是看書,她就趴在桌上,用筆在畫紙上胡亂畫些小人,覺得無趣了就跑去門外捉蝴蝶。
辭鏡抬頭就能看見她跑來跑去的身影。
向來寂靜的戚雪峰因為這個小小的身影突然有了生氣,生出了色彩。
但她越來越大後,就越發喜歡待在房裡,有時,整個休沐日隻能在飯點看到她,吃完飯就又進屋了。
可能沐月自己並未意識到,但這些變化辭鏡都看得分明。
但是人都會長大,他該高興的。
要是沐月知道師尊的想法,肯定得大喊冤枉。
現在她都這麼大了,也不能日日在他身邊玩兒小玩具吧,彆人知曉還不笑掉大牙。
她看的那些書也見不得人,隻能待在房裡偷偷看。
尤其是她為了那個所謂的任務,閱覽了大量師徒戀話本,文字之勁爆……要是被師尊發現她偷偷在房裡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說不定會把她腿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