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們倆有一張合照，就在這摩天輪上的。還在我家的老相簿裡夾著呢。”顏絨靠近了一點點，說，“來，今天跟我這個壽星再拍一張！”

他聽完隻是摘了口罩，酷酷地比了個耶，臉上沒什麼表情，很是傲嬌卻又配合的樣子。

按下自拍快門鍵的時候，顏絨露出了八顆大牙，甜滋滋的，笑得特彆燦爛。

真是非常久違的合影。隻屬於兩個人的。

好像一下穿越到了十年前，回到了青春洋溢的18歲。

“你記得傳給我。”他看了一眼她遞過來的手機，很自然地說。

顏絨狐疑地看著他，畢竟這貨以前並不大情願與她拍照，以前每次都是硬拉著央求他才能勉強拍上一張，表情還都略帶嫌棄。

“不行，我得先P一下，早知道跟你拍，我就開美顏相機嘞...”

“顏小姐，29歲起請接受真實的自己。”

“那不行，我是素人，跟你們明星有壁。”

蘇一弦滿意地收到圖後，又點評了一句：“這樣看，笑得真傻。”

後來他們還去玩了過山車。不是特彆刺激、那種迷你版的，也算是體驗了一回另一層麵上的“落日飛車”。

顏絨好久沒有玩得如此儘興，仿佛沉浸在一場真正的園遊會。

以至於蘇一弦送她回家，都還有點依依不舍。

她正解開安全帶呢，就被蘇一弦喊著回了魂。

“顏絨，禮物。”

他不知道又從哪裡變出了一個高級購物袋。

“給我的？”她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還有禮物？！”

“嗯，昨天閒逛的時候買的。”蘇一弦說得很不鹹不淡，“你回去再拆吧。”

“這麼神秘？”顏絨皮了一下，迅速開始拆包裝，“那我偏要現在看。大明星到底送我什麼生日禮物。”

“也沒什麼特彆的。”

“哇，香水。蘇老師今天可真是破費了。”

顏絨興致勃勃地拆開禮盒，是包裝好的幾大瓶香水。

是她很喜歡的Byredo，純白的包裝，這個牌子每一瓶香水都會取一個獨特的吸睛的名字，是廣告人都潛心學習過的營銷案例。

燈光有些昏暗，她看不清包裝上的英文名。

而有很多舉動是不受人為意願所控製的。她忽然心血來潮，湊到蘇一弦旁邊嗅了嗅，她純黑的發絲不經意地擦過他的敏感的鼻尖。

在蘇一弦的眼底劃過，這幾乎是快要吻上來的距離。

他忙趁心猿意馬之前，慌忙撇開了頭。

“蘇老師，你用的是什麼？香香的。”顏絨笑眯眯地逗他，“有沒有接機的粉絲說過你很香。”

“也是這個牌子。Mojave Ghost荒漠孤魂....”

“哈哈哈，挺襯你。”

可能是光影投射，氛圍正好。

顏絨有點小開心，又有點微妙的感性。

“蘇一弦，你最近對我太好了。”黑夜裡她的眼睛過分亮了，猶豫了一秒還是問了，“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

微微地，蘇一弦僵住了，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因為他也不知道，不知道從哪一個瞬間開始，就會時不時地想起她。

“給我打電話、給我送簽名、被公司開除那天去老房子找我，從杭州特地趕回來陪我吃小龍蝦，今天又給我帶了班蘭蛋糕、坐摩天輪，現在還送我禮物.....”

她在列舉他最近的特殊舉動，的確有些超乎尋常的關心。

“我看你最近遇到的事情比較多。”他隻能這樣說，眼神閃躲， “這樣，有沒有心情好一點？”

她頓了一秒，按耐住強烈的情緒，目色深沉地說：“還是謝謝你。一切儘在不言中。”

“快回去吧。”

“晚安。”

蘇一弦隻是催促著她回家。她也在複盤，自己明明沒有喝酒，剛剛卻有點情緒上頭，差點失態。

躲進自己的房間，顏絨繼續虔誠地拆蘇一弦送的禮物。

——他送了一瓶灰色天鵝絨Velvet Haze、一瓶初生玫瑰Young Rose，一瓶夜幕玫瑰Rose Noir，還有一瓶最經典的無人區玫瑰Rose Of No Man's Land。

她拍了一張圖發給蘇一弦：【蘇老師，你是想集郵所有的玫瑰與絲絨？】

蘇一弦剛停穩車，給她發了幾段長長的語音。

【 “昨天跟楊霈逛街，逛到這家店。看到了那瓶Velvet Haze，是你的名字，覺得很適合就買了。今天在機場免稅店，又聞了初生玫瑰，好像是那種玫瑰氣泡水的味道...而夜幕玫瑰，前調是葡萄柚和小蒼蘭，後調很上頭，有點哥特風。”】

【 “之前你有送過我一瓶無人區玫瑰.....你說味道好聞....”】

顏絨聽著暖暖的，直到他說起無人區玫瑰，她發了一句。

顏絨：【天，楊霈跟你一起挑的嘛！】

顏絨明顯也想轉移重點。

蘇一弦：【你喜歡楊霈啊。】

顏絨：【喜歡啊，帥哥誰不喜歡。】

顏絨：【還是謝謝蘇老師，你的禮物我也很喜歡。】

蘇一弦就回了她五字：【到了。不說了。】

隨後，顏絨發了一篇很幸福的朋友圈。

路邊買的花束、他空投的班蘭蛋糕、停車場的橘紅日落、摩天輪的照片、蘇一弦的生日禮物和好朋友們的祝福。構成了獨一無二的29歲。

她寫下了文案：嘗到了二十代末尾的Another Piece of the Cake，祝我生日快樂[蛋糕]

點讚瞬間突破了300個。

絡繹不絕的生日祝福占領朋友圈。

她輕輕地取出了角落裡那瓶無人區玫瑰，噴在手腕上，是熟悉的又複雜的味道。像是在無聲地勾勒翻閱她疾疾無終的暗戀，掩藏了兵荒馬亂卻無人知曉的晦澀情緒。

顏絨還是忍不住問：【“你昨天零點是睡著了嗎？為什麼不在微信上跟我說生日快樂？”】

沒想到蘇一弦秒回：【 “我想，生日快樂還是親口說比較有誠意。”】他並沒有特彆敷衍，反倒是很上心的。

【今天，有開心嗎?】

【有的。】

她承認他突然的出現，她有一種頃刻被幸福包圍的錯覺。

但在極度欣喜過後，隨即又有一點

患得患失。

顏絨決定提一個小小的要求：【今天我生日，我能不能再許個願。你答應我。】

蘇一弦：【什麼？】

顏絨：【以後不要動不動就失聯。】

蘇一弦：【可你不是也懶得給我發消息。】

顏絨想了想，她本身性子有點冷淡。與很多人隻是泛泛之交。甚至朋友圈多的是網友，她們基本不會閒聊，保持著禮貌的工作關係。而不同階段的朋友們，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沒並不會那麼頻繁的聯絡了。

而她跟蘇一弦，好像也是在某個時間節點後，都選擇了不找彼此。究其原因，也是她反反複複的掙紮和糾結在作祟。

還有，過去長久的單方麵的熱情和主動，她真的累了。

顏絨：【我不發是，我怕你嫌我煩....】

反反複複，他刪刪減減，正在輸入中.....

他最後發了一句：【好。以後我會主動點。】

顏絨以為自己眼花了。

他會主動？來找她插科打諢嗎？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