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 15.(1 / 1)

次日蘇一弦欲趕最早一班飛機回國,入關後收到了回程航班延誤2小時的消息。

他沒有去國際航班的VIP室,反而在機場開啟了暴走模式。

“哥,你在找什麼?”小助理跟不上他,一路跑一路問。

蘇一弦找了一圈沒找到,終於停下了腳步:“你們有看到哪裡有賣那種戚風班蘭蛋糕的店鋪嗎?”

“哥,你說的是那家很有名的Bengawan Solo吧。我搜了一下每個航站樓都有。”小袁拿著手機,幫他尋覓。

“那家是不是?”趙昉看到前麵一家正有人排隊的門臉,問他:“人這麼多.....要不要我們幫你排?”

“不用了,反正時間也來得及。”

蘇一弦張望著確認了一番,這才舒了一口氣。就這樣,他耐著性子排了半小時。終於輪到他了,小助理和趙昉還看他破天荒地要了一根蠟燭。

買完蛋糕時間尚早,趙昉他們又眼睜睜地看著蘇一弦拐進了一家免稅店。

“我是不是眼花了,他從來不會在機場買東西的。”

“咱哥今天的購物欲爆棚。”袁伊伊已經把買到的班蘭蛋糕解決掉了,“怪不得這是新加坡最火伴手禮,這綠綠的小蛋糕真挺好吃的。”

“你站遠點,圍著他等下又要被拍了。”

......

蘇一弦抵達上海浦東機場已經是下午3點多了,走國際沒有VIP,接機的粉絲很多又造成了一番擁擠,蘇一弦趕緊把蛋糕遞給趙昉,怕被擠扁了。

趙昉先把這個祖宗送回家去,才跟著小袁一同離開。

他回到家後,顧不上一身的疲憊,利落地換了一身黑色的衝鋒衣,戴上頂冷帽和口罩,全副武裝,開著自己的車又悄悄出門了。

顏絨現在工作的地方她有發在朋友圈裡,他提前搜過了,距離他住的小區隻有兩個路口,並不算太遠。

Philosopher的外觀看上去是像一棟被綠植縈繞的玻璃溫室,主空間正對著馬路,透過全景落地窗就能看到這個開放空間內的大小動靜。

正好門口有一個空出的停車位,他停好車後往著咖啡館的方向凝望,很快就鎖定了她的身影。

但蘇一弦隔得遠,還是看得有些模糊。

她仿佛正在忙碌著,一絲不苟地下單、做咖啡,她神情專注的時候很容易撅著個嘴,但卻有一股生動的感覺.....突然屋內一陣騷動,隻見一大群人像是提前約定好地一般,有個男生帶頭捧著一個蛋糕,笑著衝到她跟前,似乎在大聲喊著:“Surprise和Happybirthday”。

嗚,是那種締造驚喜的生日慶祝派對。

他正襟危坐,迫不得已摘下墨鏡,遠遠地想要看得更仔細些。顏絨瞬間睜大著眼睛,張大了嘴,分明是被驚到了,隨後露出了特彆受寵若驚的表情。

Philosopher有一個溫馨的傳統,如果當天在共享空間裡有熟客或者staff生日,大家會聚集在一起給她唱生日快樂歌,還會贈送免費的生日小蛋糕。

沒想到顏絨才剛來幾天,就都碰上了。

“小玫瑰,生日快樂。”周克禮就是帶頭起哄的那個。

顏絨怪彆扭的:“你還是彆叫我小玫瑰,叫我名字就好。”

“遵命,小玫瑰。”

秦周易示意她:“蛋糕奉上,快許願!”

“謝謝大家。”她許下了生日願望,希望接下來的工作順順利利。

一群人簇擁著她,熱熱鬨鬨的唱著歌,顏絨被簇擁著,笑得特彆開心。

蘇一弦看著她欣喜的神情一麵寬慰,一麵又感覺胸口有點悶。

為什麼,自己好像又來晚了那麼一步,總是來晚一步。

他好像沒什麼立場去加入彆人的派對。很多時候,他總覺得自己在感情上的節奏會比彆人慢上半拍。但卻始終沒有勇氣,去站到她的身側。

是他嘴笨、猶豫、不會主動,甚至還有一點不敢去正視。大多時候用理智壓製煩亂的思緒,但好像看到關於她的動態,心底總會湧過一陣嘗過酸梅般的酸澀滋味。

不知不覺他就這麼呆望著,又過了一個小時,顏絨下班了。

她看上去心情不錯,一個人帶著清淺的笑容,腳步輕快地走出了咖啡館。

蘇一弦忍不住發動車子跟了上去。慢悠悠地,一路開開停停。

她還是喜歡不經意地踢著路邊的細碎石子,戴著耳機哼著歌。看路線是打算不緊不慢地回家,手裡還拎著剛剛吃了一半的蛋糕盒子。

正好是一個十字路口,她突然停下腳步,認真地拿起手機,低頭按著鍵盤,仿佛在編輯什麼信息。

他放慢了車速,停在了斑馬線後。

她在給誰發消息呢?是不是約了朋友給她慶祝生日?他好奇。

明明就是很簡短的,大約一個紅綠燈的時間。

蘇一弦都覺得非常的漫長,漫長到像是跨越了冗長的冬季。

——叮,

直到手機的提示音響了。

顏絨:【你什麼時候回上海?】

顏絨:【請你吃小蛋糕。】

蘇一弦萬萬沒想到,顏絨刪刪減減編輯了半天的微信——是發給他的。

他的內心無疑是翻山倒海般的宛若坐了200KM/s的過山車一般,無比地雀躍,如果不是在開車他感覺自己能原地蹦個兩米高,幾乎是無法控住和收斂那份欣喜若狂的。

但此刻他還想裝,隻是給她回了一個:【已經落地了。】

顏絨:【那我去你家?】

蘇一弦:【不用,我去接你。】

【好呀。】她愉快地說,隨即發了他一個定位。

明明近在咫尺,他卻選擇沿著單行線再繞一大圈。不能讓她發現他在偷偷跟著。

待他繞回到這條梧桐馬路上時,輕易地就能捕捉到顏絨的倩影。她的肩頭落了一片簌簌飄落的應景黃葉,在輕柔、悠揚的爵士小調裡,亭亭玉立地站在沿途那家法風小花店的門口,然後俯下身為自己挑了一束酷皮玫瑰。

這一次,她微微地一回眸,即刻便認出了他的車。

喜逐顏開,踮起腳尖,跟他揮了揮手。

顏絨怕他沒看見自己,還用手機給他發了一個:【這次動作很快嘛。我在買花,等等我哦。】

花店老板用素雅的琉璃紙和蝴蝶結裝飾花束,她熱情地接了過來。

在蘇一弦眼底,她著一身無比純淨的白色大衣,捧著一團粉色的球花,綽約多姿,信步而來。像是采集了花園裡的甜蜜,汲取了所有人生明麗般。

“快看,我的花漂亮吧。”一坐上車她就開始炫耀。

“嗯,好看。”

她的樣子比花還脫俗明媚,蘇一弦不敢多看她。

“你這兩天是不是超級忙,我看又是品牌活動又是頒獎典禮的......”顏絨吞下了一句吐槽,到底沒能說出——“出了國整得就跟失聯了一樣。”

“嗯,手機很多時候都不在手裡。”他不知道什麼時間開口是合適的,晃神了,有點心不在焉。

“新加坡是不是挺熱的。”

“有點,可以穿短袖的程度。”

“那上海這兩天降溫了,好冷....”

他們不鹹不淡地聊著,車內放著舒緩的音樂,蘇一弦不知不覺地把車開上了高架。

“我們這是要去哪?”

“我也不知道,先開一陣再說,你餓嗎?”

“我剛剛在咖啡館,吃了點小蛋糕。倒也不是特彆餓。”顏絨想起了懷裡還捧著的蛋糕,“蛋糕還有多的,我想著是你喜歡的荔浦芋頭口味的,就問問你要不要吃。”

其實,有時候顏絨與蘇一弦的分享,好像是基於本能的。就好像逛街看到什麼好看的、好吃的,她都想第一時間帶給他一樣。這種下意識反應是刻入骨髓的。

但是這兩年因為疫情、還有互刪的緣故,她已經把這個習慣戒斷掉了。但最近突然恢複的聯係,讓她有了點他們又恢複了以前打打鬨鬨的關係的錯覺。畢竟那種熟稔的親近的感覺也是刻入骨髓的。

她像個小話癆一樣說了很多,但都刻意避開了“今天是生日”的話題。

因為,她怕蘇一弦真的不記得了,那她真的會有一種“被忽視的失落”,她在儘量規避去想那些起承轉合與湊巧,更不會去期待什麼。

畢竟,先認真的人,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