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德牧(1 / 1)

內有德牧請投喂 佛音 2838 字 3個月前

烏雲蔽日,夜幕暗沉。

空氣中又染上了混雜著泥土和芳草的味道,起風了,是雨要落下的征兆。

林涸歡看了眼不遠處的男人,誠實地說:“老師。”

“先不說了陳姐。”

不想被問太多,林涸歡沒再給對方機會。掛斷電話後,腦袋卻被新的問題占滿。

林涸歡現在所簽的平台叫新閱,這本書是五年簽的合同內所含,版權上是平台占了更多。如果中間終止的話,以新閱的性子,她討不著任何好。

嚴重的話,可能連這本書的版權都徹底失去。

見她還在發呆的模樣,裴行之再次淡聲開口:“要變天了,上車。”

林涸歡抬眼看去,男人眉頭微蹙,在檢查有沒有遺漏的東西。

“哦…好。”

一路上,林涸歡都沒再向之前那樣搞些‘小動作’,心底裝的事,讓她少有的安靜下來。

駕駛座上的男人透過鏡子看著小姑娘心不在焉的樣子,並未開口,直到車子停穩,先下了車,繞到副駕駛座這邊,將車門打開。

“進屋換好鞋子後,先洗手。”他聲音聽起來依舊不帶一絲情緒,隻是平和的叮囑,卻莫名的讓林涸歡心底亂糟糟的心緒平靜了些。

她乖乖點頭。

俗話說的好,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剛收拾好東西又順路洗了個澡出來,桌上便已經放上了熱氣騰騰的菜。

西紅柿炒雞蛋、土豆燉牛腩、上湯娃娃菜…說不上來她現在的感受,就是很複雜。

裴行之很縱容,是她預料到的畫麵之外的縱容。

無論是零食還是晚飯,還是中午她在外麵惹的禍,他都沒有冷下臉過。

可能人都是會變得吧?現在的冰山哥已經不是以前的冰山哥了。

直到。

“月底公司分部年會,地點在京城,你跟我一起。”裴行之凝視著吃飯都在出神的人,神色平靜。

她收回剛才的想法。

聽見這兩個字,林涸歡本能拒絕:“不要,我不去。”

她臉色白了一瞬,神色十分不自然,帶著很難忽視的抗拒。

一談到京城,精神就高度緊繃。

很典型的,應激反應。

太過不尋常,裴行之微微垂眸,不動聲色地品了一口茶,茶盞在他青筋凸起的大手襯托下都顯得脆弱幾分。

男人遲遲未再開口。

看著麵前的情景,莫名的,林涸歡有一瞬後悔自己剛才的脫口而出。

這兩天的相處,讓她差點忘記麵前這位的性子。

幼時大院的幾戶人家裡,隻有裴行之性子是最難相處的,冷心冷情不說,冰山臉還嚇人。

冰山哥,就是她那會兒暗戳戳起的外號。

氣氛僵滯良久,裴行之的聲音溫和卻依舊不容置喙:“我不可能將你一個人放在彆墅中。”

“機票已經讓人訂好了,”頓了頓,他少有耐心的提醒了一句,“答應你爺爺是長輩請求不好辭,不要讓我難辦。”

明明不是很強硬的語氣,卻讓人沒辦法拒絕。

因為搬出了林爺爺。

林涸歡順著他手上的腕表緩緩往上看,那雙濃而翹的眼睫下,是一顆她以前並未注意到的紅痣。

她忍不住想到很多動漫和小說中,眼尾下的痣,有個腹黑美人痣的說法。有一瞬間,她總覺得他也是這樣的人。

就是有種,她好像被人算計了的感覺。

應該不至於吧...?裴行之不屑於這種事。

裴行之神色淡淡,似是並不在乎她直晃晃的目光,平靜地夾菜到她碗中。

直到林涸歡吃不下飯決定先行離開一步時,才淡聲點了點:“你還有三天時間準備行李。”

有句不好聽的話不知當講不講,算了講吧。靠!

當晚。

林涸歡做了一夜荒唐又疲憊的大逃亡夢。

先是被一隻獅子追,然後被一個小紅帽救了,正當她以為逃掉的時候,小紅帽脫下了帽子,是頭狼,然後崩潰繼續逃。這次逃到了狐狸洞裡,狐狸請她喝湯,正當她以為一切都結束時,卻發現狐狸左眼下有顆紅痣。

狐狸笑著說他們已經綁定了主仆契約。

這樣一夜疲憊的後果,就是發了高燒,39℃。

迷迷糊糊間,林涸歡起來想要找水喝,卻看見了手機郵箱中發來的邀請函:

新閱年會,1月4日,京城南薈中心。

關鍵信息被她提取出,之後發生的事就不大記得了。

再次有意識時,她能感受到身旁一直有個人在用溫熱的毛巾擦拭著她的身子,還有手背上一瞬間的痛意。

林涸歡睜開了眼,剛好與一雙清冷淡漠的眼對上。

“今天幾號?”昏睡許久的緣故,剛出口的嗓音是難以忽視的沙啞。

“25號下午兩點。”

還好,她隻是睡了一天多,沒有耽擱…

林涸歡既慶幸也感慨,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今年的冬天生了這麼多次病,連發燒都來了。

可能她真的得乖乖聽話養個健康的身體了。

發燒時候的頭是真的很難受啊…

心底忍不住吐槽時,額上忽然覆上一雙溫熱的大手,明明不習慣和人親近,林涸歡卻在這時本能主動貼上去,蹭了蹭。

生病帶來的遲鈍讓她意識不到自己當下令人意外的反應。

林涸歡聽見一聲很輕很輕的歎氣聲,隨後,是熟悉的清冷嗓音:“後天的機票我會讓人退。”

“我不在家的這些天,自己要按照定好的計劃吃飯睡覺,和我彙報。”

林涸歡知道是裴行之在說話,雖然反應遲鈍,卻敏銳的感知到“這可不行”的情緒,而這些情緒也因為生病被快速的放大。

她抓住正要離開的男人。

纖細白皙的手臂緊緊抓住襯衫的一角,像易斷的絲線,下一秒就要碎裂,那雙漂亮的鹿眼卻依舊帶著期冀,映在男人眼中,蕩起層層漣漪。

林涸歡知道,這一天都是裴行之替自己量的溫度,喂的藥,請的醫生打的針。她撐起力氣坐起身子:“我和你去。”

“但是4號那天,我還得去參加另外一場年會。”

可以和我一起去嗎?

空氣中一時安靜下來,正當林涸歡以為這是被拒絕時,卻看到重新坐下的身影。

她本能避開對視的眼,垂眸。

下一瞬,便感覺到自己被裴行之遮住了眼。視覺的消失讓她本能不安地想要掙紮,直到聽見裴行之冷然的嗓音。

“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