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韶泱在洛瑛棠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從他的手腕直接把手轉移到他的胸膛。
洛瑛棠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絨衫,很柔軟的質地,也很薄。
黎韶泱幾乎是沒有任何阻礙最為直接的感受到了他的心跳,還有洛瑛棠胸膛的肌肉,那部分因為她的觸碰而瞬間緊繃,黎韶泱覺得手下的觸感堅硬的過分。
洛瑛棠握住她的手輕輕拿了下來,不去直視黎韶泱的眼睛。
可黎韶泱卻忍不住想笑,又擔心對麵的人會惱羞成怒,所以儘量的在克製,臉頰繃的發酸。
“乾什麼?”洛瑛棠的聲線比平時低了幾個度,多了幾分粗糲。
“好奇”
“好奇什麼?”
“好奇你是不是不管什麼時候,發生什麼事情,都能表現的這麼淡定,如果麵上淡定心裡是不是也一樣的平靜。”
“那現在有答案了?”
“一點點。”
“一點點?”洛瑛棠的尾音拖的長長的,像在疑問也似乎是反問。
每個人表達感情的方式不一樣,有的人是喜歡說好聽動人的話,有的人是去做無微不至的事,而有的人願意看喜歡的人為自己不斷的折騰忙碌。
人人生而不同,喜歡也因為存在於不同的個體而各有特點。
洛瑛棠總是一臉平靜的為黎韶泱去做很多事,好像他心裡真的不曾為眼裡的這個人有過什麼很劇烈的情緒起伏,可喜歡不該是這樣的,亂了分寸的心跳可以證明,若無其事是裝的,一片淡然的假的,心動遮住了人的眼睛又從脈搏中流露出蛛絲馬跡。
洛瑛棠笑了,不再是平日裡那樣表情似的微笑,而是從眸中冒出點點星光的笑意,他猛地拽住黎韶泱的雙手把人拉到自己的身邊,兩個人靠的極近,近到看得清黎韶泱根根分明的睫毛顫動的弧度。
洛瑛棠的呼吸清淺的拂過黎韶泱的麵龐,黎韶泱不自覺的不敢用力的喘氣,她的鼻梁時不時碰觸到洛瑛棠的鼻尖,黎韶泱從來沒有跟誰這麼近距離的這樣過。
“你……”
洛瑛棠注視著黎韶泱瞳仁中自己小小的影子,她的耳垂紅的跟熟透的櫻桃一樣的嫣紅,洛瑛棠鬆開黎韶泱的手腕,摸了摸她燙人的耳垂,一點一點靠近她的臉,進而慢而又慢,以負數的倍速靠近,啜飲一口陳年的美酒般輕輕的在上麵印上自己的唇。
黎韶泱的眼睛一下子瞪的大大的,她微微張開唇角,剛才的吻輕的好像一隻路過的蝴蝶短暫的停留又翩然離開,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也沒有使出什麼氣力,那麼輕柔,那麼讓人禁不住懷疑剛剛的一切都隻是一個憑空出現的錯覺。
洛瑛棠並沒有馬上離開,他貼近黎韶泱的耳朵,呼出的熱氣全都噴在黎韶泱紅到不行的耳垂上,“不是女朋友,所以隻能親這裡,但也應該足夠表達不是一點點這件事了。”
黎韶泱的手撐在沙發上,往後緩慢的蹭了蹭,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她覺得自己的臉在不斷的冒汗,實際上這隻是臉紅帶給她的偏差,溫度的升高熱度的提升,讓感知上多了些差錯。
但黎韶泱不是彆人,她在下一秒衝著洛瑛棠笑出一口小白牙,起身一下子捧住他的臉,湊過去狠狠親了一口。
如果黎艇在這裡,會對這一幕無比的熟悉,因為他小姑在他很小的時候,差不多就是還保留著肉嘟嘟的臉頰且按一下會回彈的階段,就是這麼親他的。
親一口跟乾架似的。
又狠又用力。
所以當這件事發生在洛瑛棠身上是,他愣住了。
畢竟洛家並沒有從小給洛瑛棠安排這麼個小姑姑,他長這麼大也沒有人這麼…窮凶極惡的親過他,尤其,這還是他喜歡的姑娘…
“扯平了。”
黎韶泱上下拍了拍自己的手,像是剛乾完了什麼體力活兒。
這時如果在房間裡安排一個觀眾從頭看到尾,大概也不明白明明是一個以浪漫為主題的開始怎麼會迎來這麼…的收尾。
於是愣過之後的洛瑛棠笑了,而且是哈哈大笑,這樣的洛瑛棠對黎韶泱是陌生的,洛瑛棠對這樣爽朗的笑出聲的自己也是陌生的,這就是他喜歡了很多年的女孩。
他一個人,默默的喜歡這樣一個人,從隻能在無人知道的角落默默的看著,到可以有一個合理的身份陪在身邊,到現在有一個能夠直接表達自己感情的機會。
這一路看不到儘頭的漫長,沒有希望的開始到現在,他喜歡的姑娘用這麼可愛的方式親了他,洛瑛棠抬手摸了摸黎韶泱的臉,“以後不能這麼對彆人。”
“那你可管不著了。”
“管轄權是早晚的事,但需要注意的地方需要提前說明。”
“還有一年多呢,到時候再說吧。”
黎韶泱拿起洛瑛棠沒動的那盒牛奶插上吸管,冰涼的液體讓不正常的體溫降了不少,遠在幾個房間之外的陳靖宇如果知道這個房間裡發生了什麼事,大概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黎耀泱讓他彆抓緊時間賺錢了,趕緊過來吧,再不過來妹妹就要被人拐走了。
可陳靖宇還在和病毒作鬥爭,迷迷糊糊的起不來。
那一年的春節黎韶泱最後還是沒有回家,也沒有和洛瑛棠在一起。
接下來的事情發展跟預想中的出了些岔頭。
被抓到的狗仔當時確實刪除了照片,可也因為要求被刪除,這就意味著照片本身是有價值且有噱頭的,於是沒幾天,酒店周圍和片場都多了些盯梢的人。
黃導苦惱的撓頭,雖然片子不一定會在這邊順利上映,但提前暴露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黃導的作風不是在影片上映之前各種“不經意”的流出一些劇照,勾起群眾的好奇心,給後麵的票房打好提前量。
他覺得故事隻有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才能在電影院裡獲得最真實的驚喜,成本小,演員不夠名氣,但不意味著這不是部好的電影。
洛瑛棠沒有辦法去片場接黎韶泱了,他太顯眼了。
好在陳靖宇的身體底子不錯,連續的幾天輸液人已經好了大半,至少不用再每天隻能待在床上。黎韶泱把他的煙盒沒收了,想抽什麼時候好利索了再說。
洛瑛棠被困在了房間裡。
他來這之前就提前包下了一整層,這個頂層除了他自己沒有彆的客人,但此時也沒有辦法再像之前那樣下樓找黎韶泱。
小周前一天才在付筱門口的位置發現了一個針孔攝像頭,氣的罵了好久。
付筱本人是習慣了這樣的事,但也厭煩的臉色更冷。
陳靖宇這幾天都沒有再去黎韶泱的房間,沒煙抽,隻能在房間裡無聊的玩兒打火機,慰藉一下難捱的心情。
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幾天,洛老爺子那邊來了電話,老爺子身體本就有些常年的慢性疾病,在寒冷的冬天更是每況愈下,洛瑛琳什麼都做不了,洛瑛棠要回去了。
他掛斷了手機,站在酒店的玻璃窗前,上麵映出了他有些無奈的神情。
本來以為這個新年是可以跟黎韶泱在一起的。
原定年前結束拍攝,可到了結尾的地方黃導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加了黎韶泱的戲份,所以她隻能和之前定好的一樣在這邊一直待到寒假結束。
周綺韻倒是可以回去和家人團聚,走的那天劇組給她訂了鮮花,周綺韻沒想到她這樣的小角色也能有這樣的待遇,抱著花當場就紅了眼。
洛瑛棠讓身邊的人提前下去檢查了一圈,確認沒有遺漏的攝像頭,也沒有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才從樓上下來,敲響了黎韶泱的門。
黎韶泱叼了根雪糕開了門,見是洛瑛棠,很自然的往後退了退,讓他進來。
“怎麼過來了?”
“檢查過了才下來。”
“哦。”黎韶泱咬了一口雪糕,涼的嘶了一聲。
“我要走了。”
黎韶泱吃雪糕的動作頓了一下,“也好。”
洛瑛棠聽到這話挑起了眉,似是不太滿意黎韶泱的反應。
“過年還是應該和家裡人在一起。”
洛瑛棠站起身,走到黎韶泱麵前,摸了摸她的發頂,“沒良心。”
洛瑛棠走的很快,第二天一早的飛機。
黎韶泱站在樓上看著他拖著行李箱遠去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些冷。
一切變得和一開始一樣,可又有什麼變得不同了,黎韶泱的手指在玻璃窗的霧氣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洛字,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
幾個月的時間很短,對於少年的時光卻又很長,在這既長又短的光陰裡,黎韶泱知道了原來心動是這樣的感覺。
她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心臟跳動的平穩有力,但似乎不如洛瑛棠的那樣一下一下的擲地有聲。
黎韶泱不知道真正的喜歡應該是什麼樣的,但現在她有一點淡淡的不開心的。
可還沒等這點淡淡的不開心持續多久,下午黎韶泱在劇組被跟著陳靖宇一起出現的黎艇嚇了一跳。
“你什麼情況?”黎韶泱剛結束當天的拍攝,一出來就看到了站在外麵等著的兩個人。
一開始恍惚還以為是那人沒走,但仔細一看身高不對,再認真點兒發現這是親侄子本人。
“哼!你不回來我還不能過來看你了啊?”黎艇心裡是有點兒想黎韶泱的,可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口,眼睛一下又一下的往黎韶泱身上瞟,“你快去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