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珵原先還有些擔心,這麼多年過去,華山的技能反複根據版本加強削弱,調整範圍,突然一上手,會不會有些不習慣。
但她想多了。
多年形成的肌肉記憶會優先於一切。
空格下馬,輕功接QE35揚風止戈。隊友還在麥裡喊那個華山先彆上,讓隊友先手去打一套控製。喻珵的技能已經交完了。
應該隻有兩秒,或者三秒,奶媽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太陰已經蒸發了。
全場一片嘩然,明顯躁動起來。
這邊喻珵已經退到了一個相對比較安全的位置。視線掃了眼技能CD,還要十五秒才能消好最近一個技能的冷卻。
“十五秒。”
喻珵並不擅長指揮,這麼多年過去,仍是弱項。好在隊友及時反應過來,在麥裡分配起來。
幾個技能的CD得到調整,和記憶中稍有偏差。趁著空白期,喻珵將技能的銜接順序進行調換,讓循環更加得心應手。
第二套技能打出去的時候,CD的循環時間幾乎已經沒有空白期了。喻珵能感覺到相比從前,連招造成的傷害少了許多。
“這個年代還堅持玩華山的,都是這個。”
“主包有這個毅力玩華山,以後無論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勢如破竹。
熟悉的幾個古風濃墨大字跳上屏幕,喻珵甩了甩手腕,輕吐一口氣起身。
好吧,久違地操作兩把,感覺還不錯。或許有空可以把九幽下回來,最近不是版本更新,她還挺想知道路途遠最後有沒有找到他哥的。
主持人經驗豐富,一邊誇著一邊將他們帶到舞台中央。喻珵站在最旁邊,等著離場。
“朋友,加個聯係方式嗎?你華山玩得真帥,有時間來打三三啊。”
比她矮了半頭的女生湊上來,小聲和她咬著耳朵。
喻珵對她有印象,思索片刻後說:“可以。不過我之前a了,現在賬號不一定能找到。”
“回頭有時間的話,再一起?”
“好啊好啊,你千萬要有時間啊,這麼好的技術,怎麼能說不玩就不玩了。”她很好看喻珵,由衷地誇獎著:“你是我見過華山玩得最好的,真的。”
“謝謝。”
“不是客套,我說真的。我剛玩這遊戲選擇的第一個職業就是華山,隻是後來因為隊伍需要,才換了個號。”
“而且你的手法總讓我想到一個人。你知道十三嗎?”
喻珵有些耳熟,“誰?”
“十三。”她又說了一遍,“一個玩華山特彆厲害的大佬。當年的競技場第一,現在華山的很多主流打發都是從他哪兒流傳下來的,後來呃……”
女生停頓好會一兒,表情十分複雜,像是不知從何說起,又無法昧著良心辯駁,最後隻能放棄,“總之雖然他人品很差,一邊腳踏兩隻船一邊欺騙未成年女生的錢和感情,但技術真的沒話說,特彆厲害。”
當年有這一號人嗎?還是玩華山的同事?
喻珵仔細回想一番,確定沒有任何關於這個十三的記憶。她是大一a的,到現在過去了快七年,女生說得也許是這個時期發生的事兒。
她搖搖頭,女生也不在繼續這個話題,跟她聊起了華山的經典連招打法和細節處理,喻珵誇她聰明,下台時交換了聯係方式。
獎品是一張大毯子、代表官方形象的棕狐玩偶和一張遊戲時裝兌換CDK。卡片上印著角色海報,青白配色溫柔清新。
喻珵的第一反應是分析服裝的設計構造,從頭到尾仔細閱覽一邊後,葉枕上來挽住她的胳膊,“感覺怎麼樣?”
她好像有點緊張,這是喻珵今天在她身上感知到最多的情緒。
“怎麼了?”
“嗯?我?我沒事。”她勉強地笑了下,把話題岔開:“我還以為你會緊張,但是表現很好。”
“雖然沒玩過這個遊戲,但我還是能看出來一點的。剛才旁邊的人一直誇你,說操作犀利,特彆帥。”
喻珵想問她是不是不開心。不知道誰的手機振動起來,發出破壞氣氛的嗡嗡聲。
“等我看看。哇,這小子這麼快。他說到了,問我們在哪兒。”葉枕把手機攤開,顧相逢正在發賣萌的表情包,不知道他跟誰學的,說這樣更討女生喜歡,現在每句話末尾都加一個。
“你彆說,他現在發個表情包說話,看著順眼多了。”
大概或許對他改觀了百分之一,兩人從九幽的展位前離開。這裡人太多,要顧相逢來看,估計忙活半小時都找不到人。
不一會兒,一名穿著風衣的高大男性小跑過來。他沒喊出聲,在葉枕注意到的時候抬起胳膊,招了招手,三人算是成功會師了。
“這人也太多了。”顧相逢吐槽著,打開手上的紙袋,將餘溫殘存的牛角包遞過去,“全妝還噴香水,這就是你的著急出門?還要我跑一趟給你帶早餐。”
葉枕當然不可能有著急出門的時刻發生,她做事向來有規劃。早餐吃得提子歐包和美式,喊顧相逢來明顯隻是一個借口。
交差一樣在牛角包上咬了一口,她沒有把精力過多浪費在吐槽麵包的口感上。顧相逢挑了挑眉,對她的反應不置可否。
“我有幾個地方要逛,待會你倆跟好。”
喻珵點頭,表示ok。
顧相逢很不滿意,“不行,先逛榮耀。”
“誰聽你的啊。”葉枕眉毛一橫,語氣不容反抗,“來到這裡就是來到了我的地盤,你還以為自己能反抗啊。”
“哇塞,這跟你微信和我說得可不一樣。”
“怎樣。”葉枕十分囂張,手背頂在腰上,握著可頌的右手微微晃動,活脫脫一副大小姐做派,“阿喻,我們走。”
顧相逢捏了捏拳頭,小幅度地衝著她的背影揮動兩下,還是跟了上去。
“阿喻你看,這遊戲做得是不是還挺有意思的。”
她招呼著喻珵,停在一個像素風的射擊遊戲桌前。攤主是美國人,中文不太流利,很認真地和她們解釋遊戲規則。
“……這些都隻是特點之一,感興趣的話,可以試試。”
“聽著確實蠻有意思的。”她眼珠一轉,把靠在旁邊偷聽的顧相逢拽過來,摁在喻珵旁邊,“你倆先玩一下,讓我看看。”
顧相逢試圖掙紮未果,“你怎麼不自己來。”
喻珵已經研究起手柄的鍵位和登場buff選擇了。
“讓你玩意見還這麼大。”
“不是你……”
“喔,我懂了。你是怕打不過我們阿喻吧。”她長哦一聲,善解人意地拍著他的肩膀,“沒事,現在認輸還來得及,我不會笑話你的,絕對。”
顧相逢的腦袋冒出一個大大的井字,“激將法有用嗎。”
“好好,退下吧,還是讓本小姐來大展身手吧。”
手柄好像長在顧相逢手裡了一樣,他目不斜視,“準備好了嗎?”
喻珵點頭,“你確定不在看下?這個遊戲的鍵位設置和其他射擊類遊戲有部分出入。”
“沒事,我準備好了。”
“好吧。”
一藍一紅的飛機在屏幕上同時出現,老板喊著倒數,與屏幕上腿變的數字同頻。
五分鐘後,顧相逢惜敗,一臉空白地接受著葉枕的嘲笑。
“沒錯就是這個姿勢,阿喻你一定不要手下留情啊,對沒錯,再用力一點!”
喻珵有些勉強,“確定嗎?”
“泥椰太,果分了!”
“什麼叫過分,這是願賭服輸!”
老板顯然學會了什麼叫看熱鬨不嫌事大,用塑料普通話說:“願賭服輸。”
葉枕笑得更厲害了,左右來回動著,留下一陣攝像頭哢擦哢擦的拍照聲。
動作非常招笑,絕對稱得上黑曆史。顧相逢坐著,喻珵在他背後,雙手捏著他的腮肉向外扯。他本人則雙手比耶,舉在頭頂。
這明明是輸家的懲罰,不知怎麼把她也摻和進去了,就做討她開心吧。喻珵在心底想著,到底沒用太大的力氣。
視線忽地一頓,她眨眨眼,不知道要不要挪開眼睛。
就在她們的斜對麵,談惑此時此刻正站在那裡,像是等人,偶然略過的一眼,便看見了這副場景。
喻珵還在糾結的時候,他已經收回了視線,低頭敲了下手機。周懍恰到時機的出現,帶著他離開了。
吸了下鼻子,喻珵總覺得哪裡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