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未易是相逢,鮥驚水,女生耽美,連載"> [番外]: 林典原來不叫這個名字,這是她的繼母,一個文學教授給她順手改的名字。 她原來的名字——林如意,都快要被她自己遺忘了,改得很貼切,從出生起,她就沒有所謂如意過。 她的父親,後來權勢熏天的林市長,在她小時候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鄉鎮公務員,家裡一窮二白還帶兩個弟弟妹妹,在婚戀市場上並不占太大的優勢,偏偏還自視甚高,不肯屈就,耽誤了幾年,最後認命娶了同事介紹的相親對象,也就是林典的生母。 她的生母也"> [番外]: 林典原來不叫這個名字,這是她的繼母,一個文學教授給她順手改的名字。 她原來的名字——林如意,都快要被她自己遺忘了,改得很貼切,從出生起,她就沒有所謂如意過。 她的父親,後來權勢熏天的林市長,在她小時候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鄉鎮公務員,家裡一窮二白還帶兩個弟弟妹妹,在婚戀市場上並不占太大的優勢,偏偏還自視甚高,不肯屈就,耽誤了幾年,最後認命娶了同事介紹的相親對象,也就是林典的生母。 她的生母也"> [番外]">

仲夏驟雨[番外](1 / 1)

未易是相逢 鮥驚水 3966 字 3個月前

林典原來不叫這個名字,這是她的繼母,一個文學教授給她順手改的名字。

她原來的名字——林如意,都快要被她自己遺忘了,改得很貼切,從出生起,她就沒有所謂如意過。

她的父親,後來權勢熏天的林市長,在她小時候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鄉鎮公務員,家裡一窮二白還帶兩個弟弟妹妹,在婚戀市場上並不占太大的優勢,偏偏還自視甚高,不肯屈就,耽誤了幾年,最後認命娶了同事介紹的相親對象,也就是林典的生母。

她的生母也隻是當時鄉鎮一家事業單位的普通職員,但是家裡的獨女,家庭條件要好很多,她大概是很喜歡林父的,婚後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相夫教子,為丈夫毫無怨言地準備一日三餐,洗衣熨衣。

對於林典,她當然也是位好母親,自從懂事起,就記得她每天為自己梳漂亮的發辮,從不大聲對自己說話,省吃儉用為她買昂貴的公主裙。

但好男人卻總是稀缺物種,得到貴人相助事業騰飛的林父,很快就忙得日夜不著家,即便回來,也是擺出一幅極不耐煩的神情應付媽媽的問題。大多數的日子裡,家裡隻有她和媽媽,安靜地吃飯、安靜地做作業、安靜地看電視。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升中學,已經當上區乾部的林父回到家,將林媽拉進臥室,又緊緊地鎖上了門。

那是她第一次聽媽媽和彆人爭吵,她躲在自己的臥室裡,聽著隔壁房間裡傳來女人聲嘶力竭的質問和男人毫不掩飾的羞辱。

“林雲山,你這個白眼狼!你有沒有半點良心?你不怕我去你們單位鬨嗎?”

“你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子,我警告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離婚,好聚好散,這個房子我給你,孩子我給你。”

“林雲山,如意是你林家的種,你不能說不要就不要。”

柔弱的女人最終還是屈服了,然而讓林典不能相信的是,她唯一堅持到底的,就是拒絕帶走自己。

“如意,對不起。媽媽無能。”這是她留給自己最後的隻言片語。

明明是道歉的話語,卻像一道驚雷,響徹了她10歲的人生暗夜。

林父很快再婚了。

再婚的妻子很有文化,是文學博士,畢業後回本地的高校任教,也不知怎麼耽誤了婚嫁,成了老姑娘。

快要到四十歲的時候經人介紹,認識了林父,雙方都覺得滿意,很快就結婚了。

林典那時候已經看清父親的嘴臉,知道他看中的不過是對方的家世,他明裡暗裡的情人眾多,當初與媽媽離婚,就是著急娶懷了孕的女下屬。

可惜孩子沒留住,他也被人舉報,這才消停了一段時間。但仕途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

再婚後,憑仗著嶽父在公檢法體係早些年的關係,慢慢又受到重用,一步步竟走到市裡,在林典上高中的時候,已經坐到了副市長的高位。

但是家庭的關愛,她卻是一點沒有得到的。繼母不僅對她,對林父其實也是很冷淡的,天天沉浸在書房中讀書寫字,對於林父日益明顯的荒唐行為並不在意。

發展到後來,她甚至常常住在學校分配的公寓裡不回家。

林父當然更不會給她什麼父親如山的愛,每每看到她,都沒什麼好臉色。

小時候他好幾次當著她的麵羞辱自己的生母,“真沒用,連個男孩都生不出。”

表麵是她是眾人眼中的高乾子女、白富美,內裡她不過是個渴求一點點愛的小女孩罷了。

副市長女兒的身份讓學校裡的老師、同學都對她高看一眼。而她自己本身外貌出眾,又比較注意穿衣打扮,在學校的貼吧裡,是經常被議論的對象,甚至也能擠進全校十大美女的排行榜。

學習成績也始終保持在前茅,在那個時候,學習成績好有時會比外貌、家世更讓人追捧,她深知此理,絕不鬆懈對自己的要求。

追求她的人很多,每天下晚自習,都會有人在路上堵她,塞情書送禮物……

剛開始她其實也頗為不屑,隻是被人嗬護的感覺實在太好,漸漸地也會接受一些男孩子的好意。

這種感覺讓她上癮,但她從不貪心也從不心軟,隻要察覺到男孩不再隻滿足於曖昧,或者有一絲一毫的厭倦,就會毫不猶豫地果斷拉黑。

她享受曖昧期的互相試探,但拒絕入戲太深。為此,傷了很多男孩子的心,也被不少女孩子視為綠茶。

但她總能調整好心態和笑容,等待下一個獵物的自投羅網。

高考的時候,她發揮超常,考取了全國最好的大學,儘管學的專業不算熱門。

大學生活的花銷比高中高了好幾倍,同寢室的女孩子個個家世良好,第一次宿舍聚餐就讓林典的生活費見了底。

她鼓足勇氣給父母發了短信要錢,果不其然得到得是兩個人無情的拒絕。

快遞員送錄取通知書上門的那天,彆人家都會是歡天喜地,他們家卻照舊冷冷清清。林父回到家看到被放在門口鞋櫃上的通知書(那是林典故意放在那裡的),也不過拿起來看了一眼,隨即扔回了原處。

臨近開學時,兩個人分彆義正嚴辭地告訴她,兩人對她撫養的義務已經儘到,大學除了每月1000塊的生活費,將不會再給她一分錢。

經濟的窘迫讓她迅速看清了現實的殘酷,然而虛榮心讓她無法邁出兼職或家教賺錢的腳步,所以當一個富二代同學瘋狂追求她的時候,即便知道對方隻是貪圖自己的色相,但她還是對他大方的為自己花錢這一點妥協了。

大一下學期的時候,林父來京開會,晚上有人做東宴請。

他不知道抽了什麼風,派人來接林典一起赴宴,林典也沒有推拒,上了來接她的車。

也許隻是因為那輛豪車讓她收獲了彆人豔羨的目光。

宴席上,油膩的政客的商人們對著坐在主位的陳局長大拍馬屁。幾輪敬酒後不覺都有些熏然。說的話也越加露骨不加避諱,絲毫不顧忌林典的存在。

酒飽飯足,林父親自端著一杯酒,將她引到那位陳局長的麵前,滿臉堆笑地帶著她敬酒。

那雙深不可測的目光透過林父看向她,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

那是獵人看到獵物掉入陷阱無力掙紮時的嘲諷和得意。

第二天,頭疼欲裂的林典在酒店的房間裡醒來。

她玩得越來越瘋,但也越來越隱秘。

高檔的會所實行嚴格的會員製,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一擲千金……

她在這裡的vip房間與陳袁明幽會作樂,也在這裡和那些年輕的富二代們談笑風生。

她知道自己對於父親的價值,作為某種交易,她也開始利用這段關係為自己謀取利益,例如幫助一些商人通過自己的父親獲取中標機會,作為回報,那些商人送她名貴的包包、化妝品、珠寶首飾,甚至房子、彆墅……

林父對她逐漸忌憚多過利用。

然而回到校園,她便又成了那位高冷到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市長千金。

在網上接受荊楚的邀請,參加四人組的活動,不過是一時興起。

但卻在這裡感受到了過去從沒感受過的真實和美好。

這裡沒有人審視、嫉妒她,沒有人陷害、作賤她,她得到的是欣賞、信任和超出預期的愛。

四人組裡的荊戈,很像她高中時代暗戀過的一位學長,那段無疾而終的暗戀,讓她對荊戈總是多看幾眼。

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少年乾淨清冽的氣味就越讓她著迷,並且已經可以絲毫不帶那個學長的影子。

他更加耐看、更加無情。

她想跟著自己的心意走一次,無論怎樣灰敗的人生,也總有渴望光的罅隙。

當他終於向她表白的時候,她顫栗著答應了。

可是,命運沒有對她有多寬容。

那個老男人很快就知道了,並且開始動用自己的手段,肮臟的手段讓她求死不能。

不堪的影像被他拿在手裡,威脅叫囂。

她隻能選擇逃避和繼續沉淪。

直到忍無可忍。

信打印好,她坐著公交車漫無目的地跑了兩個多小時,在一個城鄉結合部的郵局,寄了出去。

然後,她開始漫步目的地遊蕩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不敢回家,也不敢回學校。

然而信卻石沉大海,暑期來了,她騙荊戈說自己要出國度假,實則隻是在家裡等待。

等待她虛偽薄情的父親氣急敗壞,等待衣冠禽獸的老男人得到審判。

她雖然慌,但卻充滿自信。

以身為餌,同歸於儘。

荊戈出國之前,她曾經偷偷回過一次學校。

還是那間她熟悉的咖啡館,荊戈正在裡麵埋頭苦讀,厚厚的一摞書,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

她點了一杯咖啡,壓低了帽簷坐到角落,遠遠地,陪著他坐了一下午。

看完了他送的那本《白夜行》,她不愛懸疑,也不愛悲劇。

荊戈起身離開了咖啡館,她繼續品完了一杯咖啡才起身。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攔住了她的腳步。

她看著遠處的少年漸漸模糊了身影,扭頭衝進了雨裡,卻是全然相反的方向。

仲夏驟雨,像是她止不住的淚,又像是祭奠她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