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兩人在一家搏擊俱樂部的霓虹招牌前停了下來。
荊戈有些詫異,“搏擊?你說的放鬆指這個?”他還以為會是去酒吧或者電影院之類的娛樂場所。
“沒玩過?”隋嘉葉解開安全帶,挑眉看他,“國外不是挺流行嗎。”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俱樂部,喧鬨得很,門口一溜沙袋,幾個中學生模樣的男孩女孩有說有笑地拳打腳踢,一看就是純消遣的假把式。
再往裡是幾張台球桌,穿花襯衫梳油頭的小青年聚集在這一片,有幾個看見他們,抬頭立杆熱情地打招呼,“嘉葉姐來啦”。
等看清她身後跟著的荊戈,有人吹起口哨,油嘴滑舌地調笑,“帶馬子來了啊。”
隋嘉葉一記眼刀,那些小青年都默默閉了嘴繼續揮杆進球,眼神卻還是有意無意地往荊戈身上瞅。
被人圍了幾層的搏擊台出現在眼前,台上正有人在進行格鬥,不過局勢已經非常明顯,穿黑色短褲的拳手一個抱摔將對方壓製在地,對方很快就舉手認輸,惹得觀眾一陣噓聲。
荊戈看向跟著發出噓聲的隋嘉葉,她眼睛明亮,興致盎然,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荊戈很難相信她會來這樣的地方,並且顯然還是熟客。
贏了的拳手向觀眾揮手致意,看到隋嘉葉後眼神一變,跟台上的人說了幾句就匆匆跑下來。
隋嘉葉側頭問他,“有沒有興趣?”
荊戈搖搖頭。
“那不介意我去玩一局吧。你可以去打台球,不喜歡的話那邊可以喝酒。”她指指另一側的酒吧,飆荷爾蒙的地方怎麼少得了酒精的助興。
說話間,黑褲拳手已經擠到他們麵前,熟絡地同隋嘉葉招呼,“嘉葉姐好久不來了,今日有空啊,我讓黑豹陪你對一局啊。”
“有沒有點誠意,那個弱雞,敢不敢你上啊。”隋嘉葉挑釁道。
“隋醫生是想給醫院拉客戶嗎?黑豹打人不行,可是抗打啊。那讓飛牙來一場?”他笑著來攔隋嘉葉的肩,卻不想被一個淩厲的眼神震到。
他這才注意到隋嘉葉的身邊跟了一個陌生的男人。“隋姐,這是?”語氣立即變得正經,連稱呼也變了。
“介紹一下,這是我哥,荊戈,剛從國外回來。這是徐藝,知名拳手兼俱樂部老板。”
兩個男人友好握拳,彼此恭維。
“荊哥一看就氣度不凡,原來還是海外精英。幸會幸會!”
“徐總身材一流,年紀輕輕財富自由,讓人羨慕啊!”
隋嘉葉在一旁笑個不停,末了指揮徐藝帶荊戈去一旁消遣,自己去後台換裝備。
她一走,兩個男人立即換上互相審視的眼神,各自心懷鬼胎地打起哈哈。
徐藝覷著眼似是隨口一問,“沒聽說隋醫生有哥啊,沾親那種?”
“不是。”荊戈直接了當,“你在追她?”
徐藝嚇了一跳,忙否認道,“哥哥,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我有家室的。”心底卻犯嘀咕,要不要告訴嶠哥。
荊戈眼中的敵意微不可見地消失了,跟他去酒吧要了兩杯調製雞尾酒,坐到高吧台凳上,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搏擊台。
隋嘉葉換好全套裝備上場了,一身白色的護具,臉被大半遮在頭盔下,短發被紮成高馬尾也被塞在裡頭,短褲下露出一雙筆直纖細的長腿,細胳膊細腿的,實在不像格鬥賽手。
徐藝看他眉頭緊鎖,寬慰道,“哥你擔心隋醫生呢,放心吧!她可是我們這裡的明星拳手,我這裡一般沒人敢跟她過招,再說大家就是比劃比劃,又不是真比賽。”
搏擊台上的兩人已經開始過招,那個叫飛牙的小夥子全然是防守的姿勢,隋嘉葉卻全然都是進攻的招式,避開對方麵部一頓拳打腳踢。
飛牙左躲右閃,勉強撐過幾分鐘,隋嘉葉拳打肘挑步步緊逼,很快就換來飛牙的跪地求饒。
“看了吧,我沒騙你吧,這丫頭第一次來就把我給打趴下了,不是說多專業,就那不要命的進攻氣勢就把我給震住了,當然,我也是憐香惜玉……”
荊戈仰頭灌進了整杯酒,辣的他眼淚差點掉下來。心臟突然一陣悶疼,他視力一直很好,看得清那女人出手時無所畏懼的狠絕眼神,那得是經曆過多少絕境才能淬煉出來的眼神啊。
而他,這個哥,所謂的親人,那些時候都在哪裡呢?
走的時候,徐藝一直送他們到門口,討好一般地挽留,“嘉葉姐,你再玩會唄,嶠哥馬上就趕來了。”
他口中的嶠哥,是這家俱樂部最大的出資人,算是徐藝的老板,看過幾次隋嘉葉搏擊,便高調示愛,什麼一見鐘情、非卿不娶……但說歸說,身邊的鶯鶯燕燕不曾見少,隋嘉葉也隻當他開玩笑,混熟了也就當他是個兄弟。
隋嘉葉則置若罔聞,隻是一臉不快地瞪著他,“怎麼讓他喝這麼多。扶好,我去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