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何展顏打電話要助理嵐嵐準備一些東西,快要結束對話的時候,嵐嵐欲言又止。
何展顏哭笑不得:“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
嵐嵐在那頭說:“那我說啦?”
何展顏靜靜聽她說。
嵐嵐這才說:“我聽小樂說,今天江少和盛少都給藍星姐送了紅糖水。”
何展顏濃濃的眼睫一抬。
“而且是同時,都在化妝間,當時藍星姐正和盛少對戲,江少就帶著保溫瓶來了……後來,藍星姐拿的是盛少的。”
何展顏挑了一下眉。
嵐嵐繼續說:“當時江少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小樂感覺他心情不太好的樣子,閒聊的時候就談到這事了。”
嵐嵐作為何展顏的助理,怎麼可能不知道江羨和何展顏的關係,一聽到就告訴她了。
何展顏說:“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掛了電話之後,何展顏腦子才轉過來。
她說怎麼阿羨今天怪怪的,原來是在藍星那裡吃了癟。
何展顏忍不住笑了一下,臭小子,你也有今天。
……
夏藍星拍完戲都晚上十一點了,第二天她沒戲,睡了一晚後在彆墅看劇本。
門外響起敲門聲,夏藍星把劇本合好,開了門。
何展顏單著一條腿站在門口,問她:“吃飯了嗎?”
夏藍星本想說吃個蘋果湊合一下,何展顏就笑道:“我想應該沒吃,和我一起吃吧,我還買了奶茶。”
聽到奶茶,夏藍星心動了,和她一起下樓去了餐桌。
她們雖然控製飲食,但不是頂嚴格那種,偶爾也可以稍微放肆一下。
“你和阿羨最近是不是鬨彆扭了?”吃著營養餐,何展顏漫不經心地問。
夏藍星喝奶茶的動作一頓,說道:“沒有啊,我們本來就不怎麼熟,也沒到鬨彆扭的程度吧?”
“你居然說不熟?”何展顏睜大眼睛,開玩笑說,“好歹一起吃過幾次飯呢,我要是阿羨我就傷心了。”
夏藍星詫異地看向何展顏:“不至於吧,對江弟弟來說,展顏姐才是最重要的人啊。”
何展顏喝了一口奶茶,嘟囔:“說是這麼說啦,但有時候他對我和對彆人也差不多。”
夏藍星自然而然聯想到江羨背著何展顏給她送粥,微微偏著頭問道:“江弟弟對你不好嗎?”
何展顏咬著珍珠:“也不是說不好,隻不過有時候我也嫌棄他。”
夏藍星用吸管攪著奶茶裡麵的珍珠:“相處久了是這樣的吧……”
何展顏搖搖頭:“不久,我和他有半年沒見麵了。”
夏藍星:“你們是吵架了嗎?”
何展顏:“沒有啊,是因為我交男朋友了。”
夏藍星猛地抬起頭:“男朋友?”
展顏姐在和他交往的時候還交了男朋友?而且她居然這麼坦然地說出來了?
何展顏詫異地看著她:“對呀,我和阿羨在一起嫌煩,不在一起又想念。”
夏藍星的神色開始變幻莫測:“那你……還和那個男朋友有聯係嗎?”
“偶爾吧”,何展顏攪著珍珠奶茶裡麵的珍珠,“他想複合,我還在猶豫。”
夏藍星不知道要做出什麼表情:“那,那江弟弟呢?”
何展顏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提到江羨,隨口說:“我就讓他走啊,反正我腿快好了,也沒那麼需要他了,他也有事要忙。”
“……這就他離開,這不是利用嗎?”
何展顏一點也沒有愧疚:“利用他怎麼了?反正他也不想和我待太久,而且他知道我可能和男朋友複合。”
“啊……那你男朋友知道江弟弟嗎”
原來她們是這樣的關係,相互利用。
夏藍星覺得很難評,又覺得何展顏超脫了一般女性,不被男性捆綁拘束,灑脫又自由。
“他當然知道啊。”何展顏喝了口奶茶。
夏藍星微怔,說道:“佩服。”
曾幾何時,男人吃著碗裡的惦記著鍋裡的,家裡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沒人說他們什麼,現在時代進步,夏藍星覺得隻要是雙方自願,沒有危害到彆人,外人無需置評。
男性的需求是需求,女性的需求就不是需求了嗎?笑話。
隻是——
夏藍星看著何展顏那雙漂亮又英氣的臉,神色複雜:“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大膽。”
何展顏對“大膽”這個詞用在這裡有些疑問,但這隻是一個非正式交流中的一個小的誤讀,她沒有興趣追根究底,隻是以笑容回複對方對她的讚揚。
隻是對方越讚揚,也就越是表露出對阿羨的沒信心。
她都要讓阿羨走了,夏藍星卻無動於衷,這還說明不了什麼嗎?
阿羨啊阿羨,在某些女人麵前,你那張臉可不好使啊。
吃完飯,夏藍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打開手機查了一下江羨這個名字,發現網上除了去MIT留過學之外,沒有太多他的信息。
沒想到江羨看上去那麼高傲,在感情中卻心甘情願扮演著備胎的角色,夏藍星對他的觀感就十分割裂。
何展顏的話也讓江羨對自己額外的照顧有了解釋,畢竟他與何展顏快要分手了。
然而就算如此,他的品行也有待確認。
還沒分手就迫不及待對彆的女人獻殷勤,那不是無縫銜接嗎?
鑒於江羨隻是額外照顧她,並沒有露出與她曖昧的跡象,夏藍星決定靜觀其變。
之後的幾天,夏藍星見到江羨時都有些不自在,還好她需要拍戲,就算不拍戲的時候,盛宴也會找她對戲,主要她一時無法消化江羨與何展顏的過去,想等那尷尬勁過去了再說。
而江羨不知道夏藍星經過了怎樣的心態轉變,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麼事惹了夏藍星的不喜,換做是以往,他不可能在乎一個陌生人,現在卻是與以前不一樣了。
何展顏的腿傷好得差不多了,現在已經可以慢慢走路了,見到江羨又是一大早來到彆墅,饒有趣味地撐著樓梯的欄杆看著他。
樓下的年輕男人見到她,問道:“夏藍星還在嗎?”
何展顏扶著樓梯一步步走下來,淡定地說:“去片場了。”
又道:“我的腳傷差不多好了,你以後可以不用來了。”
江羨正想著彆的,沒理會這個問題,過了一會兒問她:“你有沒有覺得夏藍星最近在回避我?”
何展顏心裡笑開了花,嘴上卻淡定道:“沒有啊,我覺得她隻是越來越喜歡盛宴弟弟了。”
江羨皺眉。
何展顏:“你看著我乾什麼?藍星本來就喜歡盛宴弟弟啊,現在他們一起拍戲,可不就水到渠成嗎?”
江羨坐在沙發上,食指抵著太陽穴輕輕按揉。
看著他少有的頭疼的樣子,何展顏差點笑出了聲,沉默半晌,她說:“你要是實在忍不了,可以請她吃飯,好好問一下啊。”
語畢沒有任何回應,江羨對姐姐淡淡一瞥,有種不可能為任何人低頭的孤傲。
何展顏慢悠悠走下樓梯:“那就沒辦法了。”
說罷佯作遺憾地搖搖頭:“我的弟弟長得這麼好看,可怎麼就是不討人喜歡呢?”
她化好妝準備的時候,弟弟卻默默跟了上來,何展顏心底暗笑,看你忍到什麼時候。
現場,夏藍星在拍與男主的戲份。
工作人員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忙活著,隻有少數幾個人關注到姐弟兩的到來。
夏藍星演得這場戲,是殺手身份被識破後,被男主林鑒抓住,關了她一個月後,回大理寺複命的場景。
不同於前幾場戲的光鮮亮麗,這場戲中的夏藍星頭發糾結,衣衫破爛,但那雙小鹿眼卻澄澈透亮,她伸出戴著鐵銬的手舒展了一下身體,陽光映得她整個人纖細修長,走路時腳上手上的鐵銬叮叮當當地響。
“大人,”她喊,“行行好,把這些鐵銬砸開,讓我騎馬,咱們能走得更快。”
騎在馬上的林鑒皺眉,露出一口白牙和怒氣衝衝的懷疑,“妖女,你是個犯人。”
“你打算自個兒去京都複命啊,木頭?”
“當心你的小命,我不叫木頭。”
“我叫衛姬,不叫妖女。”
“朝廷命官不是你的殺的?”
“你看起來不像木頭?彆不承認,你這種人,一棒子打不出三個屁來。”她無辜地笑笑,“這不能怪我呢,誰叫你木訥呢?”
林鑒冷哼一聲:“若不是你還有用,我早就將你的頭割下。”
“好好好,叫你大人,大人是公公嗎?”她嬌笑,“看著有些像……”
林鑒下馬想讓她閉嘴,誰知被迎麵呼了一把灰塵,就這一晃神,對方拔出他的佩劍。
武器出鞘,衛姬不假思索,當胸就刺,林鑒立刻拔出腰後的匕首將其擋開,利器相交,“鐺”的一聲,兩人越打越恨。
夏藍星和男主陳俞允都是實打實地拍,每個動作硬橋硬馬,江羨看得出神。
一個嬌小的女孩子怎麼會這麼有活力?本以為她是個弱女子,此刻卻鋒利如刀,連眼神也是。
江羨沒有看過多少電影,主要隻有少數才符合他的口味,此刻旁觀的他卻是有些興趣了,尤其是對夏藍星的電影感興趣。
這個女孩好像有很多麵,每當他以為她不過如此的時候,她總是能給他驚喜。
為了追求更好的效果,這場戲來來回回拍了四五遍,女男演員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但是兩人沒有一個人喊疼喊累。
最後一次喊了卡,汪麗梅的頭從監視器前探出來,笑道:“辛苦了,今天提前收工,全劇組加餐!”
大家都歡呼一聲。
拍戲的過程很辛苦,偶爾也需要放鬆一下。
夏藍星和陳俞允走過來時候,汪麗梅對他們說:“你們卸完妝先彆走,大夥兒聚一聚。”
不遠處的何展顏對身旁的江羨說:“你該回去了,我們要聚餐。”
江羨的眼神還沒收回來,那邊盛宴走向夏藍星,正和她談笑,江羨收回眼神。
“我能去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