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1)

誘光 夕茶 6520 字 3個月前

商會過半場,沈梨實在覺得無聊,吃小蛋糕已經吃飽。

晚宴她也吃不下什麼。

身上的小裙子把腰勒得喘不過氣來,沈梨歎了口氣。

站起來拿起包:“走了。”

沈桃忙跟上去。

“姐,我們去吃點什麼,好餓。”

“我好飽,不想去。”沈梨邊說邊往外走。

大家都忙著交際,沒人觀察他們這邊。

直到顧亦書跟著起身,眾人才紛紛停下動作,有人上前詢問:“顧總您這是?”

“回家。”顧亦書指了指不遠處的沈梨。

眾人了然。

等他們走了,有人八卦:“他們怎麼認識的?”

“沈小姐不是剛回來不久?”

“這就搭上了。”

“看著清高,事實上不過如此。”

沈梨腳上步子飛快,終於走到車邊,她把高跟鞋脫下,穿上平底運動鞋。

深吸一口氣。

“終於結束了。”

她向來討厭這樣的場合,哪怕是從小就被沈老爺子帶著參加,她也還是難以適應。

每個人都在笑,每個人都戴著麵具。

真的很討厭。

沈桃早已經坐進副駕駛。

不遠處的顧亦書看著她們,片刻後走了過來。

“帶你們去吃點什麼?”

“好啊!”沈桃很激動,她真的好餓好餓,餓得眼冒金星。

“我衣服太緊了,不舒服。”沈梨難得解釋。

“上樓換一件?”顧亦書指了指樓上。

沈梨垂眸,看著腰上的馬蹄扣腰帶,她知道,如果現在拒絕,顧亦書當時會隱忍下去,可是幾天後,或者幾個月後,他就會像暴力狂那樣,找到她,把她關起來。

這樣的事發生了許多次。

“可以。”沈梨最終抬起頭來。

沈桃看了看漆黑的停車場,縮了縮脖子:“那個,把車門鎖上吧。”

她實在太累了,不想上樓。

沈梨點頭,把車鑰匙扔給沈桃。

接著和顧亦書離開。

乘坐專用電梯來到頂層。

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濃鬱的腐爛味道撲麵而來。

“這間房多久沒住人了?”沈梨隨口問道,走進去後發現屋裡很亂。

沙發被白色的罩子罩住。

透過門看到臥室裡的雙人床,也同樣被罩住。

“很久了。”顧亦書淡淡開口:“三年前這間房發生過凶殺案,從那之後房間就被封閉了。”

“噢,”沈梨說完,把小裙子脫下,換上白T和超短褲:“破案了嗎?”

顧亦書點了點頭:“三天前破案了,不過很遺憾,凶手還沒抓到。”

沈梨換好衣服:“好了,走吧。”

說話間,她透過鏡子看到浴室裡有人影晃動。

她拉住顧亦書的手,快步往外走,顧亦書反手握住她,調笑著:“這麼主動?”

兩人牽著手,走到電梯口。

電梯打開後,裡麵有出來對喝醉酒的男女。

沈梨低聲問顧亦書:“這層幾個房間?”

“就剛剛那一間。”

沈梨深吸一口氣,糾結片刻,還是說:“樓下有晚宴最後的煙火秀,你們不去嗎?”

男人看似醉了,實則眼裡透著精光,看向沈梨的眼神帶著警告意味。

女人聽她這樣說,忙轉身回到電梯裡。

“要看!”

無奈之下,男人隻好跟著回去。

隻不過他的目光,一直在沈梨身上。

走出電梯前,他說:“顧亦書,彆以為你誰都顧得住,還有,讓你那位少管閒事。”

話說的難聽,沈梨隻當沒聽到。

顧亦書不認識那人,但已經安排秘書去查。

到達地下停車場後,兩人將手鬆開。

走到車旁,沈梨發現沈桃不見了。

她拉了拉車門,車子還上著鎖。她又敲了敲車窗,大聲喊:“桃桃,是姐姐。”

過了會兒,一個紅紅的人從座位底下鑽出來。

沈桃把門打開,哭著撲向沈梨:“姐姐!!!好可怕!!!”

“怎麼了?”沈梨一邊上車,一邊問她。

顧亦書自覺的去了駕駛室:“先離開這兒再說。”

“我看到有人殺人了。”沈桃磕磕絆絆地說。

“?”沈梨疑惑。

沈桃蜷縮在一起,沈梨抱著她,柔聲安撫:“沒關係的桃桃,你可以慢慢說。”

“有人從天井掉下來,就掉到了電梯口那邊。”沈桃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哭腔。

“你看錯了,”顧亦書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我們剛剛過來什麼都沒看到。”

沈桃不停搖頭:“不可能呀,不可能呀。”

她真的看到了,血淋淋的人從天井掉下來,‘咚’得一聲。

“應該是看錯了,”沈梨拍拍她腦袋,又對顧亦書說:“那間房的房卡是誰給你的?”

“一樓吧台。”顧亦書說完,意識到沈梨不會無緣無故關心他:“怎麼了?那間房有問題?”

“那不是發生過凶殺案的房間嘛,”沈梨想了想,隨口編了個理由:“我在國外學過通靈術,那間房裡的冤魂還沒走。”

此時,車輛已經離開停車場。

顧亦書手指搭在唇邊,他覺得有意思:“那你沒問問凶手在哪兒?”

她如此認真攔他,他卻這樣說,沈梨很生氣。

“就在那間房的浴室裡。”

剛剛他們如果繼續待在那間房裡,可能會再也出不來。

可是顧亦書不信,反而說:“沈梨,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嶄新的服裝品牌馬上上市,作為老板,顧亦書無法想象現在的沈梨承擔了多少壓力。

沈梨默默翻了個白眼……

國外留學那幾年所承受的壓力不比回國後少,不過是新品牌上市,她還不至於被壓得幻視。

“我可能是壓力太大了。”沈桃默默說。

沈梨一邊安慰她,一邊拿手機查塔羅牌室。很快,查到家好評第一的,沈梨把手機連接車載藍牙,接著,車子開始導航。

顧亦書略微無奈:“去那兒乾嘛?”

“給沈桃做個淨化。”

沈梨默默開口,順便,她也想看看水晶能不能帶來靈感。

顧亦書按照導航把車開到塔牌室門口,他看起來不打算進去。

他倚著車門,點了根煙:“等會兒你們能把車開回去?”

“可以。”沈梨說,即便她看到凶殺案室內的人影,也絲毫不會影響到她任何。

沈桃還想和顧亦書說些什麼,就被沈梨拉著走進塔羅牌室。

顧亦書在門,給酒店打了個電話。

“2302室剛剛有人出來嗎?”

前台:“顧先生不好意思,酒店剛剛發生凶殺案,警察正在偵查。”

電話掛斷後,顧亦書聯係秘書查了查酒店的監控,看到在他和沈梨進門前,的確有人進去,並且一直沒出來。

顧亦書深吸一口氣。

秘書那邊的消息過來。

“顧總,新聞出了,多年前的凶手和今晚的凶手已經伏法。”

顧亦書鬆了一口氣。

他始終靠在車邊,眼眸低垂著看著手機屏幕。

額前碎發全部落下來,擋住視線,看不真切。

他把車門鎖好,把手機放進兜裡,接著走進塔羅牌室。

“你的愛人,正站在門口向門裡走來。”塔羅牌師對沈梨說。

嘎吱——

推門的聲音。

沈梨回頭,看到顧亦書開門走進來,他走到水晶照射的地方。

塔羅牌師很震驚,看著手中的牌。

驚訝道:“你們快結婚了。”

沈梨回過頭來。

“怎麼會呢。”

最近這段時間,顧亦書雖然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但沈梨總覺得,這是瘋子壓製自己的前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繼續瘋狂。

“可是你愛他。”塔羅牌師微笑且神秘的說。

沈梨心跳頓了頓。

是的……她愛顧亦書。

哪怕他是個瘋子。

她依然愛他。

顧亦書走來時,水晶簾叮當作響,塔羅牌師的話,他沒聽到。

“沈桃呢?”他問。

“在裡麵做淨化。”塔羅牌師解釋道。

“鼠尾草、海鹽,還有月光石。”身穿紫色裙擺的塔羅牌師繼續解釋。

顧亦書不懂,直接拉了把凳子坐到沈梨旁邊。

“你在看什麼?”

“SENSEN。”沈梨撒了個謊。

“怎麼樣?”

“非常好。”

“幫我看看唄?”顧亦書開口道。

塔羅牌師開始洗牌:“要問什麼問題?”

“我的妻子,”顧亦書想了想加了句:“此時正在做什麼?”

“請抽三張牌。”

顧亦書隨手抽了三張緊挨著的牌。

過了會兒,塔羅牌師開始解牌。

“她正在經曆一場革新,這次革新會帶給她巨大的財富,以及社會地位。”

“是她嗎?”顧亦書指了指旁邊的沈梨。

“抱歉,沒辦法進行如此明顯的指向。”

沈梨臉上浮現出淡淡紅暈。

真好,她還會因為顧亦書的話而顫動。

沈梨以為自己已經對他免疫,也已經對愛情沒有了期待。

手指微微蜷縮,她有些緊張。

塔羅牌師笑了笑,拿出一盒子粉水晶。

“提高桃花運勢的水晶,要不要自己串一串?”

“可以。”沈梨拿出晶瑩剔透的粉色水晶,放在光下看了看。

“你要桃花運做什麼?”顧亦書酸溜溜說。

“你吃不做什麼?”沈梨反問。

“不然呢?”顧亦書沒好氣地說:“吃什麼?吃你?”

沈梨很淡定,甚至有一種釋然感,她想,果然,這個瘋子憋不住三天。

她無視他的任何反應,專心串水晶。

很快,一串獨一無二的水晶串好,塔羅牌師幫忙係好,又放到水晶石中開始淨化。

她說:“很有用的水晶。”

“我也來一串。”顧亦書跟著說。

“需要哪種功效?”她問。

“和她的一樣。”顧亦書冷聲開口。

塔羅牌師隻好再次拿出水晶盒,遞到他的麵前。

“你給我串。”顧亦書對沈梨說。

沈梨像是沒聽到。

顧亦書又重複了一遍:“作為你的合夥人,以及公司最大的股東,我要求你,給我串。”

沈梨怕他撤資,隻好不情不願的拿了軟尺測量他的腕圈大小。

測好後把數據記下來。

接著選擇盒子裡漂亮的粉色水晶。

“你喜歡這些?”顧亦書在旁邊無聊地托著下巴,他才不信這樣小小的水晶可以改變人類的命運。

如果可以,古代被滅國的王室為什麼不人手幾千串。

沈梨聽得出他語氣裡的輕蔑。

她抽空耐心解釋:“人類會對未來寄予美好期待,而這份期待,被放置在水晶裡麵。”

雖然隻是普通的水晶,但被它的主人賦予了情感和不同的意義。

“那你喜不喜歡?”顧亦書又問了一遍。

“還好。”

沈梨不知道點頭還是搖頭,她對很多人、事、物,都很淡漠。

為此,她甚至看過心理醫生,擔心自己是不是得了情感漠視症。

她記得心理醫生給出的結論是,過度擔心情感落空而導致的壓抑。

沒什麼喜歡或者不喜歡,她隻是在等沈桃出來。

“如果你喜歡,我去給你開原石。”顧亦書解釋道,他還是很願意給沈梨花錢。

塔羅牌師眼睛亮了亮:“開出來麻煩給我些邊角料。”

沈梨搖了搖頭:“不是很愛這個。”

她認為那隻是礦物質罷了。

珍貴是因為某些品類稀缺。

但這個瞬間,她為最後一套新品,找到了靈感。

冰衣,以淡藍色為背景,用桑蠶絲織就的緊身長裙,裙擺一米半。

沈梨笑了笑,她喜歡這樣捕捉靈感的過程,很舒適。

“你喜歡什麼?”顧亦書又問了一遍。

沈梨平時像個炸毛的刺蝟,隨時隨地想要紮人,隨時隨地應激,顧亦書怕她。

難得今天有這樣讓沈梨能夠放鬆的地方,顧亦書打算多問些問題。

“你高中喜歡塗鴉,大學喜歡玫瑰花,現在呢?五年過去的現在,你喜歡什麼?”

沈梨仔細思考,最後搖了搖頭。

她現在什麼都不喜歡,不喜歡鮮豔的玫瑰,也不喜歡白牆上的塗鴉。

喜歡錢嗎?也沒有那麼迫切。

夢想呢?依然想要實現。

“姐夫!我有喜歡的!”沈桃做完淨化,眼睛亮晶晶地走出來。

“你喜歡什麼?”顧亦書緩慢地勾了勾唇角。

“愛馬仕啊!最好是珍稀皮,限定款,買都買不到那種。”沈桃狗腿地湊過來。

顧亦書不理解:“買不到怎麼買?”

“我買不到,但是你可以。”沈桃笑嘻嘻地說。

“可以。”顧亦書答應得痛快。

說完,他直接讓秘書國內國外去買。

沈梨想攔,但沒來得及。

她隻好說:“不耽誤我的投資吧?”

“買包能用多少錢。”顧亦書不屑道。

沈梨、沈桃、塔羅牌師,震驚地看著他。

“一個包十個億?”顧亦書反問。

“那倒不至於。”沈梨收起擔心,對於她來說,包的價格很高,但對於顧亦書來說,就像街邊買根糖葫蘆。

他也不見得吃過糖葫蘆。

邪惡的資本家。

沈桃倒是在旁邊美滋滋,又串了串金色手串,心想:‘真好呀,金色真是招財呀。’

沈梨這邊的手串也淨化好了。

她遞給顧亦書:“給你,現在戴嗎?”

“給我戴上。”顧亦書把手伸過來。

沈梨把手串放到桌子上,不肯給他戴。

旁邊的沈桃忙說:“姐姐,求求你了。”

沈梨嫌她磨人,把手串拿起來用力套到顧亦書手腕上。

顧亦書笑容滿麵收回手:“真漂亮。”

不知道說得是沈梨還是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