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探(1 / 1)

鏡礁 沐春曉 3728 字 2個月前

徐舟野作勢捂著胸口發出幾聲嚎叫,女人的指尖柔軟溫涼,觸感像朵棉花糖。他順勢抓住她的手掌,輕輕一握便能將其全部包裹在手心裡。

熱意源源不斷地傳到自己手上,沈令姒下意識的想要收回,但徐舟野沒讓,反而將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處。

隔著一層睡衣,沈令姒感受到了他的心跳聲。

跳動的心臟有力且規律,黑暗中沈令姒的臉在悄悄變熱。

“還記得你在萬市雇傭我當你的船長嗎?”

黑夜是心門打開的催化劑,是葡萄架上葡萄積累甜分的好時機,也是躁動因子萌發的最佳時間。

重新提起兩人的初次相遇,沈令姒突然樂了一聲。

如果不是自己看上他的外表,還將他雇成自己的船長,如果沒有海上那場風暴,如果……他不叫徐舟野,那麼現在躺在她身邊的人又會是誰。

沈令姒扭過頭去憑著直覺看了一眼徐舟野,兩人在黑暗中心有靈犀般對視。

“當然記得。”她這一輩子估計都不會忘記這個烏龍。

“還記得你找的那個公司嗎?”

“記得,”就是因為那家公司的名字很獨特,自己才會去聯係,“valuri公司。”她清楚記得。

現在想想當時自己的想法,怎麼會天真的以為徐舟野是常年奔波於海上的船長,或許是第一麵見他的時候那席健康的膚色和不羈的氣質。

傳聞中的徐家二公子在國外吃喝玩樂樣樣都沾,卻從沒人提起過他做的生意。沈令姒忽然想起沈母跟自己說過他經營了幾家公司,一道靈光從腦海中飛過,語氣中透著微微驚訝,

“你開的這家公司?”

徐舟野聽出了那一分的不可置信,心中卻生了些彆扭,男人沉著臉嗤了一聲,薄唇輕啟,“怎麼,不能是我開的?”

沈令姒聽出了幾分小孩子的氣,不禁失笑,“徐少爺,你知道你之前在圈裡的名氣是什麼嗎?”

“吃喝玩樂,花天酒地?”自己常年在國外,做生意的事情他一低調,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沈令姒挑了挑眉,彎著眼眸笑道:“喲,有自知之明。”

“吃喝玩樂我認了,花天酒地沒有。”徐舟野悶悶出口,早知今日這麼沒麵子,當初就不該由著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胡亂亂自己的名聲。

沈令姒本想再挪揄幾句,一聽他的話中帶著正兒八經的意味也就見好就收。

“嗯,我信。徐少爺,睡覺吧,明天還要工作。”

沈令姒的手已經被男人暖的熱意蒸騰,兩人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墜入睡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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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舟野剛回國在萬市建立的valuri主要是以休閒度假為主要運營業務的海上旅遊公司,主要進行遊艇租賃、海上觀光和垂釣以及潛水項目為主。隨著這一年遊艇的設計和生產鏈逐漸完善,valuri今年已經打算向俱樂部樂部形式經營運作,再配套以酒店、娛樂項目。

幾家龍頭公司盤踞國內市場多年,這塊大蛋糕不是這麼能輕易分到的。如今他們耍陰招,自家公司陷入遊艇生產違規的輿論中暫時無法營業。

“查孟,讓你調查的東西怎麼樣了?”徐舟野坐在大理石辦公桌旁,低頭看著資料。

萬隆俱樂部,公司包攬萬市和東部沿海諸多城市,董事長是鬱炎,年紀比較年輕。上次的酒局他借口身體抱恙沒去,但直覺告訴徐舟野陷害自家公司這件事與他脫不了乾係。

傳聞中這個人圓滑狡詐,心機深沉,但外表上卻文質彬彬,典型的笑麵虎。

恒雲俱樂部,東南沿海遊艇生意的巨頭,盤踞多年,勢力穩固,董事長是章峰,年齡偏大,是隻老奸巨猾的狐狸,上次的酒局中就是他帶頭灌自己酒。

徐舟野早已對兩家公司的現狀熟記於心,要想解決危機,就算是暫時的麵上合作終究無法保證長遠。

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眾人皆知,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在valuri成立初期階段就這麼打壓自己。

查孟看了一眼自家老板,神情雖嚴肅,但看起來卻還是一副運籌帷幄的姿態,他將自己調查到的資料念出口,“兩家的公司都麵向一些高級消費人群,但是我查到鬱炎的俱樂部每個月都會有幾天幾艘高級遊艇是不對外開放和租用的,就連上船消費的人也是高級保密。”

雖然常年生活在國外,但是無論哪個圈子中總有些富家子弟為了追求刺激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徐舟野不參與,不代表他不知道。

遊艇生意上黑暗麵更深,徐舟野半個身子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拿起鬱炎的資料,端詳了幾秒。

鬱家,前幾年宣告破產,僅僅過了幾年就冒出一個鬱炎重振旗鼓,這個人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他一隻手摸著下巴,新冒出的胡茬有些紮手,目光灼灼,卻一聲沒吭。

原本晴朗無雲的天氣此刻烏雲陰沉,風雨愈來。

男人忽然淡淡勾了勾唇,視線移開。

“不是不對外開放嗎?那我們上去探個究竟就是了。”

“您的意思是?”

“找個時間,讓梁晨去預約你說的那艘遊艇,就說是去消費的。”

查孟跟隨徐舟野多年,他的一個眼神就已經領會。

“小心點,彆讓他暴露了身份。”

“好的。”

查孟給萬隆俱樂部打過電話去預約的時候,對方很謹慎,問了好幾遍預約人的身份,將梁晨的身份證報給了對方,隻說是剛從國外回來。

徐舟野混跡M國建立遊艇俱樂部的時候有時候進入一些特殊場所需要在黑白兩道上都能說得上話的人。

有時候身份不一定能象征一切,實力和拳頭要好用的多。

收留梁晨的時候,他正在M國街頭上被人追.殺,徐舟野看中了他身上的血性,了解之後才發現他從小跟著父親去往M國,卻因為父親再婚而慘遭拋棄。之後為了生存跟了道上的大哥,混了幾年之後發現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想逃走哪有這麼容易,命差點留在那裡。

徐舟野見到他的第一麵的時候,梁晨滿臉是血,麵部猙獰表情顯得他凶神惡煞,對方幾個壯漢拿著鐵棍揮向他的後背和胳膊,血染紅了龍紋紋身,但他依舊不屈服。

二十萬美金的贖金讓梁晨對徐舟野死心塌地,這幾年來一直都是查孟負責文職,而梁晨負責平定介於黑白兩道間的事情。

從小的顛沛流離讓他的心思和偵察能力格外敏銳,除了他性子比較倔,認準了一件事情就不會回頭,除此之外倒挑不出什麼毛病。

上船的那天,徐舟野沒露麵,查孟化身一變,也穿上了一件黑襯衫和西裝跟在了梁晨的後麵,成了‘梁總’的助理。

梁晨的右眉上有一道三厘米的疤痕,顯得他整個人更加凶狠。遊艇上船處有安檢通道,關於電子設備一律不允許帶入,手機也要收起來交由遊艇上的管家進行保管。

“老子就想拿怎麼著吧。”梁晨一臉的不屑,雙手插兜,一身黑色西裝,金鏈子戴在脖子上,顯得整個人奢侈腐敗。

如果說梁晨是黑色的代名詞,那麼徐舟野就是顏料盤,總能遊刃有餘的調試各種顏色,將水性、油性完美呈現。

梁晨渾身上下散發著‘豪氣’,忽略一旁管家臉上難堪的神色,他大手一揮,讓身後的查孟走到管家身邊,俯身在耳旁說了幾句話。

管家聽完之後麵色更加糾結,查孟見風使舵地又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對方猶豫了幾秒,“我去問問上頭,如果同意就讓你們帶著。”

梁晨和查孟在船艙處等候,三層豪華頂配遊艇,站在原地往上望去,整個外壁由金色漆粉刷而成,二樓桅杆處已經有幾位所謂的富家子弟端著紅酒站在那裡。

管家回來的時候帶了一位身材高壯的人來,也是一身黑色西服,耳旁後還帶著對講耳機,眼神凶惡,像是個保鏢。

梁晨和查孟對了個眼神,等著對方先說話。

“是在不好意思梁總,我們內部有規定,不允許帶任何電子設備上船,如果您有……”

梁晨睨了一眼對方,那三分漫不經心和蔑視的神情跟徐舟野學的極像。

“行了行了,給你們便是。”

兩台手機關機之後都交給了管家,梁晨和查孟才由此順利進入一層大廳內。

大廳視野遼闊,裡麵的裝修金碧輝煌,甚至還有一個小型前台接待中心,右手旁放了幾張實木方桌,靠牆的區域零零散散站著幾位穿著統一服裝的女生。

“您好,先生,您是想去二樓還是三樓?”一位身穿職業短裙的女服務員走過來,麵帶笑容,妝容萬分精致,詢問梁晨。

船隻緩緩開動,正在駛離港口,甲板上反射出幾縷橘調的光線,夜色降臨的時候,這裡麵估計又是另一番景象。

梁晨摸了下鼻子,朝著服務員挑眉一笑,頗為熟稔地開口:“我想去娛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