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速流逝在幾天後。
今日月大晴天,天氣意外晴朗,前幾天一直延續下雨,持續下暴雨,而昨晚停了雨。
早上,許季西睡到自然醒,從枕頭下掏出手機,時間顯示[10:20]
她覺得還早,正準備放下手機繼續睡覺,下一秒沒時間給。
鈴聲剛好在手上震動,她麵無表情按了接通鍵,沒看清來電是誰。
“喂,醒了沒”
一道非常端莊又活力地聲音傳入耳。
女生立馬知道對麵是許愁養,情緒驟然恢複平靜說“能接你的電話,就代表我已經醒了”
客氣話。
許愁養絲毫不在意,繼續有力量地說“振作起來!今天要報名,你給我喜慶點”
“明白。”許季西現在才意識到時間過得這麼快,一眨眼來到報名學校的日子。
“話說...我要不要選容大?”那頭聲音不堅定,“我查了文科專業在容大不吃香”
沒錯,容大一般是屬於理科多,各項最好也是理科,文科總的來說,相對差一些,不比華大好。
華大則相反,屬於文科多。
這一點許季西不清楚,安慰道:“按你自己的想法,不要為了我放棄最好選擇。要選就選最好,一切皆為前途”
“......”
那頭沉默,女生也明白大致意思。
按文科相對來看,肯定選擇華大最好,畢業有專攻。
“那你咋辦?”許愁養糾結道“你學理,容大是不錯的學校...”
“愁養!”女生打斷話“沒必要因為我而考慮未來,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您說的算”許愁養在電話那頭直言:“認識多年,你我都明白對方有著怎樣心性。”
“我想,我倆根本給不了答案。”
女生怔了怔,眼底閃過半痛苦半歡喜。
是啊!她們一起成長,陪伴到成年,早已摸透她與她的個性。
二人不相似,但有一點共存在。
那就是麵對選擇。
倆人缺點一模一樣,隻要對特彆熟悉的人麵臨兩種問題,在隻能選其一時會糾結。
“...那讓桑阿姨做選擇”許季西語氣平靜。
良久,手機傳來一聲“好——”
嘟嘟掛了電話。
這場通話不歡而散。
“......”
許季西指尖抖了抖,起身抱了抱膝蓋,長睫毛輕輕顫動。
...對不起。
她不想讓許愁養選錯路,不管為自己還是為了許愁養,許季西都要狠下心。
為以後鋪路,不能在未來後悔。
...
中午吃完飯已經是十二點後零一分。
女生剛收拾碗筷,從冰箱拿出蘋果,去龍頭洗了洗,餘光掃見剛進廚房的陸幸然,不禁愣了愣。
對方漆黑眼瞳有紅血絲,眼皮紅紅腫腫,鼻尖幾乎紅透,昨夜大概哭泣過。
看樣子應該有一鐘頭,她昨晚半夜幾乎聽見一陣又一陣地哭聲。
不過睡得比較好,比往常好一些,沒有去計較。
畢竟以為是夢,結果還真有人哭了。
陸幸然進屋擺著臉,像誰欠她二百五一樣凶狠,一隻手插腰,路過餐桌去翻冰箱。
裡頭沒有瞅見平常愛吃的葡萄,瞬間來氣,對著許季西吼:“你他媽是不是偷我葡萄!”
話音一落,許季西不急不慢關上水龍頭,收回目光徑直抬腳離開廚房,根本不鳥對方。
剛走出廚房,身後少女立刻跟上來,抓住許季西的手臂,讓她看著自己發狠。
“你憑什麼偷吃我的東西!”
“你說呀,許季西”
“我沒允許,為什麼要偷?”
許季西表情冷淡,聽著對方失聲呐喊一句又一句,索性捂住耳朵,世界清淨許多。
終於安靜了點,真的太吵,女生心想。
陸幸然注意到對方抬手捂著耳朵,根本不聽自己講話,情緒更氣憤,行為暴躁。
抬手扯掉許季西捂耳朵的手,湊近她說“捂啊捂啊,繼續捂啊——”
顛了。
許季西平靜盯對方那發瘋模樣,想此人已經完全瘋掉,行為實在不像正常人。
“...你不是愛捂耳朵嗎,來啊,繼續啊”陸幸然自言自語“你們都嘲笑我”
“我不過是考差了點,憑什麼你們一個個...”陸幸然指著環境轉了個圈:“都罵我廢物!”
“你們才是廢物”她感覺自己要瘋,從成績出來那一刻,班裡那些人在群裡說三說四。
許季西一直沉默傾聽,感到很意外。
大致意思是陸幸然成績下降,沒有達到心目中標準,被同學知道,在班裡嘲諷。
看來他們對陸幸然的怨氣可不小,或許大部分是幸災樂禍。
想著想著女生笑哭了,肩膀抖了抖,無所謂說“說啊,大聲說啊,一個個都一樣...”
眼淚框框流下,從眼角大顆大顆掉落,甜美的臉蛋不再開心,取而代之是傷感。
說真的,許季西第一次瞧見對方傷心的神態,感到一絲無措,覺得是自己弄哭的,連忙安慰說:“你彆哭啊”
陸幸然越哭越大聲,直到有門哢嚓一聲,是開門聲,瞬間轉身跑掉。
因為看見了老媽。
飛速上樓,砰一聲關門。
“......”
速度堪比50米快,許季西目睹一切想。
陸樂進了屋,抬頭望二樓,眼底閃過一絲不解。
剛剛看到了陸幸然上樓身影,那落荒而逃的樣子是不想見自己嗎?她自嘲地想。
養這麼久的女兒,到頭來還是陌生。
如果其中過不了血緣那一關,也認了。
畢竟親情難以摸透。
“吃飯沒?”陸樂問,越過女生坐在沙發上,隨手按遙控器,電視亮屏了。
許季西點頭說“現在啃蘋果”
聲線淡淡的,每天都一樣。
“大概能上嗎?”陸樂又說。
上?是上學?許季西啃一口蘋果,嚼碎完回應:“差不多”
愁養應該把問題拋給桑阿姨,一般選擇皆是由她出。
按照文理科,一個容大一個華大那樣安排。
反正是分開,她隻覺得惋惜,卻很快恢複清冷模樣。
為了未來著想,惋惜是不可能真惋惜的。
誰的道路皆要自己走,沒有人能幫助,隻能有助力。
不能沒到終點就下了高速,那一輩子或許會活在後悔當中。
許季西繼續想著,頻道又換路線。
想起開冰箱那一刻,裡邊除了蘋果以外沒有彆的水果。
“話說回來,冰箱裡的葡萄呢”
怎麼會不見?明明她不曾偷吃過,也很少去翻冰箱裡。
陸樂扯了扯嘴,瞥一眼陸幸然緊閉的門,無語笑道“她騙你的”
女生一臉懵,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舅母繼續說“冰箱隻有蘋果,沒有其他水果。應該是幸然不太清醒”
把蘋果換成葡萄。
“......”
少女有點不可置信,眼中充滿疑惑。
舅母再說“下次看到幸然發瘋就彆搭理她,直接無視會好一些”
不然,幸然生起氣來真會把無辜人罵老慘。
“明白”許季西表示讚同,畢竟剛才與陸幸然說話破了規矩。
二人說好形同陌路,誰也不搭理誰,可對方先一步食言,這很不好。
但今天的情況就算了,不能再有下次。
...
下午一點,剛睡中午覺的少女滿身氣爽,坐起身,被子從身上滑落,掉在涼席上。
往窗外看,天色白雲在空中飄蕩,金燦燦光芒照亮全世界,宛如一道炎熱夏天,非常夏日良好。
許季西伸手拉開窗,對麵站著一道黑影,是天天穿黑衣服的少年。
他靠在窗邊不知多久,終於瞅見人醒了,開窗打招呼:“喂!聽得見嗎”
這個距離和以前都能一並聽見吧?女生懷疑他有問題,轉眼又想,他哪一日都有問題。
不見正經。
時任簷見她不回應,往旁邊走去,從沙發邊緣掏出手機,返回窗戶。
看一眼對麵的女生,冷漠又呆呆,他嘴角彎了彎,低頭解鎖屏幕。
指尖找到【希望】這個名稱,頭像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東西輔助。
“真清冷啊”
她果真與外表相同,冷冷淡淡,對彆人更是拒人千裡,一片冰山無人能走進心裡。
少年想了想,發一條禮貌地消息過去[能接視頻嗎,不願意也行。我隻是...]
[想打給你]
“......”
看完兩條消息,許季西沒經過大腦思考,輕輕吐了句:
“幼稚”
話從口出愣住。
清冷的臉一陣停頓,又恢複平靜,若無其事自語:
“果然是個東西,能影響我”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
那時候一想到他,都不會出現不經過大腦運轉而張口發言。
現在大概是相處多,情緒越來越往外泄露。
一點都不像自己。
想想而已,倒也回複信息[行。]
看他有哪種屁要放。
時任簷先發起視頻通話,離開窗戶,突然浮現一抹壞心思。
甩了把順滑又直地烏黑發絲,抬手撥弄幾下變淩亂。
那頭接通。
“許季西,看鏡頭”聲音低沉帶著誘惑地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