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陽光不似太好,淡淡金燦燦的光芒含雜著一陣烏雲,似乎要下雨。
拉開窗。許季西隨手從床角拿起眼鏡,速度緩慢地戴上。
推了推鏡框,朝窗外看。
外麵乾乾燥燥,葉子飄落地上,地麵沒有陰天氣候的因素,隻有烏雲在空中持續變化。
她伸手往外探了探,伸了個空,沒有雨滴,代表能出去。
關回窗戶,對麵出了一道人影,是時任簷。
他右手拿手機,左手指著手機,表示‘你快看手機’。
許季西離開窗戶,從枕頭下方掏出手機,打開舅母家WIFI,鋪天蓋地的信息撲麵而來。
最首先是對麵那個,【再臨】時任簷:
[我查了天氣預報,它是陰天多雲]
[不知道會不會下雨]
[要不我們不去了吧?]
他其實很傷心,動作依舊漫不經心翹起二郎腿,手不停打響指,發泄鬱悶心情。
模樣倒是吊兒郎當沒個正經。
希望:[現在才跟我說,我都已經準備要出門。]
希望:[不管,去不去由你,反正我出門。]
說出的話最好彆收回,會讓她覺得他喜歡出爾反爾。
雖然事出有因,可結果沒出來前,該做的事請遵守,彆胡亂操心。
手機息屏,女生從行李箱翻出小包包,出門下樓,越過樓梯看見沙發上舅母。
她啃著瓜子,餘光瞅見有人來,輕輕一瞥,原來是許季西。
少女乾乾淨淨,身上穿搭淺藍針織毛衣,內搭緊身白上衣。
它很短,長腹部邊緣,大幅度動作能露開裡麵的人魚線。
下半身修長牛仔褲,緊身彈力藍,顯得腿部更加瘦長,外加平底小白鞋。
一身搭配溫柔係,顯得她很平和,沒有銳角,渾身上下的冰氣都被暖氣所吸收走。
冰山像融化了一樣,看起來比先前舒服的多。
舅母瞧見少女手中的包,收回目光隨口說“你要去哪呢”
沒想到舅母會問她,許季西止了步,淡淡解釋:“跟彆人玩”
“跟誰玩?”陸樂追問,又覺得自己心思太明顯,多補充一句:“今後出門要報備。”
不然出了事找誰說去。
許季西不知道信與不信,反正住彆人家總會受到監督,這麼想著如實所言:
“跟隔壁男孩去遊樂場”
“大概一天”
隔壁姓時,以前住許季西對門鄰居,可惜不久後蓋了一個自建房,完後搬來附近。
陸樂想著他們既然認識,索性不再追問,目光轉移到電視上,不自然丟了句:“那注意安全”
不然我怎麼給你親生父母交代。
“好”
許季西冷靜應了聲,語氣沒過多起伏,抬腿就走。
在二樓處,陸幸然從門縫瞅著這一幕,忍不住咬緊牙關。
以前還說不打扮,特麼是騙人的。
許季西看看你現在,紮著高馬尾,還有大大藍色蝴蝶結。
真的是朝花引蝶而不自知。
不過這一點讓她更加確認,時任簷和許季西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
收到那條消息,時任簷想了很久,在窗戶看見對麵的影子消失在房間,他瞬間飛奔出門。
一點不帶猶豫,發絲都擋不上動蕩。
外麵茂密樹林,少年站在自家大門邊,身上散發著痞氣與懶惰,更多是懶懶的氣息。
手裡拎著一把沒開過新雨傘,它是黑色的,為了防止下雨。
他一身黑,上衣衝鋒衣,下邊黑色褲,腿拉長整個人兩米高的氣質。
眼神不停探望著隔壁。
不久人出來,他彎了彎唇,走進隔壁邊緣,左右徘徊。
見到女生那一刻,來了句騷話:
“你真漂亮。”
“是我唯一所向”
是的,他不喜歡仔細觀察任何人,尤其是女性。
那樣不禮貌,更多是沒怎麼注意。
除了朋友以外,目光不會停留在陌生人麵孔上十秒。
當然,除非是他認識的人,可以觀察細致以外,也可以說起表裡不一的騷話。
“......”
非得要人揍。
許季西抬眸白他一眼,眸光裡心如止水,一片沉靜多年的池水。
“開玩笑”時任簷收回剛才所言,抬頭望了望天氣。
烏雲密集,卻不濃縮,雲朵半白半陰極惡劣。
要下雨又不下雨,讓人有縮退之意,他反悔道“要不...彆去了吧”
畢竟天氣不會讓人如意。
半路會突然下雨,搗亂計劃,讓人不得不放棄。
“......”
“你是瞧不起我,對嗎”許季西直言,冷漠瞥人。
“不是!”時任簷連忙解釋:“今天不適合出行”
真怕下雨天再給許季西留下不好印象。
女生哼了一聲,語氣不善:
“那什麼適合?”
“晴天嗎”
確實,不一定非得是晴天出門。
下雨也是可以出去,隻是看人願不願意淋雨。
時任簷沉默,使他不語的原因是去遊樂園並不是隻有這一個。
畢竟除了天氣極端,或者下雨不開場所,其他時間一律開門。
瞧見男生思考間,許季西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下雨上,索性不顧異性的觸碰,牽起對方的手,徑直朝前去。
而後者一臉呆愣,沒有反抗。
又很快接受事實,路過樹林,手心不斷發出兩個人的溫度。
是這麼的火熱,真實觸感,令少年深刻記著。
...
白雲遊樂所場是容城市最好之地,區域寬敞,建設極佳。
各種遊玩項目極多,二人買了票進去,瞧見人山人海,密密集集。
許季西對遊樂園產生一點小小興奮,但隻有一丟丟喲!
表情鎮定,對熱鬨表示不感興趣。
沒錯。
全身除了內心在激動以為強撐著嘴硬。
身邊少年把女生的模樣儘收入眼底,瞥見一眼前方圍成一圈的人,輕挑了挑眉。
漫不經心湊近許季西,二人貼著極近。
許季西被突然而襲擊的曖昧嚇了渾身輕顫,隨後若無其事挪開腳步,朝左邊一大步,警告:
“下次再湊近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非得那麼欠。
時任簷一臉嚴肅,保證道“明白,女士”
“......”
許季西抿了抿嘴,無語朝前方人多之地,扔下一句。
“請跟上我的步伐,謝謝”
其實她更想說,姐帶你玩一玩,可惜不符合性格。
時任簷呆了呆,一臉驚訝,絲毫沒想到她會這麼一說。
但像隨便,聲音淡淡一片被冰山封凍地嗓音。
女生穿過人群,瞅見裡邊是向外開放小型球場,隻要拿籃球投入框架,算一分。
旁邊有告示欄:
十分兌換一個超小布娃娃
二十分兌換一個中型布娃娃
……
目光下移。
五十分兌換一個超大娃娃
“......”
許季西瞬間歇了想要娃娃的心思,離開密集區,站在一片比較空得地。
轉頭朝彆處望去,抬手抱手臂,她才不想把浪費時間在小事上,一點意識都沒有,還會產生無聊感。
“你怎麼了?”時任簷漫不經心回到她身邊,隨口道。
“沒事,彆操心。”
女生麵無表情,不想因為自己很無聊而對時任簷不耐心。
少年明顯感覺到對方氣壓低,按他的了解,許季西應該不喜歡人多。
深邃眼眸東望西看,尋找好玩又少人之地。
東南方向有一個非常冷門的項目。
一對不知是不是情侶的一男一女剛好離開,他說了一聲:
“這回換我選遊戲”
獨自先行一步,想看許季西會不會跟上他的步伐。
身後不斷噠噠腳步聲,他以為許季西跟上來,嘴角情不自禁彎了彎,停了步轉身。
結果她還在原地,看著要下雨卻不下雨的鬼天氣。
“......”
“沒關係的”少年自己安慰自己,可嘴角忍不住苦澀一笑。
小看自己在彆人心目的模樣。
以為能與普通朋友與眾不同,友誼比大多數人深,結果不是。
和他們沒什麼兩樣。
更傷心。
時任簷視角逐漸模糊,不再清晰。
忽然視線被陰影所來回搖擺,他慢慢回神,看清了一切周邊和眼前站著一位女生。
她不是彆人,是意外來臨的許季西。
她一臉冷冷淡淡,長維持距人千裡地態度,雙手抱手臂,對誰都不管不顧。
其實不是,也不會是那樣的人。
他雖然沒經曆她的過程,但小時候有接觸過,從陌生到死纏爛打至一起玩鬨。
那時許季西很淘氣,調皮搗蛋簡直是活活小霸王。
喜歡囉嗦,在幼兒園小團體裡最愛講不屬於當下年齡地故事。
說一些不知哪來的大道理:
“人就像一個單獨小船,按自己速度去行駛無邊海麵上,沒有儘頭,除非死亡。”
“路上肯定會碰見奇奇怪怪的船,它們外表各種各樣五彩斑斕”
“運氣好能開心一輩子,畢竟好朋友能幫你儘可能開導你自己解不開地不明白問題。”
“相反命不好則小心。漫長一生,大概會過得不順心”
“總之,什麼樣的人一定是從環境改變它們”
小小男孩望著被所有人吸引目光的女孩,她是那樣耀眼。
儘管常說那些不好理解地言語,卻阻攔不了她散發著對任何人向往的公平氣度。
回憶結束。他看著早已長成大人樣子的許季西,心想明明可愛活潑的她變成冷漠無情。
時間不愧是問題,也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