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第十九(1 / 1)

無人處的野格 星惺 4905 字 3個月前

今日清晨,微風細雨。

天空忽然下起毛毛雨,滴答滴答的雨水湧入窗戶,少女正在熟睡。

睡顏安寧,烏黑的墨發灑落在枕頭邊,整個人側身睡,發出均勻地呼吸聲。

感受一股陰涼的水滴徑直從窗戶撒在身上,她長睫毛輕輕顫了顫,眉頭緊皺,清冷的麵孔帶著一絲不耐煩。

下一刻從床上坐起,細薄的被子從身上脫落,褪到腿邊,反手把窗戶關上。

“呼,冷死了”語氣輕飄飄。

甩了甩亂糟糟地秀發,發梢打結,不再是直發。

把風扇關了,下床去樓下洗漱。

畢後換了新衣。

一身寬大藍短袖,外加長外套遮住露出來的肚皮,下半身穿著黑色緊身褲,顯得腿非常立體又長。

返回臥室,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從行李箱拿出梳子把頭梳直。

屏幕內,指尖滑動著微信頁麵。

許愁養:[幾天後成績差不多下來,你給我好好看看上哪所大學]

許季西:[不著急。]

對於報哪所大學她不會重點研究,因為她可能要學習得方向應該是管理類。

許愁養:[隨便你啦,反正開心最重要!]

許季西:[沒錯。]

開心?

那是假的。她不喜歡笑,尤其是發自內心。

那種感覺很…彆樣。

她會覺得彆扭,尷尬不自在。

咚咚

門被人敲響聲。

女生還沒開口問,對麵先一步說“許季西,你去買菜!”

“……”

許季西拉開門把,聲音平靜:“好。”

反正她沒事乾。

陸幸然一臉高傲離開,去找心心念念的湯正辭啦。

上午九點,外麵世界不再被雨水包圍,取而代之是明媚的天晴。

雨水長時間浸濕地麵,使它散發著泥土氣味,整條道路揮之不去得味道。

許季西出門推了推鼻梁上眼鏡,雙手進兜,獨自在漫長道路走著。

一個人許久才抵達菜市場。

一回生,二回熟,她認路。

隻是周圍的人用異類地眼神打量著許季西。

時不時還指指點點說什麼壞話。

這一幕令少女瞬間止了步,不敢繼續前進。

她迷茫抬起頭,眼眸閃過一抹痛苦。

為什麼都在看我?

難不成她又做錯了事!

不可能!她明明哪都沒去。

女生突然產生一股強烈未知原因地害怕,熟悉的情緒讓她轉身逃離原地,拚了命狂奔。

耳邊一陣風嘯越過,奪走了五官的感知,讓恐懼感逐漸放大,圍繞自身。

而少女承受著不屬於她的壓力。

許季西不知道,一切讓她產生情緒地源頭是宋若身上。

宋若上次偷聽了她和陸幸然對話,當天晚上把所有聽到的話通通全告訴宋母。

宋母叫宋琳,背負小三頭銜很多年,自然清楚流言蜚語很難消除。

即使是她自願知三當三,想要獲得對方半個財產,男人也同意,畢竟倆人互為初戀。

隻是在男方父母的逼迫下,男方隻好接受娶彆人,但又不舍初戀。

在結婚後某天聯係初戀,二人在難舍不分地氣氛中展開一番夜間運動。

而宋琳在那一次懷了宋若。

可惜她覺得命運不公,被原配發現,告訴彆人,一個又傳一個,胡編亂造。

她被安排上小三頭號,而男人無動於衷,甚至推脫與她的關係。

時間過去,宋琳用真話成了村裡的獨家爆料。

誰都相信她。

隻要是真實發生的事請聯係她。

不巧宋若提供地信息令宋琳咋晚在每家每戶中播報手寫報紙。

——

許季西奔跑回家,越過沙發看見陸幸然也沒解釋自己兩手空空,徑直上樓關門鎖門。

身子一落,背靠著門,跌倒在地板上。

也不嫌地臟。

少女失魂沒落,強忍著淚水,搖頭苦笑:“到底為什麼!”

他們用異類眼神看她,像是她做錯事一樣。

像以前那樣避之不及,許季西腦袋忽然脹滿一堆記憶碎片,零零碎碎有眾人對小女孩口吐芬芳。

說一些極其惡毒的話,還朝她吐口水。

小女孩滿臉哭泣,漂亮的臉蛋都被臟兮兮所汙染,一個人孤孤單單在街頭,不知道做了什麼被大人所辱罵。

身上衣服破破爛爛,尤其是短袖口,似乎被人拿剪刀剪爛一樣,碎成渣。

除了褲子好一點,休閒褲腿邊隻有幾個小洞,身上不該暴露的地方沒看到。

頭疼欲裂,許季西一直捂著腦袋,手臂越發顫抖,整個身子緩緩抖動。

一臉痛苦閉上眼,眉頭緊皺,白皙臉蛋更蒼白,隻有唇邊一點血色。

咚咚、咚咚

陸幸然今日第二次敲門,看著緊閉的門,不太理解地開口:“許季西,菜呢?”

該不會忘了吧?可是上午才交代的!她暗自心想。

不過剛剛看見許季西臉色發白從身邊越過,不知道出了什麼大事,她好心上樓問問。

許季西抿著唇沒有回話,沉默不語,仿佛被隔絕了般,聽不見對方所言。

緊靠著門,宛如一片枯樹,沒有生機仿佛靈魂被抽乾,令人覺得她已經麻木又淒涼。

半晌不回聲,久到陸幸然以為人睡著了,臉上浮現一抹氣憤,生氣道“許季西!你把我當傻子啊!”

雙手大力拍打門,速度不快不慢,力量占百分之十。

砰砰

超級洪亮。

“……”

對方還是沒吭聲。

她氣炸了,轉身離開,因為怕呆久會不受控製生氣地撞門。

本身陸幸然近日脾氣不太好,原因養母遠走高飛,不知去哪裡,讓女生產生瘋狂低落的情緒。

房間內少女已平複上下起伏地心跳,卻依然保持呆滯神情,從地上爬起如同行屍走肉,失去了行走的觸覺。

窗戶外突然下起一陣大不小軟綿綿細雨。

淅瀝瀝洗刷著樹葉,讓葉子清洗綠片,而大樹吸收老天爺給的營養。

而窗戶也染上雨滴落下的霧,視線瞬間模糊,而窗戶外頭一片朦朧。

叮咚

信息提醒。

她麵無表情隨手從褲兜掏出手機,指尖滑動屏幕。

【再臨】時任簷:[今天怎麼樣啦?下雨天見不到你甚至想念]

“……”

“神經病”許季西聲線清冷。

雖然在背後罵人很不好,可是他不安好心,又恰巧碰上她心情不好,那隻能罵了句。

反正他聽不到。

聽到了也無所謂。

又叮咚一聲。

【再臨】時任簷:[不回我?難道不在線]

對麵時任簷躺在沙發上,頭發散落在額頭兩邊,目不轉睛盯著屏幕,似乎要盯出一個洞來。

“許季西怎麼還不回複?”

“多少點了”

他看一眼屏幕左上角,[9:20],開始自言自語:

“已經過去兩分鐘”

等時間跳動一分。

少年耐不住漫長等待,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瘋狂在微信轟炸對方。

【再臨】時任簷:[許季西,我等你]

不敢催促多,怕許季西嫌煩不再搭理他。

尤其拉黑他。

好不容易加上微信,拉黑他就完蛋。

許季西聽著叮咚又叮咚地提示音感到一陣厭煩,直接把手機長按禁音,精準扔在枕頭上。

“好了,安靜了”

她平靜說了句。

似乎像全世界都安靜。

沒過三秒,窗外響起“喂”一聲。

具有衝擊力,穿過耳朵直進心聲。

“……”

“真有病”許季西壓低聲線。

心情越來越煩燥。

不顧下雨天單手拉開窗戶,水珠從外麵滴答滴答灑進屋,撲往少女嚴肅又超級認真的臉。

抬頭望著對麵窗戶,有一道人影站在那頭,模糊地浙淅瀝瀝下著細微小雨。

可她不在乎形象怒道“你給我滾!”

以為時任簷會傷心,被自己所言出現難過。

會離開窗戶,結果對方嘴角彎了彎,眼神閃過一抹笑意,抬手搭在窗戶,感受雨水的浸濕。

“你終於舍得罵我了,有點小興奮”他喊道。

“……”

跟狗屁說不通。

許季西二話不說關上窗,氣呼呼坐著床角,雙手抱臂,後背挺直。

臉蛋氣鼓鼓,像偷吃東西的小倉鼠,冷漠可愛,無人能見。

下一秒閃過痛苦地神色,想起忘了買菜,她沉默緩緩閉上了眼。

真不想再外出,因為好可怕。

可是答應彆人的事要做到,這是做人最基本信任。

她不能食言。

逃避縱然好麵對短暫的難事,卻遠遠比不上刺激帶來的挑戰。

甚至可以戰勝恐懼,直麵困難。

“算了,去就去”

女生故作鎮定出門,中途沒遇見陸幸然。

用不久時間再次踏上菜市場。

許季西還沒開始問攤位上阿姨土豆怎麼買時,對方快速往後退了幾步,手舉著擋前麵,一臉驚恐:

“你、你彆過來啊”

許季西頓時止了步,不再前進,眼神遮不住地疑惑。終究開口說“您好,我想問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還沒把問題問完就被人打斷。

對方匆匆忙忙道“災星!彆靠近我!”

‘災星’這個詞瞬間吸引少女。

許季西瞳孔收縮,閃過害怕,清冷的麵孔怔了怔,似乎沒想到她們已經發現了她的秘密。

一路上,女生不是沒感覺眾人那莫名其妙地炙熱目光,無數雙眼一直追隨著少女,不曾挪開。

許季西原先無視掉眾人,繼續走,誰能想到是身世的暴露。

這下她開始不敢走動,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諾大的菜市場沒有她一份所站之地。

其他人用異樣眼神盯著她,有懷疑、鄙夷、輕蔑、厭惡等,還時不時張口數落一二。

“就是這個女孩,幾年前害自己父母出事雙亡,反正是災禍。我們離她遠一點”

說著遠離許季西。

眾人還在喋喋不休:

“原來是她呀,不過我們以前怎麼沒看見她?”

“誰知道跟哪個野人跑了唄”

“應該不是,聽彆人說有人收養她,現在還改名了”

是誰告訴他們的!

到底是誰?許季西雙眼發紅,卻控製著不讓眼淚流過眼角,整個人越發冷意,像一朵即將要飄落的花瓣,輕輕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