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第十六(1 / 1)

無人處的野格 星惺 4638 字 3個月前

不知不覺也醒了——

許季西猛的坐起來睜開眼,大口吸氧氣。

那個男孩怎麼這麼熟悉?

似乎很像…時任簷的臉…

女生搖頭,怎麼可能是他呢?

不過,那個男孩跟她以前夢見的男孩聲音幾乎一模一樣。

而且很熟悉。

難不成是丟失之一記憶嗎?

有可能。

而且,夢裡出現的‘媽媽’,很像她親生母親。

夢境絕對是真實發生過,許季西肯定地心想。

咚咚

門口響起敲門聲。

許季西朝門口喊一聲“誰呀?”

應該是陸幸然,不可能是舅母。

畢竟舅母昨日說要離開一段時間,不過什麼時候出發她沒問。

果不其然猜中了。

陸幸然聲音沙啞著說“許季西,你出門買菜”

話音一落,幾秒後聽見砰一聲。

另一間屋子門被關上。

“……”

大早上發什麼脾氣?

許季西搖頭,聽陸幸然特彆沙啞失聲地嗓子,絕對是因為舅母離開哭了許久。

下床穿鞋,從行李箱拿出洗漱用品,下樓刷牙洗臉。

再去衛生間把衣服換。

今天穿一身休閒衣,薄短袖藍衛衣連帽子,微微彎曲著身綁帆布白鞋帶,直筒藍褲皺了皺。

出門買菜咯。

少女在炎熱太陽下曬,一路上精神煥發,似乎睡了好覺那般有力氣。

走到半路遇見昨天剛見麵不久的時任簷。

他穿著衝鋒衣,雙手都在兜裡放著,身形挺拔。

許季西此刻才意識到,他很高,身高有一米八以上,與她一米六不同。

仰著頭才能清楚看見對方,而時任簷仿佛剛睡醒一樣,打了長長的哈欠,甩了甩淩亂碎發。

在太陽耀眼的光芒中,她戴著眼鏡能清晰掃視他長長睫毛下,漫無目地盯著自己。

“大早上,被哥的臉蛋帥到了嗎”時任簷調侃,氣質越發懶散。

“……”

老不正經。

許季西簡直被他的荒唐話弄笑,不氣反道“時任簷,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還自戀”

臉皮實在跟牆差不多,她再一次想到牆,忍不住把它和他對比。

時任簷揚眉勾唇,渾身上下散發著惡趣味,語氣惡劣:

“哥的容貌,無人能比”

“……”

更加無語。

一個人怎麼能那麼賤呢?

算了,不跟他說話。

不然他越說越得勁。

她直接無視他,徑直越過時任簷。

時任簷挑了挑眉,隨後跟上。

湊近對方,把自己疑惑說出來,更傾向於試探。

“你以前是不是住在青裡鎮?”

許季西抿嘴,沒有停止步伐,點頭“沒錯,不過幾歲時離開過”

她不想記清楚,因為不太舒服。

時任簷一臉似懂非懂,實際上早確認許季西是季西。

微微垂眼,餘光掃過旁邊女孩,她頭頂在他肩膀差不多高。

烏黑直發一動一飄過他身上,一股偏橘子味地洗發水圍繞著少年身邊,久久不散。

許季西走到半路,才想起自己不認路,止了步,歪著頭。

收到對方那極其強烈視線,女生感到不好意思解釋:“我想去菜市場,不知道往哪裡走”

在時任簷高個子看來,視角的許季西可憐兮兮,又不好意思叫你帶路,有點彆扭。

“那我帶你去?”男生反問。

等的就是這句,許季西心想,慢悠悠點頭。

“那我送你過去”

“好”

早上九點整。

許季西終於走出菜市場,手上提著一包大大的紅袋子。

裡麵裝著一兩菜。

抵達回家路上小巷子,不知是上天安排還是刻意那般,又再一次碰見長椅上少年。

他整個人越發漫不經心,那張驚豔她的五官更立體。

時任簷看清來人,微微挑眉,起身讓坐,靠近大樹旁邊,語氣輕浮:

“幾分鐘不見如隔日,是嗎”

“……”

不是二三個小時嗎?

怎麼變幾分鐘了?許季西抿著豔紅地唇想,無奈道“我們差不多要成年,請把幼稚丟掉”

一天到晚,跟個幼稚鬼一樣。

“不行哦”時任簷真誠說“我生日五月二日,沒滿十八周歲還能幼稚”

女生忍不住直言:“我們虛歲十九”

不要繼續活在童年,不是嗎?

在她沉穩世界觀,不管多大的人都需要成長。

雖然長大不好,誰都不喜歡孤單,可總比其他人落後,一直被困於困難之中。

跌入黑暗中,永不見天亮,爬不出深淵。

“喂!許季西”時任簷突然正經說話。

許季西抬起臉頰,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忽然間感到緊張,捏著衣角,故作鎮定:

“你說。”

心臟一怦一跳,極速跳動。

時任簷臉頰閃著金燦燦的陽光,長睫毛一眨一眨,目光堅定,藏著少年少有不羈,從中透著一股倔強。

“即便在痛苦中成長,人終會感受一絲溫暖”

他低頭直視少女,與許季西對視著。

眼神充滿自信,一抹熾熱和澎湃,仿佛能點燃世界的墮落和不甘,讓人激發活著的求生欲望。

少年脊背挺拔不駝背,意氣風發,嘴角含笑:“更何況青少年不拘小節。”

“如果有…”時任簷眯了眯眼,眼神全是狠勁:“那就突破它,拚死到底——”

“……”

許季西怔怔地望著他眼底流露出的情緒,眼眸微動。

在漆黑黑暗中,泛起一縷光芒,展示著無限可能的未來。

她挪開目光心想,他肆意妄為,對未來或許有目標。

也不會在意尊嚴是否存在,即使哪日失去麵子,也不會太在乎。

許季西開始羨慕他不要臉麵,但隻羨慕,不會學習怎麼成為臉皮厚之人。

“我走了,拜拜”她丟下一句,大步越過身旁的人。

時任簷恢複姿態懶散,跟上並肩齊步,扯過女生大袋子,不用多大力氣拎著,隨口問“家裡沒人買菜?”

“那不是我家”許季西沒去搶回,畢竟有人幫忙沒必要自己動手。言簡意賅:“這是我舅母家,我親生父母因為一場車禍…走了,而我記不得以前住哪裡”

“……”

原來是這樣。

“抱歉啊”時任簷說,換左手拿袋。

女生搖頭,能聽得出時任簷語氣裡,摻雜些莫名顫抖。

許季西停步,不知道為什麼想哭,可能是從前不喜與其他人說關於父母的事。

最終想了想,內心不像往常自閉,不願對人訴說。

今日試圖改變一次吧!她鄭重心道。

“不瞞你說,我記憶有損”

會獲得他的嘲諷嗎?她不知道。

時任簷會不會跟彆人一樣,說她是災星。

或者說是害死父母的罪魁禍首等。

不管他任何辱罵,或講更惡毒的話。

反正許季西早已習慣,無論多難聽,終歸是要接受。

可她不敢扭頭看他,是因為他們見麵次數比其他人較多。

而且還聊天。

在許季西眾稀少普通朋友當中,時任簷能排上號之一。

下一秒,卻不如她心中那般對話。

“怎麼回事!”時任簷擔憂說。

女生聽見了聲,下意識轉頭望著他,就這樣闖入時任簷那深邃又墨色地眸光中。

千萬星辰地瞳眼裝滿少女此刻清冷模樣。

她秒轉移目光,眼皮半遮。

冰冷的心不知道為什麼而破裂,形成一道碎片在平麵浮蕩。

許季西看見對方表情緊張,不似作假,沒有想象般嫌棄。

索性如實所告:

“在那場隻剩下我的事故中,醫生告訴我,在過去記憶裡,我會忘掉深刻印象”

“一開始不相信的,可一來到青裡鎮,我大概相信了”

話畢,無人再言語。

“原來如此,是我抱歉”時任簷認真說。

從來沒想過,許季西記不得他的原因竟然是車禍?

如果可以擁有一個真實實現的願望,他想許願許季西一家三口永不出事。

可上天不允許,而他也不知道怎麼樣開導許季西。

許季西察覺時間差不多了,說“我先走了”重新走動。

嗓音平平淡淡,似乎聊起不重要的事情。

“我送你回去”時任簷快速跟上。

二人一前一後,在太陽拖長的影子中,地上陰影顯示著他們是靠著的,像抱在一起那般互動。

女生沒吭聲,也不知道願不願意,但少年還是一路護送。

無人關注大樹角落裡,有一位女生在偷聽他們聊天。

宋若悄悄探出頭,見他們走遠,背影也隨之消失不見,瞬間鬆了口氣。

“原來她叫許季西呀~”

從他們聊天中獲取女生的名字。

“時任簷難不成喜歡她?不然老是跟她見麵”

“先不管他了,反之陸幸然,我一定讓你被朋友叛變”

“像我一樣——”

她充滿惡毒地自言自語。

為什麼恨陸幸然?

那是在上高中時,宋若有一位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叫白朦。

二人形同不離,不同班都不分開,下課一起玩鬨,令其他同學羨慕的友誼。

可惜不久後,高二寒假歸來,那一天重回校園是白朦的叛變。

原因是陸幸然挑撥離間。

白朦聽了陸幸然說她是小三女兒,導致白朦不願與她玩鬨,下課都無視她。

心高氣傲的宋若難以接受,便去找源頭,問了所有同學,最終是陸幸然傳出來的。

而剛好那一天上午,宋若和媽媽在街上被人喚作小三,當時被路過的陸幸然看見。

白朦在下課找了陸幸然,從那以後不再與宋若說一句話。

兩人就此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