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也醒了——
許季西猛的坐起來睜開眼,大口吸氧氣。
那個男孩怎麼這麼熟悉?
似乎很像…時任簷的臉…
女生搖頭,怎麼可能是他呢?
不過,那個男孩跟她以前夢見的男孩聲音幾乎一模一樣。
而且很熟悉。
難不成是丟失之一記憶嗎?
有可能。
而且,夢裡出現的‘媽媽’,很像她親生母親。
夢境絕對是真實發生過,許季西肯定地心想。
咚咚
門口響起敲門聲。
許季西朝門口喊一聲“誰呀?”
應該是陸幸然,不可能是舅母。
畢竟舅母昨日說要離開一段時間,不過什麼時候出發她沒問。
果不其然猜中了。
陸幸然聲音沙啞著說“許季西,你出門買菜”
話音一落,幾秒後聽見砰一聲。
另一間屋子門被關上。
“……”
大早上發什麼脾氣?
許季西搖頭,聽陸幸然特彆沙啞失聲地嗓子,絕對是因為舅母離開哭了許久。
下床穿鞋,從行李箱拿出洗漱用品,下樓刷牙洗臉。
再去衛生間把衣服換。
今天穿一身休閒衣,薄短袖藍衛衣連帽子,微微彎曲著身綁帆布白鞋帶,直筒藍褲皺了皺。
出門買菜咯。
少女在炎熱太陽下曬,一路上精神煥發,似乎睡了好覺那般有力氣。
走到半路遇見昨天剛見麵不久的時任簷。
他穿著衝鋒衣,雙手都在兜裡放著,身形挺拔。
許季西此刻才意識到,他很高,身高有一米八以上,與她一米六不同。
仰著頭才能清楚看見對方,而時任簷仿佛剛睡醒一樣,打了長長的哈欠,甩了甩淩亂碎發。
在太陽耀眼的光芒中,她戴著眼鏡能清晰掃視他長長睫毛下,漫無目地盯著自己。
“大早上,被哥的臉蛋帥到了嗎”時任簷調侃,氣質越發懶散。
“……”
老不正經。
許季西簡直被他的荒唐話弄笑,不氣反道“時任簷,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還自戀”
臉皮實在跟牆差不多,她再一次想到牆,忍不住把它和他對比。
時任簷揚眉勾唇,渾身上下散發著惡趣味,語氣惡劣:
“哥的容貌,無人能比”
“……”
更加無語。
一個人怎麼能那麼賤呢?
算了,不跟他說話。
不然他越說越得勁。
她直接無視他,徑直越過時任簷。
時任簷挑了挑眉,隨後跟上。
湊近對方,把自己疑惑說出來,更傾向於試探。
“你以前是不是住在青裡鎮?”
許季西抿嘴,沒有停止步伐,點頭“沒錯,不過幾歲時離開過”
她不想記清楚,因為不太舒服。
時任簷一臉似懂非懂,實際上早確認許季西是季西。
微微垂眼,餘光掃過旁邊女孩,她頭頂在他肩膀差不多高。
烏黑直發一動一飄過他身上,一股偏橘子味地洗發水圍繞著少年身邊,久久不散。
許季西走到半路,才想起自己不認路,止了步,歪著頭。
收到對方那極其強烈視線,女生感到不好意思解釋:“我想去菜市場,不知道往哪裡走”
在時任簷高個子看來,視角的許季西可憐兮兮,又不好意思叫你帶路,有點彆扭。
“那我帶你去?”男生反問。
等的就是這句,許季西心想,慢悠悠點頭。
“那我送你過去”
“好”
…
早上九點整。
許季西終於走出菜市場,手上提著一包大大的紅袋子。
裡麵裝著一兩菜。
抵達回家路上小巷子,不知是上天安排還是刻意那般,又再一次碰見長椅上少年。
他整個人越發漫不經心,那張驚豔她的五官更立體。
時任簷看清來人,微微挑眉,起身讓坐,靠近大樹旁邊,語氣輕浮:
“幾分鐘不見如隔日,是嗎”
“……”
不是二三個小時嗎?
怎麼變幾分鐘了?許季西抿著豔紅地唇想,無奈道“我們差不多要成年,請把幼稚丟掉”
一天到晚,跟個幼稚鬼一樣。
“不行哦”時任簷真誠說“我生日五月二日,沒滿十八周歲還能幼稚”
女生忍不住直言:“我們虛歲十九”
不要繼續活在童年,不是嗎?
在她沉穩世界觀,不管多大的人都需要成長。
雖然長大不好,誰都不喜歡孤單,可總比其他人落後,一直被困於困難之中。
跌入黑暗中,永不見天亮,爬不出深淵。
“喂!許季西”時任簷突然正經說話。
許季西抬起臉頰,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忽然間感到緊張,捏著衣角,故作鎮定:
“你說。”
心臟一怦一跳,極速跳動。
時任簷臉頰閃著金燦燦的陽光,長睫毛一眨一眨,目光堅定,藏著少年少有不羈,從中透著一股倔強。
“即便在痛苦中成長,人終會感受一絲溫暖”
他低頭直視少女,與許季西對視著。
眼神充滿自信,一抹熾熱和澎湃,仿佛能點燃世界的墮落和不甘,讓人激發活著的求生欲望。
少年脊背挺拔不駝背,意氣風發,嘴角含笑:“更何況青少年不拘小節。”
“如果有…”時任簷眯了眯眼,眼神全是狠勁:“那就突破它,拚死到底——”
“……”
許季西怔怔地望著他眼底流露出的情緒,眼眸微動。
在漆黑黑暗中,泛起一縷光芒,展示著無限可能的未來。
她挪開目光心想,他肆意妄為,對未來或許有目標。
也不會在意尊嚴是否存在,即使哪日失去麵子,也不會太在乎。
許季西開始羨慕他不要臉麵,但隻羨慕,不會學習怎麼成為臉皮厚之人。
“我走了,拜拜”她丟下一句,大步越過身旁的人。
時任簷恢複姿態懶散,跟上並肩齊步,扯過女生大袋子,不用多大力氣拎著,隨口問“家裡沒人買菜?”
“那不是我家”許季西沒去搶回,畢竟有人幫忙沒必要自己動手。言簡意賅:“這是我舅母家,我親生父母因為一場車禍…走了,而我記不得以前住哪裡”
“……”
原來是這樣。
“抱歉啊”時任簷說,換左手拿袋。
女生搖頭,能聽得出時任簷語氣裡,摻雜些莫名顫抖。
許季西停步,不知道為什麼想哭,可能是從前不喜與其他人說關於父母的事。
最終想了想,內心不像往常自閉,不願對人訴說。
今日試圖改變一次吧!她鄭重心道。
“不瞞你說,我記憶有損”
會獲得他的嘲諷嗎?她不知道。
時任簷會不會跟彆人一樣,說她是災星。
或者說是害死父母的罪魁禍首等。
不管他任何辱罵,或講更惡毒的話。
反正許季西早已習慣,無論多難聽,終歸是要接受。
可她不敢扭頭看他,是因為他們見麵次數比其他人較多。
而且還聊天。
在許季西眾稀少普通朋友當中,時任簷能排上號之一。
下一秒,卻不如她心中那般對話。
“怎麼回事!”時任簷擔憂說。
女生聽見了聲,下意識轉頭望著他,就這樣闖入時任簷那深邃又墨色地眸光中。
千萬星辰地瞳眼裝滿少女此刻清冷模樣。
她秒轉移目光,眼皮半遮。
冰冷的心不知道為什麼而破裂,形成一道碎片在平麵浮蕩。
許季西看見對方表情緊張,不似作假,沒有想象般嫌棄。
索性如實所告:
“在那場隻剩下我的事故中,醫生告訴我,在過去記憶裡,我會忘掉深刻印象”
“一開始不相信的,可一來到青裡鎮,我大概相信了”
話畢,無人再言語。
“原來如此,是我抱歉”時任簷認真說。
從來沒想過,許季西記不得他的原因竟然是車禍?
如果可以擁有一個真實實現的願望,他想許願許季西一家三口永不出事。
可上天不允許,而他也不知道怎麼樣開導許季西。
許季西察覺時間差不多了,說“我先走了”重新走動。
嗓音平平淡淡,似乎聊起不重要的事情。
“我送你回去”時任簷快速跟上。
二人一前一後,在太陽拖長的影子中,地上陰影顯示著他們是靠著的,像抱在一起那般互動。
女生沒吭聲,也不知道願不願意,但少年還是一路護送。
無人關注大樹角落裡,有一位女生在偷聽他們聊天。
宋若悄悄探出頭,見他們走遠,背影也隨之消失不見,瞬間鬆了口氣。
“原來她叫許季西呀~”
從他們聊天中獲取女生的名字。
“時任簷難不成喜歡她?不然老是跟她見麵”
“先不管他了,反之陸幸然,我一定讓你被朋友叛變”
“像我一樣——”
她充滿惡毒地自言自語。
為什麼恨陸幸然?
那是在上高中時,宋若有一位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叫白朦。
二人形同不離,不同班都不分開,下課一起玩鬨,令其他同學羨慕的友誼。
可惜不久後,高二寒假歸來,那一天重回校園是白朦的叛變。
原因是陸幸然挑撥離間。
白朦聽了陸幸然說她是小三女兒,導致白朦不願與她玩鬨,下課都無視她。
心高氣傲的宋若難以接受,便去找源頭,問了所有同學,最終是陸幸然傳出來的。
而剛好那一天上午,宋若和媽媽在街上被人喚作小三,當時被路過的陸幸然看見。
白朦在下課找了陸幸然,從那以後不再與宋若說一句話。
兩人就此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