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季西定睛一看,原來是不知什麼時候來臨得時任簷製止這場莫名惡意。
“有什麼事找我,彆牽扯彆人”時任簷語氣冰冷對陌生女生說,氣質散發著距人千裡。
與對待熟人不同。
許季西指尖蜷縮又卷直,垂眸著,不知想些什麼。
而宋若對時任簷存著想認識的心,深吸口氣,索性給他一點臉麵,撒腿就跑。
“……”
真奇怪。
莫名其妙的人。
許季西搖頭,目光怔怔凝視他。
細長睫毛微微顫動,眼神充滿真誠:“謝謝。”
語氣無一點起伏,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
時任簷輕挑了下眉,眼眸勾起逗人的興味,語氣有些惡劣:
“那我是不是可以真正搭訕你?”
許季西瞥他一眼,神情充滿無語。
他真的有病,不然怎麼一直追求有病的她?
還不放棄,挺堅定不移。
她抱著書朝前走,不作回答。
大概是不想給他一點可以的想法。
但時任簷不認為不可以,或許她表示可行的意思。
少年嘴角揚了揚,跟在她身後,像個跟蹤狂一樣目送少女回家。
許季西一路上很清楚有人一直跟著自己,回頭一望,是時任簷。
想了想,停下步伐,回頭問“你是送我回家嗎?”
話音一落,二人陷入奇怪的尷尬當中。
總感覺這句話好像戀愛中男主護送女主回家的話?
而且場景也像。
許季西抿著嘴,在想用什麼話可以轉移話題,不再尷尬。
時任簷眼眸染上一抹自己沒發覺的笑意,漫不經心開起玩笑:
“嗯。那你開不開心”
“……”
老不正經。
許季西抿嘴,開心嗎?有一點或多或少的開心。
關心她的人並不多,雖然他們不熟悉,但好歹真誠,不是虛偽那般。
女生眸光微微閃動,仿佛是一顆明亮的眼睛,散發誘人。
可下一秒仰頭,堅定又實在:“有一點點。”
“……”
氣氛越發奇妙,似乎朝曖昧的範圍衝去,不帶絲毫停。
可惜鈴聲打斷,讓這場美妙氣氛所中斷。
鈴鈴鈴
許季西感受褲兜手機震動,隨手掏出,按了接通鍵,先開口:“喂?”
“許季西!你快回來呀”
那頭聲音匆匆忙忙,似乎有要緊事,很急衝。
許季西皺眉,聲音該不會是陸幸然吧?
掃一眼屏幕,來電顯示一串陌生號碼,不知道是誰,她不急不慢問了句“你是誰?”
“……”
夠無語。
這麼久還不知道是我。
陸幸然被口水噎一下,“咳咳”一聲,整張臉帶著苦笑,對手機幽怨:
“我是陸幸然,你舅母的養女,彆再忘了”
真倒黴。
許季西連我的名字都能忘——
許季西緊緊抱著書,語氣平淡:“是你呀,有什麼急事嗎?”
不然語氣慌慌張張。
那頭差點忘正事,看一眼廚房裡的人,連忙說“舅母出事了!”
“你等著,我很快就來”許季西正色道,直接掐斷電話。
那頭隻剩嘟嘟聲,陸幸然沉默看一眼屏幕,自言自語:
“我還沒說舅母出什麼事了呢”
“算了,你快一點”
另一頭,許季西對他實話說:“我有事先走,有緣再見”
抬手揮了揮,轉身飛速跑掉,像一陣疾風,將時間甩到身後。
時任簷怔怔望著遠方出神,漆黑眼瞳更深邃。
…
狂風在耳邊不斷呼嘯,少女不曾停歇,迎著風跑回舅母家。
她沒有鑰匙,抬手敲門,怕對方以為是陌生人,便說“我是許季西”
陸幸然去把門打開,看見許季西那一刻,懸著的心放下了點,扯過她的手臂進屋,解釋:
“我媽煮開水時不小心灑了,手剛被燙傷”
許季西瞅一眼沙發上,那裡躺著舅母,眯著眼,沒戴眼鏡看不清晰,就上樓去找眼鏡戴,順便放了書。
返回樓下,女生推了推眼眶,清冷麵孔更加冷豔,似乎不在意一樣瞥著躺在沙發的舅母。
持有黃皮膚色地手背一片紅,腫又鼓那樣肉嘟嘟。
舅母毫無波瀾,另外一隻手握著搖控器,朝電視按了按。
許季西想起她們前天針鋒相對,不好意思問對方怎麼樣,越過客廳,與剛從廚房出來的陸幸然說了句。
“我去買藥”
離開屋子。
隻剩下倆人,舅母偷聽著,目光閃了閃,眼裡滑過一抹心滿意足。
季西還算有點良心。
沒放任自己自生自滅。
*
許季西又跑一段路,有些跑不動便停步,微微彎腰,撐著膝蓋大喘氣。
“呼~”
“跑步真夠累的”
休息差不多,抬眼間意外撞入少年疑惑又裝滿星辰地眼。
女生一瞬間失神,心跳莫名一顫後加速,垂下眼眸,微卷長睫毛顫了顫。
時任簷眨了眨眼,閃過難以察覺地喜色,嘴角彎了彎,聲音低沉而有磁性,讓人不自覺被他所吸引。
“許季西,你舍不得我,對吧”
“……”
許季西身子一顫,大腦一片空白,許久沒有回話。
時任簷低聲笑了笑“原來如此。你果然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我。
“不是的!”許季西在他說出最後一個字前,情緒激烈打斷說。
她在他挑眉目光中,輕咬著唇,似乎難以切齒:“你不要說了。我和你…不是那種關係”
“而且我們不過是剛認識的朋友,是純潔友誼”
不是奇怪的情感。
在她保守的年紀裡,喜歡這個詞,是真難以講出。
會感到肉麻,卻不會惡心,更多是很尷尬。
尤其對彆人講。
她直視時任簷。
從前不覺得,一個人臉皮竟然會和牆差不多厚。
可能是沒見識,許季西上高中不喜歡除了學習以外的事。
不愛於同齡人相處,上下課都在拚命學知識。
所以無人同許季西聊天。
“我不跟你講了”許季西差點沒想起正事,匆匆忙忙朝前跑。
時任簷以為是自己嚇跑了人,連忙在身後追隨,十幾步後把人追到,聲音緊張:“對不起,我開玩笑太過”
不然怎會嚇著她。
許季西搖頭“沒事。不過我想請問一下,藥店在哪?”
不太熟悉村裡的她意識到自己會迷路,就開口問路。
時任簷沒有問哪裡受傷,而是帶了路:“跟我走”
後者點頭。
二人往小路走,幾分鐘抵達[村醫藥店]。
許季西入店鼻子一下子聞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朝前台醫生問“有沒有燙傷的藥?”
醫生點頭“你等一下”轉身拉開櫃子,在裡邊翻找。
時任簷非常懶散靠在櫃子旁邊,雙手抱臂,語氣漫不經心試探說“誰燙傷?”
目光瞥一眼女生胳膊有沒有傷處,又很快挪開視線,像錯覺那般。
許季西白皙的手臂乾乾淨淨,哪一處都沒有疤痕,顯然不是她。
靜靜等待著藥。
醫生好像在櫃子沒找到,又去彆處找。
等許久,周圍很安靜,時任簷隨口打開話題:“那個誰,我不認識”
許季西站他對麵,一臉不解。
指誰?
時任簷神情懶懶,漆黑眼瞳卻直勾勾盯著她,想要看清楚少女眼底流過的情緒,解釋“想打你那個女的,我與她不認識,連名字都不知道”
“如果生氣,那罵我,不管多惡毒,我都願意承受你的辱罵”
許季西“……”
心臟再一次為他而跳動。
撲通,撲通——
感受內心激烈的跳動,又想起他的話,臉頰不受控製燃起來,轉身不讓他發現她臉紅。
時任簷側過身,想去觀望,恰逢醫生回來,阻斷這場尷尬又悸動的蔓延。
醫生道“抱歉啊!隻有紅黴素”
放在桌麵。
許季西點頭,伸手從褲兜拿出手機,準備付錢,又想起價格沒問,動作頓了頓。
男生看出她的無措,彆開眼不在望著人,問“多少錢?”
“五十”醫生道,眼球轉動觀察倆人,看出他們關係不尋常,忍不住調侃:
“妹子,讓你男朋友幫你付錢唄”
“……”
氣氛一下子頓住。
許季西原本紅潤的臉更加燃紅,耳根子極紅,微微低著頭,羞愧地不能言語。
時任簷警告對方“彆胡說。”
但唇角上揚幾個高幅度,對一旁沉默的少女低聲道“你不付,我付”
許季西故作鎮定,用手機掃貼在桌上的二維碼,把錢付過去,拿裡麵裝著藥盒的袋子離開。
像落荒而逃——
時任簷跟在她身後,沉默無言。
知道許季西還在羞愧,比他調侃時還激動,所以他想給她一點時間。
來消化不安的情緒。
一路上,許季西知道身後有人跟隨,是時任簷。
倒也沒講什麼,徑直回到家門口。
隨後轉身,她向他揮手,拜拜,表示再見。
時任簷微微驚訝,下一秒嘴角含笑,擺手回應。
望著她進家門口的背影,輕聲說一句:“再次見”
不過,她跟小時候完全不同性格。
時任簷五歲時,和爸媽搬去青裡村。
與原來的季西成為對門鄰居。
那時候季西甜萌又可愛,和他剛見麵就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哭。
第二天,沉默寡言小男孩打開家門,結果怔住。
前方出現用棉服包裹個人的人形毛毛蟲在地板爬行。
小女孩興奮得大喊:“哇——”
歪頭瞅見男孩,淘氣地招呼:“嘿!來玩”
咬字不太清晰,卻能聽懂。
小時任簷沒答應,因為看見對麵屋子出現年輕阿姨。
孟心微笑著下蹲,對女兒真誠說“好玩嗎”
死亡前來臨。
季西歪頭,不懂即將要發生的大事。
下一秒,小女孩整個人被拎起來,是孟心拎著女孩衣領,對小男孩說“阿姨有事要關門咯”
砰一聲,門被關上。
不出三秒傳來小女孩地撕心裂肺: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