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她一個人……
如果她沒遇到時延她覺得這一生也不過如此,可她偏偏就遇到了。
餘歲將自己收拾好後去了學校,即便她再怎麼掩飾病痛帶來的疼痛,依舊讓她麵色蒼白。
她總是對著旁邊笑,沒有人知道她在笑什麼,就連餘歲也不知道她自己是怎麼熬過去的。
她總幻想時延還在她的身邊,可他不在……
蕭嘉善想安慰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孟峻榮忍不住說道:“時延又不是不回來!”
可沒有人知道她怕的不是時延不回來了,她怕的是自己等不到時延。
喜歡他好像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他很好,好到她不得不讓他走進自己的生活,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江宥川看著他日漸消瘦的身影,給時延打了個電話:“你明明知道她沒多久了,為什麼還要出國?”
時延放下手中的資料書:“因為我答應過她我會成為這世界上最厲害的醫生,我想要在她還活著的時候兌現我的承諾。”
江宥川:“可你知道嗎?她活成了以前的你!”
時延有些驚愕。
江宥川:“我總是能在她身上看到以前的你,她總是對著你的位置笑,她和你一樣不接受任何同意……”
“你或許真的把她教的很優秀,她現在也進了全校前十,可我感覺她不像以前的她了,她更像以前的你。”
“她有著和你當年一樣的猛勁,義無反顧的努力去拚。”
時延煩躁的坐在椅子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他的餘歲一定會長命百歲,他一遍又一遍的用這句話來騙自己。
為什麼?
上天讓他遇到了這麼好的她,可為什麼卻要將她的生命奪走。
沒有人告訴他為什麼,他再怎麼努力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可他不能放棄,因為他們之間還有一個承諾。
餘歲漸漸的開始患得患失,可她卻始終接受不了時延不在她的身邊。
她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昏暗的房間裡,眼淚總是不自覺的流下,她在心裡一遍遍的問自己【哭什麼?】
【有什麼好哭的?】
【多大個人了,怎麼還知道哭鼻子!】
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哭……
他們都說愛哭的小孩有糖吃,可給她糖吃的那個人卻不在她身邊了,她不知道他們下次見麵會是什麼樣子……
有可能那個時候她已經不在了吧,可她依舊想看一下那個風華正茂的時延,看看少年是否和初見時那樣嘴角掛著笑,口中喊著她的名字。
拍畢業照那天所有人都以為時延不會來了,餘歲穿著校服有些遺憾的站在那裡。
時延身上穿著校服手中拿著花走了過來,一束藍星花在那格外的耀眼,笑嘻嘻的將花捧到她的麵前:“哭什麼?”
餘歲:“我以為我等不到你了!”
時延給她擦掉眼淚,老師提醒大家快一些,馬上就到他們拍畢業照了。
餘歲覺得自己這輩子沒什麼遺憾了,她的少年依舊站在她的身邊,依舊會再見到她時給她一顆棒棒糖。
她怕自己再睜開眼時時延又消失了。
兩人被學校安排舉辦畢業晚會,學校的所有師生歡聚在一堂,彆往會上她身穿一身白色長裙,聚光燈打在她的身上,聲音輕靈悅耳:“歡迎各位師生老師來參加本次第23屆畢業晚會!”
時延身穿西裝站在她的身邊:“沒有任務以最熱烈的掌聲來感謝各位同學與老師。”
開場的第一場節目是由他倆一起表演的,時延仙氣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落在琴鍵上,餘歲站在舞台中央舞姿輕盈。
時延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堂:“告彆了溫柔鄉,去遠方闖一闖,我明白你心中的誌向。”
“山高與水長
免不了跌宕
但願你初心不忘……”
每一句歌詞就像是擊打在人心上,那一刻仿佛隻有他倆。
“誰懂我朝思暮想,皎潔的月光,想要你細賞,可惜一天各一方。”
餘歲身姿輕盈,她的頭發在燈光下隱隱泛著光,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
“就借著月光
在與你對望
不管落魄風光
我都為你守望
就讓這月光
把你的回程路照亮,
有太多的話
與你慢慢講……”
一滴眼淚無聲的順著他眼角劃了下來,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她的身上,就像她說的她終將有一天閃閃發光。
而她從始至終都在閃閃發光!
餘歲走下台朝他笑了笑,鼻血順著他鼻子流了下來,她的笑依舊是那樣溫柔燦爛。
時延趕緊拿紙巾去給她擦,可鼻血卻像是止不住了一樣。
餘歲咳嗽了幾聲,像是再也控製不住眼淚順著眼角劃了下來:“真可惜!”
蕭嘉善拿著相機站在不遠處給她拍了一張照片,她心裡想著【真好看!】
“餘歲看鏡頭!”
餘歲轉過頭去,朝著鏡頭笑了笑。
蕭嘉善將拍下來的合照遞給她,勉強扯出一抹笑:“我拍的好看吧!”
說著又從口袋裡拿出一把照片放在她的手裡:“我們家餘歲站在舞台上在閃閃發光,就像個小仙子一樣。”
餘歲笑著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就走了,夜風輕輕吹起她的衣角,她的背影看著有些清冷。
時延看著他的背影無力的蹲坐在地上,香煙在他的手上燃儘,他卻沒有什麼感覺。
“值得嗎?”
時延眼眶布滿血絲,眼角還掛著淚水:“值得!”
大家都知道他連夜坐飛機回來,就為了拍上那張畢業照,他缺席了她的18歲生日,不想再缺席她的畢業照了 。
阮瑤站在不遠處看著【或許暗戀終究比不過明戀!】
餘歲吹著微風那一刻她感覺渾身輕鬆,不遠處明月高掛,點點星星縈繞在旁邊。
阮瑤站在她的旁邊看著少女的側臉,她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輸了:“餘歲你這種人應該用完美來形容吧!”
餘歲不理解她為什麼用這個形容詞,完美嗎?哪裡完美了……從來不管她的父母,從小就查出有病,初中被霸淩,好不容易到了高中遇到自己的光可惜活不長了。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沒有誰的一生是完美的。”
餘歲手放在欄杆上,看著那輪明月仿佛看到了時延的那張臉,少年依舊像從前一樣朝著她笑。
或許在阮瑤看來她完美,可隻有她自己知道曾經受過的都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
餘歲其實挺羨慕她的,美麗和優秀在她身上展現了淋漓儘致,她朝著她笑:“我曾經說你很優秀,但僅限於優秀……而現在我收回我說的那句話,你不僅優秀還將優秀展現的淋漓儘致。”
她不會因為一點錯誤而跌倒,她會改變自己的錯誤,即便曾經在某處跌倒她也會重新再站起來。
她從不無腦對待感情她不會試著去插足,她有自己的自尊,也有自己的教養。
餘歲:“祝你以後順遂平安!”
可能是那天的風太大了阮瑤聽成了歲歲平安,看著女孩的眼睛她看到了自己。
餘歲拖著疲憊的身體站在溫水下,仿佛這樣就能洗去一身的疲憊,倒在床上她就立刻渾渾噩噩的睡著了。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她的臉上,清秀的小臉皺起來,餘歲有些不情願的睜開眼睛,換了身衣服打開門就看見站在門口的時延。
時延帶著她去樓下的早餐店吃早餐,餘歲什麼也沒說,慢條斯理的喝完自己麵前的粥。
蕭嘉善坐在她的旁邊,心情有些愉悅:“今天學校特意放假終於可以好好放鬆一下了。”
江宥川:“平時放假也不見你這麼開心呀!”
蕭嘉善不滿的瞪著他:“你管我!”
孟峻榮連忙跟著附和:“就是!”
幾人一起跑到附近的廣場上去,雖然這還是清晨廣場上就已經有不少的老大媽拿著音箱在外麵跳著廣場舞。
蕭嘉善有些羨慕的說道:“這就是我以後的老年生活,打打牌出去跳跳廣場舞。”
江宥川:“那你還是多努努力吧,不然以後沒錢過上養老生活。”
大家已經對他們的互懟見怪不怪,廣場不遠處有許多小吃,甚至還有的在賣布娃娃。
江宥川看到地上的一隻綠色小青蛙直接將它買了下來,放在蕭嘉善旁邊進行比較:“快看呀這隻小青蛙多像你!”
蕭嘉善聽他這麼說,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身上:“奉勸你一句少犯賤!”
江宥川撓撓頭一臉無辜的看向她:“明明就很像你啦~”
孟峻榮看著地上的布娃娃,突然想起了時延那個:“為什麼我感覺還是時延生日那個布娃娃好看!”
一句話出來大家都看向他。
孟峻榮像是隨意說道的:“感覺這裡的布娃娃樣式都很常見,和平時在街上見到的沒什麼區彆。”
可能唯一的區彆就是身上穿的衣服不一樣吧,以及那些頭飾。
蕭嘉善:“因為那是餘歲親手做的,花多少錢都不一定買得到。”
江宥川:“實在不行你也給我做一個,到時候我把我手上這個小青蛙送給你。”
蕭嘉善朝他默默的豎了個中指:“你在想屁事呢!”
時延和餘歲買完奶茶回來給他們每人都發了一杯。
蕭嘉善看著自己最愛喝的奶茶,笑得合不攏嘴:“謝謝時大學霸請客喝奶茶!”
餘歲吸了一口手上檸檬水,其實檸檬水也挺好喝的。
孟峻榮有些不解的看著她:“你怎麼喝檸檬水呀?”
江宥川趕緊朝著他踹了一腳:“喝你的奶茶就行了,問那麼多乾嘛。”
餘歲笑了笑:“因為檸檬水它好喝解渴呀,而且喝起來酸酸甜甜的。”
時延將她吹到臉上的頭發挽在耳後,從口袋裡摸出一顆棒棒糖放在了她的口袋裡。
餘歲看了他一眼勾起嘴角。
時延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生活就應該甜多一點!”
蕭嘉善看到這一幕捂著嘴偷笑。
江宥川湊到她的耳邊:“笑什麼?”
“你不懂!”
江宥川有些不滿的看向她,還有什麼是她不懂的,每次都用這句話來敷衍她。
初中的時候看她看小說在那裡笑,問她在笑什麼又不說,每一次都用一句你不懂來打發他。
江宥川越想越不爽,看著她快從頭上掉落在地上的皮筋,伸手輕輕的扯下來,放進自己的口袋裡。
蕭嘉善的頭發被風隨意的吹起,低頭在地上看了又看:“我皮筋掉哪了?”
“不知道呀!”
蕭嘉善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餘歲將自己多餘的皮筋給她。
蕭嘉善伸手摟上她的手:“果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江宥川握著口袋中的皮筋,手心不由的冒出了汗,悄悄的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蕭嘉善看著他將手插在口袋裡有些不解:“乾嘛將手一直插在口袋裡,怎麼你口袋裡有寶貝呀!”
江宥川將皮筋弄到自己小臂上麵確認看不到後才把手拿了出來,挑眉看向她:“那麼注意我,是不是暗戀我!”
蕭嘉善早對他的自戀見怪不怪了,一臉嫌棄的看著他:“你能不能少自戀!”
但不得不承認他這張臉真的有自戀的資本,蕭嘉善聽家裡大人說自己小時候經常哭,不管誰來抱都會哭,唯獨遇見江宥川整個人就笑嘻嘻的。
說出來就連她自己都感覺奇怪,可能是從小就覺得他長得好看吧。
江宥川笑起來賤兮兮的:“我這不叫自戀我這叫帥的資本,你以為誰都有我這麼帥嗎,有我這麼帥的竹馬,你就偷著樂吧。”
蕭嘉善忍不住踹了他一腳:“死裝哥!”
孟峻榮的手搭在時延的肩膀上,看著他倆開口調侃:“你說我倆以後會不會吃到他們的喜糖!”
時延聽他這麼一說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說不定以後還真有可能會吃到他們的喜糖,不過也不保證會出現萬一。
孟峻榮覺得他就是多想:“你看他倆感情多好,要是吃不上他倆的喜糖,我這輩子都不相信愛情!”
時延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是準備孤獨終老了?”
孟峻榮嗔怪:“瞧你這話說的,就他倆這樣以後絕對會在一起,不信到時候我倆來賭。”
時延反問他:“我為什麼要和你賭?”
孟峻榮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賭起來挺好玩的,就算不賭他也覺得自己絕對對了。
兩人這時候已經跑到不遠處的小賣部去了,看著他倆的背影忍不住在心裡感歎【真好!】